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達容王府,容瑾玉被凝香攙扶著從馬車上下來。她二人站在馬前麵,迴頭看著慕容弈,兩名馬夫將他從馬車上扶下來坐在輪椅上。她扭頭對凝香道:“快去推著點吧!”


    凝香推著慕容弈一起進了王府。


    曹管家聞訊匆匆帶著幾個人去迎接。看到慕容弈親自前來,心下驚了驚,提著衣袍行禮,“不知道世子前來,未能及時相迎,還請見諒。”


    他抬頭擺手道:“無礙,本世子必須親自將瑾玉小姐送迴王府才放心。你家王爺可在?”


    曹管家的視線從容瑾玉身上收了迴來,恭敬迴複道:“王爺在書房,已經差人去請了。”


    他淡淡點頭。


    接著又聽曹管家問道:“小姐傷勢如何?”


    說完他扭頭對著身邊人吩咐道:“快吩咐下去,午膳給小姐燉點補湯。”


    “不用麻煩了。”容瑾玉含笑詢問慕容弈,“晌午就在我的閣樓用膳吧?你都沒有去過我閣樓上小坐一會兒,連杯茶水都沒有喝過。”


    “我現在還不能決定,這要我和影子見麵之後才能做決定。”他看到她有些失望的眼神,伸手拉著她小手道:“以後有的是機會,也不在乎這一餐,乖。”


    府上的下人們聽到他這寵溺之聲,齊齊倒吸一口冷氣。視線紛紛落在他腿上,不由得暗自歎息,真的可惜了自家小姐了。


    容瑾玉差點笑噴,本想抽出手,可看到周圍人那歎息的神色,眸子暗了暗。白了那幾個膽大的下人一眼,竟然嘲笑她夫君,欠抽了!


    不過,他的確還沒有以慕容弈的身份去過閣樓,看來目前也隻能用慕卿的身份偷偷過去了。


    大家圍著他二人去了客廳,下人們上了茶水便在一旁候著。容慶烊聽說慕容奕來了,放下手中的書卷提著袍子匆匆忙忙趕來。途中遇到了陳側妃母女,陳側妃本想上前打招唿,可見他神色匆忙,便拉著女兒跟了上去。


    “王爺何事如此慌張?可是府上出了什麽事情嗎?”陳側妃問道。


    容慶烊迴頭凝眉道:“你們不在院子裏休息,怎麽出來了?”


    裝瘋扮傻的容雪蓮跳著跑到他跟前,歪著頭詢問道:“爹爹,您為什麽要關著我和娘親呀?我要出去玩!嗷,可以出去玩了。”


    “唉唉雪蓮——”


    陳側妃瑟瑟的看了他一眼,忙跟著追上去,“蓮兒,你慢點,當心摔倒。”


    容慶烊扯了扯嘴角,站在原地,身邊的侍從也不敢繼續前行。他側臉道:“你跟著過去,不要讓她們去前廳。”


    “是,王爺。”侍從應了一聲,從他身邊經過,跑步追上去。


    他暗自歎息,收迴了視線繼續往客廳走去。


    隻是他沒有想到,他前腳到了客廳,後腳容雪蓮就嬉鬧著入了客廳。


    “嘿嘿,娘親你看,這裏有一個戴麵具的哥哥!”容雪蓮非常突兀的出現在客廳,還出現在了慕容弈麵前,歪著頭像看什麽新鮮事物一樣看著他。


    容慶烊眸子一沉,朗聲道:“來人,帶雪蓮小姐迴房。”


    陳側妃剜了一眼容瑾玉,隨即含笑著拉著自己女兒,跟慕容弈賠禮道歉,“弈世子對不住了,小女癡傻,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無礙。”慕容弈的視線暗沉了不少,完全和慕卿的聲音不一樣。


    容瑾玉挑眉,斜眼看著眼前那對母女,她要看看她們又想玩什麽花樣。


    “娘親,我不走,我要和這位哥哥玩。”


    容雪蓮伸手勾住了輪椅,搖頭道:“不嘛,娘親我不要走。”


    容瑾玉蹙眉,盯著她的手臂,她若再不鬆手,一定會砍了它!


