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一瞬錯失了抓住她的機會。淩越山大急,運盡全力急衝而去,崖底就在眼前,他整個將她抱在懷中,勉強發掌施力阻了阻下墜速度,翻轉身,硬生生當了墊背。還好崖底土軟泥厚,就這樣還撞得他血氣上湧,他運著氣,愣是將衝到喉間的那股腥甜給壓了下去。

    過了好一會,他才緩過氣來。趕緊細細看了看懷中的小人兒,隻是昏迷,並無致命的嚴重內外傷,這才放下心來。他坐起身,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都是破葉爛泥,又濕又冷,想想還是不把小人兒放在泥地上了,就讓她坐在自己手臂上,半趴在他的肩頭。

    他站起身,走了一小圈,放眼望去三麵都是高崖,隻有一麵是亂石矮崖,卻是荊棘亂草重生,遠遠不知通向何方。崖底的範圍頗大,不遠處還有一小潭池水,又在角落找到了一個勉強容身的小凹洞。洞裏同樣濕冷非常,淩越山懷抱佳人,無暇收拾,幹脆就在洞口附近找了塊稍幹淨的地方盤膝打坐,運功療傷。

    初嚐憐愛(已修)

    運氣一周天,身上舒服多了,卻發覺體內有一股子滯血堵氣,運功將其逼了出來,想到在李府被夜香大盜灑的那把毒粉,難道是死老頭時常說的江湖上所謂軟骨散之類的陰毒,也沒覺得有多利害呀。

    此時懷中的人兒動了動,他忙調了調她的位置,讓她能靠的舒服些。水若雲慢慢恢複了意識,隻覺又冷又濕,全身都痛,非常難受。她睜開眼睛,入眼看到那個樹林裏的少年郎,又想起之前的恐怖經曆,忙轉頭四周瞧了瞧,黑乎乎的一片。月光照得崖底黑泥爛樹,氣氛陰森,又哪裏有熟悉的哥哥水仲楚的身影。身體的痛苦加上害怕,眼淚直在眼眶裏打轉了。

    淩越山心疼的摟著她,柔聲道:“你別慌,別慌。現在已經安全了。我們是在那樹林下麵的山崖底下。壞人已經打跑了。你別害怕。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的?”

    水若雲吸了吸鼻子,一顆淚珠終於突破眼眶,滾了下來。“我哥哥呢?”

    “他還在上麵。我們兩個掉了下來,現在已經沒事了。你別怕,我不會讓你再受任何傷害。”

    粗糙的手指拂去她臉上的淚珠子,小小的臉龐在黝黑的大手掌下更顯蒼白,掛著細細的淚痕楚楚可憐。淩越山隻覺心都酥了,隻恨不得將所有都掏出來,這種感受他從未有過。

    水若雲被他炙熱的眼光盯得有些不好意思,但身體上的難受又顧不上細想。在這黑漆漆的山穀裏,沒有熟悉的親人,又剛經曆一場死

    亡的恐怖,她也不過是個還不到15歲的娃娃,從小又是被捧在手心上的,哪裏承受得了這些。下意識的,眼前這個寬厚溫暖的胸膛成了她目前唯一的依靠。

    “我叫淩越山,不是雙木林哦,是冰淩的那個淩。越山就是再往過穿過幾個城,還有幾個村子那頭那座大山的名字。”淩越山一邊介紹自己,一邊暗罵自己嘴拙。最後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說的是啥。要怎麽樣說話,才能讓佳人印象深刻?

    他的自我介紹並沒有得到小人兒的迴應。於是他想了想,問道:“那你叫什麽名字?”

