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奇走動了一陣,臉上泛起一種奇異的神色,迴顧了那依窗而立的金嬌一眼,突然一抖金刀,口中發出一聲低嘯。


    隻聽兩聲汪汪大叫,破空而來,兩隻卷毛大黑犬躍過竹籬,奔向蕭奇身旁。


    這兩隻大黑犬,高可及人,雖然狗形,隱隱中卻如虎象,站在蕭奇身後,四隻巨目炯炯發光,不停的掃視四周。


    一陣風穆風一直在等待著蕭奇的答複,究竟是要如何一個合作之法,哪知蕭奇好像忘了適才之言,凝神而立,似乎在等待什麽?


    隻聽砰的一聲,兩扇關閉的籬門,被人一腳踢開。


    一群裝束詭異的人物,緩步走了進來。


    當先一個身軀瘦高,全身黑衣的大漢,目光一掠中原快手,冷冷說道:“果然又是你們,當真是冤家路窄。”


    那蕭奇看了大漢一眼,認出了這人身份,哈哈一笑,道:“原來是施兄、開道鬼既然駕到,想來貴幫主就要到了吧!”


    這人正是那龍虎幫主壇前開道護法,閻王劍施風。


    在這人身後,緊隨著一個身著黑色道袍,胸前繡了一隻金色小花,頭挽道髻,枯瘦黑臉的怪人。


    那怪人雖然瘦小,但雙目炯炯,兩道眼神,灼灼逼人。


    那胸繡金花的道人身後,又隨四個黑衣大漢,每人背上都背一把鬼頭刀。


    隻聽閻王劍施風冷笑一聲,道:“幫主是何等身份,豈是輕易可以見到的嗎?”


    那胸繡金花的黑袍道人冷冷接道:“本座乃是龍虎幫主壇下金花令主,有話隻管對我說,本座自會酌情決定,或轉告本幫主,或徑行決定。”


    蕭奇笑道:“聽你的口氣,好像在龍虎幫中身份不低?”


    閻王劍施風道:“本幫主壇下三大令主,各有權責。”


    蕭奇笑道:“原來如此,在下倒是失敬了。”


    金花令主冷冷笑道;“五年之前,你雖然和本幫中有過一次衝突,那時本令主適有要事,未隨幫主駕前,那次的事,想你尚未忘記吧?”


    蕭奇嗬嗬一笑,道:“咱們生意人向來是隻講利意,從不記恩仇,別說五年前了,就是三個月前的事,如果和咱們兄弟利意無關的事,在下也是一樣記不起來。”


    金花令主冷笑一聲,道:“但本幫主卻是念念不忘你們中原快手那次搗亂之事,記恨至今難忘,今日既然叫本座碰上,自是不會再輕易放過兩位。”


    郭峰冷哼一聲,道:“不放又能怎樣?”


    金花令主道:“有勞兩位隨同本座一行。”


    蕭奇笑道:“開個價錢聽聽,在下兄弟一向不願做虧本生意。”


    金花令主目光一轉,望了身後四個黑衣人一眼,道:“給我拿下。”


    四個黑衣人應了一聲,刷的一聲,抽出了手中的鬼頭刀,分由四個方向包圍上來。


    冷麵快劍郭峰雙肩一晃,迅快無比的搶了一個方位,和蕭奇保持了九尺距離,長劍護胸,冷冷地說道:“兵刃無眼,動起手來,不死必傷,四位如果不怕死,盡管上來。”


    這是一個恰當無比的距離,使四個黑衣大漢,無法組成合圍之勢,但中原快手,卻能守前顧後合攻之效。


    隻見那四個黑衣大漢突然一分,兩人一組,分向中原快手圍攻過去。


    一陣風穆風長劍一領,收了劍陣準備退下觀戰,卻不料他那舉劍一揮,卻引起了金花令主的懷疑,冷笑一聲,喝道:“不要讓他們四劍合壁。”


    原來這金花令主,見識廣博,一眼間,已瞧出江南四公,會一種合搏劍陣,凡是合搏之術,必然大具威力,金花令主眼看一陣風穆風揮動長劍就知道他要變劍陣,傳令先發製人。


    閻王劍施風,昔年曾吃過中原快手的虧,心知二人武功高強,有些畏懼,幸好那金花令主也未下令讓他出手,對付中原快,但那施風對江南四公,卻是未放在眼中,應聲而出,分向四人攻去。


