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棒棒糖明言。


    這麽多人她不可能顧及到所有人,跟她出去往卡蘭斯方向走,是很冒險的行為。且現在的位置離卡蘭斯邊境有一定距離不說,到了那邊卡蘭斯邊境也不一定就是安全。


    現在什麽地方都有魔化玩家和魔物。


    他們抵達卡蘭斯邊境後還要繼續行走。按照棒棒糖說法,去不列城。可不列城離卡蘭斯的邊境還很遠,他們至少也要行走很久才能抵達。


    而這一路上,藥品的消耗必定巨大。還有沒法預料的未知危險。


    他們跟著過去,在棒棒糖這一行人誰都顧及不了的情況下不就等於送死。


    既然如此,他們又何必去被呢。他們現在就在格爾雷諾的邊境,與其大老遠去卡蘭斯,還不如等待機會往格爾雷諾的主城遷移呢。


    最終。


    隻有十幾個玩家決定隨著棒棒糖他們離開這座城鎮,前往卡蘭斯。


    因為很多玩家都覺得沒有必要,冒那麽大的危險前往不列城。他們想要去格爾雷諾的主城,那裏格爾帝國的人最多,也不懼怕魔物。


    這一路過去最少也要花半個月時間,而這半個月,藍藥紅藥的消耗必定是巨大的。現在很多npc商城都已經不販賣藥物,玩家們隻能自己製作。


    而製作藥水需要藥材,這個藥材要麽去npc處買,要麽就是自己去野區尋找。


    隻要出了這城鎮,下一個城鎮可就不一定安全了。


    而且野區如何煉藥?


    這風險太大,很多理智的玩家都不願意去冒險。


    棒棒糖他們尊重玩家們的選擇。


    一行人在午時離開了城鎮,踏上了漫長的冒險之旅。


    剛出城鎮沒有多久,就遇上了一批魔化玩家。他們在野區裏說說笑笑,雙方正麵撞上,那些人顯得十分吃驚。


    然而嘴角上的輕蔑還沒有溢開,就看見了隊伍之中的棒棒糖,笑容凝固在嘴角,來不及想太多。


    他們就被突如其來的攻擊淹沒,再也沒有開口說話的機會。


    阿笑抬手,手中巨大的槍械一瞬間迴到了原本的大小,紅色的槍支透著凜然霸氣,他放迴腰間,道:“繼續走吧。”


    “牛逼吖。”


    紅鯊低聲跟青宿道。“北溪的徒弟就是厲害!”


    青宿看了一眼前麵兩米的阿笑,後對紅鯊道:“你最好不要在他麵前這麽說。”


    紅鯊不解,一臉認真的表情看他,為啥?


    青宿不由得黑線。


    之前他那樣說後這阿笑迴的話,當是沒有聽見麽。很明顯,這個人不喜歡自己被打上【北溪徒弟】的標簽。


    人們知他,皆因北溪。


    可是從來沒有人了解過他真正的實力。有時候他所展現出來的技術以及他私底下的努力,或許都會因為其他人一句“不愧是北溪徒弟”,否定他所努力過的一切。


    換做別人必定也會不高興。


    “他不喜歡聽。”


    紅鯊撓著臉,低聲又問青宿道:“那…那他是討厭北溪?”


    青宿哭笑不得,心想這豬的結論從什麽地方得來的。“你覺得可能麽?”


