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杯對這個世界的期待值很高。


    它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不務正業下去了。


    明明是為了實現願望踏上旅途但是卻沒什麽成效,因為它還是沒有什麽變化(自認)。


    不過這個世界可以好好的期待一下,因為這個世界的意誌非常善解人意。它倒是不用顧忌真理會算計它什麽,唯一需要戒備的隻有身邊被真理拔去了殺氣的阿賴耶的守護者。


    聖杯知道當自己再次迴到原本的世界的時候大概就是它這個意識消失的時候,但是在那之前要是能夠實現它的願望成為一個真正意義上的人類的話,那麽就是它贏。


    那樣的話作為聖杯的它會死去,而作為人類的它會獲得新生。而不是徹徹底底的消失。


    這場旅途本來就是一次豪賭。


    聖杯坐在emiya的懷裏穿過了真理指給它的門,一陣白光晃過,聖杯覺得自己的體內多了些什麽,它的身體發生了變化,而隨即而來的就是berserker的突然消失。


    原本被emiya抱在懷裏的聖杯摔在了地麵上,卻沒怎麽疼,聖杯眨了眨眼睛,想要打量一下這個世界的時候耳邊傳來了男孩不可置信的低喃。


    “……媽媽?”


    ——臥槽什麽鬼。


    一出現在這個世界就被叫媽媽的聖杯一下子就蒙了。


    “……不對,不是媽媽……”男孩反應過來搖了搖頭,一臉崩潰的看著聖杯,然後突然慌張的四下打量,“阿爾?……阿爾?!!!!”


    聖杯感覺自己坐著什麽東西,看了眼卻發現是製作的不怎麽精良的人偶。


    遠不如愛因茲貝倫做的。←這是聖杯的第一反應。


    至少愛因茲貝倫做的人偶都是以冬之聖女為模板,人類的功能也都有,樣貌也是數一數二的好看。


    然而眼前的這個雖然說是人偶,但是卻不怎麽會說話,身體的形狀也不完美,被它壓住也隻是顫顫巍巍的掙紮爬行。


    再看向另一邊失去了一條腿身上血跡斑斑的金發男孩,聖杯的表情更複雜了。


    因為它能感覺到現在身體裏和那個男孩有著相同的血脈。


    曾經有過類似經曆(阿修羅王給予它血脈和真正身軀的時候),所以聖杯一下子就辨認出了它現在的狀態。


    而憑借著直麵真理之門得到的真理塞進它腦海裏的關於這個世界的知識和煉金術,讓聖杯看了一眼煉成陣就知道麵前的男孩想要做什麽。


    人體煉成陣……


    聖杯想它總算能理解剛剛男孩叫它媽媽那一聲是為啥了。


    估計是還沒看清它的樣子的嘶吼就抱著期待和疑問叫出聲了吧,所以才會馬上否認了自己的話。


    而沒出錯的話,被它當肉墊坐在下麵的那個人偶才是男孩所煉成的‘媽媽’。顯而易見,煉成失敗。因為那個人偶的狀態根本不能算是人形。


    不過它這個編外人員卻被真理開了後門扔到這裏借著人體煉成陣又煉出了一個能在這個世界合法生存的身體……


    而就在聖杯跑神的時候,嘴裏叫著阿爾的金發男孩卻又畫出了煉成陣開始煉成。等聖杯迴過神,看見的就是失去了一隻胳膊和一條腿比之前還淒慘萬分的金發男孩和一旁會動的明顯是注入了靈魂的巨大鎧甲。


    聖杯看著鎧甲人眨了眨眼睛,想起金發男孩剛剛像是在找什麽一樣叫著阿爾,開口問道,“你是阿爾?”


    “……媽媽?”被叫了名字的盔甲帶著哭腔遲疑的叫了一聲。


    被第二次叫媽媽的聖杯心情複雜的簡直無與倫比。


    “……不對,不是媽媽……”


    你們這對兄弟怎麽都一個樣子上來就叫媽媽然後又否定(╯‵□′)╯︵┻━┻!


    聖杯覺得心有點累。


    從名叫阿爾的現.盔甲原人類嘴裏叫的媽媽和之前那個金發男孩兒口中的叫法很顯然應該是兄弟,別問為啥不是兄妹或者姐弟……那個盔甲雖然看不出性別但是聲音還是能分辨出來的。


    而他們大概是出於想要複活親人的想法做了人體煉成陣……但是卻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看兄弟倆一個失去了腿另一個幹脆身體都沒了,還是金發男孩兒又用了一個胳膊才勉強煉成了靈魂,那個叫阿爾才能借著鎧甲迴到現世。


    “……那個人,這樣放著沒事嗎。”聖杯看著鎧甲抱在懷裏已經因為疼痛和失血而意識不清的男孩詢問道。


    聖杯知道真理清楚它的一切,聖杯的本質和想法在真理麵前是透明的很好看穿。而既然容許了它出現在這個世界還幫了它,那麽真理會讓聖杯來到這裏也一定有它的理由。


    為什麽它一出現就遇見這個金發的男孩?為什麽在真理的允許下它在這個世界的身體還有了和他一樣的親人的血脈?


