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之間,中原快手兩兄弟一直注視著阮山,看他緊閉雙目,一直在暈迷狀態之中,不禁大為擔心,無為道長雖然一直把阮山抱在懷中,但卻不見替他療治傷勢。?


    酒過三巡,冷麵快劍郭峰再也忍耐不住,冷冷的說道:“道長若不肯替這孩子療治傷勢,那就交給我們兄弟帶走如何?”?


    張信笑道:“兩位可自信有能力療治他的毒傷嗎?”?


    冷麵快劍郭峰哼了一聲,道:“這個不勞閣下費心。”?


    無為道長緩緩站了起來,臉色嚴肅的說道:“諸位遠道來此,貧道以禮接見設筵為各位洗塵,武當派禮數已盡……”?


    他頓了一頓,又淡淡說道:“貧道還有事待辦,諸位酒足飯飽,也該下山去了。”?


    冷麵快劍郭峰冷笑一聲,道:“咱們兄弟千裏迢迢的趕來此地,豈隻是為了吃一頓酒飯嗎?”?


    許陽道:“不知貴兄弟還有何見教?”?


    金刀蕭奇道:“貴派在江湖之上,聲譽素著,想必不願背上個巧搶豪奪之名,咱們兄弟受人之托來此,迎接那阮山迴去。”?


    許陽接道:“兩位受何人之托?”?


    郭峰道:“王小玉,咱們兄弟和她有約,非得接迴阮山不可,道兄不該作強詞奪理之辯,當知兄弟之言,並非是信口開河。”?


    張信突然插口說道:“兩位大老板可是和那王小玉定有約定,非得救迴這孩子嗎?哈哈!想不到中原快手,竟然作起人口販子了。”?


    蕭奇道:“咱們做買賣的,是隻問賠賺多少,不問哪類生意。”?


    張信原本還想說幾句譏諷之言,又怕挑起兩人和武當之間的怒火,但轉念一想,這兩人久負盛名,常年在江湖上闖蕩,見多識廣,莫要弄巧成拙,若先和他們兄弟鬧成殘殺之局,而讓武當派坐收漁利。?


    他本是城府深沉之人,心念一轉,立時幹咳了一聲,住口不言。?


    金刀蕭奇望了無為道長一眼,道:“但望道兄能看在我們兄弟的薄麵之上,把這阮山交給咱們帶走……”?


    許陽道:“蕭兄縱然和那王小玉定有約言,但這番話也未免說的大輕鬆了。”?


    蕭奇哈哈一笑,道:“咱們做生意的,素重賠賺,如若隻請貴派交人,那是不近情理,咱們自是有重酬。”?


    無為道長,但卻一言沒發。?


    蕭奇探手入懷摸出了一個錦袋,接道:“這錦袋之中,乃是咱們兄弟一些薄禮,不成敬意,還望道長笑納。”?


    許陽眼看師兄眉字間已泛溫意,哪裏還敢伸手去接,冷哼一聲,道:“貧道和貴兄弟道不相同,那是有負雅意了。”?


    冷麵快劍郭峰推案而起,道:“老大,談判不成,咱們隻有憑武功強搶。”?


    無為道長冷冷的說道:“如若兩位自信能夠搶得,那就不妨試試。”?


    蕭奇搖手說道:“咱們兄弟投柬拜山,承道長以禮相待,縱然要搶,那也不該現在動手。”?


    無為道長道:“很好,貧道隨時候教,而且不隻兩位,凡是今日上山之人,如若自信能夠強搶得人走的,都可出手一試。”?


    金刀蕭奇一拉郭峰,道:“咱們兄弟先行告辭。”轉身出了聽蟬閣,大步而去。?


    江南四公子齊齊一抱拳,道:“多謝款待。”?


    許陽道:“好說,好說,四位想來是必然有興一試了?”?


    一陣風穆風道:“江南四公子,從不趁人之危。為難於人,我們先告辭了。。”?


    無為道長道:“四位慢走,恕貧道不送。”?


    五毒花梁劍道:“不敢有勞。”?


    四公子聯袂而行,奔出了聽蟬閣。?


    張信迴顧了聖手子母鏢林玉一眼,道:“你這老兒酒足飯飽了,還等在這裏作什麽?”?


    林玉怒道:“你管得著老夫嗎?”?


    張信笑道:“你可是有些不信。”突然一挺身子,疾飛而起,直逼林玉身前,閃電般一指點了過去。?


    林玉料不到說來就來,而且出手奇快,一時間應變不及,被迫得一連向後退出五步。?


    林玉攻出一指,迫退張信,不容他還手,立時返身一躍,重新又坐迴了原位。?


    林玉氣得哇哇大叫,站起身來揚起右手,唿的一掌,劈了過去。?


    百手書生陳雄迎了上來,右手一揮,接下一掌,冷冷說道:“憑你這點武功豈是我師叔對手,兄弟陪你幾招吧!”右腿一抬踢了過去。?


    林玉立掌如刀,疾削而下。?


    陳雄冷笑一聲,身隨腳起,連環踢出三腿,快似奔雷,竟然又把林玉迫退兩步。?


