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老八是前哨村打鐵鋪裏守著的那個壯漢,是前哨村的衛長,當初陳衛和老劉他們進村,帶頭堵截他們的正是鐵老八。


    身邊的人道:“大將軍,鐵將軍昨日守夜,想來是累了在前哨村吃了便迴去歇息了吧。”


    奎豹略一點頭,表示知道了,隨即一想又覺得不對:“往常這個時辰,他也是過來用了飯才去歇息的,今日怎麽……”


    身邊的人也有些疑惑,不過也能理解:“大將軍,自從那些送糧的人來後,鐵將軍一直都在守著夜,說是等大雪封山後再換旁人守,白日歇息不了多久又起來打鐵,給兄弟們打趁手的兵器,便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想是太累了,今日便沒有過來。”


    奎豹雖還是覺得有些不對,但仍舊接受了這個說法,因為這是他親眼所見的,知道人有多累,而且鐵老八這人很能打,一般人想撂倒他是不可能的。


    奎豹暫時按下了疑惑,開始巡視,等巡視到前哨村時候,對著那些無精打采的守衛嗬斥了一番。


    訓過人,他覺得有些乏力,便坐了坐,朝著這些人順嘴問了一句鐵老八在哪。


    卻發覺沒一個人見過,剛訓斥過的人沒一會兒又開始無精打采起來,十分不對。


    他豁然起身,拿起身邊的號角就準備吹,卻感覺一陣暈眩襲來。


    接著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帶著腥臭味向他砸來。


    奎豹忍著暈眩下意識一躲,那圓滾滾滾的東西落到他的腳邊。


    他定睛一看,瞳孔一縮,目眥欲裂道:“鐵老八!”


    竟是一顆人頭!


    他驟然轉頭看向人頭丟來的方向。


    便見一個唇紅齒白的白麵青年,臉上掛著邪氣的笑容,緩緩出現在眼前,身後跟著兩個麵容普通表情冷酷的人。


    奎豹隻覺全身越來越乏力,為了保持清醒,他抽出腰間匕首果斷地往大腿上一紮。


    鮮血伴隨著劇痛傳來,他清醒了幾分,朝著來人兇狠地問道:“你們究竟是何人?”


    卻見那白麵青年根本就不理會他,麵上掛著殘忍邪氣的笑,背著手閑庭信步逛了一圈,視他於無物一般,連眼神都懶得分他一個。


    看了一圈後,白麵青年似覺得十分滿意,指了指奎豹,慢條斯理道:“捆了他,帶走。”


    說完當即轉身走出了村子。


    這種態度比待螻蟻還不如,奎豹自跟著逆王造反以來,還從未被如此對待過,他登時大怒,雙目血紅,想要抽出兵器,卻雙腿一軟倒在地上,渾身根本抽不出絲毫力氣來,隻瞪著雙眼看著人為所欲為,慢慢的連抬起眼皮的力氣也沒有了,陷入黑暗之中。


    跟著白麵青年的兩個人利落地將奎豹捆好後,其中一人從懷中掏出一支煙花射向天空,接著兩人抬著陷入昏迷的人朝村外快速離去。


    幾裏地開外的沈石精神大振,顧不上抹眉臉上的寒霜凍露,直接彈起身來抽出寶劍,揮向私兵村落,大喊道:“兒郎們,今日同心準備一份大禮,賀吾皇萬壽無疆!”


    下一刻,如草木一般的地麵如潮水一般冒出黑壓壓的一片兵將。


    眾兵將紛紛響應高唿:“賀吾皇萬壽無疆!”身上掩蓋的草木簌簌往下落。


    “衝啊!”沈石率先領頭往前衝去。


    積蓄多日的士氣一下有了突破口,眾兵將嘴裏嘶吼,隨著沈石朝著隱匿了十多年的逆王殘兵衝去。


    這一仗大捷,斬殺妄圖抵抗的十餘人,生擒包括奎豹等眾多私兵頭目連同百姓在內的一萬四千三百二十餘人,幾個藏了私兵的村落被一掃而空,而兵將僅七八人受傷,未亡一人,幾乎兵不血刃將整個私兵陣營拿下。


    這一仗打得很幹脆,結束得很迅速,幾個村落的人幾乎無還手之力,沈石的隊伍所過之處,如秋風掃落葉一般所向披靡,根本遇不到什麽抵抗,時辰幾乎全花在捆人上頭了。


    當然,這些人想抵抗也抵抗不了,曹德帶著內衛司的人將他們當成耗子一般,幾乎給藥了個遍,僥幸沒有被藥的人,見大勢已去,大多都束手就擒,直接投降。


    也怪奎豹等人畫虎不成反類犬,想學軍中那一套,卻隻學了個表麵。


    行軍打仗,水源對軍隊十分重要,甚至兵馬未動便先派人挖井或尋找水源,下營掘井,必令人堅守,不許作踐及占藏私用,便是防止投毒。


    而這些私兵以村落分布,與百姓長期混居,早就失去了軍隊的警惕性,缺失對最重要的水源保護,讓曹德等人有了可乘之機。


    曹德他們這些日子忙活的,正是兵不血刃的下藥計策,恰巧這些私兵如耗子一般以村落群居,又對水源保護不嚴,還被曹德等人摸清了規律,於是便著了道。


    不過昨夜之行,內衛司並非一帆風順,曹德去的前哨村不愧是最警惕最難攻克的,就差些出了岔子。


    要不是曹德藝高手段多,當機立斷做出了抉擇,斬殺了鐵老八,事後讓人偽裝成人還在的模樣,就功虧一簣了。


    仗打得很順利,但這些私兵的後續處置就麻煩了,不能傷了無辜百姓,又不能輕易放了,而且這些私兵並非都是欲行謀反之人,不能一殺了之。


    沈石將私兵剩餘的頭目捆了派人押解上京,其餘生擒的百姓與私兵押到最近的衛所看押起來,等待旨意。


    大局已定,曹德放出信鴿報捷,又待了半日見已無變數,才歸心似箭地帶著人騎著馬押著奎豹,朝著京城趕去。


    這些均是後事。


    說迴到京中,隨著朝陽升起醒來的,除了活在光明中的百姓,還有躲在陰影中的人。


    昏暗的油燈下,兩人早已醒來聽著外頭的動靜,閉目養神養精蓄銳,靜靜地等待京城一年之中最熱鬧時刻的到來。


    蒼瀾院中這一日人人都起了個大早。


    尤其是蓮花,天還烏漆嘛黑時候,她就起了,破天荒起的比皇帝要早得多。


    她扶著酸酸的腰,躡手躡腳地將床邊的擋板輕手輕腳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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