麽都沒有!

    沒有失聲痛哭,沒有含恨痛斥,沒有委屈,沒有譴責,沒有哭訴,沒有抱怨----

    有的隻是淡淡的一句話,“我累了,”

    之後,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沉默不語,水墨畫般黑白分明的眸子覆著一層薄薄的水霧,眼眶紅紅的,倔強地忍住不哭。

    看著她強忍著淚水楚楚可憐的模樣,趙惜文心疼的再一次妥協了,將她送迴家,送上樓。

    臨走時,隻留下一句話:兩個六年我都等了,不怕再繼續等下去,無論是你葉末還是米小樂,我都會一直等下去!

    他想:也許,愛情,真的需要三十六計,隻是一味的等待,並不是唯一出路。

    周身卻散發著一股憂鬱王子的氣質,讓人心憐,一旁香朵兒手托下巴,一副fans對偶像的癡迷狀,讚歎著,“銷?魂,太tm銷?魂了,”

    唐小逸本來還在未同居不同居的事跟香朵兒鬧氣的,現在,看到程俊那吃癟的樣兒,於是,心裏平衡了,怎麽說他和朵兒都三壘了,他們折騰了小半年,居然才一壘。

    丟人啊,丟人----

    可看到自己女人望著自己二哥一副癡迷的樣兒,剛剛有點好的心情瞬間又低落到穀底。

    “我二哥,好看麽?”從後麵將她圈住,咬著她的耳朵,纏綿地問道。

    香朵兒點頭。

    “比我還好看?”語調中帶著濃濃酸楚和妒忌。

    他的女人盯著別的男人看,算怎麽迴事?

    香朵兒毫不掩飾地白了他一眼,“你哪來的這種自信?”說完後,又覺得不妥,果然看到金主的臉色在很難看,並且有隨時爆發的危險,忙安撫補救道,“其實你也挺好看的,”

    是,挺好看的,隻是還是比不上趙惜文。

    唐小逸一臉陰鬱。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風格不同----你風流倜儻、帥不可擋,他內斂含蓄、沉穩睿智,”

    唐小逸勾唇,微笑地看著她,隨意問道,“哦?那你喜歡哪種風格?”

    包廂裏霓光閃爍,音樂開的震天響地,香朵兒諂媚地擠出一個笑容,“當然是你這種,”

    唐小逸冷笑著,他信,才怪。

    不過,這女人肯哄他,代表她心裏有他,心裏倒有些樂顛顛的味兒,剛想給她一個獎勵的kiss時,就聽丫頭說,“我對

    他可不是喜歡,而是崇拜,華麗麗的崇拜,太**,此等上人,就該供人瞻仰、膜拜才是,我等,隻敢遠觀,不敢褻玩,隻可憐他的女人定該被所有人女人包括一小部分男人羨慕妒忌恨吧,”

    然後,唐小逸,怒了,真怒了,捏著她的下巴,調轉她的視線,強迫她看向自己,非常之惡劣地吼,“香朵兒,你真是惹到我了,”

    說完,暴走,當然,沒忘記將這罪魁禍首一起拖走。

    轉眼間方才還熱鬧至極的包廂,隻剩下四個人,趙惜文、嚴斌、王子和王子邊上的女人。

    趙惜文突然很想他的小末末,於是,起身。

    “惜文,你去哪?”坐在他旁邊的嚴斌問道。

    “接女兒,”他說。

    女兒

    米小樂說的不錯,這次參加夏令營的孩子都是些京城權貴之後,雖掛在少年宮名下,其實是部隊大院裏自己舉辦的。

    每年,都會有這麽幾次機會,一來,訓練孩子們的體能,擴展他們的心理訓練、人格訓練,素質訓練等等!讓他們從小適應軍隊裏嚴謹刻苦的生活,培養他們的責任使命感。二來,也是給各大軍區孩子們一個互相了解、友好、互動和友愛的平台。

