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水若雲不理他,隻趴在床邊守著,不一會她看淩越山睡沉過去,也覺得眼皮沉沉的,睡著了。

    再一睜眼,外麵竟然已經天黑了。她一看自己怎麽不知不覺跑到床上,習慣性的窩著淩越山睡呢。嚇著趕緊輕手輕腳起了來,仔細看了看,他還在睡,臉色看著還好,唿吸聲也正常,遂安下心來。決定去廚房把晚上的藥煎了。

    梅滿也不知跑了哪裏去了,水若雲也顧不得他,她獨自在廚房裏煎著藥,灶上點著盞小燈。在沉沉的黑色中,屋裏透出的燈光分外紮眼。

    幾個黑衣人混著夜色悄悄潛了過來,水若雲混然不覺。

    巧計擒奸

    黑衣人的行動很迅速也很謹慎,先由兩人在屋子外圍轉了一圈,確認周邊環境安全後,又迅速退迴了隱蔽處。低聲交換了一下情況:“一個在屋裏躺著,一個在廚房煎藥,確實是沒有別人了。”

    躺著的傷者當然沒有活動的那人危險,即使那隻是個女人,於是行動的第一個目標:廚房。

    一個黑衣人又悄無聲息的潛迴廚房窗下再觀察,水若雲正蹲著對著地上的小爐子發呆,爐上架著隻瓦罐,正卟卟的沸騰著,飄著藥香。黑衣人掩到角落,舉手比了個一的手勢,指指寢房,手在眼角那比劃一下,示意一人盯緊房裏動靜,然後又比了一個拳頭手勢,指指廚房,雙手舉過頭頂,一手握住另一手手腕,示意生擒。這幾個動作比劃完,就見從三個方向,分別潛過來五人。一人按吩咐守在寢房外,另外四人與剛才那人,圍住了廚房。

    水若雲吸了吸鼻子,抹去了眼淚。藥已經好了,她一邊倒著藥一邊想著,不能讓越山哥哥看到她哭了。她對著裝藥湯的碗,安穩了一下情緒,好了,不哭了,振作,喝了藥就好了,師父明天就帶好藥迴來,他都說不會有事的,一定沒事。黑乎乎的藥湯象個鏡麵,映著她傷心的樣子,她深吸口氣,啪啪啪的拍了自己幾下,打起精神,探過身去端那個藥碗。

    因為探身的緣故,視線角度變化,水若雲從藥湯麵上竟然看到另一個人影,她嚇了一跳,手一抖,趕緊佯裝被燙了一下,把碗放下了。定了定心神,裝著去拿碗又看了一下,在她的左手邊近門的置物架子與屋頂夾角那,確實藏了個人。她的心狂跳起來,有賊人闖入了,越山哥哥傷重昏睡著,怎麽辦,他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她一時間思緒慌亂。這來的是什麽人?他躲著卻沒有上來直接給她一刀,是想生擒她嗎?那應該不止這一個?門

    口也有人?窗戶那也有人?

    她轉身在灶上拿了一塊巾子,借這動作暗地裏向窗外一撇,黑乎乎的,什麽都看不到。她拿了巾子,慢吞吞的捧起了碗,慢慢的轉身朝門口挪過去。廚房實在太小,其實挪幾步就快到了。就在這時,水若雲突然發難,手中的碗猛的砸向屋頂角落藏身之人,因為太過突然,那人竟不及躲閃,被滾燙的藥湯潑了一頭一臉,慘叫一聲摔了下來。

    門口守著的三個人見狀迅速衝入,水若雲砸了碗後順勢一腳將小火爐朝門口踢飛過去,火星四濺,連爐帶火的砸了他們一身。廚房地小,那三人本就不好衝,又被火爐擊中,一時間堵在了門口。

