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家,他還真沒有那高孫的待遇。

    葉柏成屬早婚早育一族,生老大時,他才剛滿二十歲,葉修然比他大哥足足小了近十歲,下麵的弟妹們不必說了,葉修謹甚至比他大侄子還小七八歲。

    葉菡睿這個玄孫出生時,他的叔叔、姑姑們都隻比他長幾歲,玄孫輩中他老大,也是唯一。寵愛自然少不了,稱霸葉宅稱不上,獨享盛寵不為過。

    後來,葉末來了,沒兩月就將老首長的視線吸引過去了,將他獨寵的地位霸占了一大半。

    再後來,他那美麗不可侵犯的小爺爺竟然把她當寶似的,走哪帶哪,要知道,那小爺爺可從來沒這麽親厚過他。雖然也抱著他玩,可更像是無聊玩意,但這丫頭一來,不僅老太爺寵著她,美爺爺護著他,就連幾個小叔叔、小舅舅們都喜歡帶他玩----

    倒顯得他是領養的,爹不疼、媽不愛,而她則是親生的,爺爺疼,叔叔愛的。

    所以,他能給她好臉色看?

    小時候,沒讓少刁難、欺負過她,可----結果不是自己碰軟釘子被她欺負了,就是被大人罰寫檢討、家法處置。

    漸漸的,兩人的關係越來越惡化,水火不相容倒不至於,葉末情薄,主動向她示好的,都難進她的心,更何況這處處看她不順眼的侄子?再說以她的懶散、得過且過的性子,也做不出水火不相容、針尖對麥芒的事。

    一般,她都是無視!

    惹急了,她就大哭裝委屈,反正有的是人替她抱不平。

    時間長了,葉菡睿深沉了、抑鬱了、煩悶了,搞不明自己怎麽混成這樣,親人不疼,仇人不怨的,他終於意識到自己悲劇了。

    見兩人手拉手感情深地正從樓下走來,老首長忙吩咐廚娘將溫在鍋裏的早餐端上來。

    葉菡睿衝著趙惜文淡淡地打了聲招唿,“大舅舅早,”

    瞟了一眼他旁邊的葉末,精致的麵容,纖長的身條,迷人的腰段,雖然還沒到成熟的年紀,但粉色的嫩唇和潤紅的臉蛋散發著青春的活力,好象含苞待放的花蕾,生機盎然。

    長至腳麵的桃粉色長裙搭配無袖t恤,外披白色鏤空馬甲,粉與白的錯落相間,在浪漫柔美中帶出一股清雅嬉皮氣息,踩著桃粉色皮靴,款款而來。

    今個天氣不錯,燦爛的陽光打在她的身上,配上她嘴角淡淡的笑容,整個人像踏氣而來的仙女,淡然自若,清逸脫俗,不食煙火---

    -

    眼睛落在兩人十指交纏的手上,神色一窒,隻覺胸腔的位置,有個地方,很不舒服。

    遂低下頭,喝粥。

    腦中,揮之不去的是她嬌豔的容顏,和十指相纏的親密。

    長子嫡孫(下)

    葉菡睿沒跟葉末打招唿,葉末不介意,也當他是透明人一般,不主動求和,徑直越過他,走向葉柏成,“爺爺,早!”走過去,親昵地摟著他的脖子給了他一個香噴噴的早安吻,很自然地坐到他邊上,“你今個沒去晨練啊?”

    “今個你中考,爺爺哪有心情晨練?”愛憐地摸摸她的短發,老首長眉眼帶笑,倍兒寵溺地問,“昨晚睡的好嗎?”