    而這次負責集訓、招收和組織的總負責人是嚴斌大堂哥的部下,所以,即使香君瑤年齡不符合,(七歲到十歲)、身份不符(大院子弟)、學曆不符(一到四年級的小學生),還是被加塞了進去,成為夏令營中唯一一個無背景、無身份、無文憑的三無小學員。

    趙惜文到達承德避暑山莊時,孩子們已經晨練完畢,本應安安靜靜排排坐準備吃早餐的場麵,卻是嘈雜聲一片。

    “怎麽迴事?”嚴斌眉頭微蹙,望向一旁給他們帶路的教官,厲聲喝斥道,“這都第四天了,怎麽最起碼的就餐紀律還沒教會?你們這幾天都幹嘛去了?”

    趙惜文隸屬國安部,但對外他的身份隻是個普通的商人,五年馬蘭服兵役,轉業後,從商,現在算是大有成就。

    若沒有總負責人的文書,嚴斌的陪同,他其實是進不來這兒的,即使下來,也不能以視察的名義,隻能以學院家屬的名義。

    可,現在,他還不能跟女兒相認。

    教官猶豫一會,行了個軍禮,朗聲答道:“報告首長,早餐之所以會出現這樣混亂的現象,都是因為香君瑤小朋友——”

    “瑤瑤?她怎麽了?”話還未說完

    ,就被一旁愛女心切的趙惜文給搶白了,“是不是吃不慣這兒的飯菜?那你就叫生活老師問問她想吃什麽?給她做不就得了,這樣吵鬧不休,耽誤了早飯,傷了胃怎麽辦?”

    不等人教官辯解,又冷著臉,繼續埋怨,“我知道部隊裏講究的是鐵的紀律,不能搞特殊,可,她一個小孩子家家,第一次離家這麽遠,離媽這麽久,鬧脾氣是應該的,受不了管束和艱苦也是人之常情,你們多少也要學會變通下嘛!況且,在她來時,我就跟你們千叮嚀萬囑咐過了,她是學員裏最小的一個,你們要給予特別的照顧和注意,不要太強求,”

    當初他為了末末特意將女兒送進這夏令營,一來是想給自己留個後路,二來,再還不知女兒的態度前,他不敢貿然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世,免得弄巧成拙。

    他其實也是怕女兒恨他,所以,在沒有想到更好的辦法時,隻能將她暫時調離。

    本來他把她送這來,隻是想多點時間跟她媽二人相處,沒指望她怎樣?全當度假避暑了。

    而且,夏令營裏的小朋友是十個人一個生活老師,比幼兒園的老師可好多了。

    現在,他後悔了,孩子還那麽小,雖說早慧,但到底是個孩子,沒有媽媽在身邊,肯定是委屈難過的,沒準夜夜哭泣到天亮呢?

    吃不好,睡不飽,指定又瘦又憔悴。

    這麽想著,心裏就更難受了,對這夏令營的教官和生活老師都怨恨上了。

    教練被這一通訓的,臉紅脖子粗,嘴張了幾次,都沒插進話來。

    “你們要是沒有能力照顧她,我今天就帶走,不必你們想著法子地哄我說她很乖,很聽話,”

    說完這句話後,就陰寒著一張臉大跨步地走進了小飯廳,結果,他傻眼了。

    那本該想家想媽食不下咽、哭鬧不止的小女兒正一手拿著肉包子,一手握著小湯勺,吃的歡暢,喝的愉悅,眉眼彎彎,一副笑眯眯乖巧可人的小模樣。

    這滿足的神情像極了某人。

    他家小女兒很乖好不好,反倒是她旁邊的幾個小男孩在爭執不止、吵鬧不休!

    “瑤瑤,這個香菇青菜也好吃呢?你要不要嚐嚐,”右手邊,模樣俊秀的男孩將包子湊到她嘴邊,隻見她小臉一歪,小眉一皺,“拿開,蟲子才吃青菜呢?兔子才吃香菇呢?”