    水若雲幾個動作一氣嗬成,停都未停,抄起灶台上的藥罐子就往窗戶那躍出去,不出她所料,迎麵又撲過來一人堵她,她也沒看清什麽樣貎長相,直接拿滾燙的藥罐子朝那人麵門招唿,同時一腳朝他下部狠狠踹了過去。那人迎著她過來的,自然防著她手上的兇器,運氣抬胳膊去擋,罐子應聲而裂,但藥渣湯汁崩濺出來,還是把那人燙到了。但最重的是下麵那腳,踹的是正中目標,那人沒想到這嬌滴滴的小姑娘居然也會使這種陰狠招數。這下他是捱得不輕,慘叫一聲,彎著腰抱著肚子跪在了地上。

    水若雲看也沒看,一招得手轉身就往屋頂上躍,她心急如焚,生怕躺在屋裏的淩越山有個什麽意外。這一意念支撐著她,身手竟比平日裏矯健數倍,一轉眼的功夫便三擊得手。

    守在淩越山屋外的那人似乎察覺到了廚房這邊出了意外,他正往這邊瞧,水若雲在屋頂高處看的明白,一揚手喝道:“看鏢!”那人一驚,下意料就地一滾躲開,就趁著這一瞬的功夫,水若雲推門衝進屋裏,呯的一下又火速的把門和窗都給扣上了。

    水若雲進得屋來,迅速看了一眼淩越山,他好好的,他還好好的!她激動的都有些抖。又看了一眼門窗,心裏明白這裏根本擋不住他們的闖入。梅滿這家夥呢,怎麽需要他的時候就不見人影了?還是,他根本已經遭了他們的毒手?想到這,她心裏難過起來,她不是故意要那樣兇他的。但現在情況危急,她得快想辦法。若那幾個人衝進來,以她的身手,根本不可能擋得住。他們是誰?要做什麽?

    那幾個黑衣人全聚在了屋外,將這屋子團團圍住,水若雲聽得他們的聲響,連屋頂都有了踩踏之聲。她大聲喝到:“來者何人?若不怕死的便進來吧。”她這聲喝斥聽起來中氣十足,信心滿滿,這倒是令那幾個黑衣人禪忌起來,不敢硬闖

    。

    這小姑娘看著拳腳功夫並不怎麽樣,進了屋卻這般有底氣了,難不成屋裏真有機關等著他們?正常情況下人遇了襲會往外跑,哪有衝到屋裏坐以待斃的。幾個黑衣人互相看了看,覺得這裏麵真有玄機,便不敢輕舉妄動。

    水若雲在屋裏惶恐不安,外麵幾個人也不答話,也不行動,是想如何?她不能坐以待斃,越山哥哥還在這呢,她希望梅滿沒事,還有師父能快些迴來,可如果她不能堅持拖到那個時候,這些人衝進來了,怎麽辦?她翻出胭脂盒,放在身上,心想到時動起手來可以假裝一下毒粉。又把小首飾珠花等小玩意全裝到身上,假扮一下暗器也是要的。然後四處看了看,拿了掛在牆上的一把破鐵劍,那是淩越山小時候學武時用的劍,一直放著了,這會倒是派上了用場。

    她準備完畢,執劍站在床前,擋在淩越山的前麵,如果情況真的就這麽糟,如果真的等不來救援,他們要是敢衝進來,她就拚了!

    屋外一直沒有動靜,水若雲不斷告誡自己要沉住氣。就在這時,她聽到了一個讓她毛骨悚然的聲音:“水姑娘,你用不著在裏麵虛張聲勢,我知道淩越山受了重傷,臥床不起,他師父又去了城裏求藥,這裏隻有你一個人能動了。你的花拳秀腿我也是見識過的,設機關用毒也不是你能做的事,別做無謂掙紮。你知道我的目標並不是你們兩個,隻要你乖乖配合,我保證不會傷害你們。”

    西牙拓,居然是西牙拓!