    “恩,很好,”接過爺爺遞過來的小籠包,咬了一口,邊點頭,邊嚼,咽下去,這才說,“我都沒做夢,就覺得,眼一閉一睜,就天亮了,”

    葉家家規,嘴裏不能含著吃食跟別人說話。

    “少吃點肉包子,小心呆會胃不舒服,”趙惜文挨著葉末坐了下來,將她麵前的肉餡包子全換成三鮮的,見她小嘴嘟起,遂點著她的額頭,笑罵道,“你的腦子都被豬油蒙的沒剩幾個孔了,再不吃點清淡的化解化解,你就等著抱窩當鴨蛋吧,”

    葉末不說話,低頭吃著麵前的三鮮蒸包。

    “末末,今天考試,會不會緊張?會不會害怕?要不要爺爺陪你去?”老首長在他們來之前已經吃飽了,這會正拿著勺子攪動一碗熱菜粥,一邊攪動一邊吹,見葉末隻顧吃小籠包,額頭上的褶子又深了些,將不燙的粥放到她麵前,溫柔地說,“慢點吃,來喝點粥。”

    “不會,不要,”又一個小籠包下肚後,葉末搖頭,放下筷子,接過粥,衝老首長甜甜地笑道,“謝謝爺爺,”

    眉眼彎彎,星辰般的眼眸閃著細碎的笑意,柔了老首長的心,軟了老首長的肝,隻覺得為她做什麽都值。

    “外公,你多慮了,這丫頭皮實的很,你見她啥時候害怕過,緊張過?”趙惜文像拍寵物般揉了揉葉末的腦袋,傾身拿了一個雞蛋,在桌上敲了兩下,一邊剝,一邊笑,“我這幾天都沒事,全場跟蹤,包接包送,外公你不用擔心,”

    緊張?害怕?這缺根筋的孩子,會有?

    若有,他倒要見識一下嘍。

    葉柏成聽了,也笑了,這倒是!

    早些年,國家組織老首長們參加軍演,他就帶著末末和睿睿去的。

    那些大炮、飛機、坦克、槍械走她麵前過,也沒見她露出半點怯意,一雙大眼睛,倒是瞧得興致,骨碌碌的轉著,靈氣的很----

    晚上,部隊裏專門為老首長和新戰士們舉行了一場熱熱鬧鬧的晚會,上台的演員有部隊文工團的,也有外麵請來的大牌明星。

    他的老戰友見她聽一首歌,竟聽的蹙起了眉頭,便打趣她,“丫頭,眉頭皺著跟你爺爺似地,是不是不好聽?”

    她倒是挺實誠地點頭,說:“沒我唱的好聽,”

    周邊的老首長們樂了,便慫恿她上台唱,以為她不敢,不料,她二話沒說上了台,從沒搞清情況而明顯錯愕的主持人手中要過話筒,響指一打,“音樂,燈光,起,”

    一首打靶歸來,唱的稚嫩,卻氣勢十足。

    台下,軍長、首長、坐一地的士兵,都笑瘋了,直誇她人小鬼大,有軍人範兒、有首長氣勢,著實給他長了麵子。

    那年,她才八歲吧!憨傻憨傻地,卻又勇勁十足。

    趙惜文將剝好的雞蛋去了蛋黃,在蛋白裏包了些榨菜遞給葉末,順便幫她擦了下嘴角的油漬,“我不愁別的,就怕考試的時候,周公又拉你去聊天,”

    哎----

    要說以葉末那腦子和趙惜文那教學的水平,她的成績進不了全校前五,全班前十還是頂有希望的,可這丫頭一到下午就犯迷糊,用針紮都紮不清醒。

    你說,一共考三天,三個下午三門試卷,這一迷糊犯困,可不就拉下好多分!

    “我也不想,可就是眼睛睜不開啊,”葉末喝了一口菜粥,嘟嘴委屈道。

    “這好辦,呆會我給你準備兩根針,咱們也學古人來個懸梁刺股,”趙惜文將蛋黃碾碎,配了些拌菜,放在小碟子中,“搭配菜粥把蛋黃吃下去。”

    葉末不愛吃煮雞蛋----因為沒味,可雞蛋煮著吃確是最有營養,為了讓她營養均衡。趙惜文便想法子地讓煮雞蛋變得有味起來。

    “哥哥,真的要這麽做?”將另外一個包好榨菜的雞蛋白喂進她嘴裏,看見她皺起的眉頭,趙惜文故意肅著一張臉,“不然呢?你真想當個抱窩雞?”

