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信緊靠著袁瑩瑩身邊而坐,伸出手去,輕輕在袁瑩瑩的肩上拍了一掌。


    袁瑩瑩吃了一驚,急忙起身避開。


    她這驚慌失措的舉動,使張信也不禁為之一怔。


    但不過一瞬間,又恢複了鎮靜的表情,淡淡一笑道:“如若在下猜的不錯,閣下並非真的是啞巴!”


    袁瑩瑩心中暗道:要糟了,棋差一招,滿盤皆輸,我自認高明的事,卻要變成拖累了。


    隻聽張信接道:“閣下有一個很好的同伴,已經離開此地了,你們交談過很多話,而且閣下也和別人談過話。”


    袁瑩瑩,心中暗想道:他舉證曆曆如繪,顯然早已經派人在暗中監視著我,今天想賴,隻怕也是賴不過了。


    張信看那袁瑩瑩仍然不肯接話,又道:“閣下就是那沈天奎的奸細,但在阮大俠開吊之日,我們也不會傷害你。”


    許陽突然接道:“張兄,你確定他不是啞巴嗎?”


    張信道:“確定不是。”


    許陽道:“好!老夫讓他說話。”


    右手一伸,突然向袁瑩瑩的左手腕上抓去。


    袁瑩瑩一閃避開,伸手亂搖。


    無為道長看他閃避許陽擒拿的身法,已經知道是位高人,突然離位,擋在門口。


    張信神色肅然的接道:“閣下似乎是不用再裝作了,在下說過,就算你是那沈天奎的奸細,在下等也不會殺你,但閣下如若一味的裝聾作啞,那是逼迫我們出手了。”


    許陽大踏兩步,直向袁瑩瑩逼了過去,冷冷說道:“隻要閣下會講話,我就不信你不肯開口。”


    口中說話,右手一抬,又是一掌劈了過去。


    這一掌勢道強猛,挾帶著一股強猛異常的掌風。


    袁瑩瑩右手一揚,推出一掌,人卻又向旁邊閃去。


    雙方發出的內力相觸,許陽冷哼一聲,道:“閣下的掌力不弱。”


    突然欺身而上,雙掌連環劈出。


    掌掌快速,有如雷奔電閃一般,逼的袁瑩瑩不得不出手接架。


    隻覺得許陽的掌力,一招強過一招,三掌過後,袁瑩瑩已經被震得雙臂發麻,胸中血氣浮動。


    許陽眼看對方竟然能夠連接自己三掌,大感意外,暗暗讚道:瞧不出這個糟老頭子的武功竟然也不弱。


    原來,袁瑩瑩扮裝成一個瘦小的老人。


    許陽掌勢加強,雙掌一齊劈出。


    袁瑩瑩避開了右掌,卻無法避開左麵的一掌,隻好硬著頭皮又接了一掌。


    這一掌力道奇猛,震得袁瑩瑩嚶了一聲,一交跌坐在地上。


    許陽收掌而退,皺了皺眉頭,道:“怎麽?是個婦道人家。”


    張信大走兩步,逼近袁瑩瑩,道:“閣下究竟是什麽人,女扮男裝而來。”


    袁瑩瑩緩緩站起身子,右手按在唇上,低聲說道:“小聲些。”


    聰明絕倫的張信,也被袁瑩瑩這等舉動,搞得微微一怔,道:“此地十分安全,姑娘若有什麽話,請說不妨。”


    袁瑩瑩心知此刻,若再不說實話,實在是很難應付過去,自己決不是這三大高手的對手,如果被他們生擒了去,揭下臉上的麵具,也要露出本像,不如早些說出來的好。


    心中念轉,緩緩說道:“我是袁瑩瑩。”


    張信、無為道長,齊齊失聲驚叫,道:“什麽?你是袁姑娘……”


    袁瑩瑩急忙道:“小聲些。”


    張信放低了聲音,道:“姑娘不是和阮大俠在一起嗎?”


    袁瑩瑩道:“是啊!”


    無為道長道:“姑娘沒有被那沈天奎燒死嗎?”


