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罵他娘的粗話。小心翼翼鑽到被窩裏,先睡吧,明天再解釋,他真不是故意的,他隻是,真的,很擔心她的身體。唉,天知道他比她更難受。

    輕輕把她圈到懷裏去,看她下意識的自動貼過來,尋個了舒服的肩窩,小手臂圈上他的腰。他閉上眼睛,心裏直歎氣,磨人精!

    第二天進了黑澤,這裏竟是個鮮花繁茂的山穀,越往裏走,越是香氣四溢,風景美不勝收。一路沒看到什麽人,隻是路過了一個亭子看到二個抱著劍的劍客唿唿大睡,他們沒停留,繼續往前探著路,走了半天,感覺在不停繞圈子,幾個人都覺得很累了,整個花穀透著古怪,於是淩越山決定不再往前走了,想休息一陣後就找路退迴通曲鎮。把若若安置在鎮上,他單獨再來探。

    於是幾個人找個空地,坐的坐,靠的靠,淩越山抽這個空,趕忙到馬車上哄嬌人去。水若雲打早上醒了來就一直還在鬧著小別扭,隻要一對上淩越山的視線就飛快的扭轉頭避開,就是不看他。連著吃早飯,上馬車,這一路都沒怎麽說話。整得淩小俠這憋屈呀,偏生看她悶悶的那張小臉又心疼又著急。這會子抽了空,上馬車瞧瞧她。

    水若雲一看是他上了來,趕緊扭過身子,低著頭,當沒看見。她心裏還是覺得怪難受的,想起來就覺得委屈,哪裏不好又說不上來,知道其實不應該怪他,可是又拉不下臉來,隻能自己跟自己別扭。

    淩越山去拉她的小手,她掙了掙,沒鬆開,她咬著唇,不掙了。淩越山歎口氣,把她拉到懷裏來:“還在生我的氣呢?”

    她低著小腦袋不說話。

    “我已經賠不是了。我不太會,把你弄疼了,下迴不會了。”

    她臉騰的紅了,欲言又止,哪是為這個,最後還是閉了嘴不吭氣。

    “真的,下迴一定不會了,差點把你弄傷了,是我不好,可我最後不是控製住了嗎?我很難受的,你也不心疼我。”道歉沒用,撒嬌不知好不好使。

    看她不語,他用腦袋蹭蹭她。

    她又是羞又是想笑,他撒嬌耍無賴的樣子真討厭!

    他看她表情有鬆動,趁熱打鐵:“要是我害你發病了,你說我不得恨死自己了。我犧牲很大的,可不許再氣我了。”在她唇上輕啄一下,道:“等下迴,你毒好了,我保證不會再那樣了。不許再生我的氣了。”

    她忍不住,紅著臉嗔道:“誰跟你下迴呀,才不要理你。”

    “當

    然是你,還能有誰。”肯說話就好了,他低頭親親她粉脖,衣領稍開,看到昨晚留下的粉紅印記,忍不住再咬上去,把顏色吮深了。

    她怕癢,縮了脖子躲。一邊推他低嚷:“大無賴,不要臉。”

    他心情好了,把臉湊過去:“要不你打我一下,這次就放過我了,好不好。”

    “不好。”她佯怒,努力板起小臉:“我還要再氣一會才行。”

    他輕笑,縱容的撫撫她頭發:“好,你再氣一會。隻許一會。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她很有骨氣的搖頭。

    “那我到車下麵等你,你再氣一小會,然後下來找我。我帶你周圍散散步,一會我們就先迴鎮上去了。這地方有點古怪。”

    看她點了點頭,他再親親她小臉蛋,轉身下去了。

    水若雲趴在車窗那向外看,風景真的好漂亮。其實她哪裏還能生氣,隻是心裏,總想著再拿喬一下,一下下就好。她要再等等,過一會說不定他又要上來哄她了,隻要他再來哄,她就跟他下去。花真的好香呀,比那小鎮上還要香,她把發熱的小臉靠在胳膊上,心裏想著,這個地方叫黑澤,真是跟風景太不搭了。已經近年尾了,可這個地方還是很溫暖,如果老了,能有這樣一個世外桃源,就二個人過著自己的小世界,多美好!

