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瑩瑩暗中留心,發覺那王小玉雙頰間起。了一片緋紅色,顯然,這消息使她生出了無比的激動,但她仍然能控製著自己的舉動。


    王小玉走出室外,果然見玉簫郎君站在一處轉角處,迴目相望。


    看見王小玉走出小室後,才轉身快步而去。


    袁瑩瑩在室中等了大約一個時辰,王小玉重又走了進來。


    這時,王小玉已經完全恢複了鎮靜,神色冷肅的說道,“快取下你的麵具,我想看看你的真正麵目。”


    袁瑩瑩道:“玉簫郎君不會闖進來嗎?”


    王小玉道:“我已經有安排了,不用擔心!”


    袁瑩瑩抹去了臉上的藥物,迴複了原來的容貌,道:“姐姐請看。”


    王小玉見袁瑩瑩抹去臉上的易容物,現出了本來麵目後,輕輕歎息一聲,道:“果然是你。”


    伸出手去,把袁瑩瑩拉入懷中,柔聲說道:“妹妹,你一定受了很多苦。”


    袁瑩瑩原想她一定會先問阮山的消息,卻不料她先慰問自己,當下說道:“依賴大哥的機智,我們逃出了沈天奎安排的火陣。”


    王小玉點了點頭,道:“阮兄弟呢?”


    袁瑩瑩道:“他發覺沈天奎準備殲滅靈堂的陰謀,單人一劍,出去偵察那沈天奎率領人手的實力去了。”


    王小玉道:“他見過我沒有?”


    袁瑩瑩道:“見過了,姐姐奠祭靈位時,我們都在靈堂上。”


    王小玉聳了聳柳眉兒,道:“他為什麽不暗中告訴我一聲,使我早放心。”


    袁瑩瑩心中暗道:看來王姐姐很生氣,我該替大哥解釋一下才是。


    當下說道:“大哥說,絕不能讓沈天奎知道他沒被大火燒死的消息……”


    王小玉道:“為什麽?”


    袁瑩瑩道:“大哥說如若沈天奎知道他沒死的消息後怕會別作準備,他要在沈天奎的意料之外突然出現,使沈天奎措手不及……”


    王小玉道:“他想搏殺沈天奎?”


    袁瑩瑩道:“大哥沒有直接說出來,但小妹看出來了他有此用心!”


    王小玉道:“唉!他常常勸別人珍惜生命,自己卻一點也不知道珍惜。”


    袁瑩瑩道:“一點不錯,姐姐再見他時,好好說他一頓。”


    王小玉眉宇間憂愁未解,卻又忍不住蕪爾一笑,道:“你為什麽不勸勸他呢?”


    袁瑩瑩道:“唉!他哪裏肯聽我勸呢!”


    王小玉道:“你既然勸他不住,我說他,他也未必肯聽啊!”


    袁瑩瑩道:“他一定會聽姐姐的話。”


    王小玉道:“為什麽呢?”


    袁瑩瑩道:“小妹常見他提到姐姐時,神情間流露出無限的尊敬,所以,小妹推想他一定是很怕姐姐的。”


    王小玉笑道:“阮兄弟外和內剛,哪裏會怕我呢?”


    袁瑩瑩急忙道:“小妹說的話,絕不會錯,姐姐不信。見他時不妨試驗一下。”


    王小玉微微一笑,改變了話題,道:“你們能逃出那漫遍荒野的大火,實在是不可思議的事,快講給姐姐聽聽。”


    袁瑩瑩應了一聲,把經過的詳情,很仔細的講了一遍。


    王小玉聽得連連點頭,道:“得道很多幫助,講起來近乎奇跡。但卻被你們遇上了。”


    袁瑩瑩道:“姐姐,我求你一件事,好嗎?”