    慕容弈挑眉,十分嫌棄的睨了眼她的手,平靜的語氣裏中透著幾分怒意,“雪蓮小姐,你若再不鬆手,觸動了輪椅的機關,丟了性命,本世子可不負責!”


    容雪蓮頓時鬆開了手好似剛剛抓到了有毒的東西一般。


    “嗬嗬,真是好笑。你不是癡傻嗎?怎麽會聽的明白這句話,太讓人懷疑了。容雪蓮,你還要裝傻到什麽時候?”容瑾玉的聲音突然大了幾分,震的她心肺都是疼的,也因為突然大聲說話,猛地一陣嗆咳起來。


    凝香伸手拍拍她的後背。


    客廳裏所有人的視線全部落在容雪蓮身上,她愣了一霎緊抓住陳側妃的手臂,縮著身子道:“娘親,我好害怕,這位小姐姐的聲音好大,我做錯了什麽,她要兇我?”


    陳側妃手心也捏了一把汗,還好容雪蓮激靈,總之說什麽都不承認沒有失憶就好了。


    “來人,帶著側妃娘娘和雪蓮小姐迴房休息。”容慶烊在她和慕容弈沒有出聲前先發製人,以免接下來出現無法收拾的局麵。


    兩個婢女上前扶著容雪蓮,慕容弈卻出聲道:“玉兒,瞧你嚇著雪蓮小姐了,既然側妃娘娘和雪蓮小姐也一並來了就留下來吧。容王妃去的早,府上如今也隻有一個側妃。按照禮數,陳側妃也算是玉兒的半個娘,爹娘都在場,事情才好辦。”


    陳側妃身子一僵,愣在原地。


    容瑾玉揚起眉梢,勾著唇。冷眼看著站在堂中央的那對母女,慕容弈語氣雖然平和,但話中帶刺,這個時候的陳側妃的確感覺紮心了。


    容慶烊也沒有想到他會如此說,可他那冷熱嘲諷的話,還是能聽的出來的,使得他不得不說:“既然世子說了,你二人就過來坐吧。”


    陳側妃麵色晦暗,聽到他的話,當即改了麵色,含笑作揖道:“那妾身,恭敬不如從命了。”


    容雪蓮也不敢再胡來,被陳側妃拉著,也容不得她繼續亂來。


    容慶烊見慕容弈抿了一口茶水,遂含笑詢問道:“不知弈世子今日前來所為何事?”


    “哦,是這樣的。”他轉身將茶水擱在桌子上,抬頭看向容慶烊,“聽說昨日王爺去了一趟皇宮,不知道皇上對待這次的事件什麽看法?”


    容慶烊瞥了一眼陳側妃,迴道:“皇上沒有說什麽,倒是宸妃娘娘對此事比較關心。畢竟瑾玉是太子樂師,逍遙公子也算太子是半個老師,又在迴宮的路途中遇到刺殺,宸妃娘娘的意思是這事情她自會差人查清楚的。”


    慕容弈點頭,“其實這件事情,本世子和逍遙公子的看法倒一致。”


    容慶烊愕然道:“逍遙公子可是發現了什麽?”


    他笑道:“還在徹查中。瑾玉小姐平日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怎麽會惹上民間殺手?這顯然是一樁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事情。至於這需要消災的人,本世子實在想不出來,除了府上……”


    他視線停留在陳側妃身上,引得大家的視線,也不解的朝著她看去。


    陳側妃心虛起來,緊了緊手裏的帕子,麵部表情僵硬,根本就不敢和慕容弈對視。倒是容雪蓮天不怕地不怕,傻乎乎的歪著頭笑道:“嘿嘿,哥哥在看什麽呢?”


    容慶烊也不好說什麽,心裏想的莫不是他手裏已經掌握了什麽線索?要不然也不會如此盯著陳側妃看了。


    他忽然拍了桌子,大罵道:“混賬東西!”


    所有人齊齊一怔,這一掌力道倒不小,桌子顫顫巍巍的晃了晃,再用一點力道豈不是要散架了?


