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話長,其實這都是極短的一瞬間,沈天奎右手擊向張信,拂動的左袖中,同時飛出四道寒光,分別擊向唐老太太和宣華夫人。


    唐老太太雖然是天下第一流施用暗器的能手,但也不敢妄自伸手去接沈天奎發出的暗器,急忙橫裏閃讓,避開了兩道寒光。


    宣華夫人和唐老太太同心一致,橫躍避開。


    唐老太太揚手還擊,幾點寒光,破空飛出。


    那沈天奎同時發出掌力,人去如飛,直奔正西而去,唐老太太暗器出手,沈天奎已經到了四丈開外,去勢如風,眨眼不見。


    耳間響起了一陣砰砰的響聲,分由兩個方向傳來。


    原來是那沈天奎和唐老太太發出的暗器撞擊在山石上,發出的聲音。


    大風暴過後,一切又恢複了平靜,斜陽照射在峽穀中,是那樣的清幽、寧靜。


    一陣陣低微的響聲,傳了過來。


    宣華夫人長長唿了一口氣,轉眼望去,隻見袁瑩瑩抱著滿身是水的阮山,背靠在一塊大石頭上,在低聲的哭泣。


    唐老太太輕輕歎息一聲,道:“阮大俠一定傷得很重,那女娃兒哭得很傷心。”


    宣華夫人道:“西域冰宮,是什麽地方?”


    唐老太太道:“大有名氣的地方,你知道袁教主嗎?”


    宣華夫人道:“我知道,那女娃兒就是袁教主的女兒了,她雙親武功高強,影響及大,你們中原武林道上的人,對她也生出了害怕的心,是嗎?”


    語聲微微一頓,不等唐老太太接口,又搶先說道:“你去看看那張信,是否已經氣絕而死了,如若還有救,老夫人就設法救救他吧!”


    唐老太太冷笑一聲,接道:“此人詭計多端,救活他,也不會做出什麽好事來!”


    宣華夫人道:“不錯,正因為他詭計多端,才能對付沈天奎,救迴了他的性命,那就是等於讓沈天奎多了一個陰沉險惡的仇人。”


    唐老太太點了點頭道:“好吧!你去看看阮大俠,今後三十年的武林,能否再得天日,和阮山關係很大,唉!我早已料到他功力內勁,絕不是那沈天奎的對手,不宜硬拚掌力,果然沒出我意料……”


    語聲一頓,接道:“有一事,倒叫老身想不明白,請教高見了。”


    宣華夫人道:“什麽事?”


    唐老太太道:“反正咱們已經是身中奇毒,不死在沈天奎的掌下,也是難以再活些日子,如若當時合力搶先出手,助阮山一臂之力,也許此刻,又大不相同了。”


    宣華夫人淡淡一笑,道:“私情作祟,現在悔之已晚了。”


    唐老太太先是一怔,繼而搖頭苦笑一聲,舉步走向張信。


    宣華夫人也緩步走到了袁瑩瑩的身前,低聲說道:“不要哭了。”


    原來,沈天奎一掌震飛了阮山的身子,正好落在那水潭中。當時,袁瑩瑩驚慌過度,茫然無措,直等阮山落入水中之後,袁瑩瑩才想到救人,急忙走向潭邊,救起了阮山。


    這時,阮山傷勢過重,氣若遊絲,奄奄一息,袁瑩瑩目睹此情,芳心大亂,忍不住心中的悲苦,低聲哭了起來。


    宣華夫人直走到兩人身前,袁瑩瑩仍然沒發覺,直等宣華夫人說話的聲音,傳入了耳中,袁瑩瑩才如夢初醒一般,抬頭望了宣華夫人一眼。


    宣華夫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按在阮山的前胸上,許久之後,才緩緩說道:“他心跳沒停,還有救,你不設法救他,一個勁的哭什麽呢?”


    袁瑩瑩舉起右手,拂拭了一下臉上的淚水,道:“他還有救嗎?”


    宣華夫人道:“自然是有救了,就算是希望不大,你也該先竭盡全力營救,再說。”


    原來,宣華夫人手按阮山的心脈之後,也覺出他傷的很重,能否救得活,心中實在是沒有把握,故而言詞閃爍,不敢肯定。


    袁瑩瑩心中對那宣華夫人,並無好感,但此刻聽她說阮山有救,觀念立時大變,急忙說道:“小妹方寸已亂,不知如何處理。姐姐能夠救他嗎?”


    宣華夫人道:“你很信任我?”


