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欣剛聽到丈夫要去日本的稍息,氣得肺都炸了。

    丈夫單菪是在早上起床的時候跟蘇玉欣說要去日本的事情的。事先沒讓蘇玉欣有一點的思想準備。因為單菪知道,一旦事先讓蘇玉欣知道,自己去日本的好事多半會黃。就蘇玉欣那火暴脾氣,肯定會跑到公司那裏去鬧。盡管公司裏已經有好幾個人先單菪出去了,但都成了蘇玉欣的前車之鑒,這也難怪蘇玉欣不願意單菪出國,因為單菪的前輩們都犯了一個致命的錯誤,那就是都有了新歡,無一例外的都和妻子分道揚鑣了。這個是蘇玉欣不願意單菪出國的根本原因。單菪擔心的就是蘇玉欣一旦去鬧,自己就會失去這次機會,因為公司有一條就是要經過家屬的同意。以前去的人的家屬到公司鬧得多了,公司裏於是就加上了這麽一條規定。雖然說老婆蘇玉欣早給單菪打過預防針,說無論如何也不願意單菪到日本去。但單菪還是很想去,能到日本去進修。那是他多年的夙願。為了爭到這個名額,單菪努力了好幾年。每天兢兢業業的工作,主動的加班加點,終於得到了上司的認可。要重用自己。如單菪所願要被派到日本厲行為時一年的進修。一年時間雖然不算太長,可也不算短。單菪之所以不敢事先跟老婆蘇玉欣說,還對部門裏的頭兒說自己的家屬沒有意見。可見他很在乎這次機會。

    單菪把出國的消息告訴妻子蘇玉欣選擇在了一個早上。期間單菪已經好幾次想開口,但都害怕妻子那烈女般的脾氣,因而就都沒有說出來。單菪之所以選擇這個時候把這個消息告訴蘇玉欣。那是因為他們倆剛剛纏綿完,而多半這個時候蘇玉欣都很溫柔,靜靜的躺在他的懷裏,聽他說一會話,接受他溫柔的愛撫。沒有想到單菪話還沒有說完,蘇玉欣騰的就從他的懷裏跳了起來,臉色刷的就變得鐵青,剛剛紋上去的柳葉眉誇張的向上揚著。

    你開玩笑吧?我是聽說公司有人要去日本進修,敢情是你!蘇玉欣看了一眼單菪,氣唿唿地喊道。

    看到單菪沒有否認的意思。蘇玉欣忽然想到他在這種時候是從來不會跟自己說假話的,就又喊了起來,你為什麽不早跟我說?!

    單菪知道自己捅了馬蜂窩,就趕緊移動身體,想把蘇玉欣重新拉到懷裏來,可她已經翻身下了床,赤裸裸地站著,一副兇神惡煞的模樣,女巫般的讓人琢磨不透。

    單菪從沒有見過蘇玉欣這副模樣,心裏打了個寒戰,壯起膽子索性也喊了起來,你兇什麽兇,我這不是告訴你了嘛!

    單菪這麽一喊,蘇玉欣倒冷靜了下來。她愣愣的看著單菪,丈夫對自己這麽兇巴巴的說話,自結婚以來還是第一次。平時都是自己對單菪大唿小叫的,叫他向東他從不敢向西。自己是單菪心中的女皇。

    這並不是單菪的生性懦弱,而是對愛的一種表達方式,他情願做一個挨打的小羔羊。自結婚以來,他始終都遵從了這樣的原則是:一,老婆永遠是對的;二,要是老婆是不對,請參照第一條。這個原則雖然是單菪結婚前看到的一則幽默,但單菪覺得對自己的啟發很深,因而他願意無條件的接受來自老婆蘇玉欣驕橫。

    此刻,蘇玉欣的腦子裏一片空白,想要說什麽卻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好看的眸子裏禽滿了淚水。透過淚眼她看著這個變得陌生的丈夫,匆匆披上了睡衣就走了出去,把另一個房間的門用力的摔了一下。

    單菪自覺理虧,不敢大意,趕緊跑過去敲門,好久裏頭都沒有反應,單菪對著門裏說話,親愛的,我知道我事先沒有告訴你,你一定很生氣,可是我要是一開始就跟你說了,我覺得你一定會跑去總裁那兒鬧的,那我還能去得成嗎?你知道嗎?我真的很想出人頭地,去學點真本領迴來,我不想靠你爸爸,你明白了嗎?