    王小玉道:“什麽事,隻要姐姐我能力所及,一定會答應你。”


    袁瑩瑩道:“還請姐姐裝出不知他仍然活在世上的消息,因為大哥告訴我,不許我泄露出去。”


    王小玉道:“好!姐姐答應你……”


    語聲一頓,接道:“我和沈天奎約定決鬥的事阮兄弟是否知道?”


    袁瑩瑩道:“自然知道了,姐姐在靈堂和沈天奎訂約時,我們都在靈堂裏。”


    王小玉想到在靈堂上,眾目睽睽之下。自己無異以阮山妻子的身份出現,如今既然知道阮兄弟沒死而且又知道他在場聽見了,不禁感覺到一陣羞意,臉上一熱,道:“唉!阮兄弟越大越壞了。”


    袁瑩瑩低聲說道:“那也不能怪他啊!他如果告訴了姐姐。決無法瞞過那沈天奎。”


    王小玉道:“對於我和那沈天奎決戰的事,阮兄弟準備怎樣?”


    袁瑩瑩道:“他說明日午時之前,要趕迴靈堂,但他仍然勸小妹阻攔住姐姐,不用和那沈天奎一決生死了,但小妹卻為姐姐擔心一件事!”


    王小玉道:“什麽事?”


    袁瑩瑩道:“關於那玉蕭郎君,不知姐姐要怎麽處理,別說姐姐是當事人了,就是小妹,也不禁為他一片癡心感動,當真是一件麻煩事情!”


    提起王簫郎君,王小玉確實有些煩惱,皺起了秀眉兒,沉吟了很久,道:“唉!姐姐確實也為此而煩惱,他軟硬不吃,死纏不放,真叫人沒有辦法。”


    袁瑩瑩道:“小妹倒有一個辦法,可絕玉簫郎君的癡念。”


    王小玉道:“你有什麽辦法?”


    袁瑩瑩道:“小妹說出來,姐姐不要生氣。”


    王小玉道:“好!你說吧。”


    袁瑩瑩道:“如若姐姐和阮大哥早日結成夫婦,那玉簫郎君自然會斷去癡念了。”


    王小玉神情嚴肅,緩緩說道:“我想到你會提出這個辦法,果然不出我的預料……”


    袁瑩瑩道:“怎麽?小妹的辦法不對?”


    王小玉退到木床旁,緩緩坐了下去,伸手拍了拍木床,道:“你過來坐下,我也有幾句話告訴你。”


    袁瑩瑩慢慢走了過去,道:“不知姐姐想說什麽?”


    王小玉伸出手去,拉著袁瑩瑩坐了下去,道:“我在靈堂中說的話,你都聽到了,是嗎?”


    袁瑩瑩點了點頭,道:“聽到了。”


    王小玉道:“那是我表姐的遺命,我不能違背。但我卻有很多事,隻能和他有此名分,卻無法和他長年相守!”


    袁瑩瑩奇怪道:“為什麽呢?”


    王小玉道:“我從小是我表姐把我撫養成人,我表姐為了保全那地宮地圖,而亡命天涯,但仍然被人追到,力搏強敵,身受重傷,多虧阮兄弟的父母所救,暫居阮家,但終因內傷過重,不久死去,死前寫下了遺書,把我許給了阮山……”


    袁瑩瑩道:“這麽說來表姐的恩情如母,表姐的遺命,名正言順,姐姐為什麽還要推辭呢?”


    王小玉道:“那時,阮兄弟身患重病,決難活過二十歲,不論他娶任何賢淑的妻子,都將是早年守寡,表姐受他們照顧的恩情,才決心把姐姐許給阮山,而且那遺書上還說明了要姐姐……”


    突然間,雙頰泛紅,沉吟不語。


    袁瑩瑩道:“姐姐為何不說了?”


