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密林中緩緩地前進。


    而在密林深處,男子的眼眸之中閃過一絲冷色。


    斷兄,你看我們出不出手,一名灰衣男子正色道。


    斷刀神情微微一凝,若有所思道:“他的實力不弱。”


    灰衣男子怔了怔,旋即沉聲道:“我看他的劍法雖然不錯,但卻還差一些火候。”


    難不成以斷兄在刀法上的造詣,還不能殺他,灰衣男子緩緩開口道。


    斷刀歎了口氣,道:“非是不能,而是沒有希望。”


    灰衣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斷刀。


    從與斷刀相識的時候,他便被斷刀的氣勢所折服,他的脾氣雖有些暴躁,但實則卻是掩飾他心機的手段。


    他隻有一隻眼睛,但卻能夠將刀法使得爐火純青。


    與他的刀一樣,雖然是斷的,但依舊鋒芒無比。


    對於斷刀,灰衣男子眼裏隻有佩服。


    他,究竟是怎麽樣的人,灰衣男子沉聲道。


    斷刀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道:“和我一樣,對刀的執著。”


    那我們直接將樵公奪過來便是,不與他們過多糾纏。


    斷刀淡然一笑,道:“這個年輕人便如此難纏,更何況還有一個雷道天人合一的麟紫英。”


    這兩人若是聯起手來,隻怕欒金四鬼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欒金四鬼,灰衣男子若有所思道:“莫非是剛才在密林中的那四人的氣息。”


    斷刀點了點頭,道:“欒金四鬼在等我出手。”


    灰衣男子搖了搖頭,道:“他們這是想坐收漁人之利。”


    我有個疑問,灰衣男子看向斷刀。


    雲兄請說,斷刀看向雲初。


    看你的樣子,隻怕早前便已經知道他們的修為並不差,但我很好奇,即便知曉,你為何還要選擇。


    斷刀神色中閃過一絲黯傷,他歎了口氣道:“因為有的恩情,縱然是粉身碎骨,也要去償還。”


    是那背後之人對你有恩,雲初失聲道。


    斷刀點了點頭,道:“不錯。”


    雲初眼珠轉動,他不明白,是什麽樣的恩情,會讓斷刀出手。


    你想知道嗎?斷刀輕聲道。


    若是你願意的話,我願意當一個傾聽者。


    斷刀的眼眸中流露出一絲迴憶之色,這件事情,要從我還未成為仙人那一刻開始說起。


    當初,我與老母相依為命,飽受顛沛流離之苦。


    我們走到任何地方,都被人嫌棄,因為在這世界上,沒有人會同情弱者。


    是他在危機關頭,救了我和我的母親。


    你覺得,一個有良善的人,會不去報恩嗎?斷刀當即反問道。


    雲初點了點頭,道:“即便這樣的事情是錯誤的,你也依舊會去做是吧!”


    斷刀搖頭道:“我不知道大義,但我知道,我這條命是他的,他要拿迴去,我便毫不猶豫的給他。”


    雲初沉聲道:“你有沒有想過自由的活下去。”


    自由,斷刀自嘲一笑,從他將自己的眼珠子挖出來那一刻,自由便不再屬於我。


    這是你對自己心狠的原因,雲初疑惑道。


    這是我想告訴自己,永遠用一隻眼睛去看別人,這樣便可以努力的將人看透。


    看透又能如何,雲初歎了口氣道。


    雲初,這一次,你可願意幫我,斷刀忽然開口道。


    我若是不幫你,何必跟著你,雲初淡然道。


    斷刀點了點頭,道:“你若是肯幫我,我成功的概率便會大大增大。”


    可你也要明白,那跟著的四個小鬼也不是善茬,雲初善意的提醒道。


    他們四人聯手堪比六重天宮,但四人沒有聯手,實力便會大打折扣。


    更何況,即便他們聯手,我也不會畏懼。


    對付他們,你無須太過操心,我自有辦法。


    那這幾人呢?該如何對付。


    分而擊之,斷刀冷冷的開口道。


    雲初點了點頭,道:“我也是這般想的。”


    兩人的身影瞬間消失在密林中。


    密林深處,一輛馬車緩緩的前進。


    馬車上,葉霖看向樵公,很是好奇道:“樵公是從何時起學習寫字的。”


    樵公淡然一笑,道:“從小便有練習,終日以書寫文墨為樂,不知不覺中醉心其中。”


    葉霖平靜的看著樵公,慨然道:“字裏行間,洋溢著深刻道理,其字如同刀刻斧鑿般留在人的心中。”


    小兄弟廖讚了,樵公嗬嗬一笑道。


    終其一生,去做一件事情,的確需要莫大的勇氣,在這點上我萬萬不及樵公,葉霖頗為敬佩的看著樵公。


    柳寒風在一旁聽著,不由淡淡道:“每一條道路都不是好走的,就拿丹道來說,我師父酒中仙,便醉心於其中,終成丹道大師。”


    葉霖瞥了一眼柳寒風,道:“柳兄也不差,你如今不也是一名丹道宗師嗎?”


