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老頭見她不作聲,含笑斜了她一眼拿著兔肉指了指道:“就知道你這丫頭沒有見過什麽世麵,沒有經曆過什麽腥風血雨。也一定沒有吃過人肉吧?”


    容瑾玉的確是沒有見過什麽世麵,沒有吃過人肉,但是沒有經曆過腥風血雨這個她可不會承認。就看著個瘋老頭蓬頭垢麵,胡須長了一臉,除了一雙有神的眼睛之外,幾乎看不到什麽樣子。


    “照你這麽說,你什麽都經曆過?所以看透了人生,隱居在這深山老林,過著不見天日的日子,吃著野味,虛度光陰?”她收了視線,盯著手上的兔肉,忽然有些懷疑這東西幹不幹淨。


    “虛度光陰?”瘋老頭像是聽到極大的笑話一樣,仰頭大笑了兩聲道:“小丫頭果然是小丫頭,你可知我活了多少年了?”


    容瑾玉沒當一迴事兒,因為他是個瘋子呀。


    “難不成你還是個活神仙不成?”


    她也就隨口一說,那瘋老頭嬉笑著走過去頓在她身邊道:“你怎麽知道我就是活神仙?我可告訴你,我今年已經過了一百六十個生辰了。”


    容瑾玉愣了愣,瞧他扒開了臉上的胡子,露出了淺淺的笑容,倒是嚇得她移開了身子。瘋老頭當即不高興了,暗了眸子道:“你這女娃娃還嫌棄爺爺了?不尊敬老人啊你?”


    容瑾玉把骨頭扔給了狼,抹了嘴巴笑道:“我沒有嫌棄你,可你這滿臉的胡須真的很讓人害怕。還有,你要在這裏過一輩子可以啊,但是我不想再這裏過一輩子,我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


    瘋老頭像個孩子一樣,哼唧兩聲道:“你一個小娃娃還有什麽事情要做?你給我說,我幫你做,你就在這裏陪著我。”


    容瑾玉扯了扯嘴角,著急道:“我要出去報仇,滅國之仇,你一個人能敵百萬不成?”


    瘋老頭大笑道:“這個還真是讓你給說對了,我還就能敵百萬了。”


    他見容瑾玉滿是不屑,愣了愣道:“你這個女娃娃還真是…你跟我來,我讓見識見識爺爺的威力。”


    容瑾玉好奇心被帶起,跟著他大步走了出去,還在看他準備了什麽好東西,隻見他對著外麵扔了一個東西,接著就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聲音。她嚇了一跳,慌忙捂著耳朵愕然走過去問道:“這是什麽武器,這麽厲害?”


    “嘿嘿,怎麽樣,怕了吧?”


    “厲害厲害,若是這一個東西,扔出去足夠可以炸掉一個城池了。”她歡喜的走過去,詢問道:“這個是怎麽來的?還有嗎?”


    瘋老頭得意的揚起了頭,“想學就留下來,不想學你也走不了。”


    “瘋爺爺,你這樣很不講理,哪有人一定逼著別人留下來的?”容瑾玉轉眼一想,嬉笑著走過去道:“這麽著急的要傳給我?是不是已經算到自己時日不多了,好讓自己一生的絕學有個傳承?”


    瘋老頭子狠狠地扯了扯嘴角,像是被她猜到了什麽秘密一眼,轉身道:“愛學不學,反正你也出不去。”


    “你——”


    她觀察了周圍的地勢,加上這群狼在,她不敢冒險。第一天晚上她睡在狼窩裏,那些狼就好像侍衛一樣圍著她。稍微有一點動靜,它們就醒了,眼神兒犀利的可怕。林子裏陰暗潮濕,即便是白天也是昏沉沉的。


    白天狼群都出去了,她試圖逃走,可這個大溶洞被瘋老頭布了陣,繞了大半天又迴到了原點,自己還累的半死。


    瘋老頭又帶了一些野味迴來,這次是野雞。


    直到第十天的時候,她連脾氣都沒有了,安靜的陪著瘋老頭坐在一旁烤著山雞。瘋老頭瞧她也不鬧著要出去了,笑道:“想通了?”


    容瑾玉沒有搭理他,烤好之後撕下來一條大腿,啃了起來。


    “娃娃,你出去也是白搭,外麵兵荒馬亂的,哪有你生存的地方?還不如安心的待在我這地宮裏。”


    “兵荒馬亂?誰打誰?”她問。


    瘋老頭揚眉,“肯說話了?嘿嘿,南梁攻打安國啊,兩國實力均衡,一時一分勝負。”


    容瑾玉扔了野味起身道:“不行,我還是要迴去,打仗這事情怎麽能少了我呢?”