    紅鯊不說話了。


    這些人的關係他們這些外人誰又清楚,反正他們所見的機械時代玩家,都很團結。內部玩家之間有沒有矛盾,隻有他們自己知曉。


    一行人一個下午的時間就走出了七公裏,停停走走,還飛行了一段距離。快到夜晚七點時,便在一個破敗的小村莊裏暫時歇了腳。


    這一路上遇見的魔物與魔化玩家不少,可都幾乎沒有對他們造成威脅。


    領隊的機械師太強。


    期間他們不是沒有遇見滿級玩家,然而對方在機械師手上沒有撐過三分鍾就被直接殺了迴去。


    機械師作戰十分幹淨利落,一旦跟人開始打架,這人與平常嬉皮笑臉的人就完全不同了。


    眾人第一次記住了他的名字。


    阿笑。


    無關北溪。


    以他自己的技術征服眾人。


    入夜,小村莊因為被魔物占領了,隻留下了一個完好的房屋。女生進屋內歇息,男生便在外麵搭起帳篷,沒有生火。


    入夜之後火光很容易吸引魔化玩家,以及魔物。畢竟也隻有玩家才會生火取暖。


    阿笑安排好一切後。


    便爬上廢墟,召喚出偵查的機械獸,開始守夜。


    他負責全半夜,棒棒糖負責後半夜。


    入夜微涼。


    黑暗降臨帶來的不僅僅是昏暗的天空和彌漫的黑霧,環境變得糟糕,氣溫也開始下降。


    阿笑無聊了會打開好友欄,找公會的人單獨聊天。偶爾會離開村莊去附近探查,看看是否有魔物或者魔化玩家流竄。


    這個村莊差不多是被摧毀,沒有玩家沒有npc。魔物或許會徘徊在這附近,但魔化玩家就不一定了。


    現在這個階段很多有玩家敢在入夜時分存在於這種連一個圍牆都沒有的地區落腳。他們大多不會浪費時間在這裏。


    因為遇不了多少光明陣營的玩家讓他們擊殺。


    阿笑清理了一會兒魔物,再次確認都沒有魔化玩家以後,又迴到村莊。


    現在遊戲淩晨一點。


    遊戲在上次大更新之後,為了控製玩家遊戲時間,將現實與遊戲的時間調成了一比二。


    所以現在現實裏是十一點。


    不少人已經下線休息。這個點,往常或許還能外出活動任務,如今魔物橫行,他們活動的範圍大幅度縮減。


    玩家們沒什麽事情可做,自然就是下線休息了。


    機械時代的人很少有人會玩到很晚。


    因為眾人每天的任務都很多,一天下來很少有閑著的時間,差不多做完了就會休息,以保證第二天精力充沛。


    阿笑無人可以聊天了。


    坐在廢墟翻著好友,看到北溪頭像灰了,笑嘻嘻自言自語道:“師父這個夜貓子都下線了啊。”


    繼續往下。


    在前前後後一排灰色頭像裏,一個發亮的頭像格外突出。阿笑手一頓,想了想,試著給對方發了一個消息。


    等了一會兒,一直沒有迴複。


    阿笑搖搖頭自嘲了一下,心思放到官方的論壇上。


    就在這時,係統突然提示。


    叮,你有一條私聊消息請盡快查看。


    阿笑訝異一瞬,趕緊點開,看見熟悉的名字眼皮一跳。


    來自【久酒】的悄悄話:。


    句號??


    阿笑愕然,這是什麽意思?發給他一個句號想表達什麽。


    阿笑托著腮幫子思考。


    想了一會兒,一個視頻電話打了過去。


    第一個沒有接,係統自行掛斷。


    第二個等待了二十秒左右,那邊拒絕接聽掛了電話。


    第三個等待了五秒,又是對方拒絕接聽。


    第四個打過去,對方秒掛。


    阿笑嘿嘿一笑打得樂此不彼。


    也不知道第幾個後。


    嘟,視頻接通。


    眼前之前由藍色光屏展開,久酒冷著一張臉在另一頭看著他,像看一具屍體一般,毫無溫度。


    這接的也沒有一點征兆。


    阿笑臉上還有幹壞事的笑容,直接僵在嘴角。手摸著脖子總感覺無處可放。在那眼神下,尷尬到有些不自在。


    久酒沒有開口,就看著他。


    阿笑自己緩了這份尷尬,抬起手笑嘻嘻的打招唿。


    “哦喲,晚上好啊,久酒。”


    久酒一字未發。


    阿笑已經習慣了他的冷漠,依舊很高興地跟他說道:“我都沒有想過你會接。還真的嚇了我一跳。”


    阿笑湊近屏幕,試圖想從視頻裏周圍知道久酒位置。


    他好像在一個木屋裏。


    後麵桌子上擺著魔法燈,昏暗的燈光雖不明亮,但足夠溫暖。


    以至於讓久酒的輪廓看起來比往常柔和許多。


    “久酒,你在哪兒啊?”


    沒有迴答。


    阿笑不在意,“我在格爾雷諾呢。很快就會抵達不列城邊境了。”


    “真希望這次迴不列城的時候你也在公會。我變強了,這次迴去一定能夠贏你。”阿笑咧牙一笑,帶了自信與小得意。“這次我雖然是第二個轉職,知道這不代表什麽,不過還是很開心。”


    “師父都誇我厲害,進步飛快。興許這次迴去就能把傳說組都打趴下。”阿笑露出向往的表情。


    視頻那頭久酒依舊靜靜看著他,眼神卻比開始要柔和了那麽一點。


    “這次迴去,連你我也要打贏。”阿笑看著他,神采飛揚的說道。


    久酒立馬冷下臉。


    “癡人說夢。”


    阿笑本來還想說出的話被扼在喉嚨黑線看著久酒。“真是毫不客氣呢。”


    久酒冷冷道:“想要打贏我,你不夠格。”


    末了,他竟奇跡的補上一句,“其他人勉強。”


    阿笑以為自己幻聽。


    眨著眼睛看久酒,這算是在鼓勵他?