    袁瑩瑩道:“你如果救活了我大哥的命,以後,我就信任你。”


    宣華夫人心中暗道:不論是否能夠救得了,總要一試才成。當下說道:“你把他放在地上。”


    袁瑩瑩應了一聲,緩緩把阮山放在了地上。


    宣華夫人暗運功力,伸出玉掌,按在阮山的前胸上,說道:“他內功基礎很好,和那沈天奎拚掌時,雖然受了重擊,但功力迴聚保護了要害,所以,雖受重創,心脈沒停。”


    她借說話的機會,暗運神功、內力,源源不絕的攻入阮山的內腑。


    這等奇重的內傷,能否醫治的好,宣華夫人心中實在是沒有把握,但又不便說出口來,隻好存心碰碰運氣再說。


    哪知事情竟然大出宣華夫人的意料之外,語聲甫落,忽然見阮山長長吐了一口氣,微閉的雙目,也突然睜開,望了宣華夫人和袁瑩瑩一眼,微微一笑,又閉上了雙目。


    袁瑩瑩眼看阮山醒轉過來,心中大喜,笑道:“姐姐,他醒過來了。”


    宣華夫人茫然一笑,道:“不錯,他醒過來了。”


    日光下,隻見袁瑩瑩嫩臉嫣紅,柳眉彎彎,一笑之下,露出來了一口整齊的牙齒,兩個深深的酒窩,一派天真,心中暗暗想道:這等嬌媚純情的少女,才配和他交往……


    袁瑩瑩道:“姐姐,他又閉上眼睛了,咱們要怎麽辦?”


    宣華夫人黯然一笑,道:“你把右掌按在他的前胸上,逼出內力攻入他的心脈中。”


    一麵說話,一麵把右手移開。


    袁瑩瑩望了宣華夫人一眼,伸出右手,按在阮山的前胸上,將內力攻入了阮山的心脈。


    她盡力施展,片刻間,已經累得滿頭大汗,滾滾而下。


    阮山伸動了一下雙臂,緩緩睜開雙眼,道:“瑩兒,你休息一會吧!”


    袁瑩瑩舉手一抹頭上的汗水,笑道:“我很好啊!大哥,你的傷勢如何?”


    阮山正想接話,宣華夫人卻搶先說道:“不要說話。”


    阮山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宣華夫人道:“姑娘,此時此刻讓他盡量休息,能不說話,就別打擾他。”


    一向倔強的袁瑩瑩,此刻卻變的十分柔順,應道:“姐姐教訓的是。”


    宣華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姑娘好好照顧他,他內功深厚,已經醒了,應該不會再有變化了,我要走了。”


    言罷,轉身而去。


    袁瑩瑩突然站起,道:“姐姐你要到哪裏去?”


    宣華夫人道:“我從苗疆來,該迴苗疆去了!死也該死在故鄉的土地啊!”


    袁瑩瑩道:“姐姐為何要死呢?”


    宣華夫人用手理了一下散在鬢邊的長發,笑道:“我滿懷壯誌而來,想爭霸中原武林,但孤身到中原之後,才知道中原武林,果然是高手如雲,像我的這點武功,豈能爭霸中原,這叫做滿懷豪壯的興致而來,卻落得一腔悲傷而去。”


    袁瑩瑩道:“那也不用死啊!”


    宣華夫人淒涼的一笑,道:“我也不願死,可是我不死不行啊!”


    袁瑩瑩道:“為什麽?”


    宣華夫人道:“妹妹,你一定要問得很清楚嗎?”


    袁瑩瑩道:“不錯,姐姐幫我救了大哥的命,小妹也該盡我的能力幫助姐姐!”


    宣華夫人道:“沒有用的,這世間,隻有兩個人能夠救我。”


    袁瑩瑩道:“哪兩個人?”


    宣華夫人道:“一個是沈天奎,但我已經和他正麵為敵了,自然不會救我了。”


    袁瑩瑩道:“還有一個呢?”


    宣華夫人道:“那位就是毒手華佗,可他的行蹤不定,很少人知道他現在何處……”


    語聲微微一頓,接道:“何況,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動手為我醫治。”


    袁瑩瑩道:“你可是中了毒?”


    宣華夫人道:“不錯,我被那沈天奎在身上下了毒,而且是一種非常厲害的奇毒。”


    袁瑩瑩道:“世間不缺良藥,姐姐何不找個大夫瞧瞧,一個不行,找十個,也許可以解得了身上奇毒。”


    宣華夫人搖頭笑道:“妹妹,你可知道,姐姐我也是用毒能手嗎?”


    袁瑩瑩道:“不知道,但你既會用毒,難道就不會解毒嗎?”


    宣華夫人道:“天下能夠施用活毒的人,隻怕沒有人能超過我……”


    袁瑩瑩道:“什麽是活毒”


    宣華夫人道:“妹妹,你一定要知道才行嗎?