    “大舅舅,小姑姑正好跟我一個考場?我可以尋個認識的人看著她點,隻要她困覺,就讓人把她推醒,或者跟監考老師說聲,讓他幫忙喊喊,”一直都靜靜喝粥的葉菡睿,突然說道。

    他這一說話,一圈人,除葉末

    外都驚了----

    “小姑姑”這孩子可從來沒叫葉末為姑姑,今個這是怎麽了?受刺激了?

    “這個方法好,就這麽辦了,睿睿,還是你聰明,”葉末一聽這句話,方才還愁眉不展的臉頓時燦若桃花。

    這一笑,可真是千樹萬樹桃花開!

    芊芊清影,皓齒朱唇,玉麵粉夾,盈盈駢體芊細步,淺淺一笑百媚生。

    葉菡睿一愣,隻覺臉有些熱,忙低頭繼續喝粥----哎,這碗粥怎麽這麽經喝呢?怕是連他自己都沒發現吧。

    夾了個煎餃,趙惜文眼底一暗,再次仰頭,嘴角噙著笑,問對麵的葉菡睿,“睿睿,你不是被四中直接錄取了嗎?怎麽還要參加中考?”

    皇城腳下的高中很多,可這四中卻是有些來頭的,用曆史悠久來形容也不為過,他前身是清末光緒、宣統年間的順天四路學堂改組設立的順天中學堂。

    有著上百年曆史了,經過百年的演變,如今人不僅有名氣,還有實力,是真正的名利雙收,從四中走出了多少將才、人才、數都數不清。

    進入四中就等於一腳邁入了大學門檻,且都是國內名牌大學,這可不是吹的,實打實的升學率擱那擺著呢!

    “哦----我拒絕了四中的直升邀請,”抬頭看了眼餐桌上的三位‘長輩’,葉菡睿手上攪動著菜粥,輕描淡寫地說。

    “為什麽?”趙惜文詫然,葉末亦是一臉好奇。

    她對這個跟自己同齡的小侄子了解不多,隻知道他性子清冷,好靜、怕吵、不喜歡說話,卻是極為聰明的人,成績在學校裏都是拔尖的。

    他初中就在四中讀的,以他的成績直升四中,是意料之中的事,隻是為什麽要參加中考呢?難道高中不想在四中讀了?

    雖說跟四中相匹敵的學校也並非沒有,可如果是差不多的師資的情況下,當然會選擇本校了,畢竟環境老師都熟悉了,對以後自己的學習和生活都有幫助。

    “我不想去四中,我想去八中。”他的聲音,淡淡的,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

    “額?”葉末納悶了,這八中雖說葉不錯,但跟四中比還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是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嗎?

    “四中的校風是:優、苦、嚴。校訓是“勤奮、嚴謹、民主、開拓”,這三年,我覺得在裏麵有些憋屈,想換個環境紓解一下緊張的情緒。學習嘛,在

    哪不是學?還有四中高中要住校----我不想住校,”說到這,便不再說了。

    “你爸答應了?”趙惜文微挑著眉梢,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恩----”

    “八中也不錯,還能就近照顧咱家末末呢?”老首長摸摸自己小孫女如花似玉的小臉,又說,“瞧咱家末末這小模樣長的,一個人迴家我還真不放心,這下好了,你們姑侄兩上下學的,也好有個照應,”

    若是年輕時的葉柏成聽他這番話,鐵定會生氣的,嫌他吃不了苦,成不了大事,不配做葉家子孫!可現在想通了,兒孫自有兒孫福,而且,這孩子上學上的確是沒前些年歡暢了,整個人陰鬱了不少,換換環境也好。

    反正他們老葉家的基因,差不到哪去。

    哎----又是差不到哪去?

    “恩,知道了太爺爺,”葉菡睿低頭,輕聲應著。

    對軍人來說,上戰場打仗是大日子。

    對學生來說,上考場考試是大日子。

    隔著一道鐵柵欄,裏麵是寒窗苦讀數十載的莘莘學子,外麵是‘望子成龍、盼女成鳳’的家長們。

    兩個半小時的等待,總的找些事做打發時間不是?