    這時無為道長袍袖一揮,推出一股潛力,逼退陳雄,道:“兩位如果一定要動手,最好是能離開我們這三元觀!”?


    張信微微一笑,道:“兄弟有幾句重要之言,想和道兄談談,這老兒在此礙事得很,倒不如讓陳雄超度了他吧!”?


    林玉厲喝一聲,道:“好啊!竟敢這等藐視老夫。”縱身向張信撲了過去。?


    無為道長袍袖一拂,又一股強猛的暗勁漫了出去,擋住了林玉,施展傳音入密之術,說道:“林大俠,不是貧道長他人的誌氣,你不是那張信的對手,他不願施下毒手,無非是心中有所顧忌,此時此情之中,還望忍耐一二。”?


    要知那林玉在江湖之上的聲譽甚好,無為道長雖然很少下山,但江湖中事,常有弟子們稟報於他,故而對那些稍有名望之人,行事為人的正邪,有些了解。?


    林玉心中雖然不服,但卻知道無為道長是一片好心,當下一抱拳,道:“老朽就此別過。”大步行出了聽蟬閣。?


    聽蟬閣中,隻剩下了無為道長,許陽、張信和陳雄四個人。?


    無為道長迴顧了懷抱中的阮山一眼,道:“此子傷勢甚重,不能再多耽誤,張兄有何見教,快快請說。”?


    張信道:“兄弟請問道兄一聲,道兄可是自信憑仗貴派之力,能夠保得那‘秘籍藏圖’的安全嗎?”?


    無為道長笑道:“可是敝派並未收有那‘秘籍藏圖’,但天下武林同道,定要誤會我們武當派,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了。”?


    張信笑道:“兄弟這次離開向陽坪璿璣書廬,另有重大之事,想和道長商議,至於那‘秘籍藏圖’,兄弟隻不過是借作拜山的借口,以免天下武林同道生疑。”?


    無為道長臉色也逐漸變的*起來,緩緩說道:“貧道不慣轉彎子,張兄還是明說了吧!”?


    張信神秘地一笑,答非所問地接道:“當世武林之中,大都尊奉那少林一門,為領袖九大門派之首,但兄弟卻是最佩服貴派的武功,剛柔互濟,內外兼修,才稱得上是玄門正宗。”?


    無為道長道:“張兄過獎了,敝派擔待不起。”?


    張信突然一整臉色,欠身對無為道長一禮,笑道:“兄弟乃受人之托,想請道兄出麵主盟一次盛會。”?


    無為道長說道:“什麽盛會?”?


    張信道:“道兄如肯答應,兄弟才好直說。”?


    無為道長略一沉吟,道:“張兄還是先說出來,讓貧道斟酌一下如何?”?


    張信道:“此事關係甚大,道兄如若不能先行答應,兄弟也不敢隨便啟齒……”?


    語音微微一頓,接道:“不過在下可以先略示一二,道兄如若允予主盟,不出一年,目前的江湖形勢,當可有一番重大的改變。”?


    無為道長雙眉軒動,默不作答,雙目投注在聽蟬閣外,似是在考慮一件十分重大的事。?


    張信突然拱手一禮,道:“事情重大,道兄請多想幾日。過幾天兄弟再來拜晤。”微微一笑,轉身而去。?


    百手書生陳雄,緊隨張信身後,急急而去。?


    許陽望著兩人的背影,匆匆消失在聽蟬閣外,才低聲問無為道長道:“師兄,可知他說的是些什麽嗎?”?


    無為道長如大夢初醒般,深深一笑,道:“似乎是一樁很重大的陰謀,真象如何,眼下我也難作斷言……”?


    他迴顧了懷中的孩子一眼,臉色忽然一整,說道:“你傳令下去,觀中二三兩代弟子,全部動員,嚴密戒備,今夜之中,或將有強敵犯山。”?


    許陽很少看到師兄這等凝重嚴肅之情,心中雖有著重重疑問,也不敢再提出來,應了一聲,急步行出聽蟬閣。?


    無為道長緊隨著離開了聽蟬閣,直奔丹室,取出張信相贈的一粒解毒丹丸,托在掌心之上,檢視了一陣,仍是不敢使用。?


    他把阮山放在雲床之上,揚手點了幾處穴道,自言自語的說道:“可憐的孩子你先休息一會吧!貧道既然不敢擅用藥物,療你之毒,那隻有憑仗內功,慢慢地逼出你身上的毒了。”?


    隻聽一個沉重的聲音來自室外,道:“師兄對一個孩子這般仁厚,那是未免太過分了。”?


    隨著說話之聲,緩步走進來一個氣宇軒昂。身著藍綢長衫的俊美少年。?


    無為道長淡淡一笑,道:“你的武功,進步了,幾時到了丹室之外,我竟未聽得出來。”?


    那藍衣少年笑道:“小弟適才遇上了二師兄,看他帶著觀中弟子,到處布置安排,忙碌異常,難道咱們三元觀中,出了什麽事故不成?”?


    無為道長點頭說道:“你這次閉關練的功夫,可有些成就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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