    王小玉道:“咱們同為女兒身,姐姐告訴你也不要緊……”


    羞泥一笑,接道:“表姐遺書中,說明阮兄弟無法活過二十歲,要我早日和他成親,替他們阮家生個一兒半女,好繼承阮家的煙火。等阮山死後,我就把孩子交還阮夫人,並且替他們找一處隱秘的地方,安排好他們,再設法替她報仇;報仇的唯一辦法,就是要進入地宮,學習十大高人留下的武功。但是事情變遷,我沒能遵照表姐的遺命行事,而阮兄弟更是曠世奇遇,成就了一身絕世武功,表姐的遺言,自然是無法再實現了。”


    袁瑩瑩道:“雖然是事實變遷,但變得對姐姐更為有利,阮郎絕症得愈,又成了名震江湖的大俠,姐姐和大哥,豈不是正好結為夫妻遵守盟約……”


    王小玉搖了搖頭,接道:“表姐大仇沒報,家師的情債沒償還,我怎麽能安心奉陪阮山,畫眉深閨。”


    袁瑩瑩道:“姐姐表姐的仇,阮郎義不容辭,就是小妹,也要盡我所有能力,助姐姐一臂之力。”


    王小玉道:“一則,殺害表姐的仇人,極善心機,而且武功高強,阮兄弟不宜再多結一個仇人,姐姐想通了對付他的辦法,不用有勞阮兄弟了……”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妹妹,你知道姐姐告訴你這些事,有什麽用意嗎?”


    袁瑩瑩道:“小妹不知。”


    王小玉道:“姐姐要拜托你一件事!”


    袁瑩瑩道:“姐姐有什麽事,隻管吩咐就是,這拜托二字,要小妹如何敢當。”


    王小玉道:“我要你好好地侍奉阮山,姐姐我要辦的事很多,恐怕是不能和他常相廝守,表姐既然有遺命,姐姐心目中自然要承認他是我丈夫,但要委屈妹妹,代姐姐善盡婦道了,好在公婆都是極明事理的人,他們定會視你如女,愛如己出,這一點,你盡可放心……”


    袁瑩瑩搖了搖頭,歎息一聲,道:“姐姐認為我能夠代替你嗎?”


    王小玉道:“他能娶到妹妹這樣美麗、聰明的賢妻,難道還心有不足嗎?”


    袁瑩瑩道:“姐姐看錯了,阮山心中,姐姐才是他唯一敬愛的人,他沒有向我提過一句喜愛姐姐的話,但我知道他的內心,他處處小心,恐怕得罪了姐姐,他對姐姐有著火般的熱情,但卻一直深藏內心,不敢形諸於外。因此,那熱情也愈來愈強烈,不隻小妹無法代替姐姐,就是傾盡世間美女,也一樣無法代替姐姐。”


    王小玉道:“妹妹,你替他作說客,是嗎?”


    袁瑩瑩道:“小妹說的句句屬實,決無一句虛言。”


    王小玉沉吟了一陣,道:“就算你說的真實,但他從沒對我表示過愛慕之意,就是有,也是發自於親情的姐弟之情……”


    袁瑩瑩道:“他是不敢,怕惹姐姐生了氣,不再理他了。”


    王小玉舉手理了一下長發,說道:“但這世上隻有一個人可以幫助我,就是不知道她是否肯幫忙。”


    袁瑩瑩道:“誰?”


    王小玉道:“你!”


    袁瑩瑩道:“我知道不成,再說了我也想和姐姐一起多討一些教益,姐姐如果不討厭小妹,小妹心甘為妾,常隨姐姐身旁。”


    王小玉接道:“如若我一切都進行得很順利,自然也會使你的心願得償,不過,在我表姐的大仇沒報之前,一切都要有勞妹妹了!”


    袁瑩瑩道,“說了半天,你還是獨行其是,我雖然和姐姐認識不久,但內心中對姐姐的敬佩,卻是由衷而發,你的事,也就是大哥和小妹的事,等大哥殺了沈天奎之後,我們再合力幫姐姐報仇。”


    王小玉微微一皺眉,沉吟了一陣,道:“看來姐姐是無法說服妹妹了。”


    袁瑩瑩急忙說道:“姐姐不要誤會,小妹的用心……”


    王小玉道:“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希望我和你們常在一起!”