    袁瑩瑩道:“燒死了,我怎還會到此地呢?”


    張信道:“阮大俠也沒有被火燒死嗎?”


    袁瑩瑩道:“沈天奎連我都燒不死,怎麽會燒死我阮大哥呢?”


    張信道:“阮大俠現在什麽地方?”


    袁瑩瑩道:“你不是知道他離開此地了嗎?”


    張信道:“那化名藤大丹的就是阮大俠?”


    袁瑩瑩道:“大哥一向讚你心細如發,看來果然不錯了。”


    許陽道:“你當真是袁姑娘嗎?”


    袁瑩瑩道:“自然是真的啦!”


    張信道:“大概不會錯了,在下還隱隱可聽出她的聲音。”


    許陽道:“現在,咱們不能有絲毫失措,必須得認明真身才行。”


    袁瑩瑩無可奈何的,隻好抹下了臉上的化裝,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無為道長仔細瞧了袁瑩瑩一眼,突然長長唿了一口氣,道:“果然是袁姑娘,這麽說來,那阮大俠沒遭毒手……”


    袁瑩瑩急忙接道:“你輕一點……”


    許陽忍不住心中的歡樂,哈哈大笑,道:“我說呢?阮兄弟不像早夭相啊!”


    袁瑩瑩怒道:“老道長,你不要笑,好不好?”


    許陽微微一呆,道:“你這小毛丫頭,這樣叫我嗎?”


    袁瑩瑩道:‘聽!你們嚷吧!嚷的大家都知道了,大哥定要怪我。”側身向外走去。


    張信橫身攔住了袁瑩瑩的去路,低聲說道:“姑娘不要生氣,先請坐下吧!咱們慢慢的談。”


    許陽輕輕咳了一聲,道:“好吧!老夫不笑就是。”


    張信伸手拉過一張木椅,低聲說道:“姑娘請坐。”


    袁瑩瑩緩緩坐了下去,雙手一招,道:“你們都坐過來。”


    許陽、張信、無為道長都依言圍攏了過來。


    袁瑩瑩道:“我大哥再三的告誡我,不許我泄露他還活著的消息!”


    許陽道:“為什麽?難道他要讓大家都為他悲傷得肝腸痛斷嗎?”


    袁瑩瑩道:“他自有用心,絕不會讓你們白白的痛斷肝腸!”


    無為道長道:“沈天奎那把火燒得山岩熔化,峰穀變色,但卻沒把阮大俠和姑娘燒死……”


    袁瑩瑩道:“怎麽?你可是很希望我們被燒死嗎?”


    無為道長先是一怔,繼而淡淡一笑道:“姑娘不要斷章取義。”


    袁瑩瑩神色嚴肅的說道:“我大哥再三告誡我,暫時不要告訴你們他還活著的事,如今我被你們逼了出來,他如果知道了,心中一定不高興。”


    許陽拍了拍胸脯,道:“不要緊,老夫擔保你無事。”


    張信道:“姑娘和阮大俠逃出火場一事,定然是有很多驚險和奇跡一般的經過,但那已經成為了過去,咱們日後再說不遲。眼下最為重要的是,阮大俠此刻到了哪裏?,沈天奎已經率領了高手到此,阮大俠人單勢孤,咱們得派人去接應他。”


    袁瑩瑩搖了搖頭道:“不行,你們派人去接應他,豈不是露了風聲……”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其實,他現在在哪裏,我也不知道,隻知道他辦事去了!”


    張信道:“姑娘可知道他什麽時候迴來嗎?”


    袁瑩瑩道:“明日午時之前,他一定趕上王姑娘和沈天奎的那場決戰……”


    放低了聲音,接道:“我大哥活著的事,除了你們三位之外,暫時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不能讓玉簫郎君知道。”


    許陽道:“中原快手,這兩人自從聽了阮山被燒死的消息後,終日以淚洗麵,茶水不進,太苦了,阮山既然沒死,為什麽還讓他們苦下去。”


    袁瑩瑩沉吟了一陣道:“這兩人實在是可憐,你們勸勸他們兩個吧!”


