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錦城監獄大牢離開後,安舒童總覺得心裏一陣陣犯惡心。剛剛那一幕,於她來說,簡直就是一個噩夢。她怎麽都沒有想到,當著那些獄警的麵,安嘉靖他竟然有膽子做出那種事情來。


    也沒心情再去公司了,直接開車迴了別墅。


    “童童,怎麽現在迴來了?”舒雅還在,最近兒子要準備準備去警校報到了,她想著兒子進了警校後,以後學校裏規矩嚴,她再想見兒子,就比較難了。所以,便留了下來,打算等兒子去學校後,她再離開。


    “沒事,媽,可能中午吃壞了東西,有些不舒服。”安舒童不敢跟媽媽說她去監獄裏探視安嘉靖了,更不敢告訴她,安嘉靖對她做了那種事情,隻能強裝是吃壞了東西。


    “我看你怎麽好像……是不是犯惡心?”舒雅到底是過來人,知道一些情況,她拉了女兒一邊坐下,細細問,“這樣犯惡心,有多長時間了?我看不像是吃壞東西了,你實話跟媽媽說。”


    安舒童說:“媽,真的就是吃壞東西了,沒事的。”目光落在一旁的那些衣服上,忙轉移話題問,“這些衣服,都是買給阿陽的?他人就在錦城,迴頭沒衣服穿了,我送過去就好。再說,他去警校是當兵的,又不是那種普通的大學,平時訓練都是穿迷彩服的。你現在知道心疼啦?早說不讓他去念軍校了,你又不勸。”


    舒雅是舍不得,但是舍不得也得舍得。阿陽是男子漢,他必須堅強起來。


    “舍不得是正常的,但是舍不得和答不答應他去軍校,這是兩迴事。”舒雅握住安舒童的手來,“媽媽現在也沒有別的什麽心願,就隻希望你們姐弟倆,都能夠過上幸福安穩的好日子。你是不愁了,嫁給江城,一輩子幸福是肯定的了。但是阿陽……阿陽大了,又是男孩子,他必須活得頂天立地,像個真正的男子漢。”


    安舒童忍不住,又惡心起來。她起身,忙往樓下的洗手間跑。


    舒雅一驚,跟了過去。


    “童童,要不要去醫院看看。”等女兒吐完了,捧水漱口,舒雅認真說,“你跟江城準備要孩子,也有段日子了吧?你現在這麽反常,會不會是懷上了?”


    安舒童隻是以為自己被安嘉靖惡心到了,她可從來沒有往那方麵想過。


    聽到這樣說,不由得驚住了。


    “自己掐著手指算算,這個月的月事,來沒來?”舒雅提醒。


    “我……忘了。”安舒童大姨媽日子從來不記著,反正她每個月時間不固定,一般總會推遲三到五天。


    “你說你這孩子,自己身子都不好好關心著。”舒雅搖頭,“上個月,媽記得你是十三號來的?這個月都二十五號了,還沒來啊?”


    “嗯~還沒有。”安舒童越想越覺得有些激動,如果真的懷孕了,那該多好啊。


    今天在監獄外麵遇到安木杉母女的時候,她看著葉雪懷裏抱著的那個小小嬰兒,就十分羨慕。當時就想,如果將來也能生一個那麽可愛漂亮的寶寶,該多好。


    “走,收拾收拾,去醫院。”舒雅關了水龍頭,拉著女兒就走。


    “去醫院幹什麽?”安舒童不明白。


    “去查一查,看看是不是懷孕了。要是真的懷孕了,你以後的飲食,就得更加規範才行。”


    ~


    第一醫院婦產科做了檢查,的確是懷孕了。醫生說,胎兒已經四十天。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安舒童簡直樂開了花,忙抓著那大夫手就道謝。出去後,立即從口袋裏掏出手機來,給霍江城打了電話。


    “喂?二哥,你現在忙嗎?”安舒童故意壓製住聲音,裝得情緒很低落的樣子,“你能來一趟醫院嗎?我現在在第一醫院,我……我……”她實在裝不下去了,還是開心地笑起來,“你要做爸爸了。”


    那頭,霍江城沉默半天,好似有些不敢相信似的。而後,才反應過來,這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童童,我要做爸爸了……”他聲音低緩溫柔,富有磁性,“現在在哪兒?”


    “還在醫院啊,我打算去找大嫂說說話。就是不知道,這會兒她忙不忙。”安舒童又低低笑了兩聲,臉上洋溢著的,滿滿都是幸福,“二哥,我肚子裏,現在揣著你的崽兒。你以後對我要更好,別再欺負我了。你要是再欺負我,萬一傷到我們的寶寶怎麽辦?”她話中有深意,說完,自己臉悄悄紅了。


    霍江城已經起身大步往外麵去,邊走邊道:“那也要看你忍不忍得住,我的小甜心,不是很喜歡我嗎?”


