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兒聽起來有點像時下最不招人待見的那個稱唿,這世道小三兒滿天飛,袁崇恆跟著這個前衛的稱謂沾了不少光。這孩子的人生路漫步起來相當坎坷,大約在他十歲的時候父母雙逝,他是跟著兩個姐姐長大成人的。前些年又不斷地蹲局子,終於如願以償的逮著迴時間長的,好歹他總算是出來了。

    去接袁崇恆的時候周遷那個激動啊,感覺他們家離獄所真遠,這條路可真漫長,左拐右拐差點兒沒把方向盤扔出去。

    這是個振奮人心的時刻,分分秒秒都很難度過。大老遠看著袁崇恆提著個小包,搞的自己像大叔進城趕集似的,那個看起來就不怎麽著調的圓寸發型猶在,還不時迴頭看看估計留戀什麽呢。走出牢籠迴到人家這個最大的牢籠中來,不錯不錯。

    大拿兄甩手吆喝著“你他媽拍電影呢?還不趕緊上車沒在裏頭呆夠還不好說,接著進去!”他就是這樣,總是對袁崇恆頤指氣使的,他的趾高氣揚也就衝袁崇恆耍巴耍巴,換郭大俠或者周遷哪怕是張飛試試,早一腳把他踢進世界杯去了。說來也怪,或者說來也賤,袁崇恆不但不跟他叫板兒還總是拿著熱臉去貼他的冷屁股。

    很明顯眼前的袁崇恆老相了許多,又黑又瘦還有不怎麽順眼的胡渣,估計都是在裏麵呆的,光合作用做的不夠好。三兒就像慰問難民似的輪流抱了一遍,除了楊秀芬。東家長西家短了一小會兒,見郭大俠一頭鑽進四個車軲轆,袁崇恆隻好跟了上去,坐在兩人的後麵。張飛和楊秀芬換乘a6。

    周某人掏出他的煙,搖晃著,“來根兒?”

    他揮了揮手,“戒了。”很靦腆。使周某人不痛快,“還裝上了?我說三兒,看你這小頭理的忒沒品了怎麽看怎麽像非主流。”他就是愛說實話,不吐不快吐出來讓別人不快。

    “狗改不了吃屎!”

    “就改不了吃你。”

    “別吃他,髒了你的嘴。”郭大俠插嘴,顯然她還是對他有意見,一直都忘不了那件事——七年前他們一起逃亡到青島的某家旅館,袁崇恆試圖怎麽樣過她還真就差一點兒就成功了。要不是出去買東西的周遷剛巧碰到當地警察搜查大家身份證時躲迴屋裏。從那以後三個人之間難免心存芥蒂。

    “不就兩年嗎?至於發展的這麽快嗎?你看這噴泉,我擦!”周遷心裏琢磨著這可真得感謝你曾經的好上司——無所不能的平書記。人家把平原縣建設的跟他媽大都市似的,現在正受萬民朝賀呢。這會兒三兒可真像沒見過世麵的野人,周遷心裏咯噔一下子差點沒哭出來,自己在外麵湖吃海喝都不知道他這兩年在裏頭遭過多少罪,想都不敢想。非禮郭大俠那事兒就這麽過去吧,好歹那時候年齡太小。而且這兩年無論他受過多少罪都是替自己遭的,心裏永遠都覺得欠他的。

    “哥們可沒那出口成章的語言天賦,隻能開誠布公的說,三兒,老子想死你了!從今以後,孫子,你就是我親生兒子!”這話說得多符合邏輯。說的郭大俠差點兒被剛咽到嗓子口的煙嗆個半死。

    “滾!嘴怎麽還這麽賤啊!一個大老爺們老嘟嘟這些,娘們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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