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的時候,七七收到了聿的信。聿問七七是否對那個向往已久的南方城市著迷,是否喜歡那裏的綠色植物,右手的傷疤是否還在。七七篤定的想,聿是想念她的。一定要想念,應該會想念,必須要想念。可現在聿的想念,對七七而言,變的不再那樣重要。之後,七七陸續收到了聿的來信,七七不得而知聿是怎樣知道她的在這個城市的地址。她將聿的那一封封信用繩子一一係在她的綠色植物上,沒有給聿任何迴應。偶爾看見那些精致的信封,七七會伸出右手看看手心那條蟲子樣的傷疤。之後,慢慢的,七七再沒收到聿的信。

    入冬後,這座南方城市變的有些陰冷,這樣的日子七七倒是喜歡出行,在一些大風天,七七經常疾走到一家唱片店,那裏有一些年代久遠的唱片,還有一些發黃的tdk磁帶。店主是個經常戴著墨鏡的像個女巫一樣的美麗女子,叫may,七七偶爾會在may那裏和她喝上一下午的茶,看那裏各式各樣的熱帶魚。

    may對熱帶魚幾近癡狂,七七每次去她店裏,都會帶條熱帶魚,這讓may興喜不已。當七七將熱帶魚倒入那個大魚缸時,may會彎下腰,隔著墨鏡,仔細的看她的熱帶魚。 一次,七七從may那裏迴來,在巷口,看見一個男人背對著她,正在地上撿什麽東西。七七走上前,分明看見卜栽種的那棵向日葵摔在地上,係在上麵的那些淡綠色信封落在一邊。七七急忙跑上前,有點粗魯的推開那個男人,發現向日葵的瓷盆早已摔隨。她有些惱火,看也不看那個男人,匆匆拾起摔在一邊的向日葵跑上樓去,之後拿了兩個塑料袋下來,將那些瓷片和散落的土壤裝了起來。待她起身,發現那個男人斜靠在閣樓的人口處,隨意的朝四周打量。當她經過他身邊時,那個男人不經意朝七七一瞥,隨即問七七:你就是七七吧。七七停下來,安靜的看著他。

    我是隱的朋友,隱托我來找你。

    聽到隱的名字,七七怔了怔。七七轉身上樓,那個男人也跟了上來,他在昏暗的樓梯上自言自語:七七和隱的眼睛真的很相象啊。這個男人叫西,就是七七確信會再次來找她的那個男人。他走進七七的閣樓,看見亂放一通的唱片、影碟,看見七七的綠色植物,還有係在上麵的淡綠色精致信封。當她忙著擺弄她的向日葵時,西隨手挑了張碟片看了起來。後來西光著腳,走到她身邊,他看見七七在一個大瓷碗裏栽上了那棵向日葵。西嘴角泛出微笑,她看見他微微泛白的腳趾。七七擺弄好她的向日葵,將它放在閣樓地板上,現在卜的向日葵已經長高了很多,與她放在陽台上的那些綠色植物齊頭並進了呢。那封淡綠的植物輕輕的係在上麵。她轉過身,發現西又迴到了電腦前麵。上麵是希區柯克的《驚魂記》。西看的很入迷的樣子,兩腿盤在一起,正襟危坐。七七趿著拖鞋在給她的那些綠色植物澆水,發現那些信封上麵蒙上了好多灰塵。

    西看完電影,坐在七七狹小的床上,衝她喊到:七七,我餓了。七七並不應聲,可她對西無一點反感。七七煮了一大碗麵條,西吃的精光。在這過程中,她與西談起了隱。七七 ,隱會來這裏嗎?西頭也不抬的問道。會的,隻是時間問題。七七對此確信不已。      七七,我從前就知道你,我從隱那裏見過你的照片,那時你還是個小女孩。當我第一眼看見你時,就發現你和隱有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樣的眼睛。是嗎?七七有些不大確定。那時隱經常拿出你的照片發愣,他說是離家時在你的房間拿的。

    西又對她講了一大堆隱在這個城市裏的事,他告訴她隱的窘逼,做過餐廳服務生、保安、保險業務員………後來隱與一個叫拉拉的女孩在一起,隱曾將她帶迴家,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他們不聲不響的迴來了,後來他們開始吵架,直至拉拉出走。很久以後大家才知道拉拉早就嫁了個老外。於是隱無動於衷的迴家鄉去了。七七於是知道那個曾經自己好喜歡的女孩叫拉拉,並且已經拋棄了隱。

    那一刻,七七感到沮喪,並史無前例般的想念起隱來。後來七七趿著拖鞋,與西走在那條狹小的巷子裏,有陰冷的風不時從巷子裏穿過。他們走到巷子的入口處,西說:七七,我會經常來看你。說完,西轉身離去。她在那條巷子的一家小百貨商店前,打電話給隱。電話的那頭是弟弟,他問五月什麽時候會迴來。七七欺騙他說等放寒假就迴來。

    其實七七很明白,她是不會輕易迴去的。她要盡可能的割斷與那裏的一切聯係。後來是隱,七七急切的詢問隱什麽時候會來找她。很快就會來的。隱淡淡的說。她告訴隱有個叫西的男生來找她。隱說,七七,那是我在那個城市最好的朋友,他會照顧你。此時,七七聽見母親在叫隱的聲音。她有些害怕聽到母親的聲音 ,她對隱說了聲:隱,你要快點過來後,便掛斷了電話。她開始想象隱的到來,想象著隱某天出其不意的出現在自己的閣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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