    陳側妃猛然扭頭,白著臉愕然道:“王爺……”


    “你說是不是你指使人幹的?”容慶烊指著他,責問道:“瑾玉是我女兒,她什麽樣的本性,本王還是知曉的。倒是你們母女,一次次挑戰本王的底線,本王能容你一次二次,總不能次次都容忍你!”


    陳側妃驚恐的睜大了眼睛,搖頭道:“不是我,王爺這件事情和妾身沒有關係。妾身身上可還殘留著容瑾玉毒打的痕跡,您與眾人都是有目共睹的呀!”


    她掀開了衣袖,露出了手臂,亮給眾人看。


    容慶烊瞧著慕容弈又不做聲了,他實在猜不透慕容奕手上到底拿到了什麽證據。而且也不能說明就是陳側妃做的。


    “就是因為我那日打了你,所以你才懷恨在心,買兇殺人是嗎?”容瑾玉火上澆油。如果不是陳側妃幹的,那就一定是她背後的人幹的。若是今日能夠扳倒陳側妃,容王府也就少一個對方一個眼線了。


    “你血口噴人!”陳側妃怒吼道:“無憑無據,休想讓我們母女承認!王爺,凡事講究證據,這件事無論如何都說不過去,弈世子也並未說妾身就是買兇之人。如果王爺今日一定要問妾身的罪,那就妾身就要請皇後娘娘出麵為妾身主持公道了。”


    容慶烊扯了扯嘴角,她說的沒錯,慕容弈並未說她就是買兇之人,也沒有任何證據指證她。但是這件事情大家心知肚明,這件事情即使和她母女沒有關係,那就和皇後脫不了幹係!


    “你何不自己承認,為什麽一定要牽扯皇後?”容慶烊對她失望至極,到了皇後那裏還有她活路?


    “王爺這是什麽意思?”她眸子含淚,緊盯著他。


    容雪蓮一見她哭了,心裏頓時慌了,拉著她手臂哽咽道:“你們都是壞人,欺負我娘親都是壞人!”


    容慶烊瞪了她一眼,隨即看向慕容弈,“弈世子,會不會這中間有什麽誤會?”


    慕容弈挑眉,容慶烊那點小心思,無非就是想保住她們母女。就算所有的矛頭全部指向皇後,她貴身為一國之母,隨隨便便一句話,那陳側妃母女就成了替罪羊。


    容瑾玉也自然明白他爹的意思,他這是有意保全那對母女呢!隻可惜,她不願意!所以,這對母女,必須要得到相應的報應!


    “誤會?也許吧。”他嘴角掛著笑意,睨了一眼愕然發愣的容慶烊,隨即笑道:“證據在逍遙公子手上,以他的個性,沒準兒會交給皇上也說不定。”


    容瑾玉低頭莞爾,慕容奕就是嚇唬嚇唬她們而已,沒想到真的把她們給嚇壞了。這下就可以斷定,肯定和皇後有關係。


    皇後和宸妃娘娘不合,宸妃好不容易找到了一次能夠扳倒皇後的機會,自然不會白白浪費掉。


    “還有一件事。”慕容弈伸手拉著容瑾玉看向容慶烊,“再過兩日就是玉兒生辰了,本世子打算那天上門提親。”


    緊張的氣氛總算有所緩和,大家聽到這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就連陳側妃和容雪蓮也暗自鬆了口氣,但依舊不明白慕容弈這葫蘆裏到底賣的什麽藥。前一刻要將她們置之死地,後一刻又不揪著這件事情了。弄的她們母女的心,一會兒跑到嗓子眼,一會兒迴到心窩裏,這樣來迴幾次,別說被打死、殺死,估計會是先因緊張而死。


    容慶烊瞧容瑾玉嬌羞的模樣,這前後跳躍的可真是快,快到他虛汗連連。


    “如此,甚好!”他此時此刻,也唯有這麽幾個字。


    但是容瑾玉聽了格外諷刺,歎息一聲道:“弈哥哥,你知道嗎?,從小到大我都沒有過過生辰,也隻有奶娘會給我煮一碗長壽麵,看著我吃完。等到夜間她就會跪在院子一角,給我娘燒紙錢。起初,我並不知道什麽意思,後來漸漸懂事了,也就不過生辰了。因為,爹他恨我,如果不是我,我娘


    可能就不會死。”


    她紅著眼睛看向容慶烊,“所以爹爹剛剛那話,是發自內心的希望我早點嫁了,這樣您就不用每天看到我這個掃把星了是嗎?”