    袁瑩瑩道,“小妹正是此意。”


    王小玉道:“但姐姐滿身是非,行蹤所至。兇險隨時來,你知道不知道?”


    袁瑩瑩道:“這個小妹就不知道了。”


    王小玉輕輕歎息一聲,道:“你該好好的休息了,有什麽事明天再說吧!”


    袁瑩瑩還想說什麽,王小玉已經起身而去。


    一夜無事,次日天明之後,袁瑩瑩剛剛起床,室外就傳來張信的聲音,道:“姑娘起床了嗎?”


    袁瑩瑩道:“起來了,是張先生嗎?”


    門簾啟動,張信緩步走了進來。


    張信臉色一片嚴肅,手中拿著兩封信,緩緩說道:“王姑娘留給姑娘的兩封信!”


    袁瑩瑩怔了一怔,道:“王姐姐呢?”


    張信道:“走了多時了。”


    袁瑩瑩急忙道:“向哪個方向走的,快點追她!”


    張信搖了搖頭,道:“追不上了,王姑娘已經走了兩個時辰了。”


    袁瑩瑩氣得一跺腳,道:“怎麽辦呢?”


    張信緩緩說道:“姑娘可是告訴她了阮山的消息?”


    袁瑩瑩道:“我被情勢所逼,不能不告訴她了。”


    張信道:“事已至此,姑娘也不用焦急,這兩封信,都是王姑娘留給姑娘的,一封要你轉奉阮山,一封卻要姑娘自己拆開,姑娘請先看看信上寫的什麽,咱們再作商議。”


    袁瑩瑩接過兩封書信,凝目望去,隻見第一封信上寫道“勞請妹妹轉奉阮山親拆”。


    信封上既是寫的親拆,袁瑩瑩自是不能拆看,隨手藏入懷中。


    再看第二封信時,隻見上麵寫道:“袁妹妹親拆”五個字。


    袁瑩瑩手在拆信,口中卻問道:“那位潘公子呢?”


    張信道:“姑娘可是說那玉簫郎君?”


    袁瑩瑩道:“不錯,他走了沒有?”


    張信點了點頭,道:“王姑娘一共留下了三封信,其中一封信致奉玉簫郎君,在下先把玉簫郎君的那封叫人送去了,然後,才把這兩封信,送交給姑娘。”


    袁瑩瑩道:“王姐姐留給玉簫郎君的信上寫的什麽?”


    張信道:“信上寫的什麽,在下沒有看到,但那玉簫郎君看完留書,形同發狂一般疾奔而去。”


    袁瑩瑩不再多問,展開信箋看去,隻見上麵寫道:妹妹如握:愚姐正欲負荊師門,驚聞噩耗,不得不中止師門之行,晝夜兼程而來;原想盡我的能力,和沈天奎決一死戰,身殉阮郎,但吉人天相,阮郎和妹妹虛驚無恙。此間人才濟濟,愚姐留此,也難有多大助力,何況明日午時阮郎現身,潘俊必將中途變節,反將為阮郎招來勁敵;幾番思慮,隻有留書出走一途。


    張先生智略過人,必有善策助阮郎,愚姐一身是非,滿腔仇恨,實在是無法隨侍阮郎身旁,還望妹妹體念愚姐,善慰阮郎,如若愚姐能夠不死,姐妹還有見麵之日。紙短情長,寫不盡千言萬語,擱筆依依,望妹妹善自珍重。


    下麵署王小玉寒夜奉書。


    袁瑩瑩一口氣看完了王小玉的留書;忍不住內心酸楚,眨一下大眼睛,淚珠兒奪眶而出。


    張信輕輕咳了一聲,道:“袁姑娘。”