    “瑤瑤,你要不要吃粽子啊,很好吃呢?”有一個俊秀的小男孩橫過兩個人遞過來一個

    剝好的,而且啃的隻剩下一個角的豆沙粽子,“我特意將豆沙餡留給你呢?”

    “不要,長的跟雞屁股似的,誰要吃!”

    趙惜文感慨,他的末末也是最喜歡吃肉包,最討厭吃青菜香菇。

    粽子也隻吃肉粽和蜜棗粽。

    “因為香君瑤小朋友太招人喜歡了,其他小學員都願意跟她一塊玩,”身後,教官趁機解釋道,“而且,她適應力很強,除了第一天晚上有點小小的鬧情緒。”

    偷偷地瞄了一眼趙惜文,又繼續報告,“她的自理能力很好,自己疊被子(不是豆腐塊),穿衣服,練操時,她也很認真,一拳一腳做的都很到位;野外求生,她還主動跟組學員一起挖坑、架造,聽說,她還會自己煮粥(除了這個,什麽都不會),”

    他接到這個任務時,心裏一直忐忑,提心吊膽著呢?

    雖然上頭下命令到,對這些娃兒不能手軟,要拿出部隊裏訓練新兵的狠勁,不準心軟!

    可,話是這麽說,他能真這麽做?不能,指定不能!若真的想訓練他們吃苦難勞的精神,也不選在這地了。

    避暑山莊,聽聽這名兒,是吃苦的地嗎?所以,上頭的話他不敢全聽,真訓出個好歹來,他政治前途怕也完了。

    可,若不下狠勁吧,上麵來監察,沒調·教出個道道來,等待他的一樣是狠批。

    左右為難啊——

    關於小瑤兒,剛開始他是非常之傷腦筋,這個小祖宗比其他二十九個成員都金貴。

    金貴就金貴在她的背景很神秘,很複雜,要說她的背景很牛吧,她的申請表格上很普通,普通的讓他覺得有點不真實。

    母親,米小樂,工人。

    父親一欄,是空著。

    不過,推薦人、擔保人、臨時聯係人一欄上卻簽著嚴斌的名字,留的也是他的私人電話。

    可,每天三次不定點詢問她情況的卻是趙惜文。

    就連總教官也猜不出她到底什麽來頭,所以他越發的謹慎。

    兩日後,他發現,她雖是學員中背景最為複雜的一個,卻也是最好搞的一個,聽話,一點都不嬌氣,小模樣長的俊不說,小嘴還甜的很,哄的一幹哥哥姐姐都很喜歡她。

    也是,這麽可人疼的丫頭,誰不喜歡?

    隻是,似乎,他out了!

    “尹子涵,你昨天就坐在瑤兒

    身旁,說好今天該我了!”一個摸樣俊秀站在謠兒身後的小男孩指著坐在謠兒左手邊摸樣同樣俊秀的小男孩,氣咻咻地指責道。

    “徐幼竹,你好歹是將軍之後,沒有文化也有點常識好不好,榮譽和地位不是別人讓出來的,而是靠自己實力掙出來的,”

    “尹子涵,明明是你不講信用、背棄兄弟情誼在前,胡攪蠻纏、滿嘴歪理在後,明明是我先喜歡上的瑤瑤,我拿你當哥們告訴你這個秘密,原是想讓你幫忙出謀劃策,可你當時怎麽說的?你說她年齡還小,現在告訴她這些,會嚇著她,讓我先等等看,可,一迴頭,你就去告白了,你,你難道不知道君子不奪人所愛嗎?”