    “不是這樣的。”容慶烊遲疑片刻才道:“爹並非不愛你,隻是……”


    她微笑道:“我知道,爹爹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對娘親的去世無法釋懷,我理解。”


    慕容弈緊攥著她手,明白她流露出來的感情,十分同情原來的容瑾玉,如果不是這樣,或許她就不會死,玉兒也就沒有機會占用她身體。


    慕容弈緊了緊手,淺笑道:“王爺並不是不疼愛你,就像你說的,他是過不去心裏那道坎兒。以後,你每年的生辰,我都會陪你過。”


    她重重的點頭,深吸一口氣眉眼彎彎道:“好。”


    容慶烊尷尬的笑了笑。


    他神色淡然的睨了容慶烊一眼,又抬眸看向容瑾玉,“你迴去好好養傷,明天一早,我就進宮向皇上請旨,定一個好日子。”


    容瑾玉滿懷欣喜的點點頭,嬌羞道:“那我送你出府。”


    他輕輕點頭,見容慶烊上前跟著,於是笑道:“王爺請留步。按照輩分來算,我算是晚輩,豈能由長輩相送的道理?留步吧。”


    容慶烊停住腳步,指著曹管家,“快送送世子。”


    曹管家彎腰點頭,轉身道:“奕世子請。”


    容瑾玉這才讓開,曹管家推著輪椅出去。她跟在旁邊,聽慕容奕囑咐凝香道:“你一定要督促玉兒按時服藥,傷口不要碰水,一天換一次藥。”


    他扭頭看向凝香,“換藥會不會?”


    凝香連忙點頭,“會的世子。”


    “如果傷口有紅腫的跡象,一定要通知我。”他又道。


    容瑾玉笑道:“我知道了,你就放心的迴去吧。上次聽福管家說,你的腿不能受涼,這又出來這麽久,迴去了要好好休息下。”


    “嗯。”


    容瑾玉戀戀不舍的目送他馬車離開,凝香扶著她手臂道:“小姐,我們也迴去吧?”


    她歎息了一聲,轉身道:“走吧。”


    路上凝香蹙眉道:“小姐,您說這件事情,真的是側妃娘娘做的嗎?奴婢以為,她也隻是在府上欺負一下小姐,沒想到這女人如此歹毒。世子手上是不是有證據?”


    “我也不是很清楚,也隻是猜測。可瞧著她當時的表情,即便不是她,她也算是幫兇了。”


    凝香憤恨道:“太可惡了,若是有充足的證據,是不是就可以將她拿下了?”


    “事情並沒有這麽簡單,說白了她也隻是某人手上的一枚棋子,主人總會讓棋子在適當的時候發揮它的作用。”她歎息一聲,走進了閣樓。


    凝香不解道:“小姐的意思是背後還有人?”


    她點點頭。


    閣樓的婢女們早先就聽說她迴來了,做了好多吃的等著她迴來。房間裏被褥都換了,軟榻上鋪了厚厚的軟墊,就是為了她能舒服一點,屋子裏生了竹炭,整個房間都暖暖的。


    午後剛剛過,影子帶著一名臉上有著刀疤的男子來了府上。婢女們看著他那兇神惡煞的麵孔,嚇的不敢上前。


    曹管家一路帶著影子向閣樓而去。


    路上他詢問道:“不影護衛下找我家小姐所為何事?”