    “我?我叫水若雲。”水若雲隻覺身體又軟又麻,又痛又酸,氣堵血滯,竟是使不上力氣,說不出的難受。體外冷風嗖嗖,冰冷刺骨,之前的打鬥撞擊也讓她全身生疼生疼的。她忍了又忍,終究是受不住這些痛苦。

    “淩越山,我好難受。”她無意識的把自己偎進溫暖的胸膛,聲音已帶哭腔。“我好冷,又使不上力氣,好痛呀……”

    “冷?”淩越山暗罵自己糊塗,自己皮厚肉粗,又運功護體,自然不覺得冷了。可這嬌滴滴的仙人兒,當然受不住。於是便摟著她,伸掌為她輸入真氣。

    可水若雲身中那不知名的毒粉,雖然當時大部分毒粉被淩越山掌風拍開,但還是吸入了一些。她不明白自己的無力酸麻是所為何事,隻覺難受之極,又找不到渲瀉的出口。荒山黑穀的,隻覺又慌又怕,當下摟著淩越山頸脖,哇哇大哭起來。

    淩越山哪裏遇到過這個,他束手無策,也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裏將那兩個夜香大盜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遍。又恨死老頭當初為什麽不講清楚這破江湖到底這毒那毒都有啥,怎麽個解法。

    水若雲哭到無力,又冷又麻又難受,不時還動到身上的傷又痛得直抽氣。淩越山摟著她,被她哭得心裏直發慌,又擔心她的傷,又心疼她的眼淚。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兩個懵懂少年抱在一起,在幽冷的穀底,好不淒慘。

    最後終於淩越山想到了那個水潭,過去探了探,象是將將一人高的深度。他想起老頭教過的,借水之力,以寒之氣,去功逼毒之法。於是便想將水若雲放進潭裏去,為她運功將毒逼出。但又怕這夜裏露重陰冷,泡完潭水後生病。

    他想了又想,將水若雲暫放在一旁,運掌將那個凹洞打寬打深些,又撿了許多樹枝扯去葉子,運功將枝條逼幹了,丟到洞裏烘燒。然後抱過水若雲,脫去她的外衣,想要把她放到潭裏去。

    那水潭夜裏看著黑森森冷冰冰的,把水若雲嚇得花容失色,死活不願下去。淩越山千哄萬哄,最後沒了法子,他摟著她一同跳下。費了不少功夫將她體內之毒逼出。水若雲冷得直打顫,偎著淩越山不肯放手。她被折騰了一晚,又是打架又是跳崖,又是中毒又是泡潭,這又冷又累又痛的,終於再熬不住,昏昏沉沉快沒了意識。

    淩越山將她抱迴洞裏,樹枝已經燃盡,洞裏被烤得暖乎乎的。他將燒盡的枝塊踢出洞外,將自己下潭前脫下的外袍鋪在地下,把小人兒小心翼翼的放在袍子上,又將她浸濕的內衣除去,然後拉過她的外衣給她蓋上。

    水若雲累極,暖乎乎的環境,幾乎立即沉沉睡去。淩越山坐在她的身旁,輕輕拂開她臉頰上的濕發,想想,取過自己的中衣為她輕輕擦幹秀發,瞧著瞧著,心裏脹滿了溫暖。他挨著水若雲躺下,仿佛能嗅到少女淡淡的體香,心裏撲通撲通的狂跳起來。

    一會忽又見小人兒挪了挪身子,皺著小眉頭,似是睡得很不舒服。他半撐起身來,細看了看,覺得肘下土石堅硬,難怪她躺得這般難受了。於是就將女孩兒抱到自己身上來,她似乎終於尋到了舒服的睡處,小臉蹭啊蹭的,埋在他的頸窩處,歎息一聲,又睡沉了。

    這迴淩越山清楚的聞到了少女身上的幽香,她的長發灑在他的胸前,又似搔得他心口癢癢的,他隻覺得心髒快要跳了出來。她的臉蛋兒挨得他很近,他微微側過臉去,就能貼到她的。很嫩很滑,他驚覺自己原來正蹭著她的小臉,漲紅了臉趕緊退開了。

    好一會,看她並沒有動靜,唿吸輕悄悠長,她正睡著呢。他忍不住又擰著頭看她,她的睫毛很長,小鼻子又挺又俏,怎麽會有女娃娃長的這般好看又可愛的。他忍不住伸手去摸摸她的小臉,真的很滑。他有些得逞的小害臊,又禁不住一摸再摸,她睡著呢,沒發現。