    一陣風穆風原想帶領三位兄弟,袖手旁觀,先讓中原快手和這些人打個精疲力竭,坐收漁利,卻不料那金花令主,自作聰明的傳下令諭,要先發製人,阻止他們四劍合壁。


    這一來自是惹惱了江南四公,穆風長劍斜裏刺出,一擋左飛,梁劍、孫楠、薑中,也立時迴繞而上。


    刹那間,寒光流轉劍氣漫天,把施風困入了一片劍光之中。


    江南四公急快的劍陣,有如狂風驟雨,迫得閻王劍施風無法騰手取出兵刃。


    金花令主睢的一皺眉頭,他萬沒料到,閻王劍施風一出手就被對方劍陣所困,迫得險象環生。


    四個手執鬼頭刀的大漢,也和中原快手動上了手,劍光緒影,激戰甚烈。


    金花令主一掠眼下形勢,已知今日之戰,於己大是不利,那中原快手雖然是以二對四但卻攻多守少,搶了先機。


    衡度形勢,閻王劍施風的處境更是險惡,生死隻不過懸於頃刻之間,金花令主不得不先解施風之危,當下一探腰間,取出金蛇鞭,大喝一聲,蛇鞭一抖,直向四公劍陣衝去。


    一陣風穆風長劍斜裏挑劍,一撩金鞭,人卻疾向旁邊讓開兩步。


    江南四公費了數年之功,創出這合搏劍陣,四人早已經習練了千百遍,適才和郭峰惡鬥一陣之後,劍陣變化已經更見靈活,穆風向後一退,梁劍、孫楠、薑中已經了解到他的用心,三人齊向後退了一步,劍陣擴展,立時連金花令主,也圈入了劍陣之中。


    但這一緩的工夫,閻王劍施風卻借機取出了兵刃。


    施風長劍在手連連揮動。


    金花令主冷笑一聲,道:“本座倒是要見識一下你們這合搏劍陣,有什麽出奇之處。”


    口中說話,手中金蛇鞭,卻連出四招,分攻江南四公每人一招。


    他這金蛇鞭,打製的十分精巧,看上去有如一條活蛇一般,手握蛇尾,而以蛇頭攻敵,蛇口開合之間,紅信伸縮,瞧上去十分恐怖。


    江南四公怕他金蛇口中,藏有暗器,不敢揮劍封架,齊齊向後退避。


    這一來劍陣在無形之中散去。


    金花令主哈哈一笑,道:“四位的合搏劍陣,不過如此而已。”


    穆風冷笑一聲,手中長劍忽然一緊。


    這劍陣既然以他為主,剩餘三人自然都要和他配合,穆風劍勢已快,三人隨之轉動迅急,劍陣也逐漸縮小。


    金花令主眼見四周劍光閃閃,逼了過來,心中吃了一驚,金蛇鞭疾轉如輪,分擋四人的劍勢。


    施風也攻了過,配合著金蛇鞭,把江南四公逐漸縮小的劍陣擋住。


    江南四公表麵上占了優勢,但心中卻是震駭不已,隻覺得那金花令主手中蛇鞭的招術,泥奇難測,常常把握刹那時機,由劍陣空隙中攻入一招,迫使劍陣變化受阻。


    這是一場雙方都感到吃力異常的惡戰,誰也不敢稍存大意之心。


    激戰之中,突然聽得一聲慘叫,圍攻冷麵快劍郭峰的兩個黑衣大漢,一個受了重傷,被郭峰的長劍紮傷右肩,鮮血迸流,兵刃脫手。


    剩餘的一人和郭峰正在纏鬥,立時被郭峰的快劍逼得手忙腳亂,險象環生。


    金花令主料不到,對手武功竟然如此高強,眼看屬下受傷,無能救援,心中大是焦急。


    隻聽蕭奇哈哈大笑三聲,傳了過來,道:“躺下去。”


    那兩個圍攻他的黑衣大漢,當真是聽話的很,丟了手中兵刃,翻身栽倒。


    原來蕭奇和兩人纏鬥一陣之後,心中已握勝算,絕招連出,笑喝中點了兩人穴道。


    郭峰冷冷喝道:“你也躺下去吧!”長劍封開鬼頭刀,飛起一腳,踢中了那大漢左膝,砰聲大震中,倒飛出七八尺,摔了一個大馬爬,伏地不動。


    蕭奇一揮手中金刀,閃起了一片寶光,笑道:“四位,可要兄弟相助?”