    袁瑩瑩舉手拭去臉上淚痕,歎息一聲,道:“王姐姐信上所說的,都是我們姐妹間的私情。”


    張信微微點頭道:“在下知道……”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姑娘不用悲傷了,還望圩好坐息一陣,養養精神,王姑娘與玉簫郎君雙雙離去,情勢已經大變,阮大俠英雄肝膽,隻要他在場中,自然會挺身而出,也許難免生死惡鬥,姑娘武功高強,到時要力任艱巨,還望保重。”


    袁瑩瑩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張信道:“好!姑娘好好休息,在下告辭了。”


    一抱拳,轉身而去。


    袁瑩瑩低聲叫道:“張先生。”


    張信停下了腳步,道:“姑娘還有什麽吩咐?”


    袁瑩瑩道:“我王姐姐在留書上,讚你智略過人,必可助我阮大哥,對抗沈天奎。”


    張信微微一笑,道:“那是王姑娘給在下的捧場。”


    袁瑩瑩長長歎息一聲,道:“張先生,我王姐姐和阮大哥,都對你讚不絕口,你一定真是有本領了。”


    張信道:“阮大俠欣賞在下,在下自應當盡我之力,為他分勞了。”


    袁瑩瑩道:“你胸羅武略,料敵斷事,才能卓著,但在其他事物,是否也有能耐?”


    張信道:“姑娘有什麽事?”


    袁瑩瑩道:“我滿腹憂苦,不知如何處理,想向先生請教。”


    張信略一沉吟,道:“也許在下無能為姑娘分憂,但姑娘如果肯相信在下,不妨說來聽聽,隻要在下知道,自當盡心為姑娘解說!”


    袁瑩瑩道:“你通達相麵術嗎?”


    張信道:“略知一二。”


    袁瑩瑩道:“你說我阮大哥是不是夭壽之相


    張信笑道:“阮大俠乃是人間祥磷,此番傳出他被火燒死一事,在下心中就不相信,但因傳證確鑿,曆曆如繪,使在下也不能不信了,但我心中一直是將信將疑。”


    袁瑩瑩道:“以後,他再不會有什麽兇險了吧?”


    張信道:“這個,在下沒仔細看過阮大俠的相貌,不敢妄作斷言,不過,阮大俠的成就太大太快了,道高魔高,日後恐怕仍然難免幾番波折,但在下可斷言不會夭壽。”


    袁瑩瑩道:“我知道了,那是說他還要經曆很多兇險了?”


    張信道:“千秋英名,蓋代勳業,豈是容易成就的嗎?”


    袁瑩瑩道:“還有我那王姐姐,先生有何看法?”


    張信沉吟了很久,道:“對於王姑娘,在下就無法評斷了”


    袁瑩瑩道:“為什麽?”


    張信道:“王姑娘為人嚴肅,不苟言笑,別人對她應該是心存敬畏,不敢接近,但是卻有很多人,對她迷戀情深,甘為效死,大有得玉人迴眸一笑,死也無憾……”


    袁瑩瑩道:“對啊!我也覺著很奇怪。”


    張信道:“千萬人中,難得有此一人,不幸她又生為武林兒女,唉!如若她生在農家,也不過引起一村一地的騷動,如今卻要引起無數武林高手為她拚命。”


    袁瑩瑩道:“那是王姐姐生得太美了,是嗎?”


    張信道:“她生就奇貌,相法上所謂內媚之相,就一眼看去,她未必很美,但男人不能和她接近,隻要對她稍加留心,必將被她吸引,愈陷愈深,難以自拔。”


    袁瑩瑩道:“原來這樣?”