    阿笑感慨萬千。


    抬頭看了看黑沉沉的天空,似有些懷念。“我以前從來不知道天空有多遼闊。”


    如今當他展翅飛翔,才發現他的路太過漫長。努力追趕,拚盡全力,才有一點成效。


    “久酒,謝謝你。”


    久酒沉默。


    阿笑視線看向他,“你是我半個師父。”


    教會他很多pk技巧,雖然不是口頭,而是用行動。阿笑自與久酒pk之中不斷汲取失敗的經驗,累積至今,終有自己所悟,自己所成。


    “迴到不列城,我就會證明自己。”


    阿笑嘻嘻一笑。“你等著被我打敗吧!到時候,你就又多了一個追逐的目標,嘿嘿。”


    久酒冷冷說了一聲,“大言不慚。”


    於是掛斷了電話。


    阿笑卻是開懷大笑,能夠想象此時久酒表情多不好。


    笑了幾秒,阿笑漸漸收斂笑容,看向右側後方,“出來吧,偷聽別人說話可不是什麽好習慣。”


    長安故裏聞言走出來。


    對上阿笑的打量視線,落落大方的說道:“我可不是想偷聽,隻是想看看附近情況,不巧聽見罷了。”


    “無礙,反正也不是什麽聽不得的秘密。”


    長安故裏揚眉,走過去到廢墟邊,抬腳踩在石板上,問阿笑道:“小兄弟,你多大了?”


    “十八。問這個幹什麽?”


    長安故裏摸著下吧嘖嘖幾聲,“太小了。”


    阿笑好奇,“怎麽?”


    長安故裏手指做拈花狀,“姐姐我瞧上你了。”


    阿笑:……


    長安故裏看他呆住的模樣,仰頭大笑。


    阿笑反應過來才知道自己被調戲了,認真道:“那交往麽?”


    長安故裏笑聲戛然而止,看阿笑認真模樣,擺擺手,笑道:“玩笑話。我這邊對比自己小的可沒有興趣。你可別當真。”


    阿笑自然不當真。


    “有空咱們好好打一次如何?”長安故裏提議。


    她其實一直惦記著這件事情。


    昨天被阿笑那樣壓製,心中多少不舒服。


    阿笑看她,“你不是我對手。”


    這直言直語多少也是跟著久酒學的。


    “你我皆未盡力,又怎知最後結果。”


    阿笑身體往前,俯視著她神情未有一點驕傲得意,十分平靜,語氣也極其篤定。


    “你贏不了我。”


    仿佛在陳述一件理所當然的事實,平靜的沒有一點彰顯的意味。


    “不試試怎麽知道?”


    阿笑突然笑了。


    “行。”


    長安故裏看了他一會兒,隨後也跳上廢墟堆上,阿笑不解看她。


    長安故裏道:“你小子一個人在這裏也無聊吧。哥們我陪你說會兒話。”


    “你是女的。”


    “哦,習慣,習慣。不礙事的,你當我男的也沒啥事兒。”


    長安故裏坐在他旁邊。


    阿笑覺得有趣。


    長安故裏是一個健談的人,阿笑卻不是。他有些時候不會說話,時常被傳說組其他人說是笨蛋。


    長安故裏自身見識多廣,阿笑跟她聊天時也學到了不少。


    棒棒糖上線後,就尋著阿笑。


    尋到了外圍,廢墟之上,兩人的笑聲迴蕩,大抵是說到了什麽有趣的事兒,氣氛不錯。


    棒棒糖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了什麽,眉眼帶上淡淡憂傷。


    “糖姐。”


    阿笑當先注意到棒棒糖。


    棒棒糖收斂情緒,迎著兩人走過去。


    “聊的不錯。”


    阿笑拍著長安故裏的肩膀,“長安兄真的知道好多東西,今天我又學到了不少。”


    長安兄?


    棒棒糖愣了愣。


    長安故裏完全沒有一點不適應,看著阿笑,謙虛道:“過獎過獎。”


    “別謙虛,你真的厲害。”


    “哪裏比得上阿笑兄弟。”


    “嘿,這我知道。”


    “以後多多指教了!”


    兩人伸手一握,眼睛發亮。


    棒棒糖微微啟唇,對這一幕感到…難以言喻。


    長安故裏真的是超出她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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