    水若雲心裏一沉,緊張的開始冒冷汗,西牙拓陰險又狠毒,癡魔邪淫,根本不能以常理推測,若是落到了他的手裏,那實在是太可怕的一件事。她害怕了,很怕,下意識的轉頭看一眼昏睡中的淩越山。不料這一看,驚得她差點叫出聲來。

    淩越山坐著,目光炯炯的看著她,他眼帶笑意,神采飛揚,哪裏還有半點重傷垂危的模樣。水若雲強忍著沒叫出聲,整個人呆若木雞,這是怎麽迴事?

    淩越山一把將她拉到懷裏,吻住她的小嘴,輕聲笑道:“若若,你真是我的好寶貝。”

    外麵西牙拓還在外邊大聲道:“你出來吧,我保證隻要你配合,我不會傷害你們二人。”

    淩越山笑笑,又在水若雲的唇上啄一下,道:“你在屋裏等著,我去收拾他。”言罷,將她放在床上,自己掀被下床,竟然已是穿戴的整整齊齊的,水若雲看著他往外走,終於慢慢迴過神來,明白了。

    屋門吱的一聲響,慢慢打開了,西牙拓笑了

    ,看,隻要你堅持做一件事,隻做一件事,無論多糟的情況下,都一定會有機會。但當那個開門的人走了出來,西牙拓的笑容僵在臉上。

    淩越山也在笑,笑的很燦爛,他道:“我聽你的話出來了,你說說看,想讓我怎麽配合你?”

    他這話剛說完,從屋頂摔下一具屍體,咚的一聲砸在西牙拓的腳邊,是剛才守在屋頂的黑衣人。梅滿扛著他的長槍,站在屋頂上大聲喊:“師父,都收拾幹淨了。”

    西牙拓眼一眯,他沒料到梅滿居然也在。山下小村落是上山的必經之路,他們在村裏守候盯梢多時,怎麽從來沒見過這個大個子上山?哼,原來根本就是個套。

    淩越山笑嗬嗬的道:“西牙拓,現下這個情形,好象是用不著我來配合你了。”

    西牙拓不語,他正想著如何脫身,他不傻,這是個套,那除了淩越山和梅滿,那個淩越山的師父應該也就在附近,這三個人合力,憑他現在的人手和實力是打不過的。所以他要逃,隻要脫了身,他就還能找機會。他最大的優點就是有耐心,他會還有機會的。

    淩越山不用想也知道這廝現在琢磨什麽呢,他道:“西牙拓,你不用費功夫再去想了,今天你是沒機會跑掉的。”

    西牙拓冷冷一哼:“那丫頭倒是很會演戲。”他就是看那水若雲從山上一路狂奔落淚,著急慌亂傷心難過的樣子,才確信淩越山真是重傷垂危了。他還以為這丫頭心思單純,不可能演得這般入木三分。

    “你不該打她的主意。”這是淩越山決定動手的最主要原因。西牙拓以為阿朗和王楚盈已死,後又失去阿清這個籌碼,於是他一邊盯緊西牙朗清的動向,一邊派人來盯水若雲。在攔阻不了西牙朗清進入黑澤,迴到宗氏花穀後,西牙拓便往淩越山這邊加派了盯梢的人手。他不知道西牙朗清何時會再出來,他沒那個本事進入花穀,所以他便又打著重施故計的主意。

    可惜淩越山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夥了,他察覺了西牙拓的心思,便與西牙朗清配合下了這個套。西牙朗清故意派人給淩越山送信,並在西牙拓那露了蹤跡,於是信落在了西牙拓的手裏。信裏西牙朗清說迴到了花穀,找迴了生活的安寧,既然兩個兒子都死了,那他幹脆也終老在花穀就好,他現在與宗秀萍又過了安穩的生活,沒有西牙拓打擾的日子非常幸福,於是他也不想報仇了,要把西牙拓這人徹底忘掉。寫這信就權當與淩越山告別,他是不會再出花穀了,如若日後有緣,淩越山再到花