    “站住!”瘋老頭厲聲道:“撿起來。”


    容瑾玉迴頭看著被自己都在地上的野味,不解地聽他道:“你好歹也尊重一下爺爺我的勞動成果,你以為這些說抓就能抓到?”


    她瞪眼道:“你有這麽多的狼,隨便一隻也能捕捉好多,還在乎這一點?”


    她揍過去討好道:“瘋爺爺,您就讓我出去吧。”


    “不行!”


    “那你想怎麽樣才能放我出去?”


    瘋老頭笑道:“簡單,把我畢生所學全部學會,你自己從這裏出去。以後別人問你師承何人,你要說‘天下第一怪,毒扇子’,怎麽樣?”


    “毒扇子?您就是毒扇子?”


    “你知道我?”瘋爺爺像個孩子一樣蹦蹦跳跳的,“你居然知道我,嘿嘿,好開心。”


    容瑾玉扯了扯嘴角,拉住他手臂道:“您在怎麽會在這裏呢?”


    難怪自己派了那麽多人打聽都沒有打聽到,原來他居住在深山。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我在不在這裏那應該在哪裏?”瘋老頭疑惑問。


    她笑著搖頭,“不,你就應該在這裏。瘋爺爺我問你,如果一個人得了美人骨的話,應該怎麽醫治?”


    瘋老頭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忙道:“哎呀不是我。”


    瘋老頭鬆開她手,“我還以為自己判斷失誤呢。沒得救!”


    她凝眉,“怎麽會沒得救?哎呀瘋爺爺您就告訴我吧,反正我也出不去,隻要你告訴我,我就在這裏陪你。”


    “當真?”瘋老頭問。


    “當真!”


    瘋老頭擺手,“瞧把你這娃娃嚇的,爺爺我是看上你好身手,是個習武的料。如你所說,我活了這把年紀了,的確是要歸西了。所以呢,就想找一個人將我畢生所學傳承下去。”


    “可是,我已經有師父了。”她說。


    “報上名字來,我去殺了他!”


    容瑾玉扯了扯嘴角,“你這樣說我肯定不會告訴你…”


    瘋老頭無奈,“男的女的?”


    “女的!”


    “不影響,我是男的。再不行,你就認我當爺爺,我就傳給你。”


    “這樣也行?”


    最後,她認了瘋老頭做了爺爺,就算不認,理應喊一聲爺爺的。最開始容瑾玉一門心思都在美人骨身上,沒少被瘋老頭大罵,後來她就專心起來了。早上容瑾玉身後跟著兩匹狼穿梭在林子裏,四處撲捉飛鳥。下午就在溶洞裏跟著他學習心法口訣。她一心想要學好了出去,所以就專心致誌地跟著瘋老頭來練習。


    溶洞裏還有幾把上好的劍,都是瘋老頭的師兄妹們遺留下來的。她選了一把,就和瘋老頭學習劍法。光是輕功和減劍法就學了兩個月,也隻學到了他的十分之一。第三個月,瘋老頭的身子越來越弱了,他教了容瑾玉戰術、陣法、兵法,當然還有如何製造炸藥。


    瘋老頭走的那天,她沒有哭,按照他的遺願將他埋在林子裏陪著他的師兄妹們。那些狼群一直守在溶洞裏,這三個月來它們已經把容積玉當成了小主人。之前哪都不能去,現在她去哪裏,總有幾匹狼跟在她身後。幾次在深林裏遇險,隻要她嚎叫一聲,附近的狼就會去救她。


    她走的那太難一群狼將她送到了懸崖底下,領頭的狼仰天長嘯,聲音很悲。接著其他狼跟著悲鳴。她深吸一口氣蹲下來撫摸著那領頭狼。瘋老頭說過它也老了,還有一年的壽命。


    “你們要好好相處,要團結,不要打架,有機會我會迴來看你們的。”


    那狼的眼睛濕潤了,舔了她的手,她笑道:“我走了,我會想你們的。”


    她起身,仰頭看了一眼那不見頭的懸崖,慢慢的順著藤蔓往上爬。她迴頭,那群狼養著頭戰成一排注視著她。


    她動作又快了點,迅速的爬了上去。站在山頂往下看,下麵雲霧繚繞,看不見底。


    她衝著下麵大喊道:“我一定會迴來看你們的。”


    說完後轉身就離開了。


    她就像個叫花子一樣,變賣了首飾拿了盤纏買了一套衣服住了客棧,又打聽到了一些事情,才日夜兼程去了安國。她身上帶著炸藥隻身一人入了安城。了解了如今的局勢之後,做出了初步的計劃,第一步直接炸了皇城。


    ——


    “這就是我這三個月的經曆。”她依然靠在慕容弈的肩膀上,看著那搖曳的燭光,勾著唇瓣道:“我很慶幸,我還活著。”


    慕容弈點頭,“迴來就好。”


    容瑾玉沒有說話,挽著他的手臂就是不鬆手。直到她累的睡著後,慕容弈才將她抱著放在床上。


    翌日一大早,慕丞相差人去喊他們商議事情,卻被淩靈給攔截下來,她站在慕容弈寢宮麵前指著府上下人道:“我說你們不長眼色是吧,小別勝新婚聽過了沒?”