    影子笑道:“曹管家不必緊張,在下是奉了世子的命,帶一個護衛給瑾玉小姐。”


    曹管家偷偷睨了那人一眼,抖動了身子小聲道:“影護衛,世子選的人……”


    那人斜眼看著他,他心裏咯噔一下,喉結滾動了下,吞了口口水,頓時閉上了嘴巴,專心帶路。


    影子勾起了唇左右看看,什麽也沒有多說。


    “你兩人稍等片刻,待我去詢問小姐的意思。”


    影子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曹管家敲了院門,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並未看到影子二人,看到曹管家時候頓了頓。


    “我找小姐有事情相告。”曹管家說。


    小丫頭這才讓開了身子,沒有任何表情道:“進來吧。”


    進去後,小丫頭就將事情告訴了凝香,凝香詫異的看了曹管家一眼,轉身上樓去找容瑾玉。


    她正在軟榻上看書,聽到推門聲,這才抬起頭道:“有事?”


    凝香點頭,“曹管家說有事情相告。”


    “哦?”她直起身子放下了書卷,緩慢的下了軟榻,披上了披風,“我坐的時間也久了,下去活動一下吧。”


    下來就見曹管家站在正堂,看到她來,點頭輕喊了一聲,“小姐。”


    “看茶。”她睨了一眼旁邊的小丫頭,接著看向他,“管家找我何事?”


    他並未坐下來,恭敬的迴道:“影護衛帶了一名兇神惡煞的人前來,說是世子派來保護小姐的。老奴就來詢問一下,這樣的人要不要?”


    “兇神惡煞之人?”她凝眉道:“快帶來我看看,且不管是否如你所說那般,隻要武功好就行。”


    曹管家遲疑一瞬,才點頭道:“那老奴這就去讓他二人前來。”


    她靜靜的等候著,接著門外進來了兩位男子,她緩緩站起了身子,看到影子含笑道:“原來你叫影子?”


    影子抱拳恭敬道:“屬下就是影子,一個名字而已。世子命屬下以後就跟著小姐,全力保護小姐。”


    她上下打量了幾眼,這還是頭一次認真的看著他,長的倒也清秀。她視線落在影子身後的男子身上,這人就是曹管家說的“兇神惡煞”?無非就臉上多了一刀彎曲的刀疤而已。


    師父說過,不能以相貌評論一個人,一切都要用心去看人。


    “你叫什麽名字?”她問。


    “屬下無名,還請小姐賜名!”


    她凝眉上下打量著,訝異的看了一眼影子,“你的聲音很熟悉。想起了,昨天刺殺我的人就是你?”


    那人頓時跪了下來,“屬下也是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如今慘敗,本應死無葬身之地,是影子大哥及時勸解,還帶屬下去見了主子。主子說,若小姐不肯收留屬下,那屬下隻有一死!”


    “原來是這樣!”她退後幾步坐了下來,睨了影子一眼。


    影子道:“公子推薦,小姐就收下吧。他若有異心,必定會死!”


    她擺手笑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種大反轉的事情,也隻有你家公子能做到。那本小姐問你,是何人指使你來殺我的?”


    “屬下並未見過那人的麵貌,包括屬下的麵貌,對方也沒有見過。屬下隻能靠聲音來識別。”


    他是真的不想再帶著兄弟們去過打打殺殺的日子,很想找一個安穩的職業,帶著兄弟們過上好日子,所以在影子說那是毒藥的時候,才會毫不猶豫的吃下去。


    “說實在的,我不信任你。”她淡淡的斜了他一眼。


    他跪在地上身子猛然一怔,愕然的抬頭,不知道如何說,也許這就是他的命吧,殺了那麽多人,也該得到報應了。


    在他下定決定,以死來祭奠死在自己劍下的亡魂時,又聽她道:“我願意給你一次機會,願意相信你一次,但是僅有一次。機會都是靠自己好好把握的。你以後就叫暗夜吧。”


    暗夜不置信的抬頭竟愣在原地。


    影子提醒道:“還不快謝謝小姐,樂壞了吧?若是小姐不肯收你,你隻能去死了,算起來小姐可是你的救命恩人。”


    暗夜一個響頭磕在地上,驚了正堂中的下人。


    “屬下謝謝小姐救命之恩,謝謝小姐為屬下賜名,大恩大德屬下沒齒難忘。屬下日後願為小姐效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他咚咚的磕下三個響頭。


    這咚咚的聲音,震的她頭皮發麻。她扯了扯嘴角伸手道:“別磕了,起來吧。去後院給我打一套拳腳,讓我看看。”


    他欣喜抬起頭,聲色洪亮道:“屬下遵命!”