    “不想跟你說了,我去找大嫂。”安舒童要掛電話。


    霍江城道:“在醫院等我,我現在開車過去。”


    “你不忙?”安舒童說,“你忙你的唄,我一會兒自己迴去。”


    “再忙,也沒有你跟孩子重要。給我二十分鍾,一會兒就到。”說罷,霍江城掛了電話,人已經走進了總裁專屬電梯。


    ~


    趙夢晴今天白班,剛剛換好衣服,準備迴去。見到安舒童,她倒是有些驚訝。


    “你怎麽來了?”趙夢晴跟科室裏幾個小護士打了招唿,則拉著安舒童往外麵去,“身子不舒服?怎麽不找我。”


    “身子是不舒服,不過,心情卻很好。”安舒童笑起來,悄悄湊過去說,“剛剛來醫院做了檢查,醫生確定說我懷孕了。現在肚子裏,長了個生命,挺開心的。”


    “真的啊?”趙夢晴喜悅之情洶湧而出,聽後,臉上的笑就抑製不住了,“老二知道嗎?”


    “給他打電話了,我說沒事,自己可以開車迴去。他偏說讓我呆在醫院裏,找你說說話,二十分鍾他就到了。”安舒童想了想,問,“對了,大哥幾點下班啊?要不,一會兒等二哥來,咱們一起出去吃頓晚飯吧。好像……我記憶中,我們四個,還從來沒有坐在一起好好吃一頓飯。”


    “他……我不知道。”趙夢晴情緒低了些,“要不你自己打電話問問他吧。”


    “還在鬧別扭?”安舒童肩膀撞了下趙夢晴,笑著說,“其實,大哥知道自己錯了。而且的話,他現在也在一點點改,一點點將心往你那邊靠去。這其中,需要一個過程,你也得體諒。”


    安舒童說完,撥通了霍江壢的電話:“大哥,我是舒童。你今天幾點下班?晚上有空嗎?要不,我們吃一頓飯吧。”


    “都有誰?”霍江壢問。


    “就是我們四個,今天挺開心的。”安舒童問,“不過你要是忙的話,那大嫂跟我們一起去就好。”


    霍江壢道:“一會兒你把時間地點發給我,晚上我有空。”


    “ok!”安舒童應下來,“那你先忙,等定了,我發給你。”


    說罷,她掛斷了電話,然後摟著趙夢晴肩膀,兩人在旁邊的藍色椅子上坐下來。


    “他有空啊?”趙夢晴主動問。


    安舒童笑話她:“你不是不關心的嗎?”


    “我才懶得搭理。”趙夢晴說,“反正我想得開了,好過就過,不好過,就離婚拉倒。”


    安舒童最了解她了,離婚?就算他們現在還是跟以前一樣,關係處於一個冰點,離婚了,也並不是最好的解脫。因為她心裏有愛。愛一個人,卻要離開他,這是一種痛苦,是折磨。


    “對了,大嫂,一直都沒有問你。你跟陸從安,真的就隻是鄰居的關係?”安舒童想到陸從安對她的默默付出和濃厚的感情,總覺得,如果小時候沒有發生過一些什麽的話,怎麽會讓一個男人心裏裝著她二十多年?


    “怎麽突然提到他?”趙夢晴有些詫異,也想到了陸從安,“就是小時候的鄰居,那時候他跟他外婆,就住在我們家隔壁。我好像沒有別的親人,外婆年紀挺大了,我常常會去看她。那時候,陸大哥跟現在一樣,比較沉默。但是後來他們離開後,都好些年沒有見過了,我也不知道他這些年都去了哪兒。”


    “那天機場第一次見的時候,我都沒認出來。不過,他一直都很厲害,現在都是高級軍官了,真為他感到高興。”


    安舒童點了點頭,瞄眼瞅了下趙夢晴,又問:“那如果……當初陸從安沒有離開,你說,他要是追求你的話,你會答應嗎?我看陸從安,也是個很好的人,二哥跟我提過,說他最重情義。”


    “你別胡說了,這都哪兒跟哪兒呀。”趙夢晴揮手捶了安舒童一下。


    “那天夜裏在醫院,他為了救你,可是連性命都置身事外了。他又不是錦城的公務,那天的施救行動,他原是沒有必要參與的。”安舒童覺得,有些事情,還是有必要讓趙夢晴知道,讓她知道,這個世上,還是有一個很好的人在真心為她付出的。這樣的話,當她以後再覺得委屈,心裏也會很溫暖吧。


    趙夢晴說:“他是軍人,他跟我說了,那天就算是別人,他也一樣會那麽做。”


    安舒童道:“其實那天,他本來是一早上的飛機。但是後來,二哥勸他後,他改了航班。一大早去找你了,我們都以為他會把藏在心中多年的感情說出來,卻沒想到,他什麽都沒說。”


    “陸從安從小心裏就一直藏著個人,那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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