    穆風冷笑一聲,道:“不敢有勞。”劍陣一緊,攻勢更見淩厲。


    他眼看中原快手連傷四人,自己四兄弟,卻連三人也未能勝得,心中大感羞急,劍勢一緊,冒險進招,刷的一劍,刺向金花令生。


    金花令主心有窮騖,想著那四個受傷屬下,卻不料穆風冒險攻來一劍,待生警覺,劍勢已經刺到。匆忙之間疾向旁邊一閃。


    穆風好不容易找到這個機會,哪肯讓他躲過,右腕一沉,劍鋒劃破了金花令主右臂,衣袖破裂,鮮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冷哼一聲,右腕微挫,蛇鞭收迴,重又攻了出去,點向穆風。


    穆風心下得意,哈哈笑道:“有道是擒賊先擒王;先把這金花令主殺了,二位也不用和那四個大漢惡戰了。”


    言下之意,無疑是說,你們中原快手,雖然傷了四人,但都是無關緊要的無名小卒,自然是輕而易舉,這金花令主才是幾人中武功最強的高手。


    蕭奇急忙說道:“快封蛇鞭。”


    穆風道:“不勞費心。”揮劍一封,向上架去。


    劍鋒一和那金鞭相觸,那金鞭突然一折,點向穆風的頂門。


    這一招大出意外,穆風驚駭之下,急忙向左一偏。


    金蛇鞭頭已經點中了穆風的右臂。


    梁劍、孫楠雙劍倒攻而至,急向金花令主的兩肋攻來。


    施風,擋開了兩人劍勢。


    江南四公,眼看穆風受傷,心中大急,搶救心切,亂了劍陣章法。


    金花令主突然向前一伏身子,避開了薑中由身旁削來的劍勢,金蛇鞭反腕抖出,點向薑中小腹。


    薑中長劍向下一壓,橫向蛇鞭封去。


    哪知金蛇鞭一和薑中的長劍接觸,立時折轉擊去,薑中正想閃避,已經來不及,左跨間被蛇頭點中。


    梁劍、孫楠雙劍急出,分由兩側攻來。


    寒江月薑中大聲叫道:“兩位兄長小心,他手中的兵刃會轉彎!”


    金花令主冷笑一聲,忽然向後退了三步,避開兩邊合擊的劍勢。


    粱劍、孫楠雙劍一收,蓄勢待敵不再向前追襲。


    原來那金花令主後退三步,正對著一陣風穆風,在四人之中,穆風武功最好,隻要他揮劍一擊,金花令主必然迴身禦敵,那時兩人再攻他後背,使他首尾不能兼顧,如若他向後退去,兩人正好分由兩邊夾擊。


    隻見穆風舉起手中長劍,還未劈出,突然一鬆右手,長劍脫手而落。


    金花令主冷笑一聲,左手一探,抓向穆風左腕。


    穆風大聲叫道。“小心他金鞭上有毒……”眼看金花令主伸手抓了過來,卻是無力讓避。


    突然間刀光一閃,扶風而至,擊向金花令主左手。


    金花令主左腕一挫,收迴蛇鞭,但又迅快的點了出來。


    郭峰揮動著長劍,和閻王劍施風打在了一起。


    梁劍奔向穆風,急忙問道:“傷得很重嗎?”


    穆風道:“傷勢雖然不重,但毒性卻很劇烈,我一條右臂已經完全麻木,無法舉動了。”


    孫楠扶住了薑中,說道:“四弟快些運氣閉住穴道,別讓毒氣侵入了內腑。”


    蕭奇一麵和那金花令主動手,一麵留神穆風的傷勢,看他右臂軟軟垂下,似乎是毒性很重,不禁心下震駭,暗道:他這金蛇鞭上,淬有劇毒,我和他纏鬥下去,隻怕是難免吃虧,龍虎幫中之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倒不如先下手為強了!


