下班了,沈梅與夢文楓說笑著走出工司。

    “沈梅我沒來及準備什麽東西做生日禮物的,這樣吧我這有一本今年的學習手冊沒有用,就送你表妹吧。”原來今天是沈梅表妹的生日,快下班時才說起的。

    “你太客氣了謝謝你,她會喜歡的,對了你也一起來吧,她常問到你呢。”

    “不了,我還有事。”“那好吧,後天見bye…。”

    沈梅走了,他也騎上了車…但是,此時心裏有些恍惚又有些欣喜,“生日”…“生日”她的生日快到了。

    她,一位美麗的姑娘,是高中時的同學但不同班,自從上高中看到壓第一眼起,就對她有了好感,但直到高中畢業一直沒有表示,此外他的幾位好友也在追求她,不知是沒有勇氣還是…但是每到她的生日或者她在生活和學習上遇到困難或者取得成就時,夢文楓都會寄去自己的祝願但從不署名。

    中學畢業後從好友郭辰傑那裏得知她到了上海工作,然後每年的這時候都要寄去一封祝願信或生日賀卡,沒寫名也沒寫明自己的地址。

    夢文楓想著心事騎迴了家。

    吃晚飯時,大家說起了一件事。母親忠敏今年快四十八歲,是位中醫主任。平時也跑跑家床,已經十來年了。其中有一雙七旬的老人一直是母親的病人,他們無兒無女生活清淡靠撫恤金生活,老婆婆得了冠心病,老頭也是年老多病。每次母親去給他們看病,他們都十分熱情的招待。夏天,老人下樓去買西瓜,汽水,寒冬,還下樓買來熱騰騰的包子。

    母親不忍收他們的看病錢,總是盡可能的少收或不收,這樣一來自己的收入就少了。日複一日年複一年,大家有了一定的感情親如一家。夢文楓對二老人也很好,有空就去幫幫忙,老人也很喜歡他,把他視為自己的親孫子。每到二老的生日或是過節,都要去賀壽或祝福。這不,大後天就是王老婆婆的七十二歲生日了,一家人商量著想把他們接到家來過。

    飯後,收拾了一切,夢文楓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燈光照亮了桌上的一張信紙…

    楊穎

    你好:

    又一年過去了,下星期三就是你的生日了,這一年來你還好

    嗎?上海這個花花綠綠的大城市是個施展才華的好地方,我想你

    迴大有作為的。

    對於我是誰你不必在意,隻要你知道有個人關心你就好了…

    我沒有什麽再要說的了,明年的此時再見。

    祝你幸福…

    關心你的朋友

    寫好了信封把它裝好,夢文楓閉上雙眼,靜靜的,頭靠在了椅背上一動不動。

    轉天,夢文楓小心的把信投入了信箱。今天是星期六夢文楓又要到公司去上班,沈梅也在,工作室裏隻有他們兩人。

    “文楓”沈梅叫。

    “什麽”夢文楓放下手中的筆抬頭看著沈梅。

    “昨天夢珍受到你的禮物很高興,她讓我謝謝你。”

    “謝什麽,喜歡就好”……

    夢文楓繼續手中的工作。沈梅卻在一邊單手托腮柔柔的想著心事,兩頰暈紅偷現。那還是昨天給表妹過生日…

    “小妹,這是文楓大哥送你的生日禮物,沒來得及買其他的了。”夢珍高興的接過“我很喜歡的,姐迴來帶我謝謝夢大哥,好嗎”她一邊把玩著,一邊輕聲的問:“姐你們倆的工作和的來嗎?”

    “還好吧”沈梅微笑著答。

    夢珍又天真的問:“姐,你看夢大哥的人如何?”

    “他麽,工作挺認真,關心……”沈梅說著臉一紅,嗔道:“你問這個幹嗎,小小年紀不能想這些。”

    夢珍笑了笑:“這個是哪個,我可不敢想,我嗎,是替姐姐你想。”

    “你!看我不收拾你,”沈梅羞急的就要搔夢珍的癢。

    夢珍趕忙求饒說:“姐我不說了,好……癢。”

    姐妹倆飯後在大家都在看電視的時候,到夢珍的臥室裏談心。話題有一半是圍繞夢文楓的,夢珍和夢文楓隻見過兩次麵,一次是那次送聽課證,另一次是夢沈二人下班路上遇到的。從姐妹倆的談話中看來她對夢文楓的印象還不壞。

