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如期而至。

    望著淒涼的武當山,不免內心有了一絲寂寞,這時,伴著月光,我看著一個身影緩緩靠近。

    “木魚,你怎麽了,這麽久沒見,你真的變了呢。”菜葉細細的打量著,我也看著她,我變了,也許不再是醉仙樓那個無所事事的魚小軒了,我是陌然,對,我的名字是陌然。我低下眼簾,心“咚”的一聲跳了下,看著被握緊的手,“菜葉,我對不起……”

    “唔……”話還沒說完,就被淹沒在她的懷抱裏,心裏一顫,緩緩放鬆後竟是那樣溫暖,不同於武當山這略帶寒冷的清風,我什麽都來不及說了。

    “既然已經過去了,就別再說什麽了,好嗎……”菜葉的聲音就一直飄在耳畔,那麽清晰,“答應我,別恨你爹,別恨所有人!”

    霧靄般的景色將我陶醉,眼神迷茫了,我不恨我爹了,但是……我這麽拚命是為了什麽,不就是為了我的家,為了報仇嗎!我曾經恨我爹,是因為他和陌殤一樣,為了天下,拋棄我們一家,到最後,死的死,離的離,隻剩我一人了。

    “我真的能恨誰嗎?”我抬起頭,被迫望進那雙繁星般的眸子裏,身體的餘溫還在,皎潔的月光灑在全身,那樣溫暖,那樣平靜。

    菜葉嘴唇動了動,認真地看著我,“你本不應該恨任何人,包括你的仇人。”頭頂感覺炸開一個響雷,我無奈的推開她的懷抱,背對著她,然後笑的和這武當的清風一樣,一樣的淒涼無助,“當我看見爹為了我,展開雙臂,接受我的攻擊時,我就知道,這一切本來就不是我們的錯,要錯,都是那一對狐狸精的錯!錯在他們,破壞了我的家,害的我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良久,感覺身後沒有發出一點聲音,隻有微微的抽泣聲,從後麵慢慢飄來,“木魚……我求你,別恨任何人!”然後,我轉過身,看見菜葉眼淚隨著臉頰緩緩落下,“我知道,你如果真的要報仇,你去了,就……再也迴不來了。”

    “這根本不管你的事,為什麽你要這樣執著!”無名火突然出心裏一下子竄上來,我恨恨的看著她,她一直低著頭,眼淚也幹在臉頰上,可她依然說著,“我,真的不希望……看見你這樣,求你了。”

    感覺渾身無力,癱在地上,好涼。

    眼前這個大小姐,居然會求我,居然會難過成這樣,這究竟怎麽迴事,難道菜葉和這件事也有關?……不會的!絕對不會!我要去找爹問清楚!

    金殿

    “爹……”已經是第十一次喊他了,他依然閉著雙眼,輕輕撫著天瀑劍,自從我開始問時,他的臉色就黯淡下去,然後一言不發。

    “嗯……”他頓了頓,我的希望頓時大增,“早點睡吧,明天還要比武呢。”

    我怔了一下,那樣平靜的臉色,那樣沒有任何氣息的眼睛,絕望的令人窒息,我邁開腳步,轉身再無留戀的離開。

    早已是睡不著覺,不如就修煉武魂吧,想看看,自己的實力還是太弱。據張金翼所說,武魂分為十個階級,而我還是處於最低等級,不論是自身絕學還是門派心法,都是處於最低等級,今天能夠戰勝小天,完全是僥幸,要是他能夠耐心一些,等我體力耗盡時再給我致命一擊,那我肯定是躲不過這一劫的。

    盤膝坐下,收攝心神,牽引著內力,沿著那條崎嶇的經脈緩緩遊走,眼前是一片黑暗,此時已明顯感到內力在體內流動的感覺,將內力牽引至那個岔口,這裏又是一堵障礙,無論使出多大的勁都過不去,再一次調換位置,內力到此地有些顫動,似乎不敢再向前行,我穩住內力,向著左邊的岔口猛然一衝。

    “嘶嘶”感覺是用力過猛,太過於急於求成,經脈在全身亂竄起來,我大驚,急忙穩住內力,體內燥熱無比,如火燒般難受,此刻又想起聽雨的話,“一個剛學習武魂內力,一般都是按照一條線小心翼翼的走,你卻不一樣。”

    可是,現在操縱的武魂越來越難控製住,就像一個抓也抓不住的混球!忽然,耳邊傳來一道若有若無的聲音:“心如止水,放鬆身體,以退為進,巧妙收住。”

    此時,無疑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連忙照做,武魂漸漸平靜下來,緩緩前行,前方的黑暗慢慢褪去,以為大功告成,誰知,眼前卻凸現一片崎嶇,不,是懸崖峭壁!而且重重疊疊,擋住去路,沒有一方前進的餘地。

    我不由著急了起來,好不容易穩住武魂,此時是進退兩難,如果不展開行動,隻怕會被武魂反噬,傷及自己。

    “怎麽辦,到底該怎麽辦啊!”

    那個聲音又再一次救了我,慢慢靠近,“抓住時機,一鼓作氣!”

    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態,跟著他所說的路子前行,“想想前麵的障礙是你最恨的東西,最使你憤怒的東西,看準時機,猛然進攻!”

    最恨,最憤怒?那就是我的仇人!眼前的巨石,懸崖突散發出詭異的黑煙,慢慢籠罩一切,我知道這是自己的邪念,隻有釋放邪念,再一鼓作氣衝過去,才可以成功。

    縫隙!看見一點白光,是一道縫隙,“衝!”武魂猛然發力,而自己早已大汗淋漓,這不亞於和對手抗衡,這完全是與自己對抗,而自己成為自己的敵人,最擔心,也是最難衝過的是,相互了解!自己對自己進攻,完全知道自己從那邊進攻,武魂突然幻化成一道光束,黑暗的巨石慢慢移動過來,相互靠近,想阻止前行,趁現在!武魂一個斜身,原來橫著的光束,順勢朝著巨石的趨勢,流光般滑過去!

    “唿!大功告成!”我微微一笑,擦了擦汗水,這才抬起頭,看見剛才一直給我指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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