    張信道:“還算王姑娘為人自重,冷若冰霜,如若她稍微放蕩一些,必會引起更多的紛爭……”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話到此處為止,在下希望咱們談的話,不要傳露出去。”


    袁瑩瑩點了點頭,道:“我記下張先生的話了。”


    張信道:“姑娘放開胸懷,好好休息,沈天奎到來時,在下自會派人來請。”


    不等袁瑩瑩答話,轉身而去。


    袁瑩瑩目睹張信離去,依言盤坐調息,但覺得心中是非分分,竟然是無法安下心來。


    茫然中不知過了多少時間,突然聽到步履的聲直入房中。


    睜眼望去,隻見一個女婢手中捧著一柄長劍,和一套黑色勁裝走了進來,低聲說道:“張先生要姑娘換上衣服,帶上兵刃,到靈堂中去。”


    袁瑩瑩應了一聲,急忙換過了衣服,佩上寶劍,向外走去。


    隻見張信、無為道長、許陽等都在靈堂裏低聲交談。


    袁瑩瑩走了過去,道:“沈天奎來了嗎?”


    張信道:“快要到了,姑娘請躲在靈堂後麵,聽在下招唿,再出手。”


    袁瑩瑩點了點頭,就在靈堂後麵,坐了下去。


    張信布置這座靈堂,甚費心機,靈堂後麵,光線十分暗淡,縱然目光極好的人,也無法看到靈堂後麵,靈堂後麵,卻可清晰的看到靈堂前麵的景物。


    隻聽張信低聲說道:“王小玉和玉簫郎君,已經雙雙離去,眼下隻有許兄向沈天奎挑戰了,如若那沈天奎不肯答應……”


    許陽道:“老夫說過了,從此聽你的命令。”


    張信道:“如果那沈天奎答應了你,許兄也要小心施放神雷。”


    許陽道:“這個嘛;老夫也許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諸位也要從中幫忙,暗中讓他們退遠些。”


    張信道:“好吧!”


    目光轉到無為道長的臉上,接道:“還是道長出麵和他應對,不過,不可和他相距過近,防他突然出手……”


    談話之間,突然聽到林玉的聲音傳了進來,道:“歸雲山莊沈大莊主駕到。”


    無為道長緩步走到靈堂前迎接。


    袁瑩瑩隔著靈幃,凝目望去,隻見沈天奎帶著四個人緩步走了進來。


    除了宣華夫人和馮子浩外,還有一個身穿


    紅色袈裟的和尚,手中拿著一對銅鈸。


    另一個穿著青衫,麵色慘白的少年,赤手空拳,沒帶兵刃。


    無為道長一合掌,道,“沈大莊主,很守信用!”


    沈天奎道:“沈某人來的早了一點……”


    目光轉動,迴顧了一眼,接道,“王姑娘現在何處?”


    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沈大莊主一定要和王姑娘動手嗎?”


    沈天奎微微一笑,道:“沈某人倒無意見,但在下幾位朋友,都希望會會王姑娘。”


    無為道長望了那麵色慘白的少年一眼,緩緩說道:“諸位一定要見王姑娘,那隻好再等等了!”


    沈天奎還沒來得及答話,馮子浩卻搶先說道:“王小玉在不在?”


    無為道長緩緩說道:“王姑娘和諸位訂約時.貧道並沒作保,諸位問貧道要人,未免有些強人所難了吧!”


    許陽突然由靈幃後麵躍出,冷冷接道,“沈天奎,你認識老夫嗎?”


    沈天奎淡淡一笑,道,“武當長老,一代俠人,有誰不知?”


    許陽道:“好說,好說,老夫已經是形將就木之年,活了這把年紀,也活得不耐煩了,想在臨死前替我武林同道,做一件好事,也好留個英名!”


    沈天奎道:“許兄準備怎樣?”


    許陽道:“老夫想先和你沈大莊主,一決生死,算是開場戲,但不知你是否敢答應老夫的挑戰?”


    沈天奎略一沉吟,道:“許兄,想和在下動手?”