    袁瑩瑩道:“小妹年紀輕,不懂事,過去常住冰宮,上有父母,下有仆婢,一切事,都用不著我費心,但現在不行了,我要跟大哥闖蕩江湖,自然是知道的愈多愈好,姐姐可是覺得小妹太嚕嗦了嗎?”


    宣華夫人無可奈何的說道:“好,那我詳細的告訴你吧!所謂活毒。那是指有生命的毒物而言,像毒蛇蜈蚣,以及蠍子毒蛛等。”


    袁瑩瑩點了點頭,道:“我明白了,一般使用毒物的人,都是用的死毒了?”


    宣華夫人道:“嗯!不過這也是姐姐我的看法。”


    袁瑩瑩道:“死毒大都是活毒身上的物調成,姐姐既然懂活毒,難道連死毒都不懂嗎?”


    宣華夫人道:“自然是懂了,隻是不精而已。”


    阮山睜開雙目,坐了起來,道:“姐姐,你……”


    宣華夫人一皺眉頭,道:“告訴你不能講話嘛,你怎麽偏不肯聽,還不給我躺下……”


    阮山搖頭道:“我不要緊了,剛才暗中運氣一試,真氣已經通了,姐姐不用替我擔心了。”


    宣華夫人望了袁瑩瑩一眼,道:“兄弟,你一定要多多珍重,你知道這位袁妹妹,對你是如何的關心,唉!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我看她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這幾句話,似乎是出自肺腑,但卻帶著一點輕淡的醋意。


    阮山迴目望去,隻見袁瑩瑩含羞微笑,那是默認了宣華夫人語詞。


    阮山輕輕歎息一聲,道:“姐姐,聽小弟說幾句話,好嗎?”


    宣華夫人道:“好!你說吧。”


    阮山道:“姐姐剛才說的話,小弟都已經聽見了,你要迴苗疆,置身於中原武林是非之外,小弟絕不敢阻攔,但此刻,你絕不能走。”


    宣華夫人道:“為什麽?”


    阮山道:“因為你身中奇毒,苗疆,無人能替你治療。”


    宣華夫人道:“難道我留在中原,就有人替我治療了嗎?”


    阮山道:“至少有療治的機會,姐姐,明裏是為了背叛那沈天奎,但實則上是為了小弟……”


    宣華夫人哈哈一笑。又恢複了她那玩世不恭的神情,說道:“我為什麽要為了你,害了自己呢?”


    阮山道:“姐姐不用掩飾了,剛才小弟已經看到你淒涼的笑意,你如果不為我,也不會背叛那沈天奎的,如果是那樣,也許小弟會橫屍當場;隻因姐姐的叛助,才使沈天奎心有所怕,不敢戀戰而去。”


    宣華夫人道:“就算你說的不錯吧,你也沒能力幫助我啊!”


    長長歎息一聲,道:“我看這位袁姑娘對你的情意,姐姐我很慚愧,希望你以後好好待她,她年少情真,不像姐姐我玩世不恭,不用管姐姐了。”


    說完話,也不等阮山答話,轉身而去。


    阮山心中大急,高聲叫道:“姐姐止步。”挺身站了起來。


    宣華夫人眼看阮山站起了身子,急忙走了迴來,道:“你要幹什麽?還不給我坐下。”


    阮山看她語氣神情間充滿著關懷、情愛,心中大為感動,暗道:這女人生性偏激,終日與毒物為伴,殺人於談笑間,但對我卻是有數番救命之恩,情義並重,看她對自己無微不至的關懷,心中一動,說道:“如若姐姐答應留下,小弟就立刻坐下運功調息。”


    袁瑩瑩接道:“姐姐答應他吧!”


    宣華夫人輕輕歎息一聲,道:“你快坐下運氣調息,別讓傷勢行血凝結,我留在此地等你。”


    阮山道:“我相信姐姐。”


    盤膝坐下,閉上了雙目運氣調息了起來。


    這時,唐老太太滿臉嚴肅神色,緩步走了過來,道:“阮大俠好了嗎?”


    宣華夫人點了點頭,道:“他已經能自行運氣,自然沒有大礙了,張信,怎麽樣了?”


    唐老太太緩緩說道:“人已經清醒過來了,但他傷的很重,我已經給他服了兩粒治療內傷的丹藥,現在正躺著休息,那丹丸並非是對症藥物,能否有效,很難預料,但老身已經盡了心力……”


    宣華夫人道:“你可曾用內功助他行血運氣?”


    唐老太太道:“用過了,但對他那等沉重的傷勢,卻未必有助。”


    宣華夫人沉吟了一陣,道:“不要緊,隻要他神智清醒過來,那就不會死了。”


    唐老太太奇怪道:“為什麽?”