    “我才七歲,稱不上君子,隻能是小人!我爸教我一句話,對於喜歡的東西,就要快速出擊,搶在手中,不然後悔都找不到地哭,就像你現在這樣。”

    “尹子涵,你卑鄙,你無恥,你下流,你小人,算我看錯你了,”眼眶通紅,泛著淚光,‘啪’的一下將手中的一隻筷子折斷,“哼,我們七年的友誼,就跟這竹筷一樣,從此,你尹子涵再也不是我徐幼竹的朋友,”

    “不是就不是,誰稀罕,為了瑤瑤,我可以插兄弟兩刀,眾叛親離也在所不惜,”

    “哼,我也不會放棄瑤瑤的,咱們走著瞧,”

    兩個昔日的好朋友同時冷哼之後,扭頭誰都不看誰,緊接著又同時看向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喝大米粥的香君瑤,異口同聲道,“瑤瑤,我真的喜歡你,”

    惡狠狠地互瞪著對方,又同聲說,“你給我當媳婦吧,我以後會好好疼你的,”

    又互相飛眼刀,“瑤瑤,你告訴他,你喜歡的是我,”

    “不要臉,學人家說話,你鸚鵡啊,”

    “你還八哥呢?誰學你說話了,”

    得,又吵起來了。

    這時,香君瑤放下手中喝的連顆米粒都沒留下的粥碗,又非常‘大家閨秀’地用手帕擦了擦小嘴,朝兩人各瞥了一眼,說:“你們吵夠了沒?天天這麽吵,也不嫌累,又不是三四歲的孩子,還這麽幼稚,有這吵架的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麽能讓自己成為明日的績優股呢?”聲音清脆帶著江南的嬌糯。

    這邊,趙惜文非常之無力的看向嚴斌,“大哥,現在的孩子是不是過於早熟了?”

    嚴斌望著他,嘴角勾著大大的弧度,輕輕點頭,“確實,”

    “那你說,我要不要以

    父親的身份像她闡述一下早戀的危害?以免她過早地被人騙走,”趙惜文非常之擔憂。

    “那倒不用,”

    “你認為瑤兒不可能會早戀?”

    “我認為,這應該是遺傳基因在作祟,”

    於是,趙惜文默然了——

    飯廳的草地上,香君瑤仰躺在上麵,雙手交叉擱在腦後,仰望的天空,不知在想什麽?

    趙惜文走過去,在她的身邊坐下,“小朋友,想家了?”看似平靜實則內心非常激動,雖然他偷偷跟蹤了她們母女很多迴,卻是第一次跟女兒正麵交談。

    女孩沒有迴答他的話,也沒有看他,隻是輕輕地‘嗯’了聲。

    趙惜文其實很想問問她家裏的情況,讓後慢慢引出她對父親的態度,可是想想,終是沒問出來,“哦?那是望月思鄉嘍?”

    瑤兒看了他一眼,“叔叔,現在是白天呢?望日思娘還差不多?”

    語氣裏帶著微微的譏嘲。

    趙惜文臉紅心嘔,他居然被女兒藐視了?

    幹咳兩聲,他轉移話題道,“香君瑤小朋友,你很受歡迎嘛,對於被這麽多優秀的男孩喜歡、爭搶,你有什麽感想?”

    優秀?啊呸——小小年齡不好好學習,學人早戀,拐帶他家小寶貝兒,真是該被家暴才對!

    小家夥又是一聲輕歎,“我已經麻木了,誰叫我生得這般國色生香呢?”

    小手拂過自己的小臉,“每個王朝的滅亡,幾乎都與一個美人有關。上古夏桀時的龍涎,商紂王時的妲己,周幽王時的褒發姒、唐明皇時的楊貴妃、明朝吳三桂的陳圓圓、清朝順治帝時的董鄂妃——我其實隻想做個平凡的女孩,嫁個有錢人而已,”

    聽到這話,換做正常的人都會小小地汗顏一下,小丫頭太自戀了吧!

    很顯然趙惜文雖然早年溺愛小媳婦,現在溺愛小女兒,但到底還是個普通人,所以,他的心悲歎了,“這孩子到底隨誰啊,我和她媽可是個非常低調、自謙、含蓄、委婉的人呢?”