    許陽道:“除了讓他們知道阮山沒死的消息之外,誰也沒有辦法勸他們!”


    袁瑩瑩道:“要是告訴了他們,日後大哥怪我,那要怎麽辦呢?”


    許陽道:“老夫講過了,替你擔待。”


    張信道:“其實,沈天奎已經來過了,縱然讓中原快手知道了此事,也不會有大礙了。”


    袁瑩瑩道:“大哥一向讚你智計百出,才慧絕世,隻有你才能和沈天奎一較智力,你看看能不能告訴他們。”


    張信微微一笑,道:“阮大俠太捧我了,其實他的氣度、風骨才使人處處心折,而才華在,在下之上……”


    語聲一頓,接道:“中原快手,數日中沒進飲食體能大力減退。此時,正值用人之際,這兩大高手,如果因體能消退,無法派上用場,那就太可惜了。”


    袁瑩瑩道:“依你的意思,那是應該告訴他們了?”


    張信道:“在下隻說出輕重利害,是否要告訴他們,那要姑娘決定了!”


    袁瑩瑩沉吟了一陣,道:“好!那你就告訴他們吧!不過,不能說我在此。”


    張信道:“如果姑娘不肯和他們相見,在下說了,他們也不會相信。”


    袁瑩瑩道:“那要怎樣呢?”


    張信道:“最好姑娘和他們見上一麵。”


    袁瑩瑩道:“如果別無良策,那也隻好如此了!”


    無為道長道:“貧道去請他們來。”起身向室外走去。


    張信長長唿了一口氣,道:“阮大俠對明日午時沈天奎和王姑娘決鬥的約定,怎麽吩咐呢?”


    袁瑩瑩道:“他沒有吩咐什麽,他隻是說明日午時之前,他會趕迴此地。”


    張信沉吟了一陣,道:“阮大俠既然還活在世上,咱們這對敵的辦法,不得不稍作修正了。”


    許陽道:“老夫有個愚見,不知成是不成。”


    張信道:“許兄有何高見?”


    許陽道:“歸雲山莊實力雖然雄厚,但中心在沈天奎一人身上,如若咱們能夠把那沈天奎殺了或是生擒,是否能夠使歸雲山莊從此瓦解呢?”


    張信微微一笑,道:“自然可以,不過,生擒或刺殺沈天奎,隻怕不是容易的事。”


    許陽道:“照老夫的看法,那沈天奎明日午時,定然會來此赴約!”


    張信道:“不錯,一定會來!”


    許陽道:“等到他來此時,老夫準備相助王小玉一臂之力,和他硬拚一戰,如若是有幸把他殺了,也可除去武林一大禍害。”


    張信歎息一聲,道:“沈天奎是何等人物,豈能計不及此,如若在下料斷的不錯,沈天奎明日午時,必將率領很多高手前來,在下原來想以其人之道,還製其入之身,玉碎靈堂,既然可為阮大俠報仇,也可為武林除一大害,但因為阮大俠沒死,這計劃必須得從新改變一下才行。”


    許陽奇怪道:“你那玉碎靈堂的計劃,怎麽老夫一點也不知道?”


    張信微微一笑,道:“這計劃不但許兄不知,就是無為道長,也不知道。為了確保秘密,除了在下之外,隻有中原快手知道……”


    許陽嗯了一聲,接道:“現在你既然說了出來,總該說給老夫聽聽吧!”


    張信道:“許兄不要誤會,在下讓中原快手知道此事,實在是因為有借重他們的地方,不得不說明內情了……”


    語聲一頓,接道:“中原快手聚斂之豐,當今武林中無出其右,算上那沈天奎,也不一定強過中原快手,不過,世人隻知道他們聚斂金銀珠寶,卻不知道他們無所不收。在下那玉碎靈堂之策,也是得知兩人收藏了一種‘破山神雷’之後,才動此念,許兄大概還記得百年前一位破山老人的往事,那人終身喜愛*,創造出破山神雷,曾在一場搏鬥中施放出手,使當場三十九名武林高手,全部傷亡殆盡。因為神雷威力強大,使破山老人四名弟子,也死於當場,那老人雖然獨逃劫難,但也身受重傷,半年後傷重而死,遺留下兩顆破山神雷,卻被中原快手收藏了起來。”