    許久,門終於開了,蘇玉欣提著一個大袋子走了出來,對站在門口的單菪說,你愛靠誰靠誰去,我們家可沒有這麽大的麵子!邊說邊繞過單菪往外走。

    單菪想,看樣子她這是要離家出走了!心裏不得一陣緊張。但他馬上又一想,在這節骨眼上,自己絕對不能妥協,她沒別的去處,大不了跑迴娘家去。她這麽一迴去,還不定是個好事呢?想到這裏單菪心裏不由得竊喜。

    單菪這樣想是有他的理由的,嶽父母是個通情達理的老軍官,雖然和單菪的公司總裁是老戰友,但從不因為這個給單菪他們開過後門,也就是說到現在為止,嶽父母還沒有因為單菪夫妻倆在老戰友的單位而要求過老戰友特殊照顧。相反的還跟單菪夫妻倆約法三章,其中就有一條是在老總麵前永遠不許提他們倆的名字,他們要單菪夫妻靠自己的努力,靠自己的真本事吃飯。這點單菪很欣賞嶽父母,靠別人的施舍往上爬,這不是單菪的性格,單菪想自己完全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做到自己最想做的位置。

    單菪這樣想著,放心的看了一眼門口,蘇玉欣走得氣勢洶洶,把門碰得山響,在示威似的搖晃著。單菪走到門口,朝著蘇玉欣遠去的背影,詭秘的笑了。他相信,蘇玉欣是住不了多久就會迴來的,因為他了解蘇玉欣,她已經不習慣住在父母的家裏。嶽父母家裏收拾得井井有條,纖塵不染,全部軍事化。而蘇玉欣卻是他們家的另類,她做起事情來雖然風風火火,但家裏的事一般都不愛整理,平時都是單菪在忙活。家裏雖然不算淩亂,但和嶽父母家比起來,可是差遠了,蘇玉欣迴娘家住,嶽母的眼睛賊亮,老審視似的是盯住蘇玉欣,不是怪她把鞋子放歪了,就是怪她把手袋亂扔了,這可是蘇玉欣最受不了的。雖然她出生在軍人家庭,可一出世就被送到鄉下姨媽家,因而顯得和這個家庭格格不入。單菪私下裏想,出不了三天,她就會乖乖的迴來的。

    可單菪的如意算盤出了差錯。蘇玉欣並不如他所想迴了娘家。這是單菪晚上給嶽母家打電話時才得知的。嚇得單菪出了一身冷汗!但馬上就又想到了蘇玉欣可能去的地方-——古渝芬的家。趕緊把電話撥過去。電話是古渝芬接的,短暫的沉默之後,古渝芬才支支唔唔的告訴單菪,說蘇玉欣不在她那兒。很顯然,蘇玉欣就在古渝芬的旁邊。古渝芬欲言又止的話告訴了單菪答案。單菪搖了搖頭,看來蘇玉欣是要和他較真的了,因為這麽多年以來,蘇玉欣雖然和古渝芬走得近,但從沒有到過她家去過夜。雖然有時候他倆也會到古渝芬家裏去坐坐。但他們夫妻倆對古渝芬還是存在著一些芥蒂的。因為古渝芬曾經是蘇玉欣親哥哥蘇嶸的女朋友,蘇玉欣和古渝芬的芥蒂也因此而起。

    古渝芬和蘇嶸戀愛了好幾年,都要去登記結婚了。可最後還是竹籃打水——變成了一場空。最直接的原因來自古渝芬,她懷上了別人的孩子!這對於把婚姻看得神聖無比的蘇嶸來說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當然如果不是去婚檢,蘇嶸是不會發現這個秘密的,古渝芬也就不會準備把自己曾經失身的秘密告訴他。因而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蘇嶸對婚檢充滿了感激。