    下人們搖頭。


    “算了,你們這些沒有成親的人是不懂的,下去吧別打擾你家公子了。”


    “可是…”


    她瞪眼道:“別可是了,瑾玉小姐在他們洞房花燭之夜被人劫持,失蹤了三個月,好不容易迴來…我這麽會說你們總該明白了吧?”


    兩婢女恍然,點點頭。


    倏地,房門打開。慕容弈站在門口,淩靈迴頭蹙眉道:“你這麽早?”


    他麵色不改,大步出來關上了房門,“你一大早就和婢女們這麽大聲說話,我還睡的著?”


    他看向兩婢女,問道:“何事?”


    “皇上請您前去議事。”


    他淡淡道:“我知道了。”


    婢女下去之後,淩靈嬉笑著問道:“你們昨晚洞房了嗎?”


    慕容弈斜了一眼,尷尬的移開視線大步往前走。淩靈喊道:“喂,你這樣很不禮貌哎。”


    慕容弈依舊沒有搭理她。


    淩靈撇嘴,小聲嘀咕,“一看就是沒有。”


    房門再次打開,容瑾玉換迴了平時穿的衣服,看到淩靈笑道:“你一大早就在門前嚷嚷著,昨夜休息的很好。”


    “從獲自由,為什麽不開心?做夢都笑了。今天準備做什麽?”


    她側臉問道:“你確定要跟著我?”


    “當然了,我已經在你手上了。不過你要是利用我去威脅我父皇的話,那我隻能選擇自刎。”她歎息道:“其實我已經知道,你是一定會攻打南梁的,我也不會勸你。這是淩氏欠你的,遲早都是要還的。”


    容瑾玉含笑道:“你放心,你是你,他是他。還有很多事情,我要親自詢問一下辰妃娘娘。”


    淩靈愕然道:“你不知道嗎?”


    她凝眉,“我應該知道什麽?”


    淩靈將她拉入了房間裏,然後跟她說道:“就辰妃和我父皇的事情呀?你不知道嗎?”


    她木訥的搖頭。


    “這件事情說來話長,我簡單跟你說吧。”淩靈見她點頭,她說道:“我父皇真的很疼愛辰妃娘娘,在我看來男人三妻四妾真的很正常。但是辰妃不同。從我記事開始,我父皇就和辰妃有來往。我娘說他們之前有婚約,後來辰妃的家人讓他進宮參加選秀,才被你父皇看上的。沒多久辰妃就懷了你。”


    容瑾玉冷著一張臉,聽她繼續道:“他們過上了偷偷摸摸的事情,直到有一天你父皇有些懷疑,多次派人監視他們,還想殺了我父皇,在這樣的一個情況下,我父皇才和辰妃聯合起來…”


    她看向容瑾玉,“大概就是這樣,在你父皇計劃好了準備殺了我父皇的時,他們的計劃也開始施行了。後來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容瑾玉眼睛紅紅的,搖頭道:“就算是這樣可我還是不能接受。可你父皇為什麽要殺害郡王夫婦?不覺得這樣太過殘忍了嗎?”


    淩靈歎息,“誰都知道郡王夫婦效忠你父皇,不肯歸順我父皇,為了南梁的以後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可就算是這樣,那弈哥哥的腿怎麽解釋?難道也是為了南梁的以後?如果當初他沒有將弈哥哥的腿廢掉,弈哥哥也不會被安國皇帝下毒。”


    淩靈撫摸她肩膀道:“我不知怎麽說,但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父皇的錯,你們想去討伐,我也不會阻攔,也不會跟著一起。”


    ------題外話------


    《田園嬌寵,娘子萬萬歲》文/小妃児  “姑娘,你長的很像一個人。”某人眼眸真誠。


    黎夏滿頭霧水:“啊?”


    “你很像我娘子。”某人依舊真誠,末了還不忘補充一句:“在下未曾娶親。”


    黎夏:瑪德智障!


    後來:


    “我說對了吧。”某人一臉得意。


    “什麽?”黎夏反問。


    “你真的很像我娘子。”


    黎夏:……這麽多年了,還是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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