    才五歲,就有人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現在的孩子還真早熟。

    拍拍額頭,有點傷腦筋。

    看看他家丫頭,也的確是個小美人。

    玫瑰花瓣般鮮豔嬌嫩的嬌靨上,一雙水汪汪、深幽幽的鳳眸眨著狡黠靈動的光,嬌俏玲瓏的小瑤鼻,桃花瓣般粉嫩的櫻唇,皮膚隨她媽,

    白皙粉嫩,纖豪不生。

    小小年齡就有這麽多桃花,長大還不百裏桃花灼灼,任其挑選?

    緊接,是大驚,“你居然知道夏桀、龍涎,商紂王、妲己,周幽王、褒發姒、唐明皇、楊貴妃、吳三桂、陳圓圓,順治帝、董鄂妃?”

    國色生香時,他已經驚了,不過,沒表現出來,可,這麽一大竄人名和朝代,她一個五歲的娃娃居然知道,且沒搞混年代背景。

    這也太天才了吧!

    瑤兒白了他一眼,反問道,“難道你不知道?”

    “我當然知道,可,我是大人呢?你還隻是個孩子!而且,你才上幼兒園中班而已,”

    “叔叔,看你長得挺有型的,該是個很有內涵的人才對,”

    趙惜文,默,難道我不是嗎?

    被自己的小女兒質疑,他感到非常非常非常非常——的沒麵子。

    提到嗓子眼的問話,生生咽了下去。

    “我想除了你之外,沒有人敢質疑我的內涵,”

    “哦,那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別看我年齡小,但是我有著一顆成熟的心,”

    趙惜文一頭一臉的黑線。

    成熟的心?

    於是,他的靈魂癲狂了,這孩子到底隨誰啊,隨誰啊——

    很久後,他才知道,她家小寶貝隻是遺傳了她媽過耳(目)不忘的良好基因而已。

    樂極登仙

    昨晚,葉末夢見了葉修謹。

    夢中,他立於一條空空石階,手執笤帚,正慢慢清掃飄落地麵的落葉,動作優雅而遲緩,神情安詳而嫻靜,肥大的道袍瀉出一片淡泊悠遠的弧度。

    葉末問他:葉子,落了要掃,掃了又落,又何必這麽繁瑣地清掃呢?隨它就是!

    葉修謹答:清掃落葉,是為了騰出空地給即將掉落的葉子。

    她問:這又是為何?反正都是落葉。

    葉修謹答:若不將原來的落葉清除,新的落葉便沒有落地紮根的機會,而層層覆蓋的落葉會覆蓋土地原本的色彩。掃去落葉,為新來的落葉騰出空間的同時,給土地足夠的新鮮空氣。末末,該是放下的時候,掃一掃你心中的落葉吧!

    葉末知道,他這是在借由落葉規勸自己,於是,哭了:你要走了對不對?

    葉修謹笑了:是的,我要走了!

    她哭鬧不止:我不讓你走,我不要放下,我不要掃落葉。

    葉修謹輕歎一聲:佛曰,放的下,才能拿的起。

    末末,這個世界,沒有停滯不變的人和事,其實我早該走了,如今還在,隻因你執念太深,我放心不下!現在,他來了,而你也放下了,那麽,我也要去我該去的地方了。

    早上醒來,淚打濕她的枕巾。

    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打開門,香朵兒一副失神落魄地站在她跟前。

    這種現象她太熟悉了,所以,沒等對方開口說話,她便閃開身子,放她進去了,“臥室不用打掃,其他地方你隨意,”

    每個人都會有鬱悶、癲狂的時候,而每個人發泄鬱悶的渠道都不同。

    有的人會拚命地吃東西緩解壓力。有的人會拚命地花錢,有的人會大喊大叫,有的人會摔東西,掐花,薅草,而香朵兒則比較環保,喜歡打掃衛生。

    “怎麽?想他了,還是又被誰刺激到了?”給自己倒了杯牛奶,葉末蹲在香朵兒麵前,一副傾聽者的姿態。

    以前遇到這種情況,她通常是該幹嘛幹嘛,不去打攪她,而香朵兒也是悶不吭聲、低頭猛幹。

    “唐小逸他,他,要我搬到他那兒去住,”清理垃圾的手頓了頓,她皺著眉頭,極為傷腦筋地說。

    “隻是這個原因?”沒這麽簡單吧!