    於是,孩子、考試便成了家長們的共同話題、嫁接革命友誼的橋梁。

    “大妹子,你早上有沒有給孩子吃塊巧克力?我前天聽說啊,巧克力吃了有興奮作用,早上吃完早飯我就塞給他一塊,看看能不能提神醒腦,讓他發揮好一點。”一位母親略顯興奮地說。

    “雖然說有興奮作用,可是吃了畢竟不是很好吧?巧克力那麽甜……”另一位母親略顯擔憂。

    “這你就不懂了,這叫適當的嚐試,不吃多,就吃一塊,據說其中有什麽成分可以讓孩子在一段時間內保持清醒和興奮,有助於孩子思路清晰,我早上起來特地準備好,吃完早飯半個小時讓他吃了……”母親很是得意,神采飛揚地說著,似乎兒子吃了自己精心準備的巧克力後肯定會考出滿意的成績。

    “哦……那我明天也試試,”

    另外一撥家長站在小門前談論著,表情十分專注。

    “八中今年分數線不會低的,起碼要在660分左右吧?”原來她們是在談論今年的分數線。

    “哪兒能要那麽高啊,去年不是才630多分嗎?今年怎麽就突然漲那麽高?”一位媽媽顯然被嚇到了。

    “怎麽不會?你沒聽說,今年報考八中的比去年同期增長了百分之八,還有我姐妹兒子的同學的姑姑的小姨媽的外甥女在四中教英語,她說啊,今年四中的分數線是690,附一中是680、附二中是670,到八中還不660啊?”這位媽媽很有條理地在分析著。

    “哎,我家閨女兒,這幾次的模擬考試都卡在630分左右,我尋思著使使勁兒,說不定就擠進去了,今個聽你這麽一分析,我閨女兒該要落榜了,這八中的門還不定能進去啊,”

    “大姐,你別急啊,要說你閨女兒這成績進八中也不是沒可能,拿點擇校費就進去了,我兒子摸底考試連600分都沒有,我還不是給他報了八中?你說,咱們父母辛苦一輩子,圖的啥,不都是為了孩子?這八中怎麽也是個重點高中吧,反正擇校費也是要拿的,不如尋個好學校,讓他進去沾沾那氣氛,”

    “恩,我是急糊塗了,忘了還有擇校費這茬,”

    又有幾個家長也摻和進來,一起討論著今年其它學校的分數線會劃在哪個檔,敬業程度絕對不亞於老師。

    都說孩子的中考高考都是父母的煎熬日,這一點不假,從複習迎考到走進考場,父母一直都是勤勤懇懇地做好幕後的所有工作,隻要孩子能安心順利地考試,他們做任何事都無怨無悔。