    心念一轉,突然一震手中金刀,從刀把處疾飛出幾顆鐵珠向金花令主飛撞過去。


    原來蕭奇手中金刀,可兼作暗器施用。


    那金花令主雖然武功高強,但在這等近距離內,也是無法閃避。


    隻覺得寒光一閃,身上數處要穴被蕭奇那鐵珠擊中,一仰身子,倒栽下去。


    閻王劍施風眼看同來之人,非傷即死,不禁氣餒,心中驚慌,手裏兵刃一緩,被郭峰看出空隙,長劍乘勢一招,點向施風肩頭。


    施風一縮肩,避開了一劍,卻不料郭峰乘勢飛出一腳,踢中了施風膝蓋。


    閻王劍施風悶哼一聲,一交跌摔出六七尺外。


    蕭奇伏身撿起地上的鐵珠,他這鐵珠,個個光芒耀目,極易看到,竟然連一顆也未遺失。


    這時,穆風、薑中的毒性已經發作,傷口處血色一片紫黑。


    梁劍仗劍一躍,飛落到金花令主身邊,劍鋒直通金花令主咽喉之上,冷冷說道:


    “解藥何在,快些說出!”


    金花令主雖然被蕭奇用鐵珠打中了數處穴道,但他神智仍然很清醒,冷笑一聲,道:


    “在下那金蛇鞭上淬的毒,乃是數種劇毒調合而成的絕毒,被我蛇鞭擊中將會全身肌肉收縮而死!”


    梁劍怒道:“但他們在毒性未發之前,卻要先看看你死在亂劍之下。”


    金花令主道:“在下既然遭擒,生死之事,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梁劍道:“你想的倒是不錯,可是認為我會一劍殺死你嗎?我要一劍一刀的淩遲碎刮,讓你慢慢的死去。”長劍微微揮動,劃破了金花令主頸間的皮肉,鮮血汩汩而出。


    金花令主自知生機渺茫,索性閉上雙目,不在理會。


    孫楠縱身躍來,抓起金蛇鞭道:“這鞭上既然有劇毒,咱們就用他的金蛇鞭來殺他。”


    金花令主吃了一驚,道:“住手!”


    孫楠已經舉起了金蛇鞭,正想出手,聽到金花令主之言,冷笑一聲,道:“咱們江南四公,一向是言出必行.你如果交出解藥,咱們兄弟可保你一身無事!”


    蕭奇哈哈一笑,道:“貴兄弟講話,不覺得太過分嗎?”


    梁劍迴目望了蕭奇一眼,道:“蕭兄之意呢?”


    蕭奇道:“人是兄弟所擒,各位有目共睹,兩位就是要殺要放,也該先給兄弟打個招唿才是!”


    孫楠道:“現在蕭兄已經知道了,但不知是否答應?”


    蕭奇道:“咱們做生意,處處要講究賠賺,要兄弟白白答應,實在是心有不甘。”


    梁劍道:“蕭兄幹脆說明白,要咱們出些什麽價錢?”


    蕭奇突然一晃身,搶到金花令主身前,一把提起了金花令主,躍出五尺。


    梁劍、孫楠沒做及防,急待阻止,已經來不及。


    郭峰身子一橫,攔住了梁劍、孫楠,道:“兩位最好別動,免得大家傷了和氣。”


    隻見蕭奇放下金花令主,問道:“解藥放在何處?”


    金花令主道:“解藥在幫主處收存,閣下想討解藥,隻有去見幫主一麵。”


    蕭奇笑道:“我不信你的話。”


    金花令主道:“在下穴道受製,反抗無力,你如果不信,盡管搜查。”


    郭峰冷冷接道:“他如果不說,咱們用奇人之道換給奇人之身,用金蛇鞭傷他了!”


    蕭奇目注金花令主笑道:“你是不吃敬酒吃罰酒,可不能怪我手段毒辣了。”抓過金蛇鞭,點中了金花令主的左腕。


    金花令主心中大急,說道:“如若過了二個時辰,不能取得解藥,你那兩位朋友,也就沒有救了!”


    郭峰道:“至低限度,有你陪他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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