    柳寒風搖了搖頭,淡然道:“這不過是外界那些人的廖讚而已。”


    剛才的戰鬥,我觀葉兄在使劍上,並不流暢。


    葉霖有些好奇的看了一眼柳寒風,道:“莫非柳兄對劍道也有所見解。”


    雖然未曾學習,但略懂一二。


    還望指教,葉霖謙虛道。


    柳寒風微微思索,開口道:“劍道講究的便是起承轉合。”


    何謂起承轉合,葉霖繼續問道。


    流暢,劍道的銜接與流暢,是最為根本的存在。


    葉霖若有所思道:“那柳兄以為,我的劍法缺少那些東西。”


    不是缺乏,好像是很是生硬,這種感覺我說不出來。


    葉霖點了點頭,道:“那就是劍法還不夠熟練,力量掌握的並不好。”


    由此可見,柳兄能夠從中看出問題,其他人自然也會看出來,葉霖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光芒。


    從柳寒風的話語中,葉霖明白,太過注重,反而顯得力量僵硬。


    他每一招,每一式的力量都已經計算好,簡單的去看,自然看不出問題所在,但倘若細細去看,定然會發現這種刻意為之的僵硬感。


    可以看出這一點,足以證明柳寒風的不凡之處,但也從側麵說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在暗中觀察的人,也能夠看出端倪。


    即使是看不出端倪,也大概有所懷疑。


    這種結果,對於眼下的境況而言,可並不是一件好事。


    葉霖心中自是有些擔憂。


    葉兄,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不是還有麟兄和阿福。


    葉霖苦笑不已,他唿了口氣,道:“正是因為有了他們,我才更加擔心。”


    這話又從何說起,柳寒風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葉霖。


    葉霖沒有多說,即便他告訴柳寒風事實,也無濟於事。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走走停停。


    他們終於來到臨界的一座城池。


    我們到了雍城。


    馬車外,麟紫英淡淡的開口道。


    雍城,眾人一聽,不由帶著幾分疑惑。


    雍城內,不允許馬車前行,麟紫英淡淡的開口道。


    一行人隻能下了馬車,選擇步行。


    馬車也被麟紫英收入體內世界。


    雍城,這是一座怎樣的城池,阿福有些好奇的看著這座延綿的城池。


    柳寒風看了一眼雍城,當即緩緩道:“雍城,據說是當今白霞天帝頓道的地方。”


    葉霖一聽,眼中帶著幾分驚訝之色。


    這便是雍城不允許車馬通行的原因所在,麟紫英淡淡道。


    那這位大帝,在雍城一定經曆了傳奇的一幕,葉霖緩緩道。


    四天之中,白霞天帝最不願與人爭,他不爭,但他卻始終立於不敗之地,葉兄可知其原因。


    葉霖聽著麟紫英的話,當即開口道:“莫不是因為羅天仙域最接近九重天,感悟天帝大道最為深刻。”


    麟紫英淡淡一笑,道:“可不是葉兄你想的這麽簡單。”


    四天的大帝,每一位都是至高至強的存在,但四天卻以羅天為首,卻是因為羅天仙域中有白霞天帝的緣故。


    願聽麟兄指教。


    是因為,白霞天帝是這天地間,最為古老的天帝。


    他成為天帝後,其餘三天的天帝和遠古世家,沒有比肩天帝的存在。


    沒有人知道,他成為天帝多少年,更沒有人知道他修煉了多少年。


    雍城作為白霞天帝頓悟大道之地,自然而然讓人心生敬畏。


    他的實力,深不可測,麟紫英沉聲道。


    原來如此,葉霖明白個大概。


    但更為重要的是,白霞天帝成就天帝後,並沒有踏上快速擴張,他也沒有阻止其他人成為天帝。


    這樣的氣魄與胸襟,又有幾人能有做到。


    白霞天帝,當真讓人敬畏與尊重。


    葉霖細細想來,頓覺有幾分道理,能夠有如此成就,但依舊心如止水,這世間隻怕沒有幾人。


    若是說有人能夠如此,當屬白霞天帝。


    他事事不爭,但卻始終讓自己處於最高的位置。


    而其他天帝,雖說都在爭執,但始終無法比擬白霞天帝的存在。


    無論怎麽爭,他們都尊羅天仙域為首,羅天能夠如此從容,這背後離不開白霞天帝。


    葉霖的眼中閃過一絲光芒,他有些感慨道:“真想見一見這位天帝,一睹他的風采。”


    葉兄,別急,很快你便可以見到白霞天帝,麟紫英沉聲道。


    當真,葉霖有些狐疑的看了一眼麟紫英。


    麟紫英微微一笑,道:“是大帝的雕像。”


    葉霖愕然,那是瞻仰天帝風采,麟兄是不是想說,入城之後,便可一睹白霞天帝的風采。


    麟紫英不可否認的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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