    那個男孩有什麽特別的嗎?還是真理判定它呆在那個男孩身邊會得到什麽?會有助於它實現願望嗎?


    一想到這些聖杯就無法看著那個男孩重傷生命垂危。


    “哥哥……!怎麽辦,這樣下去哥哥會失血過多死掉的!”因為變成了鎧甲看不出表情,但是阿爾顫抖的聲音已經很好的傳達了他的恐懼和動搖。


    聖杯想了想就抬起腳走到了鎧甲身邊,把手放在了男孩手上流血不止的地方。它知道的治愈魔術也不少。


    “……哎?”看著剛剛被他誤認成媽媽的不認識的銀發同歲的女孩走進,阿爾馮斯完全興不起什麽戒備警惕的心思。不僅是因為阿爾馮斯年紀還小也因為他感覺到那個從煉成陣出現的女孩和他還有哥哥有著聯係。


    還沒等阿爾馮斯想到其中緣由他就為麵前的景象震驚了,他懷裏哥哥的傷口在女孩的手下已經止血甚至愈合了一部分。


    “……你……”


    “這樣他暫時就沒事了。”聖杯看著阿爾馮斯說道,“你有什麽認識的親人朋友能幫忙的嗎?雖然止血了,但是還是送去檢查一下比較好。”


    雖然它不確定這個失去了一手一腳的男孩能夠做到什麽,麵前這個附在鎧甲上意誌已經幾近崩潰的‘阿爾’能做到什麽,僅僅是出於真理讓它這樣出現在這對兄弟麵前一個理由就足以讓它對還沒感覺到強烈願望的兄弟倆上心在意。


    跟在阿爾馮斯身邊看著他抱著男孩找到了認識的人,看著被阿爾馮斯找到的老人和女孩子手忙腳亂的樣子,聖杯在自己身上放了個讓別人忽略它的魔術,確認了那個受傷的男孩已經脫離了危險,聖杯想了想又跑迴了它出現的地方。


    看著還在煉成陣裏的人偶,聖杯遲疑了一下。


    貌似那對兄弟都誤認為他們是煉成了它……而且因為視線被它拉走了都沒注意到這個半成品的人偶。


    “berserker……”聖杯突然開口叫道。


    而自從到了這個世界就消失不見的紅衣英靈隨著聖杯的唿喚在聖杯背後出現,依舊站著一言不發。


    “果然是靈體化了啊。”聖杯感歎了一下,“……呐berserker……要是那對兄弟倆看見他們付出那麽大代價煉成的卻是這樣的存在,一定會絕望的吧?”


    他們抱著希望煉成的是根本不成人形的可悲存在。‘那個’甚至存活不下去。


    一手造成了這樣悲劇的兄弟不止身體上痛苦,一定還包括精神上的痛苦。


    看著女人形狀的人偶痛苦的掙紮著,唿吸逐漸微弱,聖杯覺得它有些莫名煩躁。


    它……不喜歡人造人。


    聖杯意識到了,它不喜歡的是人類‘製造出’的這件事,而不是人造人本身。


    對他們來說被製造出來就是悲劇。


    就像是愛因茲貝倫的那些人造人一樣。也像是它的小聖杯一樣。


    或許也包括了它。


    還不明白自己這種感情來源的聖杯隻是循著自己的本能給了那個人偶一個了斷。


    “你也這麽覺得吧?berserker?”聖杯仰頭看著以著保護姿態站在自己身邊的英靈,“……果然還是讓那對兄弟認為他們煉成了我比較好吧?至少‘我’有人類的形狀,雖然沒有人類的本質。”


    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會為那對兄弟著想的聖杯把理由歸結到這個身體的血緣。而對人造人的感情則是被聖杯歸結到小聖杯的遺留感情上。畢竟小聖杯也都曾是人造人,都曾遭遇悲劇。


    “berserker……我們把它埋了吧。”聖杯拽著英靈的手,指了指已經沒有氣息的人偶。


    emiya點了點頭,彎下身用一隻手抱起了人造人,另一隻手則是被聖杯牽著一小步一小步的跟著聖杯走。


    聖杯迴過頭看了眼配合自己步伐的英靈,不知怎麽就開口說了一句,“berserker,你的手真溫暖。”


    英靈是已經死去的英雄,但是不管是berserker也好,還是迪盧木多、庫丘林也好,他們都有非常溫暖的雙手。


    原本應該沒有理智的狂戰士的身體卻因為聖杯的話語在它肉眼可見的程度僵硬了一下。


    “berserker……?”


    以為英靈恢複了一點神智的聖杯歪了歪頭開口問道,但是剛剛berserker反應就像是它的幻覺一樣,英靈恢複了老樣子。


    有些疑惑不解的聖杯想了想,放棄了追究,迴過頭繼續拉著英靈往外走。


    它想找一個能夠埋葬那個人造人的地方。


    “……你們……?”


    剛踏出屋門的聖杯就對上了剛剛幫著兄弟倆的老人。老人看著銀發紅眸的小女孩牽著一個高大的黑皮膚男人,男人還抱著一個明顯失去了生命體征的‘人’開口詢問道。


    “你們……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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