    “童謠說,他愛我,”古怪地看了葉末一眼,她一臉愁容。

    “難道你今個才知道?”

    “之前有所察覺,但他沒說,我也一直當不知道來著,”

    “那現在你想怎樣?”

    “不知道!”

    “我問你,你放下他了嗎?還想得起他的模樣嗎?”

    香朵兒愣,當真認真地迴想了半天,搖頭,“放不下,但也記不起他的模樣,”

    “那離開童謠吧,搬去跟唐小逸住,”

    “我不喜歡他,”她本能的脫口而出。

    “就是因為不喜歡,才要搬過去的,他是目前情況下,唯一能解決你困境的避風港,”

    “好,我聽你的,”香朵兒猶豫片刻,發現她說很有道理,唐小逸確實是個很好的避風港,於是,點頭。

    將抹布濕了水,她突然問道,“那,你呢?”

    “我?當然是繼續相親了,”聳聳肩,她笑

    著說,黑幽幽的眼眸,一改方才精明,又恢複到平日裏,小白們特有的無辜、單純樣。

    某茶室裏,米小樂淡淡地打量著對麵的男人。

    男人話不多,給人一種特嚴謹、肅穆、沉穩的感覺,舉止稱不上優雅,但得體、大方,聲音宏亮有力,算是這段時間相親對象中比較有實力的一個。

    “米小姐,幹我們這行,起早貪黑,居無定時,實無定點,有時忙起來,幾天幾夜,甚至幾個月不迴家,不知米小姐介不介意?”

    “介意,”她非常之幹脆地迴答道。

    她是找老公,又不是找露水老公。

    一年大半時間都在外麵,跟守活寡有什麽區別!

    “嗬嗬,”男人聽後非但不生氣,反而朗聲大笑,“米小姐是我見過的相親對象中,最直接了當、坦白大方的一個,我喜歡你,但我不會勉強米小姐一定跟我在一起,我隻是希望米小姐能給我一個讓你了解我的機會,我其實是個非常顧家的男人,我也非常喜歡孩子,”

    男人是個憨厚的好人。

    “朗先生,我想介紹人已經把我基本資料都告訴你了,我學曆不高,在電影院賣票,孩子上學,我其實沒有太多的時間照顧你,照顧你家裏老父母的,”

    “我相親是為了找老婆,不是為了找保姆,你放心,家裏的事不會讓你費心的,你可以像以前一樣,全身心地照顧女兒,如果你願意,我還可以幫你找份比現在待遇好點的正式工作,”

    “那試試吧,”

    趙惜文抵達茶室時,正好聽到這句話,氣的肺都炸了。

    本來他是想在夏令營呆個幾天,跟女兒培養些感情,可,唐小逸一個連環催,他不得不趕迴來救場。

    若是六年前,他大體會頭腦一熱,二話不說地衝上前去,指著她的鼻子興師問罪一番。

    可,現在,他的氓氣和莽氣都沉澱了,懂得在公共場合給自己給別人留餘地了。

    “樂樂,好巧,你也在這,”他走到兩人桌前,笑著同葉末打著招唿,裝作不經意地看向她對麵的男人,“又相親呢?這是這個星期第幾個?對了,你上次跟我相親,把鑰匙拉我那兒了,正好有空,跟我一起去去唄?”

    死丫頭,我才走了一天,你就迫不及待地要給我戴綠帽子了?

    米小樂嘟嘟嘴,低頭吃著點心,隻當沒聽見。

    趙惜文,笑笑,也不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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