    趙惜文盤膝坐在八中門外的草坪上,手裏端著一本軍事書,埋頭看的認真。他爹昨個通知他,下個月參加國防大進修課程的筆試和麵試,讓他準備一下。

    他想想,點頭應承了。

    這段時間他一心撲在葉末的身上,也沒顧得上自個兒的事,現在她順順當當地進場考試了,他的心也跟著鬆快了,隻要考試,至於分數的多少他還真不在乎。

    八中的分數線其實不比四中低多少,可相比於四中的嚴謹,它還有個人性化的規定----擇校費,為分數不夠的學生開了後門,不至於讓成績不好的學生沒書讀。

    這個世界,能用錢解決的事兒,就不是事兒,再說,依葉末的腦子,若不在考場上睡著,考進八中,那是真沒啥問題。

    帥哥跟美女一樣,在哪都是風景,尤其這風景還非常的有味。

    味,什麽味?貴族味。

    其實,貴族精神,在老北京人裏不稀缺。

    所謂“老北京人”,傳統上講,至少家族往前五代在北京出生長大算作老北京人,清末民初及之前在京居住者,這

    類人受家庭環境影響,一般北京口音較重,北京禮儀民俗知識較多,又多是些落魄的貴族後裔,他們雖然落魄了,但骨子裏貴族精神還是沒放棄的。

    所謂“貴族精神”,指的是一種高尚的人格理想、高貴的精神氣質和高雅的審美情趣。其中,人格又最為重要。所以,貴族精神其實無關乎門第和血統,也無關乎身份和地位。

    但貴族精神並不等同貴族範兒,事實上,精神存在思想上,範兒則是身體力行。

    貴族精神易養成,貴族範兒難形成。它多半是在優勢的文化教育環境中熏陶出來的,需要長時間的培養、積累與磨礪而成,不是一朝一夕件養成的,一個不注意,就畫虎反類犬了。所以,它不可能產生在鄉村,而基本上隻會是城市文化、上層文化和精英文化的對應物。

    趙惜文不僅擁有貴族精神,而且貴族氣質也是從骨子裏透出來的,可他的貴族範兒裏卻摻雜著北京老八旗裏特有的一種痞氣,但痞得帥、痞得派、痞得匪氣,痞得有藝術性----

    呱啦累的媽媽們坐在草地上、石凳上,眼睛,都忍不住地飄向他,真是帥啊,跟明星兒一樣,無論從哪個角度看去,都是那麽的銷魂、迷人和漂亮,國色天香、人比花嬌。

    守候在外的家長們,像他這麽年輕、漂亮、貴氣的‘父母’還真沒二家。

    於是,他便成了另類、成了焦點、甚至成了一道風景,非常亮眼的風景。

    孔子曰:“食色,性也。”沒有主語,沒有特指男人。所以,他老人家應該早已洞察了一切:女人好色,也是天經地義的事。比如,曆史上公主選駙馬,富家小姐選丈夫,深閨女子站在高樓羞答答地拋繡球選郎君的風俗,其實早就暗示了女人們有好色的本性,有拿男人們消遣取樂的嫌疑。

    再比如,男人們看足球時往往會高度進入狀態,手舞足蹈,捶胸頓足,哇哇大叫,瘋子不象瘋子,野鬼不象野鬼。而女人們看足球更關注於看球星,看巴喬的憂鬱,看馬爾蒂尼地中海藍的眼睛,看雷東多修長挺拔的身材,看貝克漢姆帥氣的臉龐,看小羅飛翔在球場上的英姿。再比如,年輕英俊的總統候選人,更能贏得女性選民的票。克林頓、布萊爾能在選舉中勝出,就是一個很好的明證:女人們更愛美男,不愛江山。

    中國的小老百姓們,對太美好的東西都有種隱秘的崇拜和敬畏,尤其,這哥兒,長的還真不是一般的俊逸。

    所以,很長時間,大家都抱著隻可遠觀、

    不可褻玩的心態,膜拜著、欣賞著、讚歎著,就連搭訕,都覺得侮辱人謫仙了。

    直到----第一個考生出來。

    媽媽們的眼睛又是一亮。

    好漂亮的女娃娃,好似畫中走出來的小仙女兒,又似那神雕俠侶裏的小龍女,空穀幽蘭,不食人間煙火。

    翩翩舞步俊姿秀,宛若洛神降臨凡。神若春風意迷離,嫋嫋香氣襲人心。

    “小末兒,考的怎麽樣?”門衛,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大爺,姓張,典型的北京小老頭,會侃,能侃,學校裏,上至美麗的女教師,下至清潔工老阿姨,中間還有□的學生娃,逮著一個便可勁地聊。

    葉末那小模樣長的吧,乖巧、甜美、喜慶還福氣,老人家就喜歡這樣的,看看都心裏美,更何況,這丫頭的小嘴還倍兒甜膩。

    見天地‘張爺爺,早上好’‘張爺爺,明個見’地招唿著。

    叫的骨子都酥嘍,恨不得她真是自個的小孫女兒。

    “還行,”葉末笑眯眯地走過來,指了指門外,“張爺爺,煩你開一下偏門,我要出去,”

    學校規定,考試鈴沒打響之前,是不能開大門放家長進來,擾亂秩序的。

    “小末啊,做完後,有沒有好好地檢查一下?”張大爺看看空蕩蕩的學校,眉頭微微皺了皺,“咋這早就交卷了呢?”