    宣華夫人道:“張信老奸巨猾,胸博萬象,又精通醫理,想他清醒之後,必有醫療自己傷勢的辦法。”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道:“老身此番不顧本身生死,和那悲慘的後果,正式背叛了沈天奎,固然覺得他為人陰險、惡毒,為他賣命效力,最後仍然是難逃一死,但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阮大俠,眼下各大門派。各方霸主,不是被沈天奎的眼線滲入,就是被他的威勢震懾,如若武林中領導無人,很難抗拒沈天奎,阮大俠出道雖然不久,但他已經是武林中公認抗拒沈天奎的領導人物。他不但不能死,而且,連傷勢也得盡早療好……”


    宣華夫人接道:“他內功精湛,又有罡氣護身,當時雖然被沈天奎的開碑碎石掌力震的連噴鮮血,但內腑傷的並不很重。”


    唐老太太每一句話,阮山都聽得十分清楚,但因自己正在運氣調息,無法迴答。


    袁瑩瑩突然長長歎息一聲,望著宣華夫人道:“姐姐,你說那沈天奎是否也受了很重的傷?”


    宣華夫人道:“看上去,他似乎是也受了傷,但卻不是很重,最低限度,他傷的沒有阮山這麽嚴重。”


    唐老太太接道:“隻怕那沈天奎也傷的不輕。”


    宣華夫人道:“何以見得?”


    唐老太太道:“老身剛才也和你想的一樣,但此刻,我卻又有了別的想法。”


    宣華夫人道:“那要請教你高見了。”


    唐老太太道:“那沈天奎心中最怕的是阮大俠,最恨的也是阮大俠,如若他還有餘力,好不容易把阮大俠打倒了,怎麽會不殺了阮大俠呢。”


    宣華夫人怔了一怔,道:“不錯,如若是我,也會出手殺死對方,別說那沈天奎了。”


    唐老太太道:“因此,我判斷那沈天奎所受的傷,比咱們想象的要嚴重。”


    宣華夫人道:“但他的行動,仍然是神速無比。”


    唐老太太道:“那是他強提著最後一口真氣,勉強而去!”


    宣華夫人接道:“如若他傷得太重,縱然是用盡餘力,也不可能走的那麽快。”


    唐老太太略一沉吟,緩緩說道:“一個內功深厚的人,耐受能力,和他深厚的功力,有著相互的關係,沈天奎重傷了阮大俠,卻不肯殺死阮大俠,永絕後患,卻慌忙逃離,必然有他的苦中。”


    宣華夫人突然站起身子,道:“唐掌門如若推斷的不錯,那沈天奎去勢很快,那也是走不了很遠了,咱們何不利用短促有限的生命,追殺他。”


    唐老太太道:“我想,他此刻已經和王玉龍會在一起了。”


    宣華夫人道:“對那沈天奎,我確實有幾分忌憚,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但除了他之外,歸雲山莊中的高手,我自信都可對付,加上你唐老太太那毒藥暗器,咱們不難盡殲彼輩。”


    這幾句話,似乎是激起那唐老太太的豪氣,當下說道:“夫人說的是……”


    目光一掠阮山,接道:“咱們走後,萬一再有歸雲山莊中人趕來,隻怕這位袁姑娘孤掌難鳴。”


    宣華夫人淡淡一笑,道:“不要緊,照賤妾的看法,這位袁姑娘的武功,絕不在我們之下,有她保護阮山和張信,那是足足有餘。”


    目光轉注在袁瑩瑩臉上,接道:“妹妹好好保護阮大俠,我和這位唐老太太,去追殺沈天奎等人,如若二更之前,還不迴來,姑娘就不用等我們了。”


    袁瑩瑩顰起了秀眉兒,道:“小妹很同意唐掌門的意見,那沈天奎雖然傷了我大哥,但他也重傷在我大哥的手下了。”


    語聲微微一頓,緩步走到宣華夫人身前,柔聲說道:“姐姐,你們去追殺沈天奎,小妹不敢阻攔,那或可取到你們需要的解藥,不過,有一件事,我希望姐姐能答應我。”


    宣華夫人看她的言詞神情,有著水一般的溫柔,當下說道:“什麽事?隻要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答應你!”


    袁瑩瑩微微一笑,道:“大哥很掛念你,希望你去後早些迴來。”


    宣華夫人點了點頭,道:“好!不論是否追上沈天奎,一定在二更之前趕迴來……”


    轉望了唐老太太一眼,接道:“咱們走吧!”


    兩人聯袂而起,放腿奔走,轉眼間,走的不見了蹤影。


    阮山聽到了唐老太太和宣華夫人的談話,心知她們要走,一則因為運功正值緊要關頭,無法接話,二則心想兩人此去,雖然未必能殺了那沈天奎,但或可討取一些續命的解藥迴來,這是一條延續生命的路,也不便再阻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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