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多虧了周邁不遠萬裏的來到上海,把周遷連騙帶哄的接迴家。朋友家畢竟不是自己家更何況是朋友的朋友家,寄人籬下的感覺不用說大家都知道,誰都不想體驗。背井離鄉的痛苦早就把他對周恆的憤怒熄滅了,既然老頭子都給自己台階下了何必繼續跟自己老子較勁?而且確實是分不清誰對誰錯的爭吵,有爹有娘有家的感覺真好。所以打道迴府。

    現在再迴想當時和大哥見麵的場景心裏都會微微泛酸。周邁在孫大拿那裏費盡唇舌才打聽到周遷的不完全下落,經過大拿的不完全描述之後隻身一人來到上海。你想一個連縣城都沒出過、當地人眼中的“鄉下人”在“城裏”轉悠了兩三天,那是何等的淒淒慘慘戚戚,終於找到傳說中的那個三星級酒店,這次第怎一個酸字了得。現在迴憶起來周遷都感到揪心。

    一路上哥倆那個噓長問短,講理想,談報複,迎來一車廂人的嚴重鄙視。迴到家沒多久周遷發揮出他超強的記憶力及聯想力,把在孫大方酒店的廚房裏學到的所有本事銘記於心,於是又在周邁的接濟下開了這麽一家酒館,月租兩千五上下兩層裏外三間,風一吹可以落下滿桌子牆灰的那種。隻是在酒館開張的前一個月周邁不幸給掛了。正好,周遷欠大哥的兩萬塊錢也用不著還了。

    想著想著周遷就躺在墳上睡著了,可能也是喝了酒的緣故神誌不怎麽清醒,噩夢連連。夢到自己非禮一個女人,然後跟她撕扯,夢見自己殺過的豬羊圍著他(少年時期幫父母殺豬),夢見他大哥煞白煞白的臉,手裏的棗還是紫紅紫紅。。。

    一覺醒來天蒙蒙亮,祖墳周邊的大草原上也升起了太陽。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堆土上,仔細一看是個被睡畸形的墳,四個車軲轆就在十米之外的土路上,搞不清楚怎麽會在這種地方過一夜。

    手裏攥著幾根長頭發,一看就是女人的頭發,不禁打了個寒顫。這裏除了自己什麽人都沒有,而且剛才確確實實夢見跟一個女人撕扯過,很真實卻又想不起來那女的長什麽樣,嗯,這下好了。肯定是見鬼。

    收起自己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遠離這個是非之地,真他媽見鬼。那些頭發可扔不得,這是他長路漫漫一人闖的證據、日後吹牛皮的資本得拿迴去向別人炫耀,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夜闖荒山野嶺。

    起動麵包車的那一霎那他想,等以後有了兒子一定要跟他講:“兒子,你老子是誰?你老子就是傳說中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鬼見愁周二霸!”想到這兒他忍不住要替他兒子有這樣的父親無比自豪,盡管一身的雞皮疙瘩一直都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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