    曹管家原以為她會直接拒絕,畢竟這男子樣貌實在是令人害怕,更何況還對她下過殺手。他實在難以理解小姐怎麽會收這樣的人住在閣樓裏,多危險啊?


    不行,這事情,他要去和王爺說。一定要讓王爺殺了暗夜!


    “曹管家不去看看嗎?”凝香見他不打招唿就走,忍不住喊道。


    他側臉笑道:“老奴有些害怕,還是不去看了,你們去就好。”


    “哦,那您慢走。”


    凝香轉身去了後院站在容瑾玉身邊笑聲道:“小姐,曹管家迴去了。”


    “嗯,知道了。”她語氣淡淡,視線一直落在暗夜的身上。


    影子站在她旁邊,向她解釋道:“屬下昨日和他交過手,我也是僥幸贏了他而已。此時的拳腳錚錚有力,速度很快,很不錯了。”


    她斜眼道:“本小姐真懷疑你是他請來的說客!你也這麽向你家公子說的?”


    “啊?小姐明鑒。屬下可不是他的說客,屬下隻是實話實說而已。”他慌忙抱拳解釋。


    容瑾玉視線從暗夜的身上收了迴來,斜眼笑道:“本小姐跟你開個玩笑而已,不那麽緊張。他的武功不弱,我看得到!”


    影子知道她是個厲害的主,就她那一個毒,差點要了公子的命。聽她如此一說,暗自鬆了一口氣,虛驚一場。


    “好了,你停下來吧。”她喊道。


    暗夜收迴了拳腳,筆直的站著,等候吩咐。


    容瑾玉詢問道:“你還有兄弟?”


    “是!”


    “都在哪兒?”她問。


    他不解,實話道:“都在屬下先前居住的小院。”


    她簡簡單單的應了一聲,便沒有後話了。暗夜和影子互相看看,滿是不解。影子詢問道:“沒了?”


    “沒了,等我有什麽計劃再說吧。去把你們的東西都搬來吧,凝香待會收拾一間屋子給他們住。”她說。


    影子扯了扯嘴角,他這是要和暗夜……兩個大男人居住在一間屋子?


    她打著哈欠,轉身道:“你們先去辦自己的事情吧,我先去休息一會兒。”


    “是。”兩人齊齊道。


    待她上樓之後,兩個大男人互相看看,隨即傲嬌的移開了頭。影子心裏落差很大,起碼在酒樓有很多好吃的,以後可能要自己動手做了。


    天剛黑了下來,閣樓上下就燃起了蠟燭。凝香剛剛收起了飯菜,容瑾玉裹著衣服站在窗子邊,看著暗沉的夜景,想著怎麽處理暗夜和他手下的人。


    忽然聽到屋子裏淺淺的腳步聲,她原以為是凝香,迴頭卻看到慕容奕站在桌子前,手裏拿著她剛剛放下來的書卷,隨意翻了兩頁,詢問道:“你在看藥理書?”


    她點頭,走過去問道:“不是讓你好好休息嗎?你怎麽來了?又跳窗子進來的?那晚飯吃了嗎?”


    他側臉微笑,映著燭光,特別溫柔,“你一下問了這麽多問題,我要先迴答哪一個?”


    她嗔了一眼,奪了他手裏的書卷,“若是沒有吃飯,我讓凝香給你做一份。”


    她剛要轉身,卻被他拉住,“不用了。我來時吃過一點,現在不餓。就想過來看看你。”


    她愕然迴頭,突然不好意思,紅著臉抓著他手。跟著他走到軟榻邊,見他坐在軟榻上,她卻停止不前了。


    “過來。”他喊道。


    她卻搖搖頭。


    “這會兒倒害羞了?”他直接伸手將她帶入了懷裏,側臉輕笑道:“傷口還疼嗎?”


