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的嘴,殺人的嘴,真真是好極了!


    若要這麽玩,那便讓這庸才死在他這張嘴上吧,也算死得其所。


    曹德摸摸光滑的下巴,看看上頭的皇帝神色晦暗不明,知正在氣頭上呢。


    龍有逆鱗,現下看來皇帝的逆鱗便是那個小美人了。


    嗯,他以後還是少招惹一些吧,沒看參奏的禦史死得多快嗎?


    那禦史說劈裏啪啦一頓參奏一通扣帽子,待要扣帽子到效仿先帝的寵妃幾個字還未說完時,皇帝將早拿在手中的玉石圓球砸了過去,砸得那禦史是頭破血流。


    這玉石圓球還是上朝前他獻上,讓皇帝拿來把玩的,必要時可以用來砸人。


    當時皇帝還笑他多此一舉,現在看,多麽明智啊,看這不就用上了嗎!


    皇帝也真夠腹黑,前頭一直忍著,隨人說,待到了這句話才砸過去,及時打斷這禦史的胡說八道,打斷得剛剛好。


    他藏身在小太監後,看著就疼。


    待打斷著禦史後,皇帝怒喝出聲,大義凜然地怒問效仿先帝是何意,是說他昏庸還是說先帝昏庸?


    先帝已薨,是非功過怎是一個禦史能當朝指責的事,就算知道先帝昏庸,也不能明言。


    這禦史慌了,連連說自己不是那個意思,隻是皇帝再也沒有給他說話的機會,將這禦史是先帝在世時提拔之事說出,罵這禦史蒙受皇恩卻無君無父。


    再將這禦史養了外室、侄兒欺男霸女之事說出,怒罵其私德不修,家風不正。


    最後當朝將這無君無父無才無德之徒下獄查辦定罪。


    至此早朝結束,立身不正的人說的話,能聽麽,當然不作數了!


    朝堂上人人噤若寒蟬,他們已許久未曾見到皇帝在朝上如此不給臉麵,直接將人當庭下獄了,都忘了當初皇帝鐵血手腕,雷厲風行的手段了。


    曹德也嚇了一跳,他也好久未曾見過尉遲昭如此大動肝火了,哦哦,忘了,他好幾年沒見尉遲昭了,可不是好久麽。


    隻是他現在還心有餘悸啊,感慨皇帝也真夠黑心的,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估摸這是死的最憋屈的禦史了,沒有得個冒死覲見的忠良名聲,反而栽在了自己沒說完的話上,當朝落得個身敗名裂。


    當朝被皇帝點出罪名,這誰待遇能這麽好,轉眼便能傳遍京中,就算這禦史沒有被抄家流放,往後三代也抬不起頭。


    所以說招惹誰都不能招惹尉遲昭,還有說話得快,別慢吞吞的中途歇氣,否則往後可能就得一直歇氣了。


    皇帝灌了一口茶,看向曹德:“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曹德趕忙坐正,清了清嗓子,豎起大拇指說道:“砸得好,砸得剛剛好,看得出是練過的。”


    “……”皇帝無言。


    好吧,被這廝這麽一打岔,皇帝心緒確實平複下來不少,隻是他還是不想說話,想到那殺才指責他的小妃嬪,想將人置於死地,永遠釘在妖妃史上,他便滿腔怒火,恨不得將那殺才抄家滅族。


    見皇帝臉色還是很不好,曹德不再玩笑,正色道:“這禦史不過是被當槍使的蠢貨罷了,按理來說,冊封你的小美人當日,這幫人就該有反應了,沒道理到了第三天才跳出來,莫不是收到了什麽風聲,比如您意圖將小美人扶上後位,所以才想將人置之死地?”


    皇帝心頭一跳,曹德這廝果真敏銳,隻是不可能是這原因,美人品級離皇後如此之遠,一般人想不到。


    他搖了搖頭,否了這推測。


    曹德仔細一想,也是,這才哪到哪啊,貴妃位置還牢著呢,推測貴妃上位的人有的是,誰又會往那方麵去想一個美人。


    皇帝想了想,道:“莫不是她有孕之事外泄了?”


    否則沒有理由如此,美人的品級並不高,雖說破格晉升,但在一群妃嬪中還不夠打眼。


    曹德點點頭,比較認可這個緣由,宮中多年無所出,如果是這個外泄了,那想來有些人狗急跳牆,要上趕著送死,也說不準。


    皇帝眼神冷冽,向曹德示意,曹德收起不正經的神色,意會地起身,朝上行了一禮退下。


    他得去查查是誰泄露的了,星辰殿的太監泄露的可能性不大,蒼瀾院的人先不說會不會泄露,就說他們最近幾日都在星辰殿的監管中,也沒機會泄露。


    那小美人他見過,如今身形未顯懷,他看到她時也沒想到人有了身孕,又那麽活蹦亂跳的,任誰看到她都不會懷疑,昨日上午華清池周邊的奴才可以暫時先排除。


    那麽隻剩下貴妃和太醫署的人了,先去查查太醫署,貴妃要想知道也得通過太醫署。


    等曹德走後,皇帝喚來張慶。


    張慶躬身聽候吩咐:“爺請吩咐。”


    皇帝麵無表情,威嚴的聲音在殿中響起:“今日午膳朕就不去蒼瀾院用了,你去說一聲。”朝堂上的事,他要好好布置布置。


    張慶低首答道:“是。”他一個多餘的字都不敢說,朝堂上的事他也知道,有人要對蓮美人不利,萬歲爺如今看似平靜,實則內裏狂風暴雨。


    皇帝又吩咐道:“讓暗中保護的人加強警戒,再派兩個奴才守住蒼瀾院大門,任何進出蒼瀾院的人都得仔細搜查,別送了不幹淨的東西進去。”明麵上的人雖然撤了,暗中的人還一直都在。


    張慶渾身一凜:“奴才遵旨。”後宮多年風平浪靜,他差點忘了也能後宮那些手段,安逸慣了,大意了。


    “主殿修繕那處,高度戒備,盯仔細了。”別混入宵小,從那處進入蒼瀾院。


    “是,萬歲爺。”


    “退下吧。”皇帝吩咐完,將人揮退。


    “是。”張慶躬身倒退出去,等出了星辰殿,他招來一個小太監,囑咐了幾句,人親自匆匆朝著蒼瀾院而去。


    蒼瀾院如今事兒多,主殿已開始動工修繕,偏殿的人也要當心保護,無論主殿還是偏殿處都離不開人手,他早做好安排,千叮嚀萬囑咐無論是誰進出蒼瀾院,一律先搜身,隻是他還是不夠放心,如今朝堂上風雨欲來,萬歲爺親自過問,要更仔細為好。


    星辰殿中,皇帝手指叩著禦案,靜靜沉思著,眼中泛著冷光,誰若是想對付他的小妃嬪,攪動風雲,那就要看看代價付不付的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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