    同年齡的人在一起自然有很多話要說,又是姐妹倆。沈梅說出了自己的心事,自從夢文楓到公司來上班就對他有了好感。說起來自從初中時,自己就很喜歡一班的那位從未說過話的男生畫的畫了,間接的就記住了他的名字。八年後的今天,二人又意外的工作在一起。以前的那位彬彬少年現已是個英俊的小夥子了。工作了一段時間原先的好感漸漸的升華了,這些都是自己身藏不露的心事。

    沈梅又問夢珍有沒有時間,因為夢文楓有個表妹今年上初二成績不太好,想有空請夢珍這位高才生幫幫她。夢珍高興的答應了然後俏皮的說:“姐,我不但幫她,還幫了你,你可要加油啊。”

    “討厭我不來了”,說著又要搔她的癢。

    姐妹倆一直聊到了繁星滿天……

    “沈梅,沈梅,喂!”是一旁的夢文楓在叫。

    “啊?什麽事。”沈梅從美麗的迴憶中迴到了現實,她眼神充滿深情的望著他,夢文楓沒有注意到,拿著寫好的一份稿件給她看……

    休息時,夢文楓對沈梅說:“那份計劃昨天交上去了,不知反響如何。”

    “是啊”,沈梅喝了口橙汁說:“咱們去了那麽多家公司商場的,不會錯的。”

    ……

    古稀之年,身邊又無兒無女這是多麽不幸啊,但這不幸中也會有新的幸福。

    這天正值那位家床王奶奶的七十四歲生日,夢文楓的母親忠敏父親夢剛把兩位老人接到自己家中為王奶奶過生日。兩位老人再三推辭,最後還是經不起大家的再三請求。

    夢文楓也盡早的迴了家,幫著做飯炒菜。菜很豐富有很多是兩位老人愛吃的。父親從店裏買來了生日蛋糕。飯桌上,王奶奶眼淚婆娑哽咽的說:“謝謝……謝謝你們。”

    大家談笑中,王奶奶說:“文楓也該有女朋友了吧。”

    夢文楓笑著說:“還早呢。”王奶奶忙說:“這麽好的小夥子哪找去,你這麽大時我已經做媽媽了,咳……”老人的眼神茫然仿佛又迴到了年輕時。旁邊的老伴張爺爺忙笑道:“別想了,現在有多好,來吃飯吧。”

    ……

    酒過三旬,菜過無味,盤碟撤下大家圍坐在一起嘮嗬。夜深了二老就睡在了夢文楓家中。

    窗外星光燦爛,月光如水。此時已是春末夏初時節,氣溫趨暖。透過細細的窗簾望向窗外,夢文楓躺在床上想了很多……

    想到了初中的熱鬧,高中的溫馨,大專的學習……直到現在工作的辛苦與多彩。一個個美麗的倩影從腦海中閃過,首先是那不知去向的楊穎,接著是幾個好朋友,還有沈梅…最後不知不覺的又閃現出一個矯揉的影子,又是那個以前出現過莫名的撫琴的姑娘……

    想著想著,眼睛漸漸的合攏,突然幾聲急促的喘息聲中又夾雜著物體落地的聲音。那是王奶奶的房間。

    燈亮了,大家都起來了,首先跑進去的是母親。原來是王奶奶的心髒病又發作了,吃了幾粒藥後還不見起色,母親打了電話叫來了醫院裏的急救車,四人一同去了醫院,張爺爺守候在老伴的身邊口中吱唔著:“沒事……沒事……。”

    王奶奶住進了醫院。當晚母親留在了醫院,勸不動張爺爺也留下了,父子倆迴家了,但總算放了心。

    笠日,旭日東升。這天是星期二,夢文楓抓緊中午的時間去了醫院,慧鵑也要去看望,二人就一同去了。夢位楓買了些蘋果,慧鵑呢,也買了些滋補品。夢文楓要她不要花錢,可她總有說辭。無奈隻好去了醫院。

    王奶奶被母親安置在一間特殊的病房,那裏陽光明媚,到處都是嶄新的,王奶奶一人躺在那裏很安靜。

    二人剛輕輕推開房門,這時候從裏麵傳出了說話聲,夢文楓向慧鵑做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就輕聲的走了進去關上門,躲藏在一屏封的後麵。

    夢文楓透過屏封的縫隙向裏麵看,病床上半躺著的是王奶奶,母親忠敏和張爺爺坐在床邊。看不見王奶奶的神情,但從話語中能聽得出此時她很激動,細聽,那是一個動人心弦的故事。