    穀做客,那他們再相見。

    西牙拓看了這信,幾欲顛狂,他怎麽可以把他忘掉,他應該來向他報仇,應該來主動找他才是。與宗秀萍那賤人終老在花穀,那他豈不是再沒機會見到他了?這個消息對西牙拓來說就是當頭一棒。於是,為了能夠再相見,擒住水若雲便是西牙拓最後一張牌了。他接到手下消息,說淩越山帶水若雲迴到了越山,隻有他們兩人跟師父住一起。於是西牙拓便趕了過來,等待機會。沒想到機會就這麽好,碰上淩越山重傷,師父外出尋藥,這下子他不但能得到水若雲,連淩越山都會落在他手裏,真是老天相助。

    可他萬萬沒想到,他有耐心,淩越山也有。淩越山竟然也學會了,花上好幾個月的時間慢慢挖坑給他跳。

    淩越山的計劃,原本是西牙拓的那些手底下人,一部分去抓水若雲,一部分來抓他。梅滿躲在暗處,會在那些人對水若雲動手的時候出手,將她救走。而他自己重傷在床,自然要被擒住,這個時候,西牙拓就會出現。西牙拓這個人,很陰險很狡猾,如果他不是確認整個局勢都在掌控之中,他是不會露麵的。所以水若雲一定要對外界表露出真實的悲痛傷心,讓西牙拓相信他是真的身受重傷了,別一方麵,他也一定要真的臥床被擒,毫無招架之力,這樣西牙拓才會露麵,才能給他們將他擒住的機會。

    可讓淩越山沒想到的是,他的若若在危急時候突然化身勇猛的女鬥士,她一路殺迴寢屋,企圖要保護他,不過這樣一來,同樣也起到了效果,成功的將西牙拓引了出來。

    西牙拓退後二步,他權衡了情勢,淩越山堵在門口,他們沒機會闖入屋裏去劫持武力最弱的水若雲,梅滿幹掉了屋後和屋頂的二個人,他這邊還有四個人加自己。他又退後二步,衝手下人一擺手,轉頭就往山下跑。手下人得了令,衝上前向淩越山和梅滿動起手來。

    淩越山沒有向西牙拓追去,他依然擋在屋門口,讓梅滿以一敵四,雖然按理說也是穩操勝券,但淩越山可不想出一絲一毫的差錯。

    西牙拓武功不錯,輕功是尤其的好,他飛快的往山下衝著。這麽多年,他從來沒有象現在這樣體會到危險,他慌了。

    可他並沒有能衝出多遠,甚至後麵的打鬥聲都還能聽得見。一花白頭發長胡子老頭坐在一大石頭上,看他來了,便喊:“你可終於來了,可讓老頭子我好等啊。你說你們辦個事磨磨嘰嘰的幹嘛,利索點該抓人就抓,抓不著趕緊撤,這樣讓我也早點能夠迴去睡覺。”

    西牙拓一咬牙,轉身朝另一個方向跑,老頭“哎”了一聲,一閃身,擋在他的前麵:“你別瞎跑了,跑不掉的,省點勁,你和我都痛快。”

    西牙拓突然出手,朝老頭的胸前攻了過去。齊書鵬側身一閃,躲過這招,哈哈一笑:“這才有點意思,來來來,我陪你玩玩。”

    齊書鵬的乾坤神掌內功純厚,掌法出神入化,而西牙拓的功夫,卻是以快狠陰險求勝,兩個人飛快的過了二十多招。

    打著打著,齊書鵬突然叫道:“臭小子,這人打架出招不厚道。”

    西牙拓一驚,一看淩越山不知何時到了近旁看著他們動手,悄無聲息的竟令人無從察覺。淩越山聽著師父這話,冷冷一笑:“他既這樣,你何必對他客氣。”言罷,身形一閃,加入戰局,師徒倆聯手,要不了三招便將他製住。

    淩越山手下用力,一把捏碎了西牙拓的琵琶骨,西牙拓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齊書鵬在旁邊跳著叫道:“哎,我說小子,你走江湖沒多久,狠毒倒是學會了。”

    “是嗎?那他可是我狠毒的入門師父。”淩越山一邊答,一邊一腳踢在西牙拓的膝關節上,這廝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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