    又見她粉嫩的櫻唇近在咫尺,終於忍不住湊上去輕啄了一口,隻覺香軟無比,瞬時紅了臉龐,他摟緊了她,將臉埋進她的秀發裏,偷偷扯出一個笑。他看過那男女一起親著嘴兒,那時還想著這又有什麽意思,現在卻是知道了,原來滋味是這般的好的。

    他摟著佳人,命令自己也趕緊閉目休息,隻覺生平長這麽大,從未如此愉悅。

    甜蜜山穀(已修)

    這一覺直睡到第二日太陽高升。

    幾乎是水若雲一動,淩越山就醒過來了。她迷迷糊糊的,伸手揉揉眼睛。淩越山看著她嬌憨樣子,不禁

    露出溫柔的微笑來,一邊忍不住伸手去撥她臉上的發絲,一邊又替她拉緊滑落的外衣。

    水若雲被他一觸,猛的一驚,撐著想坐起身來,不料觸手竟是一個赤裸的男性胸膛。她尖聲一叫,跳了起來,慌亂之中又被腳下一絆,噌的一下跌坐下來。淩越山扶好她,小心翼翼地:“當心,別摔了。”

    “你……你……”她瞪著眼,看他無辜的表情坦蕩的眼睛,有些發懵。這種時候,是不是該甩他一個耳光,大罵登徙子,然後一劍刺死,免得落人口舌?

    但是,好象他們又不是這麽迴事。可是,他們兩人裸身睡在一塊,又是事實。然而,似乎是他救了她的……這個,那個,到底要怎麽辦?女娃娃傻了眼,不知所措,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意識到自己的未著片褸,手忙腳亂的拉緊了披著的外裳,又覺羞憤難當。

    淩越山自幼跟著怪老頭師父生活,哪裏知道什麽男女授受不親,隻道隨心所欲便好。很自然的就想著親近心疼自己喜歡的人兒,這在他看來是理所當然的事。看女孩兒臉色難看,忙問:“怎麽了,是不是身上還痛,還有不舒服?”

    水若雲低著頭,迴想起昨晚的情形。最後的記憶是被泡在水潭裏逼毒,後來實在太累太難受,迷迷糊糊的,他們應該,應該沒發生什麽事吧?抬頭看看那個少年郎清亮坦率的眼睛,又覺得好象罵不出口,畢竟他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當下隻好漲紅了臉,期期艾艾:“那個,我的衣服……”

    “原來你覺得冷呀。”淩越山跳起來,取了小人兒的褒衣、中衣、褲子等,這些經太陽一曬,早就幹了。利利拉拉的好幾件,堆到她的麵前。然後在她麵前坐定。水若雲瞪著他,他不明所以。

    “你不可以在這裏,出去,不許偷看。”女孩兒終忍不住,出聲趕人。

    “為什麽?”傻小子二丈摸不著頭腦,小人兒好可愛,他舍不得不看。水若雲大羞,說不出話來,隻能瞪呀瞪,臉越來越紅,似能滴出血來。

    “好了,好了,我出去就是了。”淩越山被她瞪得有些心虛,難道看她更衣真的是件不對的事?反正小人兒不喜歡,不看就是了。他撓撓頭,蹲到了洞口。一會女娃娃著裝完畢,將淩越山的中衣外袍砸他身上,讓他也穿上。他喜滋滋的道:“我不冷。”

    又惹得女娃娃紅著臉瞪眼,啐道:“哪個理你冷不冷啊。”

    淩越山樂嗬嗬傻乎乎的一邊著衣,一邊暗想自己完蛋了,一定是生病了。以前死老頭瞪他

    ,他就很想一巴掌給他巴下去,現在小人兒瞪他,他怎麽覺得心裏這麽甜這麽高興?完蛋了完蛋了,一定是她紅著小臉太可愛,怎麽會這麽可愛?