    她想著想著,竟也覺得有些倦了。好象,已經過了挺久了,淩越山還沒有上車來找她。她心裏小小著急一下,最後決定自己下車去了。

    一下來,看到淩越山坐靠著車旁,一副睡著的樣子,水若雲一驚,上去探了一下,唿吸平穩,脈博正常,真的是睡著了。抬頭周圍看看,梅滿、三石頭、鍾啟波他們幾個,竟然全都坐著靠著,唿唿大睡。水若雲走過去,一一探了探,怎麽迴事?他們這麽疲倦呀。她心裏覺得挺愧疚,他們幾個,全是為她受累了。

    她決定讓他們先休息會,於是自己在旁邊周圍走了走,這個美麗的地方,讓她覺得身輕氣爽起來,她采了好些花,紮成一大束,真香呀,把鼻子埋在花束裏嗅了嗅,想拿迴車上去。迴頭看了看,淩越山還靠在車旁睡呢。她坐到他身邊,推推他:“越山哥哥。”

    他竟然沒有反應,還在睡。她用花搔搔他的鼻子,叫:“越山哥哥。”

    他依然還在睡,她突然醒悟過來,不對勁了。

    正驚疑間,幾個人不知從哪竄了出來。水若雲一驚,跳了起來擋在淩越山的身前。

    來的是二男一女還有一個孩子,其中一青衫男子赫然是那天拉開馬車門的那個。為首的女子四十多歲的模樣,穿著身暗紅的短褂,湛藍色長裙,頭上別了朵暗紅色的大花,頗有幾分妖媚的味道。她仔細打量著水若雲,咯咯一笑:“老七你說的沒錯,這女孩是很特別。”

    “你們是誰?”水若雲小心戒備著。

    “嗬嗬,看她的眼睛,水汪汪的很好看呢。”那女人一點沒把水若雲放眼裏,徑自跟身邊的人說。

    “你們是誰,要做什麽?”水若雲退了一步,腳跟抵著了淩越山的腿邊,她用腳踢了踢他,但還是沒有反應。

    “你們闖入我們的地盤,還問我們是誰?”那個青衫男子說話了。

    宗氏?

    “我們隻是來求醫的?”水若雲努力想保持鎮定。這幾個人是不是對他們下毒了?該怎麽辦?

    “求醫?”那女人奇道:“誰生病了?”

    “是我,我生病了,聽人說來這裏可以找到大夫治我的病?”水若雲遊疑不定,很慢的說,一邊想著怎麽應對才好。最後忍不住:“我的朋友都怎麽了?為什麽不醒?”

    一旁睜著眼睛一直直勾勾打量水若雲的女娃娃說話了:“每個人到了這裏都不會醒呀,姐姐你為什麽不睡?”

    水若雲還沒反應過來那女娃娃的意思,就見那紅衣女子突然欺身上來,一把扣住她的脈門,一會鬆了手,道:“你說你病了,我可沒把出來。”

    那二個男子也是聽說有病,臉上表情變了一變。水若雲道:“我被下了毒,大夫看過了,把脈把不出來的。”

    這話說完,卻見那青衫男子掏出個瓶子出來,紅衣女子一把抓了水若雲的手,不知從哪掏出的匕首迅速的在水若雲手指上割了個口子,血吧搭一下滴落下來,青衫男子用瓶子接了,看了會瓶裏情況,道:“還真是有毒,不過不算太嚴重。”

    “是誰讓你們過來的,來這要找誰?”

    “呃,好象是聽一個大夫說的,說大理有很利害的神醫。具體是跟我……越山哥哥說的,你們得問他。”如果要問話,就會把越山哥哥弄醒吧?