    那還是在解放戰爭時期,王奶奶那時還是個十六七歲的大姑娘,與同村的一位小夥子十分投緣這年輕人就是現在的張爺爺。彼此之間有了愛慕之情,但是想不到的事發生了,一次大轉移,張大鵬(張爺爺的姓名)失蹤了,王靈燕(王奶奶的姓名)以為他犧牲了心灰意冷之餘想到了死,但有消息說他還沒有死,有了希望王靈燕又堅強的等了下去。一次上山采野菜不慎中了蛇毒,幸好被此時經過的一年輕士兵救起,小士兵為了救人不得已脫掉了靈燕的衣服,用自己的口吸出了蛇毒,貞潔對於一個未出嫁的女孩子來說是很重要的,又在小夥子真誠的請求下,同意嫁給了他。但有一個條件就是一知道張大鵬在哪裏,就要去找他,那戰士同意了,他就是王奶奶原先的丈夫。

    戰爭越來越激烈,那青年對王靈燕愛護倍置,二人生了一個男孩一個女孩,也許是兒女的關係,再者人之長久孰能無情,漸漸的王靈燕對他也有了些感情,不久戰士去了前線,當愛的火花要再次迸發的時候,厄號又一次傳來,丈夫在戰場上英勇獻身了,她痛不欲生但為了孩子她又活了下來,父母也相繼問世了,隻有她們母子三人了,生活也越來越苦了,孩子們也常得病。她在死與活之間選擇了活,為了兩個還是繈褓中的孩子能活下去過好日子忍痛把兩個孩子賣給了一家有錢人,因為那個女主人一直沒有生育並看上了王奶奶的兩個孩子,就這樣王靈燕留在她家幹起了活。

    漫長的兩年過去了,這天一個驚人的喜訊傳來,張大鵬正在某縣打聽她的下落,她悲喜交加不顧一切的趕去,……蒼天不負有心人他們終於又走到了一起,正當他們要去接迴孩子時,戰爭又打響了,交通線被切斷了,二人隻好等了半個月。當他們迴到那有錢人家時看到的隻是殘轅段壁了,再經不起打擊了,王靈燕得了心髒病,住進了解放區的醫院。經過了幾個星期的搶救終於脫離了危險,但心髒病就勞下了。

    終於解放了,老兩口的生活有了改善,王奶奶在一家紡織廠做工,張爺爺腳受了傷在一五金廠做工,一年就這樣過去了,那時在1979年王奶奶的生日,一封從台灣來的信給老人帶來了驚喜,快慰與悵然。原來這封信就是失蹤多年兒女寄來的,那家有錢人被匪軍殺死了,也許是天意兩個孩子被一國民黨軍官帶走了。全國解放了國民黨政府逃到了台灣,兩個孩子也被帶到了台灣,十幾年後他們長大了有了自己的家,但他們一直懷念著自己的父母,可是讓人想不到的是他們已經入了國民黨了,大陸一時迴不去了,隻有盼望台灣迴歸祖國早日到來……

    心中的結總算解開一多半了,兒女們都好他們也就放心了。能見上一麵有多好啊!再見那發信時間已經是半年前了。

    ……

    王奶奶哽咽著講完了這感人肺腑的故事。

    “老伴……別再說了”張爺爺老淚縱橫的說。

    忠敏也是顫聲說:“那這些年沒有再來信嗎?”

    王奶奶說:“沒有了……沒有……了”,說到這眼淚又止不住的滴了下來。

    夢文楓在屏封後聽了一多半內心中也是激動不已,揉揉眼也已濕潤了,耳邊傳來了哭泣聲。

    聲音被母親聽到了:“誰?誰在那?”從屏封後走出了兩個人,一個是夢文楓,旁邊那極力抑止哭泣的是一位嬌美的小姑娘。

    五天後,夢文楓意外的收到了一封從上海寄來的信。署名是:感謝你的朋友~楊穎

    信中大致的內容是這樣的:

    ‘朋友,我不知道你的姓名,但是我忠心的感謝你對我的關心,我想你是我見過麵或未蒙麵的人,或者說……請原諒我實在記不得了。我在這邊一切都很好,工作很順利,我現在是一公司秘書,薪金還可以……朋友,你一定想知道我是怎麽知道你的地址的吧,那是你的一個小疏漏,你在那張彩片上留下了你的地址,下次小心了……’

    兩百多字的信,他反複讀了很長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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