    許陽道:“不錯,咱們這次動手,不許別人相助,不死不休。”


    沈天奎雙目神光閃動,掃掠了靈堂四周一眼,道:“在下很佩服許兄的豪氣。”


    許陽道:“那你是答應了。”


    沈天奎搖了搖頭,道:“沒有答應。”


    許陽心中大急,道:“為什麽?”


    沈天奎道:“因為你不是在下的對手。”


    許陽怒道:“那你為什麽不敢應戰?”


    沈天奎冷笑一聲,道:“事出常情之外必有詭謀,許兄如果想動手,兄弟指派一人奉陪就是……”


    不等許陽答話,低聲對那紅衣和尚說道:“有勞大師出手!”


    那紅衣和尚應了一聲,大行兩步,擋在沈天奎的身前,道:“閣下想動手,貧僧奉陪。”


    許陽心中暗道:張信料事的能力,果然常人難及,看來老夫是輸定了。


    心中念轉,口中說道:“沈天奎,你如果不答應老夫的挑戰,必將傳為江湖笑柄。”


    沈天奎道:“大丈夫爭千秋大業,豈肯爭一時之氣。”


    那紅衣和尚一揚手中銅鈸,冷冷接道,”你先勝了貧僧,再向沈大莊主挑戰不遲。”


    身子一側,突然欺身而上,左手一揮,銅鈸閃出一道金光,橫裏劃來,淩厲快速,無與倫比。


    許陽吃了一驚,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


    那和尚冷笑一聲,疾向前衝了兩步,雙鈸連揮,左右合擊。


    鈸光撒出一片金光,耀眼生花。


    許陽疾拍兩掌,兩股強烈的暗勁,隨掌湧出,一擋那和尚的攻擊,人卻疾快的向後退了兩步,冷冷喝道:“住手。”


    那紅衣和尚停下了雙鈸,冷冷說道:“貧僧久聞你老的大名,想不到竟然是怯戰之徒。”


    許陽心中雖然激憤難耐,但他卻強自忍了下去,冷冷說道:“老夫想要一句沈大莊主的話,你還不配和老夫動手。”


    紅衣和尚怒道:“你先勝了貧憎,再誇口不遲。”


    許陽身懷破山神雷,恐怕那和尚手中銅鈸,觸及神雷,爆炸了傷不到沈天奎,自己卻先死在神雷下。


    他心有顧忌,不願戀戰,轉身走入靈幃後麵。


    那紅衣和尚左手一抬,飛鈸突然盤旋而出,化作一團金光,直襲過去。


    無為道長右手一抬,長劍出鞘,懸空一劃,閃起一片劍光。


    隻聽一陣金鐵交嗚的響聲,那紅衣和尚投出的飛鈸受阻,突然又轉頭飛了迴去。


    但見那紅衣和尚左手一抬,又把飛鈸抓住。


    電光石火間,兩人各自露了一手,隻見靈堂中敵我雙方,不少人暗暗稱讚。


    那紅衣和尚接過銅鈸,冷冷說道:“你是無為道長。”


    無為道長仗劍而坐,緩緩說道,“不錯,正是貧道,大師法號?”


    紅衣和尚冷冷說道:“貧僧居無定處,不通法號也罷。”


    語聲一頓:道:“眼下武當派中,道長劍術成就最高,貧僧想領教一二。”


    無為道長道:“大師飛鈸之術,頗似少林絕技迴旋飛鈸……”


    紅衣和尚冷笑一聲,接道:“除了少林之外,天下還有奇技,道長請出手吧!”


    無為道長看他不承認是少林弟子,倒也無可奈何,隻好一揮手中長劍,道:“大師既然不肯通名報姓,咱們隻有在武功上一分勝負了。”


    緩步向前走去。


    這紅衣和尚出手,聲勢不凡,無為道長心知遇上了對手,是以毫無輕敵的心,步履凝重,緩緩向前過去,暗中卻提聚真氣,抱元守一,全神戒備。


    雙方相距三步左右時,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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