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門,位於冀州城的東北方向,雖說已經傳承了三代人,但實際上立宗的時間也不過數十年。


    這一代的宗主名為東方勝天,名字雖然聽上去無比的霸氣,但是其修煉天賦卻是平平無奇。


    以至於到了知天命的年歲,修為也隻不過剛剛踏入靈尊境而已。


    盡管東方勝天的實力平平,但好在生了一個天資聰穎的女兒,不到十三歲的年紀便是已經突破至了靈師境,不可謂驚才絕豔。


    再加上收了兩個爭氣的徒弟,在三十歲之前就已經成為了靈宗境後期的高手,日後更是說不定能夠突破至玉尊境。


    東方勝天很欣慰,希冀著天劍門能夠在自己的女兒手中發揚光大。


    隻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女兒東方雪因為在十歲那年出行的時候,不幸被血衣老祖撞見,頓時便是起了邪念。


    當時並未有什麽舉動,隻是之後血衣門卻是突然傳書天劍門,言明五年後與東方家結親,迎娶東方勝天的女兒東方雪。


    當時看到書信的時候,東方勝天當場便是氣得直接拍碎了一張石桌。


    坊間傳言血衣老祖喜好雙修之道,時常將天資不錯的女子當作修煉的鼎爐。


    一些小門小派就是因為宗門之內有著年輕女子被那血衣老祖看上,若有不從,便是遭受了滅頂之災。


    東方勝天雖然有心想要跟血衣門拚個你死我活,但是想到雙方懸殊的實力,他仍是不得不忍氣吞聲,暫時應允了血衣門的這門親事。


    總算還有著五年的時間可以籌劃,否則,他東方勝天就算是死也不會將自己的女兒送給那血衣老祖當作雙修的鼎爐!


    隻是不曾想,這五年的時間剛剛過半,那血衣老祖卻是突然變卦,要求東方勝天將東方雪送入血衣門。


    無奈之下,東方勝天隻好安排自己的大徒弟和二徒弟暗中護送著東方雪逃出山門。


    隻是沒想到,他們剛剛離開三天,血衣門的人便是突襲了天劍門,天劍門舉宗盡死,連一個活口都沒有留下,山門都被鮮血給染紅了。


    而師兄妹三人也是在逃亡了一個月後,被這幫家夥給追蹤到,打成了重傷。


    “啪嗒!”


    白發老者伸手接過身後青年遞過來的一個包裹,隨後像是丟垃圾一般地仍在師兄妹三人身前的地上。


    “咕嚕咕嚕。”


    那被鮮血染紅的包裹散開,從裏麵滾出一顆血肉模糊的人頭,瞪大著眼睛,死不瞑目。


    “小翠!”


    那女扮男裝的少年看清楚那人頭的模樣,頓時驚叫出聲,眼眶瞬間便是紅了起來。


    “東方勝天那個蠢貨,自以為聰明,以為找了一個跟他女兒相似的婢女就能夠瞞天過海了嗎?”


    “我血衣門又豈是那麽好糊弄的,既然他東方勝天非要敬酒不吃吃罰酒,那我們也就隻好成全他了。”


    白發老者神情淡漠地看著那已經泫然欲泣的俊俏少年,冷聲說道。


    “你們這群該死的雜碎,老子跟你們拚了!”


    那被少年稱唿為大師兄的青年怒喝一聲,雙眼赤紅,直接便是朝著那白發老者衝殺而去。


    白發老者負手而立,卻是沒有要閃避的打算,隻是微微揚了揚頭,瞬間身後的一眾血衣便是獰笑著湧了上去。


    “大師兄我來幫你!”


    站在東方雪身旁的青年眼見自己的大師兄被人圍攻,也是怒吼了一聲,瘋狂地衝了上去。


    兩道身影瞬間便是被血衣門的眾人給包圍了起來。


    “倒還算是有些血性。”


    坐山觀虎鬥的關山一邊抿著小酒,一邊淡聲說道。


    “那幫血衣門的家夥,仗著人多欺負人少,也忒不是東西了。”


    一個平日裏向來推崇江湖道義的兵士,看著那被數人圍攻的兩道身影,忍不住忿忿而言道。


    “如今這世道,還有哪來的江湖道義可言,還不是誰的拳頭大,誰就是道理?”


    關山喃喃自語了一聲,神情譏諷。


    江湖道義?


    他已經好久沒有聽到過這四個字了。


    “死了。”


    關山的神情不由一動,抬頭望向城門,然後緩緩吐出兩個字。


    就在關山的話音落下瞬間,那兩道衣衫沾滿血的身影便是被那些人給亂刀砍死,倒在了血泊之中。


    東方雪失魂落魄地跪坐在地上,看著那兩個為了保護她而死的師兄,豆大的淚珠不斷地從通紅的眼眶中滾落,無聲地滴落在那蔓延至她身前的血水之中。


    “滴答滴答。”


    淚水滴血水,卻是化不開那刺眼的猩紅。


    “小娃娃,如今的你已是喪家之犬,最後的依靠也已經死了,還是乖乖地跟我迴血衣門,做宗主雙修的鼎爐吧。”


    白發老者走到那少年的身前,低頭看了她一眼,直白地說道。


    “我東方雪就算是死也不會去血衣門的!”


    那一直低著頭的東方雪猛地從懷裏逃出一柄匕首,然後快速而又堅決地刺向自己的喉嚨。


    “在我麵前尋死,小娃娃,你也未免太不將我宋羽放在眼裏了。”


    站在她身前的白發老者冷笑一聲,直接探手而出,雙指夾住了那明晃晃的匕首。


    “去死吧!”


    東方雪的眼中閃過一抹狠色,另外一隻手猛地對著宋羽的喉嚨抓去。


    袖裏有劍,殺機畢露!


    鋒銳的劍芒狠狠地刺向宋羽的喉嚨,沒有絲毫的留手。


    “就憑你一個區區靈師境的小妮子,還妄想殺我?”


    隻是還沒等那鋒利的短劍刺入宋羽的脖子,後者的聲音卻是在東方雪的耳畔響了起來。


    “嗡!”


    一股無形的勁氣瞬間從宋羽的體內震蕩而出,直接便是將東方雪手中握著的短劍給震飛了出去。


    “砰!”


    鋒銳的短劍重重地插進不遠處的石磚之中,將其震碎成數塊。


    “你的命生來就是如此,不要妄想掙脫命運的束縛。”


    看著還想著掙紮的東方雪,宋羽飛快地點了她身上的幾處穴道,將她的靈力封住,然後淡聲說道。


    “帶走吧。”


    白發老者轉過頭看了城門不遠處的小酒肆一眼,嘴角微微一笑,然後對著血衣門的眾人吩咐道。


    “等等,給我站住!”


    就在東方雪有些絕望地要認命的時候,一道聽上去有些稚嫩的怒喝聲卻是突然間從她的身後不遠處的方向傳來。


    她下意識地轉過頭,目光不由微微一怔。


    一個模樣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少年正站在路中,伸出手指指著血衣門的眾人,臉上隱隱帶著怒容。


    陽光之下,他那張稚嫩中卻是帶著些許堅毅的臉龐,深深地印入了少女的心中。


    此時此刻,她突然想起之前曾經在書中讀到過的一句話。


    陌上誰家年少,足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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