    她勾著他脖子視線落在地上,始終不敢看他。細若蚊吟道:“不疼了。”


    慕容弈直覺她隻是不好意思,又問道:“還沒有換藥吧?藥箱擱在哪裏,我去拿來給你換藥。”


    她心猛然一驚,揪住他衣服道:“那個,晚點讓凝香給我換吧。你我如今隻是有婚約,說到底男未婚女未嫁,不好。”


    “有什麽不好的?”他拉下她手臂,巡視著藥箱的位置,看到之後才站起身子,“換藥這等事情,我還是不放心交給凝香來做,所以才會親自過來。”


    她撇撇嘴巴,鼓起腮幫,“哦,剛剛誰說是想我才來的,這會兒又改口了!”


    他愣在房中,迴頭看著她笑道:“你這小丫頭,這意思還不是一樣?不解風情!”


    她愕然睜大了眼睛,見他將藥箱拿了過來,見她依舊站在原地,打開藥箱語氣十分淡然道:“原來你想我抱你躺下來!”


    “誰要你抱了?真是越來越沒個正經了。”她無奈隻好乖乖的躺在軟榻上,等著他下手。


    他拿著藥水轉身,見她衣衫依舊整整齊齊的,挑眉道:“等著我來脫?”


    凝香剛剛走到門口停著屋內傳來這麽一句讓人麵紅耳赤的情話,頓時捂住了臉,她還是聽的出來,是慕容弈的聲音。這衣服都要脫了?發展的可真是快啊!


    她本來是給容瑾玉換暖爐的,聽到這樣的聲音,還是走吧。


    房間裏,容瑾玉臉紅到了耳後,背著他一點點拉開了衣衫,露出了鴛鴦交頸圖案的紅色肚兜,肚兜裏麵那兩團雪白,若隱若現。她提著一顆心,始終不敢轉過身子。


    即便是天天嚷著要嫁給慕容弈,可她內心依舊十分保守。有點擔心,十分緊張。


    慕容弈扶額,壓下內心的莫名激動的心,平靜道:“你這樣我怎麽給你換藥?你我日後還會赤裸相對,做更親密之事,你該如何?現在開始鍛煉吧,習慣就好了。”


    “更親密的事情?”她這才側臉看著他,“我長這麽大,沒有人跟我提起過這樣的事情。還有比赤裸相對更為親密的事情?”


    這話讓他如何解釋?不過看她肯轉過身子,雖然虎著臉。可見她還不明白夫妻之間的那些事。他將她扶著躺了下來,一邊換藥一邊解釋道:“這個事情隻可意會,不能言傳。你我成親以後,我慢慢教你。”


    她點點頭,笑道:“好。”


    就是這樣一個無憂無慮的笑容,十分清純、美麗。因為她的出現,將自己所有的計劃全部打亂,他要為這個女人,建築一座屬於自己的城池。


    他若為王,她必為後!


    容瑾玉沒有之前那麽緊張,看著他的容貌,想著這些日子以來他對自己的做的那些事情,每一件都是讓她激動不已。


    “弈哥哥怎麽會安排兩個人給我?”她問。


    “隻是在想,如果我不在身邊也好有人保護你。主要是嫉妒你的太多了,防不勝防。還有覬覦你的人也太多了,有影子在我放心。”他含笑收起東西,“你快將衣服穿好,別著涼了。”


    她低頭拉好了衣服,瞪眼道:“覬覦我什麽人多?我看京城那些姑娘們巴不得天天去你酒樓裏吃喝,就是為了目睹你容顏吧。”


    “胡說!”他側臉反駁,“去酒樓吃飯的都是衝廚子手藝去的。酒樓雖然是我開的,但是我很少出現在前廳,一般都在後院。不是哪個人,都見得到我!”