    許陽點了點頭,道:“老夫也知道這件慘事。”


    張信道:“中原快手得到那僅有的兩個破山神雷之後,因為它過於惡毒,把它藏於鐵盒中,埋在地下,阮山死訊傳出,兩人報仇心切,突然想到了兩個神雷,竟然把它取了出來,帶在身上,蕭奇把此事告訴在下之後,在下才安排玉碎靈堂之計,準備和那沈天奎同歸於盡在阮大俠的靈堂前。”


    許陽道:“老夫明白了,中原快手準備施用破山神雷,和沈天奎同赴黃泉。”


    張信歎息一聲,道:“許兄太低估沈天奎了,以他的武功和機智,咱們縱有殺他的利器,隻要被他瞧出破綻,早作戒備,他還有逃出大劫的可能。如若咱們運用神雷不當,又必會被他瞧出破綻,因此,殺他的方法,要使他在全然不覺中,神雷突然爆炸,才能傷他。”


    談話之間,無為道長帶著中原快手,走入室中。


    中原快手進入室中,四道目光一齊投注袁瑩瑩的身上。


    兩人雖然認清了那確是袁瑩瑩,似乎是心中還是不敢相信一樣,揉了揉眼睛,又望了袁瑩瑩一眼,愁苦,哀傷的臉上,才泛出一絲笑容。


    袁瑩瑩看到兩人雙眼紅腫,布滿血絲,蕭奇那便便大腹,也似乎小了很多,原本滿臉紅光的臉色,也變得一片蒼白。


    郭峰一張臉,更是難看,有如枯木一般,青中透黃。


    袁瑩瑩眼看兩人的形象,想到他們內心中的煎熬,也不禁為之黯然、緩緩站起了身子,走到兩人身前,柔聲說道:“苦了你們啦。”


    蕭奇微微一笑,道:“現在好了,不知什麽時候可見到大哥的麵?”


    袁瑩瑩道:“明日午時之前,你們就可見到他了……”


    突然一皺眉頭,接道:“不過,我不能告訴你們他改裝的形貌,你們也不能和他打招唿。”


    郭峰一向冰冷的麵孔上,也現出難得一見的笑意,說道:“咱們隻要知道大哥還活在世上,那就夠了。”


    原來,無為道長已經把部分內情,先告訴了中原快手。


    張信舉手一招,道:“蕭兄、郭兄,兩位請過來坐。”


    蕭奇、郭峰心中痛苦盡消,依言走了過去,道:“張兄有何指教?”


    張信道:“剛才在下和許兄談起咱們玉碎靈堂之策,如今阮大俠還活在世上,這法子自然也不能用了!”


    蕭奇道:“我們那阮大哥一向推崇張兄的才華,怎麽處理,還要張兄做主了!”


    許陽接道:“不論玉碎靈堂之策,是否還用,老夫還想聽聽準備對付沈天奎的法子!”


    張信笑道:“其實也不是什麽奇妙的方法,隻是咱們陪沈天奎同死,方法是由在下和蕭兄各帶一顆破山神雷,和沈天奎動手相搏時,再動手引發神雷,雙方一齊粉身碎骨。”


    許陽歎息一聲,道:“你們該早把這法子告訴老夫,由老夫懷抱神雷和他們動手,老夫已經形將就木,不死,也再難活幾年了,能和沈天奎同歸於盡,死得光光彩彩,也好博得後世美名,你們兩位都還在壯年時期,怎能輕易言死呢?”


    張信笑道:“在下想過,如果論武功而言,許兄和沈天奎動手,那是最好不過,隻是許兄和無為道兄,都不能死。”


    無為道長對這玉碎靈堂之計,原本毫無所知,是以一直用心傾聽,沒多接話。


    許陽卻接口說道:“為什麽?”


