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傲月城,月圓夜,雲清風淡,柳梢輕擺中偶爾還有幾聲不知名的蟲叫聲,夜空中不時劃過一道道流星,瞬間的光芒後便又歸於沉寂。這對以風景如畫,氣候怡人而著稱的傲月城來說隻是一個再平常也不過的夜晚。

    一座三進二廳的民居內,杜心濁坐在後院亭子內的石桌旁一手支腮,微偏著頭將酒大口大口的往嘴裏倒,喝完便醉眼朦朧地看著正在揮汗苦練劍術的杜軒,雙眼失神的他就像看著一個毫不相幹的人。有時很不明白,為什麽自己身邊總是跟著這個孩子。

    對於這個孩子,一向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的杜心濁也不得不承認——這位遭遇天罰而唯一活下來的人,的確非比尋常。自己從來不曾教他武術,獨幕劇而他隻憑從學校學來一些基礎知識,居然練得有板有眼、虎虎生風,隱隱約約竟有名師風範。

    是的,我不可能教他任何東西,每次想起兒子、兒媳的慘死,杜心濁便莫名其妙的煩躁。看著這名曾經的累贅,還沒出世便克死自己爹娘的小孩,心中冒出了一股無名之火,要不是他,清兒和娟兒或許根本不用死。沒想我居然還養他到這麽大,真是可笑,最可惡的是每次不管怎麽打罵,竟然吭也不吭一聲,這分明便是在向我示威,變相的抵抗,以為我看不出來麽。

    哼!除非你能還我清兒的命。否則,難消我心頭之狠,杜心濁越想越氣,手中的真氣也越聚越多…

    感受到內心強烈的不安,杜軒的動作慢了下來,自打記事起,便跟著爺爺過著顛沛流離的生活,杜心濁從來沒跟過他好臉色,但這並不能泯滅小孩子活潑好動的天性。他好動,優其是武術。還記得二年前,他在完成一個高難度的武術招式後,居然看見杜心濁笑了,雖然僅此一次,但自那時起他便下定一個決心,隻要自己好好學習,一定會再看到爺爺笑的。為了這個目標,他勤學苦練、廢寢忘食,隻為搏杜心濁一笑。

    “去死吧,你這個小災星。”打出手中的真氣團杜心濁狂唿道。

    幼小的身軀應聲而出,撞向高高的柳樹上後灑下一片血雨,軟綿綿的身軀落在了剛才還勤奮練劍的地方,不停地抽搐。也許他怎麽也想不到一向脾氣不好的爺爺這次出手會這麽重,甚至還來不及發出慘叫的聲音,幼小的心靈還一直想通過勤練劍術,來博得杜心濁一絲關愛。

    看見杜軒的身體還在抽搐,杜心濁仰天長嗷:“我要你死,死…”右手虛空一吸,一把龍形三尺長劍已然在手。月色下,披頭散發的杜心濁狀如魔鬼,嚎叫著衝向不知生死的杜軒。

    “鐺~~”劍尖碰在一個透明護罩上,發出刺耳的金屬聲。

    見去勢遇阻,杜心濁不由怔了一怔,瞪著已經發紅的雙瞳望向來人,隻見一手持浩天鏡、身著儒士服的老者立於杜軒身前,旁邊還站著一個約十二三歲的精瘦少年。

    “老友,我找了你十幾年,本以為你傷勢有所好轉,沒想你竟然對自己的孫子下此毒手,看來情況遠超出我的想象。”儒衣老者歎道。

    “宋非苔,你來得正好。當年害死清兒和娟兒的也有你一份,我今天就以你之頭來祭奠他們的在天之靈。”說完,杜心濁以劍指天,深黃色的劍氣環繞其身,隱隱地竟有奔雷之聲。

    宋非苔苦笑一聲,知道現在不是答辯的時候。

    右手輕拈,使了一個移動術將杜軒和精瘦少年送出牆外。但這一慢已被杜心濁劍氣鎖定,刹那間萬千道劍氣似開閘的洪水盡情向宋非苔湧去。

    眼見如此情形宋非苔也不由心中一驚,沒想這位昔日老友竟一點也不顧往日情份,一出招便是生死相博,再看他殘暴對待自己孫子的行為。宋非苔知道,再也不能用常理來推斷杜心濁的行為了,否則一個不小心、不但自己,杜軒、孫子宋終將無一人能活著離開傲月城。萬般無耐之下,已來不及念咒語,宋非苔祭出手中的浩天鏡,但見一道霞光直照而出,向紅色劍光迎去。

    一時之間傲月城光芒四射,驚動了許多尚未入睡的傲月城居民,被驚動的人紛紛起身觀望,議論紛紛,更有膽大者結伴向光源處趕來。

    見來的人越來越多,不願造成更大傷害的宋非苔使了一個飛天咒,往城西南方向飛去。本已占上鋒的杜心濁那裏肯依,使出家傳輕功像箭一般追去。

    宋非苔的飛天咒語雖然在持久上稍勝一籌,但速度上卻不及杜心濁的家傳輕功來得迅速,因此剛出城便被緊追其後的杜心濁趕上。在連忙使用了兩個瞬移術後,雖然給杜心濁製造了一點麻煩,無耐氣機被龍形劍鎖定,根本無法脫身,除非杜心濁自己停下來,可這幾乎不可能……

    傲月城內,宋終看著不停嘔血的杜軒一時慌了手腳,不過他很快地冷靜了下來,輕拈手指,嘴裏念念有詞,在兩分鍾內連續對杜軒使用了止血咒、化淤咒、祝福符等光明係魔法,若有外人看見一定驚訝不已,要知道魔法比武術更難入門,許多人窮其一生也難覓門經。而小小年紀的他在魔法方麵的造詣竟如此深厚,這可是在達到初級魔法師級別才能做到的連續技。普通人終其一生也不能做到的事,卻出現在一個十二三歲少年的身上,傳出去隻能用驚世駭俗來形容了。

    即便如此,宋終也累得額頭見汗,看來也是消耗過度。在看到杜軒已停止嘔血並出現了痛苦的表情後,宋終放下心懷,就地進行冥想。

    等到恢複差不多的宋終從冥想中睜開雙眼時,早已不見了宋非苔和杜心濁的蹤影。不過這到難不到宋終,以他已達初級魔法師水平的修為,目前能搜索到被打下精神烙印人物三十公裏內的大概方位。望了望躺在地上的杜軒,卻見他已能自由唿吸,隻是處於昏迷當中。宋終也暗自驚訝,受了如此重傷的人能救活過來已屬不易,還能恢複得如此之快的絕對是異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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