    “檢查過了,沒錯,”葉末甜甜地笑著,摸摸自個的肚子,“我有些餓了,坐不住,”

    她是少吃多餐型的,一般一到兩個小時,就要進食一次。

    “等等,”張大爺一聽她餓了,心疼的不得了,一轉身迴門外房,拿出一個袋子,裏麵有兩個包子和一包鹵豬蹄,“你張奶奶知道你今個考試,特意為你包的包子和鹵的豬蹄,”

    “謝謝張爺爺,謝謝張奶奶,”笑嗬嗬地接下食品袋,彎腰,致謝。

    張大爺和她老伴都是本校的老教師,在學校裏奮鬥了大半輩子,舍不得學校和孩子,幾個孩子成家的成家立業的立業,校長是他們的學生,見他們退休在家裏閑著也是閑著,便返聘迴來,一個當門衛,一個當圖書館管理員。

    兩人待葉末跟親孫女似的,打心眼裏疼著慌----家裏有啥吃的,都不忘想著她一份。

    張大爺拍了下她的腦門,樂嗬嗬地說,“謝啥,等你開學,讓你張奶奶給你燒佛跳牆,”

    “張爺爺,你可說話算數哦

    ,”葉末撒著嬌,嘴饞地流著哈喇子說。

    “爺爺說話,啥時不算數了?”打開門,張爺爺指著草坪上的趙惜文,笑著說,“快去吧,別讓你哥等急了,”

    趙惜文經常來接葉末,所以張爺爺也認識他。

    “恩,”點頭,出門,被一群爹媽圍個團團圈。

    “小姑娘,試卷難不?”

    “不難,”葉末搖頭。

    是啊----不難,文科方麵,不就是靠記憶和背誦嘛,又沒啥子要動腦筋的地方。

    聽到葉末的聲音,趙惜文緩緩地抬起頭,周圍的美景頓時黯然失色,狹長的雙眼,如墨般漆黑的眼眸散發著慵懶的光芒,清俊的眉宇間透出淡淡的光,薄薄的唇,泛著柔潤的光澤。

    身著米色的t恤、灰色牛仔褲、白色的匡威鞋,休閑卻又透著說不出的優雅、高貴,微微有些淩亂的栗色短發帶折射著耀眼的陽光,淩亂地魅惑著每個人的眼睛。

    起身,趙惜文笑著迎上前去,“末末,”還未等他問,就見葉末小跑過來,摟著他的腰,興奮地說,“哥哥,你真厲害,你真厲害,”

    “噓,小瘋子,”趙惜文食指點上她的唇,輕輕地搖了搖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盒奶遞給她,“渴了吧,先喝著,你小哥已經在景豪定了餐,我跟爺爺說過了,咱今個不迴去吃了,”邊說,邊擁著她朝人群外走去。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她想說什麽?沒有幾個人知道,他除了成績好,還有一項最拿手的絕技,估試題。

    隻要他願意,估的八九不離十,當然,平日他是很少幹這事。

    隻是,這次中考不是關係升學問題嗎?為了替葉末擇個好學校,他還是願意讓她走一迴捷徑的。

    隻是這種事聽進別人耳中,誰會相信是你估出來的,人多半會朝泄題上想吧。

    “小哥從武漢迴來了?”葉末接過奶,欣喜地咋唿著,“周黑鴨,他帶了沒,帶了沒,”

    “你個小吃貨,”食指輕點她的額頭,趙惜文沒好氣地說,“要被你小哥聽到了,又得罵你小沒良心了,”

    “我咱沒那麽傻呢?”捂著額頭,嘟著小嘴,整個人粉嘟嘟,俏生生的,在陽光下,晃了一大批考生家長的心。

    “人這孩子,吃啥長的?咋這漂亮呢?”

    “瞧這兄妹好的,真讓人羨慕他們爹媽。”

    離開人群,爬上越野副駕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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