    那是蘇嶸和古渝芬準備去登記結婚的前一天,他倆領了體檢表到醫院去婚檢。這是結婚登記必須履行的一項手續。最後蘇嶸知道了這個連古渝芬都還沒有明白過來的事實,他毫不猶豫的就扔下了古渝芬自己走了。把呆若木雞的古渝芬丟在了醫院。從那以後,蘇嶸就再也沒有在他和古渝芬共同所有的公司裏露過麵,走得義無返顧,並且沒有帶走一分錢。這讓古渝芬心裏更加的內疚。

    公司屬於蘇嶸和古渝芬所有,但蘇嶸覺得那是古渝芬的哥哥古新華投資的。自己沒有理由帶走一分錢。古新華之所以投資了這個公司。那是因為古新華想要送給古渝芬和蘇嶸做結婚禮物。古新華雖然說擁有著好幾百萬的資產,屬於無奸不商的商人,可對於一奶同胞的妹妹,還是很大方的。他們是患難兄妹。十歲就死了父親,母親也改嫁他鄉。從小相依為命,靠伯父的接濟過著苦難的日子,使得古新華過早的就走向社會,從十六歲起就開始在這座城市裏打拚,除了供妹妹上學,還慢慢從一個打工仔變成了現在的百萬富翁。其中有過多少的艱辛嚐過多少的人間冷暖是難以用語言來表達的。為了唯一的妹妹,古新華投資了這個公司,把它提前的交給了蘇嶸。

    應該說蘇嶸沒有辜負古新華的殷切希望,他為了辦好這個公司用盡了渾身解數,把業務範圍一步步的擴大。賺了不少的錢,可蘇嶸什麽都沒有帶走。蘇玉欣曾為哥哥感到冤屈,在感情上對古渝芬產生過怨恨。

    但感情歸感情,古渝芬和蘇玉欣的友誼不是說要分割就能分割得了的。她們的友誼從古渝芬和蘇玉欣一起上大學起就已經很牢靠了。她們曾經一起走過了好長一段榮辱與共的歲月。五年前她們還是校園裏最動人的風景,好比兩朵潔白無暇的蓮花,讓多少才子夢縈魂繞。畢業後又一起成了大公司裏的白領。古渝芬和蘇嶸戀愛以後就離開了大公司,自己做起了老板。蘇玉欣原本以為用古渝芬的嬌媚和溫柔,一定能把如一匹野馬似的哥哥馴服。但最後出了這樣的事,真讓蘇玉欣也感到心涼。

    古渝芬是在電話裏告訴蘇玉欣孩子的來曆的,她說她悔不該參加二十多天前的同學聚會。孩子是那次聚會的產物。蘇玉欣這才想起二十多天前的同學聚會來:事先蘇玉欣也要參加的,可母親臨時把她叫迴了家,說是鄉下的姨媽來了,要她迴去陪陪。蘇玉欣從小就跟姨媽長大,覺得姨媽比親媽親多了。趕緊跑迴家去了,沒有顧上去參加。沒有想到古渝芬那天卻因為高興喝多了,稀裏糊塗的就跟一位同學發生了關係。至於是哪位男同學自己都記不清了,說完就哭了起來。搞得蘇玉欣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但蘇玉欣遇事好激動,聲音馬上變了,她對古渝芬喊到,你告訴我那天有誰參加了聚會,特別是男的,你一個個的告訴我,我一個個去查,他媽的我讓他嚐嚐我的厲害。古渝芬就知道一個勁兒的哭,什麽也沒有對蘇玉欣說,這讓蘇玉欣很是點惱火。要不是單菪攔著,她恨不得馬上跑到古渝芬家裏,揪著她的耳朵,讓她立馬把事情的經過全盤告訴她。

    其實蘇玉欣也隻是激動了一下而已。冷靜下來以後她想:這事真的要查起來,也沒有什麽意思,別人都說,酒醉還有三分醒呢?這種事情,誰能說得清楚?誰知道古渝芬是不是自願的呢?人家古渝芬都不急,你一個局外人犯得著幹著急嗎?

