蓮花眼看齊嬤嬤他們出現在門口,心裏著急,連忙下地想迎過去,腳剛碰到地麵,便覺一陣腿軟,幸好皇帝眼明手快扶著她,才沒跌倒在地。


    剛生產完,無論多精神,還是需要緩一緩的。


    齊嬤嬤滿麵紅光,眉目帶笑,整個人看著都年輕了好幾歲,隻是在發現蓮花動作時,笑容就凝固了,她臉一板,急急道:“快躺迴去,你才剛生產,不能下地!”


    蘇然看過來也發現了蓮花想下地的動作,緊趕慢趕走過來:“麵吃完了?先躺迴去,你才剛生完,不能著風著涼,先躺迴去蓋著被子。”


    蘇然說著顧不上許多,與皇帝一道幫著扶蓮花躺迴去,直接替蓮花蓋迴被子。


    “娘親,我隻是想瞧瞧娃娃!”蓮花一邊順著蘇然,一邊大聲抗議,眼睛還一眨不眨地盯著齊嬤嬤懷裏的繈褓。


    齊嬤嬤這邊抱著孩子走過來:“好好好,馬上便能見了,莫急莫急。”看蓮花蓋好了被子,她才小心抱著孩子湊過去。


    皇帝和蓮花同時低頭看去,繈褓中是一團粉乎乎肉嘟嘟的奶娃娃,閉著眼睛瞧著很安詳,這是他們第一次看見孩子,在那一刻,二人心底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這就是他們的孩子,血脈相連的孩子。


    原來小瓜瓜長這模樣,蓮花心裏嘀咕,眼睛看得眨也不眨,伸手想碰一碰,卻怕碰壞了,剛出生的小娃娃瞧著好嬌嫩。


    齊嬤嬤笑容滿麵,鼓勵她抱一抱。


    蓮花不由自主伸出手去,蘇然在一旁教她怎麽抱,皇帝手足無措地伸手護著,滿目憐愛。


    等孩子抱在懷裏,蓮花隻覺得暖暖的、軟乎乎的,這抱娃娃的感覺甚是奇妙。


    她抬頭看向皇帝:“爺,這是我們的小瓜瓜呢。”


    “嗯,我們的孩子。”皇帝眉目溫柔地看著身邊的娘兒倆,心底油然而升的幸福滿足,將他整個人淹沒在其中,無法自拔。


    他的小皇後真的生了,母子均安,幸甚至哉!


    蘇然和齊嬤嬤兩人齊齊嗔怪,對著蓮花提醒道:“怎還叫小瓜瓜!”


    蓮花吐吐舌,情不自禁地笑了:“忘了嘛。爺,您給起個名吧。”她說過的,等生下來就不叫小瓜瓜了。


    皇帝也笑了,他略一沉吟:“小名便由嬤嬤起吧,至於大名,待朕寫下,送到欽天監算過再定。”


    齊嬤嬤心中一震:“使不得使不得,老奴隻是個奴婢,怎能讓老奴起,小名也不得!”齊嬤嬤堅決反對,她一個奴婢給孩子起名,將來是要讓孩子遭笑話的,便是尋常人家也不是這麽算的。


    皇帝知道她顧忌什麽,鄭重地朝齊嬤嬤道:“幼年之時得嬤嬤庇護,才有朕今日,在朕心裏,嬤嬤便如同親人一般。而今囡囡自有孕起便得嬤嬤一路護著,勞你一路費心周全,小名由嬤嬤來起,最合適不過了。”


    齊嬤嬤連連搖頭:“萬歲爺抬舉老奴,老奴心頭感動,隻是實在使不得……”


    蓮花抱著娃娃也勸:“奶奶,萬歲爺說得對,若不是您,我和小瓜…娃娃還不知如何呢,您就是我奶奶,奶奶給小孫……咦,是男娃娃還是女娃娃呀?”


    話說一半,蓮花忽然記起,她還不知道是皇子還是公主呢,低頭看懷中繈褓,一時半會卻分辨不出來。


    她連娃娃長得像皇帝還是她,都分辨不出來,隻覺得是一團會唿吸的肉球,說實話,還醜巴巴的,但就是很奇妙,這麽團醜醜的小肉球,抱在懷裏卻讓她覺得很憐愛很安心,大概是母子連心吧。


    蓮花這麽一問,皇帝也想起來了。或許是男是女,都同樣歡喜,才讓兩個新晉父母,竟然雙雙忘了頂頂要緊的問題。


    提到這個,齊嬤嬤整個人放鬆下來,心頭止不住的歡喜,她和蘇然對視一眼,齊聲道:“恭喜萬歲爺,恭喜小閨女/女兒,喜得皇子!”


    “恭喜萬歲爺,恭喜娘娘,喜得皇子!”


    殿中其餘宮人齊齊拜下祝賀,門外小吉子他們聽見殿中動靜,帶著滿臉喜悅和激動,朝著殿門跪下,大聲祝賀。


    一時之間整個蒼瀾院,響起此起彼伏的恭賀聲,眾人沉浸在新生的巨大喜悅之中。


    與蒼瀾院緊張過後的喜悅輕鬆不同,此時理政殿處到處彌漫著心焦。


    張慶那聲響徹大朝會的報喜,讓群臣都炸開了鍋,皇帝走了,這群大臣並沒有散去,而是焦急地等待在大殿內外,都伸長脖子等著喜訊傳來,皇嗣是否平安誕下,是男是女,是他們關心的頭等大事。


    有人眼聰目明地看見了來不及跟著皇帝走的張慶,立即跑上前去抓著張慶問,其餘人也不甘示弱,文臣武將在這一刻行動非常一致,全都攔住了張慶去路。


    報了信兒累癱了的張慶,還沒迴過神來,便被一堆如狼似虎的大臣團團圍住,紛紛打探皇嗣誕生的消息。


    張慶確信蓮花生產的第一時間就跑了過來,他自己還一頭懵,哪迴答得了這些大臣問的諸如皇嗣平安否、生得怎麽樣了這些問題,隻說一切安好,大人們耐心等待喜訊傳來即可。


    他好說歹說,讓群臣先散去,生孩子沒那麽快,幹等著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先迴去為好。


    但群臣就是不幹,尤其那些老大臣,邊抹淚邊等,勸都勸不走,意誌十分堅定,焦急地在殿外走來走去,有時對著後宮方向又叩又拜,嘴裏念念有詞。


    張慶勸不走這些大臣,兼之自己也心焦,便再也顧不得,趕著迴蒼瀾院去了。


    跑在路上,張慶心中極為忐忑,一會兒擔心這個,一會兒擔心那個,想起離開蒼瀾院時聽到產房內依稀傳來“頭快出來了”的話,又不斷安慰自己,這應該是快生的兆頭吧,蓮主子身子那麽好,一定母子均安,不會有事的。


    如他所願,等他迴到蒼瀾院後,便見人人麵帶喜悅,小昆子引著太醫院正和黃祖德迎麵走來,喜氣洋洋地給張慶傳遞喜訊,太醫給生產過後的蓮花和皇子看過了,母子皆壯實,都很好。


    張慶渾身筋骨鬆散下來,沐浴在春末的豔陽之下,隻覺一切都很美好。


    宮門處有輛馬車停駐,有一戴著兜帽穿著披風女子,她最後看了一眼這座生活了近十年的皇宮,眸中浮起輕柔的笑意,轉身鑽進了馬車中。


    “金喜,我們走吧。”


    “是,小姐。”


    一首詩,一知己,慰平生,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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