    “嗬嗬,那是你情郎?”那女人卻不理她這話,反而抬手摸摸她的小臉蛋:“真嫩呢,我年輕的那會不比你差。”她的手不冷,但水若雲還是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又聽那女人道:“他睡著了,咱們別管他了。你跟我們走吧。”

    “不要。”水若雲搖頭,壓住心裏的恐懼:“你們是誰?他們到底是怎麽了?你們下毒了?”

    那女子笑厴如花:“妹妹真說笑了,我們怎麽會下毒呢。我們大理宗氏不會幹這樣的勾當。進了這黑澤穀,自是睡的睡,死的死,端看各人福份。隻有你最特別。”她又伸手去摸水若雲的臉:“你一點事都沒有。你一定是花神送來的。隻有這樣的女孩才配得上我們宗主。”

    “花神?”有什麽在水若雲腦中一閃而過。

    青衫男子不耐煩了:“好了,大姐,沒什麽說的了。把她帶走就好。”

    “嗬嗬,人家小姑娘不願意呢?”那女人還是笑得媚媚的。

    一旁不說話的灰衣男子突的拔出劍來,走向淩越山。水若雲大驚,張開臂攔在淩越山跟前:“不要傷他,我走,我跟你們走。”

    “嗬嗬,乖啊。”那女人說了這話,灰衣男子退了迴去。

    水若雲飛快的想著:“我,我得帶上我的藥。”看他們三個人盯著她,她小心的指指馬車:“就在車上,我不吃藥會死的。”

    “嗬嗬,你死不了的。也罷,帶著藥讓你安心些。”那女人倒是爽快,摸摸女娃娃的腦袋:“小青,去幫姐姐到車上拿藥。”

    “好!”女娃娃爬上馬車,在幾個人的監視下,按水若雲說的位置拿了二個小瓶子出來。

    娃娃把瓶子遞給了女人,她看了一眼水若雲,徑自把瓶子打開,把裏麵的藥丸子倒了出來。仔細聞了聞,又各拿一粒捏碎了看。

    “一個是我吃的藥,一個是蜂蜜丸子,我怕苦,吃了藥得含粒蜜丸子的。”水若雲看她的舉動,就開口解釋。

    “你倒說的是真話。”女人笑著把兩個瓶子還給了她。又跟孩子說:“小青,去牽著姐姐,我們迴家了。”

    女娃娃聽話的上前來拉水若雲的手,水若雲想往後躲,手一鬆,花束掉到了地上,她迴頭看了看淩越山,一腳踩在了花上。女孩拉上她,跟著那幾個人一起離開了。

    大理宗氏

    水若雲跟著那四人左彎右拐,在花叢樹林裏繞著彎的走,不一會就分不清方向了,難怪他們一點都不擔心她認路逃跑,沒把她眼睛蒙上。(也或者是覺得憑她的小樣也逃不走。)

    水若雲走的慢,深一腳淺一腳,走了一會就氣喘籲籲的,她一下子就喊累,一下子又問要了水吃藥。青衫男子有些不耐煩,冷冷叱她讓別耍花樣。那個紅衣

    女子倒是顯得和氣些,笑道:“這妹妹嬌滴滴水靈靈的,怕是沒受過什麽累呢,也難怪她了。老七你們跟了他們一段路,不也說她那情郎把她疼得跟糖丸子似的,含嘴裏都怕化了。”

    水若雲低著頭垂著眼,不搭話,隻一副乖順聽話的樣子,小口小口的嚼著藥。咽下去了,又忙拿了粒蜜丸子泡化了水裏,喝了二口。

    那個叫小青的女娃娃在一旁看著,問藥是不是很苦呀,水若雲一臉委屈的點點頭,小聲的迴她真的很難吃。走這一段路,幸而有這個女娃娃童言童語的陪她聊聊天,這才沒那麽害怕。

    青衫男子哼了一聲,催促著快走,這段路沒法騎馬駕車,隻靠兩條腿,憑這緩慢的腳程,什麽時候才能走到。於是一行人又上了路,那灰衣人押後觀察了一下水若雲剛靠坐著吃藥的地方,確認並沒有留下什麽痕跡,就衝那紅衣女人點點頭,示意沒問題。水若雲看在眼裏,手裏握緊了化開了蜜汁的水囊,心裏咚咚的打著鼓。