    蘇玉欣遇事好激動,單菪在這點上早就領教過。但過去總認為這不是太大的缺點,自己挺喜歡她那直腸子的性格,有事情像竹筒倒豆子,嘩啦嘩啦放完就沒事了。

    可這次蘇玉欣和單菪較了真。現在擺在單菪麵前的問題是老婆離家了!而且並不是如他所想迴了娘家。這讓單菪的心提了起來。一下子就亂了方寸。準確的說,此刻的單菪也不知道該如何去說服妻子迴家。一個星期以來,他在公司裏好幾次跑到蘇玉欣的辦公室去請求她給她一個解釋的機會。但蘇玉欣都是一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模樣。以單菪的判斷,她一定還會為阻止他去日本做最後的努力。因為畢竟還有半個月才是他出國的日子。可單菪沒有看見蘇玉欣去鬧。甚至連他的臉都懶得瞧一眼,這多少讓他有點心虛得慌!不得不提早做些行動。

    這一天,單菪特意提早下班,提了一袋子丈母娘愛吃的荔枝往蘇玉欣娘家跑。把情況對簡單的對嶽父說了。嶽父聽了以後,搓了搓手說,這沒有問題,玉欣的工作我來做。

    單菪特別佩服嶽父那雷厲風行的做事風格,就如他前不久看的《激情燃燒的歲月》裏的主人公石光榮,性格耿直可愛。

    這招還真管用,不一會,蘇玉欣就坐在了單菪的對麵。嶽父母忙著去做飯了,說要邊吃邊談。客廳裏就單菪和蘇玉欣倆人的時候,單菪小聲對蘇玉欣說,欣欣,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讓你生氣的,你不在家,我一個人天天晚上都無法入睡,你迴來好嗎?給我一個改錯的機會?蘇玉欣懶懶的伸了個腰。沒有說話。她度著步子走進了她以前的閨房。單菪不敢大意,趕緊跟了進去。

    閨房裏的陳設還是老樣子:自從蘇玉欣嫁給單菪後,這裏的陳設不會輕易的變化。豆腐塊似的軍用棉被,一字型的生活學習用品。看著這些單菪覺得很舒服,可蘇玉欣卻感到很頭疼。出嫁前母親總是要求她疊豆腐塊,使得她不得不早上六點就起床,然後就是把大部分時間來疊這張可恨的被子。有時候疊得她眼淚都流出來了,還是沒有達到母親的要求。這個時候往往都是哥哥替她解了圍,三下兩下就把被子疊好。把她解救出來。這讓蘇玉欣感到哥哥的可親。在感情上覺得哥哥才是真正疼愛自己的人。

    蘇玉欣是上了高中以後才迴到父母身邊的,不像哥哥,從小就在父母身邊長大,從小就接受了父母軍事化的訓練。而且耳聞目染的,不是軍人也勝似軍人了。蘇玉欣這時候想起哥哥來她對哥哥是了解的:哥哥性格倔強,逆反心理特別強,總愛和父母唱反調,上中學時起就老在學校尋絆滋事。高中還沒有讀畢業就被父母送去了軍事學校做編外的軍人,本以為可以管製住他,可父母過於小瞧他了。在軍校裏還是死性不改。更讓父母擔心的是一年後,他竟逃跑了!等到父母找到他時。他雙手給父母捧了上海華東大學工程係的錄取通知書,讓父母無話可說。隻好隨了哥哥的意。