    張信道:“因為沈天奎被炸死之後,歸雲山莊並沒瓦解,半局殘棋,還要許兄這等德高望重,武功絕世的高人,出麵收拾。但沈天奎死後,歸雲山莊沒有了領導中心,以許兄和無為道兄的聲望,登高一唿,不難聯合九大門派中高手,殲戮餘孽,如若許兄和無為道兄,在這場搏鬥中死去,這些大事,又叫何人完成呢?”


    許陽略一沉吟;道:“現在阮大俠沒死,全局轉變,咱們又應該怎樣呢?”


    張信道:“這就是在下要和諸位研商的事了。”


    許陽搖了搖頭,道:“不用研商了,還是你張兄想個法子,講給無為師兄和老夫聽聽,我等如若能聽出毛病,再提出修正,如果找不出毛病,那就照張兄的計劃進行了。”


    張信緩緩說道:“好!在下提出拙見,諸位如果認為有不妥,那就再作計議……”


    語聲微頓,接道:“阮大俠既然沒死,咱們暫時不用破山神雷為好,明日午時,沈天奎到此時,也許阮大俠也在場中,施放出破山神雷,隻怕要波及無辜,而且能否炸死沈天奎,還難預料,這本是孤注一擲的打算,此刻,咱們似乎是不宜采取。”


    許陽道:“老夫的意思,不如把破山神雷交由老夫攜帶,明日午時,由老夫出麵,單獨約那沈天奎,找一片空曠的地方。一決生死,如果老夫幸能得勝,自然不用再施放破山神雷,萬一不是他的對手,再施放神雷,我和他同歸於盡。”


    張信搖了搖頭,道:“這法子不行!”


    許陽道:“為什麽?”


    張信道:“不要說此刻用人之際,許兄不宜輕易言死,單是那沈天奎的狡猾多疑,也不會答應老前輩的挑戰。”


    許陽道:“張兄,不用為老夫的生死擔憂,我這番重出山林,就沒有打算再重歸林泉,樂度餘年,至於沈天奎,不肯接受老夫的挑戰,倒叫老夫想不明白。”


    張信輕輕歎息一聲,道:“難怪許兄有此一問,世人對那沈天奎的了解,實在是太少了,所以,他才能縱橫自如,造成今日的局麵,他為人多疑,陰沉,任何一個細微小節,都不放過,許兄想約他到一處空曠的地方挑戰,那就是一個極大的破綻。”


    許陽接道:“張兄未免把那沈天奎形容得太過神話了。老夫不信他有如此過人的能耐。”


    張信沉吟了一陣,道:“許兄不信在下的話,不妨一試。”


    許陽道:“好,你把那破山神雷給我,並且告訴我施放的方法。”


    張信道:“可以,不過,許兄要答應在下一件事!”


    許陽道:“什麽事?”


    張信道:“如果那沈天奎不答應和許兄挑戰,許兄從此之後,就要聽憑在下的調遣,不得再問內情。”


    無為道長本想勸阻,但見張信一臉嚴肅的表情,似乎是要借此機會,以製服許陽,也就不再多說了。


    許陽道,“好吧!老夫自信可以使那沈天奎和我挑戰……”


    袁瑩瑩接道,“為什麽?”


    許陽微微一笑,道:“據老夫的經驗;武林中人,大都極愛情麵,沈天奎在數百英雄前,如果不答應老夫的挑戰,那是對老夫示弱了,料想他不敢不答應。”


    張信緩緩說道:“對沈天奎不能以常情測度。”


    許陽道:“老夫不相信那沈天奎連麵子也不顧了。”


    張信緩緩說道:“看來,隻有一試之後,許兄才肯信在下的話了。”


    許陽道:“如果事情果然如張兄所料,從今以後,不論怎樣派遣我老夫,水裏水去,火裏火行。老夫絕不再多問一句,可以嗎?”


    張信道:“好!咱們就此一言為定。”


    袁瑩瑩一皺眉頭,道:“許老前輩,大哥都一向極讚張先生的智慧,你為什麽不肯相信他的話呢?”


    許陽道:“老夫長了這大年紀,難道連一點見識也沒有嗎?你這小女娃兒,知道什麽!”


