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運來神色大變,匆匆讓人將夏柳押下去,沒空再管,抬步就前往審問冬雪的地方。


    周勇對冬雪的審問並不順利,一開始無論他怎麽審,冬雪都隻搖頭不說話,看得出這丫頭怕得要死,身子直抖,把嘴唇都咬出了血,就是直搖頭不肯開口。


    直到周勇威脅上刑,這丫頭麵色才產生了變化,卻是變得麵如死灰,仿佛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一樣。


    周勇見有效,要讓人將她架上刑具,剛抓住她,她掙脫後厲聲尖叫,直接招供,說是徐德妃指使。


    周勇大吃一驚,麵色駭然,牽涉的人位高權重,他不敢做主,隻吩咐人先看著,不許閑雜人接近,自己則去請示季運來。


    季運來快步走起來,心跳加速,他原以為夏柳是最有問題的那個,萬萬沒想到是這個老實的冬雪。


    到達審問之處時,隻見冬雪跪在地上,仿若陷入魔障之中,滿口是血,不停在說:“是徐德妃指使我謀害蓮美人,是華英殿的人將湯盅交予我,讓我給蓮美人用,落了蓮美人的胎,是徐德妃指使……”


    角落裏有道身影,是看著冬雪的小太監,低著頭表情晦暗不明,無人關注。


    季運來心知冬雪狀態不對,感覺事有蹊蹺。


    未趕到人前,就先發製人,當即暴喝出聲:“休要信口雌黃,你說徐德妃指使的你,那你可曾私下見過徐德妃?若是見過,是在何時、在何地?若是沒見過,你又怎知是徐德妃指使,而非他人誣陷?”


    句句質問擲地有聲,問得陷入魔障之中的冬雪停止話語,呆呆側頭望向來人。


    季運來見穩住了人,暗暗鬆了口氣。


    他麵色嚴肅,慢慢踱步過來,形成威壓之勢,嘴裏厲聲道:“掌刑司豈是你含血噴人之地,還給我從從實招來,是何人教你這麽說?”


    冬雪眼珠子動了動,恍如大夢初醒,眼中焦距迴來。


    她轉頭看向周遭不善的眼神,兩行清淚立時奪眶而出,嘴唇動了動,似說了句什麽,無人能聽清。


    緊接著她猛然起身,當頭撞向牆壁。


    季運來瞳孔一縮,快步趕去,大喊道:“攔住她!”


    角落那道身影,似早有準備,此時下定決心,當即竄了出去。


    燭火照亮了他的臉,赫然是小順子!


    沒多久,一道身影從掌刑司中走出,朝著禦花園西側匆匆走去。


    不久後,宮裏傳出一絲風聲,徐德妃下毒暗害蓮美人,致蓮美人小產,大出血後生死不明。


    後宮人心惶惶,無人不敢公開談論此事。


    夜裏,某處宮殿之中,一名女子素手拈起一顆白玉棋,放到棋盤上,麵帶微笑,對著對麵的宮女道:“本宮贏了。”


    頭戴梅花簪模樣清秀的宮女,起身恭敬道賀:“恭喜娘娘,重掌後宮,指日可待。”


    聲音無波無瀾,似乎無論什麽事,都引不起她心緒的波動。


    側立在另一邊的宮女,見狀搶著道:“恭喜娘娘,還是娘娘掌管後宮的好。那徐德妃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昔日看著與蓮美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卻沒想到這麽狠心,能下此毒手。咱們娘娘就不同,人美心善,管著後宮之時,從未出現這等罪孽之事。”


    薛貴妃撥亂棋盤上的棋子,瞪她一眼,嗔怪道:“休要胡言亂語,是不是徐妹妹做的,還說不準的事。本宮隻盼後宮和睦,姐妹相處融洽,誰來管著後宮都是一樣的。”


    彩霞低頭屈膝,笑吟吟應道:“娘娘說的是,奴婢知錯了。”穀


    不經意去瞥一眼彩琴,眼中有些許得意。


    薛貴妃心情很好,擇起棋盤上的白子放入盅裏,微微歎了口氣:“傳本宮旨意,華慶殿從今日起吃齋念佛,為蓮妹妹祈福,這是本宮僅能為蓮妹妹做的了,希望她能平安度過此劫。”


    她父親沒有騙她,她什麽都不必做,想要的自會有人雙手奉上。


    徐德妃結局已定,蓮美人元氣大傷,劉令儀也快死了吧?


    往後無人與她過招,可要寂寞了。


    彩琴與彩霞,兩人同聲應“是”。


    深夜,京中某處大宅院內。


    一人坐於書房太師椅上,帶著誌在必得的笑,朝著傳遞消息的仆從下令:“去告訴那幾位大人,如今水到渠成,他們大展身手的時候到了,想想該如何草擬奏折,誅殺謀害皇嗣的奸妃奸臣。”


    “是,老爺。”仆從領命。


    “退下吧,將管家喚去備些好酒好菜,老夫要小酌一杯,去辦吧。”


    “小的這就去辦。”仆從倒退出去。


    坐太師椅上的人,一改往日謙和的模樣,誌得意滿的笑起來,隻覺得這些年憋在心中的鬱氣,都抒發出來,渾身舒爽。


    尉遲昭以為讓他陷入戶部的瑣事之中,就能讓他分身乏術了麽?


    何其天真啊!


    他玩弄權術時,尉遲昭還是個隻會玩泥巴的黃口小兒。


    夜色漸濃,寒霜已至,覆蓋整個京城,隻蒼瀾院溫暖依舊。


    次日早朝上,皇帝神色難看,眼有淤青,麵帶煞氣,頻頻看向後宮來人的方向。


    朝會上,氣氛極為壓抑,所有朝臣都覺察到龍椅上天子的不對,仿佛極力壓製著狂風暴雨一般。


    除開有事啟奏的大臣,要硬著頭皮稟報公事外,其餘人大氣也不敢出一下。


    禮部尚書半闔著眼,眼觀鼻鼻觀心,像老僧入定站在一側。


    兵部的一個臣子,硬著頭皮將收到的奏折一一稟報,因沈明之事,那些要宣入京中覲見陳辯的將士,將在萬壽節前抵達,以恭賀吾皇萬壽。


    皇帝麵色早已不耐,冷冷點批:“不過陳辯小事,諸將在邊關日久,忘了侍君之禮?今竟敢巧借名義行拖遝之事,令諸將速速前來,過了時日不陳辯也罷,直接定罪吧。”


    當初想為沈明正名的武將,當即大喜,高唿吾皇英明。


    薛平的人一驚,立即有幾人出列,連聲說萬歲爺,萬萬不可。


    皇帝神色不耐,一揮手,衝著兩撥人大怒喝止:“退下,其餘人等還有何事?”


    竟是所有人都不給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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