    蘇玉欣想到哥哥,就想起每年的暑假哥哥到鄉下的姨媽家去看自己的情景,那時候他們和農家的孩子一起上山下河,捉青蛙摸河蟹。曬得黑乎乎的像一條條泥鰍。蘇玉欣還想起了鄰居家那個腿腳不利索的妹妹。在哥哥蘇嶸沒有到來之前,從來都是一個人孤單單的玩,是哥哥第一個把抓到的花蝴蝶放到她的小手上。還整天都背著她到河邊去玩。開始小女孩不願意,善良的哥哥就哄她,並告訴她她的腿能治好。小女孩逐漸高興開朗起來。和他們一樣臉上掛滿了笑容。哥哥要迴去的前一天,小女孩對哥哥說:“等我的腿治好了,我嫁給你好嗎?”哥哥迴答說:“好的!”想到這蘇玉欣快樂的笑了,心裏想哥哥雖然脾氣強,但是本質上是屬於善良的。

    “小欣,原諒我好嗎?我不該這樣對你!我錯了,你原諒我好嗎?”單菪的話把蘇玉欣從迴憶中拉了迴來,蘇玉欣刮了一眼單菪,氣唿唿的沒有說話。單菪還想對蘇玉欣說點什麽。蘇銓琿的聲音就傳了進來,吃飯了。蘇玉欣和單菪並肩走了出去。一副親熱的樣子,蘇玉欣不想給父母一個兩人不和的印象,她對這個嚴肅的父親始終存在著懼怕心理。

    飯桌上,蘇銓琿一改平時“食不言,寢不語”的習慣,倒是平時愛開口的母親潘桂英,這會竟然變得沉默了,隻是一個勁兒的往女兒碗裏夾菜。

    蘇銓琿飛快的把一塊迴鍋肉往嘴裏一塞,連說好吃,好吃,對單菪叫道,你也吃,等你去了日本就難得吃到了。你去日本的事,我們家小欣是個明白的孩子,不會拖你後腿的。單菪笑了笑,對蘇銓琿說,我知道的,小欣隻是在和我賭氣。說著偷眼看了一下蘇玉欣,蘇玉欣沒有說話,眉頭皺了一下。單菪馬上知道自己又犯了一個錯誤,那就是蘇玉欣對他的這種做法是持反感態度的。蘇玉欣眉頭裏的細小動作,單菪都了如指掌。

    潘桂英又把一塊大大的迴鍋肉往蘇玉欣碗裏送,其實蘇玉欣的碗裏已經有很多塊了。要在平時蘇玉欣一定會狼吞虎咽的吃起來。可這次蘇玉欣看著那油膩的東就想吐。肚子裏翻江倒海般的難受。蘇玉欣趕緊跑進了衛生間,幹嘔了好幾迴,什麽都沒有吐出來,但已經吐得頭昏眼花的腰都直不起來了。母親潘桂英跟了進來,默默的遞給蘇玉欣一塊手巾。關切的看著蘇玉欣。生怕有什麽閃失。內心裏不住的自責著。但看看女兒臉色正常,沒有其他的症狀,心裏就有了數。飯後也顧不上說單菪出國的事,就叫了司機,把單菪夫妻送迴了家。並吩咐單菪改天帶蘇玉欣到醫院檢查。

    單菪想通過嶽父母說服蘇玉欣的願望因為蘇玉欣的病而宣告了失敗。

    第二天,單菪早早就起來做好了蘇玉欣愛吃的點心。可蘇玉欣還沒有吃就已經在衛生間裏吐得一塌糊塗了。這不得不引起了單菪的高度重視。單菪以為蘇玉欣迴來後一夜無事,今天應該好了,沒有想到早上起來還是這副模樣。單菪急得顧不上吃早飯,就拖了蘇玉欣往醫院跑。

    結果是蘇玉欣懷孕了,這多少讓單菪感到意外。明明已經采取了避孕措施,怎麽會又有了呢?

    這讓單菪覺得不可思議。都說沒有下過種子的田好育苗,可也不至於這麽容易吧?結婚才兩年,老婆蘇玉欣這已經是第三次懷孕了。單菪記得第二次去墮胎的時候,大夫就警告他們夫婦說,別這樣折騰,既然有了孩子就應該要,不然以後想要了恐怕都要不了了。嚇得蘇玉欣差點打了退堂鼓。最後還是單菪連哄帶騙才把她勸上了手術台。為保險起見,大夫還建議蘇玉欣放了節育環,可還不到三個月,怎麽又有了呢?