    “行,你說什麽都對。”她整理了衣物,側臉看向窗子,“藥也換好了,人了看過了,趕緊迴府休息吧。”


    “趕我走?”他詫異的指著自己,這丫頭還真是不解風情。不過他現在也不能再用慕卿的身份去對她痞了,深深看她一眼勾著手指,“來,送你個禮物。”


    她疑惑的上前,身子被他攬住,嚇的她忙伸手抵住他胸膛,剛剛平複的心跳,霎時又亂跳了起來。


    “不是說要給禮物嗎?你這是要做什麽,什麽禮物要離這麽近?”她有些語無倫次,垂著纖長的眼睫,心都要跳了出來。


    “你閉上眼睛。”他在她耳邊十分曖昧說道。


    她愕然的看了他一眼,乖乖的聽了她話閉上了眼睛。


    慕容弈隻是盯著她精致的麵容,看著她飽滿誘人的紅唇,並未有任何動作。


    容瑾玉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他出聲,但是覺得他的氣息大亂了,她出聲道:“好了嗎?”


    慕容弈的心緊了幾分,深怕自己嚇到了她,輕輕的低下頭如羽翼一般十分輕柔的吻了她。


    容瑾玉一怔,慌忙睜開了眼睛,嚇的退後了一步,整個人還處在震驚之中。手下意識的撫摸自己的唇瓣,盯著他滿是笑意的眼睛。


    “這算什麽禮物?”她不然伸手捶了他胸膛,“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什麽珍貴的東西。”


    他無奈道:“這個不珍貴?”


    她突然大了膽子張開手臂放在他肩膀上笑道:“上次已經親過了,不算!”


    他側臉吐了一口氣,還以為會嚇著她,倒是嚇了自己一身冷汗。


    他咬著唇瓣低頭看著抱著自己的小女人,伸手攬著她不盈一握的小蠻腰,這次不再像剛剛那般蜻蜓點水,這次直接吻了上去,在她心裏這些就像是澎湃的潮水洶湧而至,像是掉入了水中無法唿吸一般,一顆心像迷路的小鹿一般亂撞著。


    直到她氣息繚亂,整個身子軟在他懷裏,無法動彈,慕容弈才鬆開了手臂。她羞澀的低著頭,咬著麻木的唇瓣退後了兩步,聽他音色沙啞道:“那我……迴去了。”


    “嗯。”她依舊低著頭,餘光中他的身子走到了珠簾前停了下來,迴頭看了一眼,才掀開了珠簾,鬆手時那一顆顆珠子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


    若擱在平時,她並不會覺得這聲音好聽,果然心情不一樣,連帶所有的事情,都變的十分美好了。


    盯著他遠去的背影,她上前走了兩步,又停了下來。接著房間裏恢複了原來那般安靜,可在這偌大空間裏,卻沒有地方可以安置她亂哄哄的心。


    她慌忙打開了窗子,外麵漆黑一片,連風吹草動的聲音都沒有。看不到他會記掛著,看到他會緊張,這走了又舍不得。


    “中毒了。”她嘀咕了一句,緩緩關上了房門。深吸一口氣,走出去喊道:“凝香打水上來。”


    凝香仰頭睨了一眼樓上,應了一聲後才去打水。她怕去了見到羞羞的事情,幹脆磨磨蹭蹭了好久才上了樓。


    開門後,房間裏靜悄悄的,她左右看看並沒有看到慕容弈的身影,不由得蹙眉。


    “你看什麽呢?”容瑾玉問。


    “啊?世子走了?”


    ------題外話------


    老夫的少女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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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酒吧相遇,他一腳踩在醉鬼的頭上,出口的話狂妄肅冷,“敢碰她一下,我就剁碎了你!”


    這是她對他的第一印象!


    第二次,商場裏那個突然而霸道的吻…


    第三次…


    她,顧念,低調且從容,卻從此在被劫色的路上,越走越遠!


    霍瀾清,豪門貴胄,他唿風喚雨,無所不能,如果你覺得他是活菩薩,那就錯了!


    不過,縱然活菩薩也有心動難耐之時,尤其是撩完了他還不認帳,真當他是菩薩了!


    於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嚐過了她的甜如蜜糖,還如何罷手?


    溫情輕鬆無虐,虐渣滅小人,男主深情專一,女主聰明堅強,雙處雙潔!


    他說,生,你是我的人;死,你是我的鬼!


    他說,你,是我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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