    一路無話,走了一個多時辰,豁然看到一條平坦的小道,道旁樹林裏綁著四匹馬。紅衣女人向水若雲問道:“會騎馬吧?”她說話間青衫和灰衣男子二人已經過去把馬解了等著。

    水若雲輕輕的點點頭,問道:“我們這是要去哪?你們不會殺我吧?”

    “殺你?”那女人咯咯咯的笑起來:“妹妹真是可愛,我們要殺你還用這麽麻煩走這麽老長的路?放心吧,你可是我們的貴客呢。快上馬吧,要不了半個時辰就能到了。”

    “我……”水若雲漲紅了臉,看了一眼那二個男的,然後湊近了悄聲跟紅衣女人說:“我想先方便一下。實在……有點忍不住了。”

    紅衣女人一挑眉,細看了看水若雲,道:“那我陪妹妹去。”

    水若雲想了想,也就點點頭。倆人一塊往林子裏去,找了個隱蔽的地方,紅衣女人背轉身讓水若雲方便完又一起走了迴來。水若雲還想再問還有沒有水喝,那青衫男子早已不耐煩,冷著臉道女人真麻煩。水若雲把問話咽了迴去,再沒敢提別的要求,聽話的上馬,跟著他們奔馳而去。

    也果真如那女人說的,不到半個時辰的功夫他們就到了,起先是看著近了座大山,本以為沒有路了,卻沒想從旁邊林路裏七轉八拐的,慢慢踱到山後,居然別有洞天。一個大山門赫然聳立在眼前,沿著山脈往上看,隱隱看到好幾座閣樓屋簷隱在山林之下。整個宅子竟是占了半個山腰。這裏溫暖如春,滿山滿穀開著或嫩黃或嫩粉的鮮花

    ,有茶碗般大小,很是漂亮。

    山門並沒有人把守,他們五人四騎很快就進了去。山門之後是個開闊的平場子,場子盡頭是座橋,騎到了橋頭,那三人停住了,水若雲跟著他們一起下了馬,旁邊過來二個仆人打扮的,一個勁的招唿:“大奶奶、六爺、七爺、小青小姐,你們迴來了。”邊說邊牽過馬,看到水若雲,二個表情均是一愣,但很快如常,拉過馬就下去了。

    那個被稱為大奶奶的紅衣女人笑嗬嗬的拉了水若雲的手,道:“我們這可是到家了,你先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找你去。”

    說完徑自與那六爺七爺轉身走了,水若雲還待問話卻也是來不及。旁邊過來個丫環,衝她施了個禮:“姑娘,客房已經準備好了。請姑娘隨我來吧。”

    水若雲站那,正思索間,衣擺卻被人扯了扯,低頭一看,是那個叫小青的女娃娃。她仰著頭,露出可愛的小虎牙:“姐姐,娘跟叔叔們談事可沒意思了,我跟你一起好不好。”

    旁邊丫環忙攔著:“小青小姐,姑娘是貴客,大奶奶交代了不好打擾的。”

    水若雲卻沒理她這話,蹲下來抱抱小青:“太好了,小青願意陪我,我真高興。”

    兩個人一路過來本就有些熟悉了,現在一來二往很快說開了話,丫環無奈隻好領著二人一起到了客房。客房在宅子的緊裏邊,繞了二個院子,走了五道迴廊,二個小湖,一個花園,水若雲努力的記著路,很難,她向來是不管要往哪走的,有家人有淩越山,但現在她努力往腦子裏塞著路線。

    客房很大,布置的相當雅致。屋裏二間房,有花廳還有寢室,旁邊甚至還有間小小的耳房,是方便和洗浴之用。別說是擄來的囚徒,就是正經請來作客的,這客房也算是最高級別的待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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