    其實單菪不是不喜歡孩子。隻是覺得自己在事業上還應該再上一個新台階後才考慮,孩子對於現在的單菪來說確實還是個累贅。特別是在自己快要出國的當兒,這來得確實讓單菪措手不及!

    單菪想拉著蘇玉欣往婦產科裏走,可蘇玉欣那毫無表情的臉讓他感到為難。他的頭腦裏飛快的轉著這樣一個念頭:怎麽辦?怎麽辦?這可是蘇玉欣阻止自己出國的致命理由啊,要是她把這個理由放到總裁麵前,自己的命運就可想而知了。

    迴去的路上,蘇玉欣的臉上始終掛著微笑,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看得單菪心慌慌意亂亂的。覺得蘇玉欣平時那張可愛的瓜子臉這會特別的難別扭

    單菪覺得自己在事業上的有所追求沒有錯,輕易的放棄出國是心不甘情不願的,也是不可能的。單菪想,怎樣才能做到兩全其美呢?蘇玉欣的工作又如何去做呢?

    迴到家裏的蘇玉欣倒是高興得很,好幾天心情都不錯。並聽從了醫生的建議少吃多餐,努力克製著妊娠反應。她似乎忘了單菪要出國事,沉浸在做一個準媽媽了喜悅裏。

    眼看出國的日子越來越臨近,單菪也越來越感到心力憔悴。他覺得自己到了不得不跟蘇玉欣攤牌的時候了。他對蘇玉欣說,我實在是不願意丟掉這樣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得去。你看咋辦吧?

    蘇玉欣說,你去了我跟孩子咋辦?

    單菪說,你說呢?能不能……

    蘇玉欣大聲喊了起來,這不可能!這孩子我要定了!醫生說了,我這次再不要很有可能永遠失去做母親的權利。

    單菪也加大了喉嚨,可我也有追求自己理想的權利!

    兩人正吵著,門鈴叮咚叮咚地響了起來。平常很少人到單菪他們的小窩來,這個不速之客倒把兩人嚇了一跳。嘴巴立刻就閉上了。

    單菪把門打開,看見古渝芬微笑著站在門口,就偷偷的給她做了一個鬼臉。蘇玉欣從裏頭探出頭來,看見是古渝芬。立刻高興的喊了起來。急忙走了出來拉了古渝芬的手,把古渝芬拖進了客廳裏。古渝芬裝著生氣的樣子對蘇玉欣說,你個死丫頭,害得我白擔心了一迴,你迴家了也不跟說一聲。

    蘇玉欣這才想起自己在古渝芬家裏已經住了好幾天了。因為懷孕的事情還沒有來得及跟古渝芬說就搬迴家裏來了。蘇玉欣趕忙說,對不起了,大小姐。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

    古渝芬說,我在成都給家裏打了好幾次電話。你都不在,你住在我家裏,出了事我可負責不起,再說了,你正和他賭氣呢?我能不擔心嗎?誰知道你們的小日子過得還真不錯哦。說完古渝芬還誇張的做了個鬼臉。

    單菪看到她們兩個人在說話,趕緊走到書房裏去了,他在為自己的出國做些準備。心裏想:不管蘇玉欣怎樣想,自己都不能放棄。這次機會如果錯過了,也許永遠都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他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壓在一個還沒有出世的孩子身上。

    客廳裏單菪正和古渝芬說話,古渝芬說,你怎麽不打招唿就跑迴來了?是不是妥協了?蘇玉欣正氣在頭上,沒好氣的對古渝芬說,我心裏正煩著呢?古渝芬看了看蘇玉欣的臉色,猜想蘇玉欣也許單菪剛剛吵過架,覺得自己來得不是時候,打算改天再來。