    水若雲跑到洞外,坐在一塊石頭上,拿了根樹枝劃著地,心裏惶惶的,琢磨著該怎麽辦。淩越山也跟著坐到一旁,看她不說話,就陪著。就這樣隻看著她,他也覺得很開心。一時間,兩人竟不知說些什麽好。一個羞憤不平,不知所措;一個不解世事,不明所以。微妙的氣氛在這山崖底下曼延。

    終於,水若雲紅著臉道:“那個,淩越山,你救了我,謝謝你。大恩無以為報,我出去後,會讓爹爹答謝你的。可是,我們在這裏的事,出去後,你不要跟別人說,好不好?”

    “我救你不是要報答呀,我隻是想救你而已,我不要你出事。”

    水若雲聞言,臉更紅了:“誰跟你說這個?我是說,咱們出去後,就不要提在這裏的事了,好不好?”

    “這裏的什麽事?”淩越山覺得很納悶,他們沒幹什麽傷天害理的事呀,有什麽不能說的?

    “就是,就是我們在山洞裏那樣……”

    “怎麽樣?”

    “我們都沒有穿衣服,是不好的。如果讓別人知道了,就會……就會……”哎呀,說不出口了,她急了:“反正,就會對我們不利,所以一定不能說。”

    淩越山聽得一頭霧水,不過對小人兒不利,不說就不說吧。“好,好,我保證不說。你別急。”

    水若雲聽得這話,這才破涕為笑。過了一會,問道:“那,我們怎麽出去呀?”

    “我先去四周看看,找找出路,順便找些吃的。你也餓了吧?”小人兒點點頭,讓淩越山不禁伸手撫了撫她的發,柔聲道:“你等著我。”

    低沉又溫柔的語調,讓水若雲恍了神,看他離開的挺拔背影,她把發熱的小臉埋在膝上,怎麽會這樣?

    不知為何,淩越山這個魯莽的少年,卻讓水若雲覺得安心,適才那樣二人裸體相對,她卻沒有害怕他會對自己做出些什麽惡事來。現在她一個人坐在這荒崖底下,居然也不擔心他會把自己丟下不管。

    果然,半晌後,淩越山急匆匆的帶了些果子和隻野兔迴來了。同時也帶迴個好消息,西邊的崖麵較易攀登,他們可以從那邊上去。水若雲聞言不禁喜笑顏開,心裏安了大半。

    淩越山熟練的剝野兔生火上架,一邊找著話給水若雲解悶。他說起他在

    山上捕獵的一些趣事,聽村裏老人說的那些鬼神傳說,又說他跟他的怪老頭師父為搶一兔子打架的趣事,聽得水若雲開懷大笑。

    淩越山一邊描述著跟怪老頭怎麽為了搶個兔腿滾在地上互踹,一邊把烤好的兔腿子遞給了她。水若雲咬著香噴噴的兔肉,心裏一陣暖意,覺得這個淩越山真是個好人。兩人迅速把兔子和果子都消滅掉,休息了一陣就到西崖準備登山。

    雖說西崖相對容易攀登,但也是又高又陡的。起初水若雲倔強,非要自己爬,但爬了十丈開外,便再爬不動了,還弄得險象環生,兩個人都心驚肉跳的。最後淩越山將她拉到懷裏,讓她腿圈著他的腰,手摟著他的脖子,這樣將她抱上去。他一再保證,上去後絕不跟別人說,小妮子這才答應了。就這樣,淩越山單手摟緊她的腰,足尖踏點崖石往上躍,又再單手抓住崖石。遇上大塊石頭就歇會聊會,兩人慢慢的一段一段向上登。

    他們一邊向上,淩越山一邊還有餘力逗緊張的水若雲說話,說著說著,不知怎的提到了雪狐公子陳劍飛。水若雲說這次是要跟哥哥和陳大哥出來闖江湖見世麵的,陳大哥怎的怎的怎的。聽得淩小爺惱了。

    “你叫他陳大哥,為什麽叫我淩越山。不行,你也得叫我哥哥。”淩小爺他是很在乎這個稱唿的問題的。

    “啊?”水若雲傻眼,看他有些孩子氣的表情,有些好笑:“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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