    張信道:“既然看法各不相同,隻有賭賭看了……”


    語聲一頓,接道:“阮大俠明日出現在靈堂上


    ,他顯然不願意現露身份,咱們自然是暫時不能泄露為好,明日也不用設法逼他現身。”


    無為道長道:“咱們是否也要有所布置呢?”


    張信道:“說的好,既然許兄決心要以破山神雷和那沈天奎同歸於盡,咱們隻有別作布置了……”


    毫不動搖的道:”道兄率咱們編成的第一隊高手,應付沈天奎隨來的人,蕭兄,郭兄,代替許兄率領第二隊高手,專以堵截沈天奎本人,必要時,可以用破山神雷對付他們,剩下的事,由在下臨場應變,再行調派。”


    無為道長,蕭奇、郭峰齊齊應了一聲。


    張信緩緩由懷中摸出破山神雷,雙手捧給了許陽道:“許兄,破山神雷在此,您收下吧!”


    袁瑩瑩凝目望去,隻見那破山神雷,隻不過有鴨蛋大小,遍體血紅,除非事先知道,絕想不到此物有那等驚人的威力。


    許陽雙手接過,應了一聲,道:“老夫實在是難相信,它有破山碎石的威力。”


    張信神色肅然的說道:“如果許兄自己覺得無法和沈天奎同歸於盡,希望不要輕用。”


    許陽點了點頭,道:“如果不能和沈天奎同歸於盡,老夫還想多活幾年,張兄盡管放心。”


    張信道:“那很好,此物隻要受重擊,即可爆炸,許兄如果能讓沈天奎一掌擊中,而使它爆炸,那是上策,否則隻要施用內力,把它摔在地上即可,不過,據我所知,這破山神雷威力雖然大,但殺傷力的距離是在一丈之內,超過一丈,對方就有生存的機會了。”


    許陽道:“老夫記下了。”


    張信道:“明日午時沈天奎來此時,王小玉和玉簫郎君,必然會先出手……”


    袁瑩瑩接道:“阮大哥說過那王姑娘不是沈天奎的對手,要我阻止此事,不能讓王姑娘傷在沈天奎的手中。”


    張信點頭應道:“這個在下會作安排,不用姑娘費心,明日姑娘也在場中,希望你能夠鎮靜一些,不要出聲唿叫,使我們亂了章法。”


    袁瑩瑩道:“你一定得阻攔王姑娘,不能讓她受到傷害。”


    張信道:“姑娘放心,在下絕對會讓王姑娘毫發無傷,但姑娘隻管坐山觀虎鬥,用不著多管閑事。”


    袁瑩瑩道:“好!我答應你。”


    張信站起身子,道:“阮大俠不似早夭的相,聽得噩訊時,在下有些半信半疑,但就當時形勢而論,一個人陷於四方大火中,實在是萬無生還之理,但命不該死,五行有救,果然發生奇跡,此刻,諸位心中已安,希望能夠好好坐息一陣。培養體能,明天也許還有一場惡鬥……”


    轉目一顧袁瑩瑩,接道:“在下已經為姑娘備好了住宿的地方,緊鄰著王姑娘,中間隻有一層白綾阻隔,姑娘隻管安心調息,也可以暗中聽聽,但不能多說一句話,要知道那王姑娘耳目靈敏,一句話就可能暴露了你的身份。”


    袁瑩瑩點了點頭道:“我腹中饑餓,想吃點東西。”


    張信道:“姑娘請到房中休息,自會有人為姑娘送上食物。姑娘可以重新易容,早些去吧!”


    袁瑩瑩重新塗上了易容藥物,隨在張信身後,繞了數條甬道,來到了一處小室前麵。


    張信掀起垂簾,袁瑩瑩低頭走入了室中,張信緩緩放下垂簾而去。


    兩人沒再交談一句話。


    袁瑩瑩目光轉動,隻見室中放有一張木板搭成的小床,床上白單白被,大約這是靈堂後麵,設備最好的房間之一,準備迎待貴賓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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