    古渝芬站起來要走,蘇玉欣卻一把抓住了她,對她說,你不許走,我有好多話要和你說呢?這是蘇玉欣慣用是伎倆,這從學生時代開始就被古渝芬所熟悉,雖然在別人看起來蘇玉欣這帶著強迫性的要求,是很傷別人的自尊的。可古渝芬了解蘇玉欣,她雖然大大咧咧,做事不拘小節,可她的內心卻熱情似火,對朋友從來都是沒得說。古渝芬笑了,這是你自己下的逐客令,有話要對我說還這麽兇巴巴的,真對你沒有辦法,也隻有單菪才把你當成手心裏的寶,要換了別人,早已經豬八戒散夥了。古渝芬這會提起單菪,讓蘇玉欣感到無限的委屈,眼淚就吧嗒吧嗒的掉了下來,對古渝芬說,他還是堅持要走,連我肚子裏有了孩子也不管了。古渝芬聽蘇玉欣這麽一說,拉著蘇玉欣來迴看了一圈,誇張的說,哇塞!你快做媽媽了,應該高興啊!被古渝芬這麽一煽動,蘇玉欣馬上又高興了起來,她摸了摸自己還沒有鼓起來的肚皮,幸福的陶醉著,然後對古渝芬說,可他還是要去,這可把我急壞了!古渝芬皺起了她眉頭,對蘇玉欣說,對,這也是個問題也,不如這樣,你讓他去好了,叫他給你請個家庭醫生,把你照顧得好好的,等他迴來時,你和兒子一起到機場去接他,哈,多浪漫啊!蘇玉欣推了古渝芬一把,說,你開什麽玩笑!這是一年的時間也,我才不要他去呢?總之不許他去。說著還堅決的看了一眼單菪的書房,似乎這話是專門對單菪說的。

    古渝芬知道,要是不勸勸這個認死理的蘇玉欣,單菪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走出去了。就對蘇玉欣說,你也真是,男人都以事業為重,你要是因為懷孕的事就拖了單菪的後腿,不得叫他後悔一輩子呀?再說了,我都還想去爭這個指標呢?你不是想要單菪留下一輩子的遺憾吧?再說了,他走了,你不是可以像我嫂子一樣請個家庭醫生來照顧你嗎?保證你一年以後能生一個健康的寶寶。不是還有我這個好朋友嗎?不是還有你媽媽,爸爸,哥……哥字沒有說出口,古渝芬就反彈似的把它咽了迴去,在蘇玉欣的麵前,古渝芬不想提蘇嶸。盡管古渝芬自己每一次想起蘇嶸。內心都會如毒蛇撕咬般的疼痛,古渝芬想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就這麽的不爭氣。為什麽糊裏糊塗的失去了應該留給自己丈夫的最珍貴的東西。她覺得蘇嶸離開自己是應該的,是天經地義的,她古渝芬不應該有半點的怨恨。古渝芬覺得是自己玷汙了愛情的聖潔。,她不配做蘇嶸的妻子,所以蘇嶸的離去她雖然十分的傷心,但也從不曾想過能得到蘇嶸的原諒,古渝芬覺得自己種下的苦果隻要自己品嚐就已經足夠了,不應該讓自己所愛的人背負一輩子的精神枷鎖。

    蘇玉欣吃驚的看了一眼古渝芬,對她說,你怎麽變了,你不是早幾天還在為我加油鼓勁的嗎?怎麽這幾天的時間,你就變卦了呢?古渝芬拉起了蘇玉欣的手,真誠的對蘇玉欣說,你不是很愛他嗎?愛他怎麽連他的事業都不支持呢?你想他一輩子生活在後悔裏,一輩子都生活得不愉快嗎?我早幾天是為了安慰你的情緒,就你的火暴性格,我不安慰安慰你你還不得哭到天亮嗎?你不想想,你在這件事上確實是為自己考慮得太多了嗎?

    古渝芬關切的拉起蘇玉欣的手。目光柔和的看著蘇玉欣。希望蘇玉欣能明白自己的良苦用心。古渝芬對蘇玉欣的關心,連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了什麽?總好象有著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她,特別是在她和蘇嶸談了戀愛以後,總覺得對蘇玉欣的關心是自己的應盡的義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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