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少主子突然開口,就是一句令蕭雨情和行風,還有之浣姑娘都是一陣錯愕的話,“雨情,跟我迴東廂房!”

    “嗯?”蕭雨情一陣錯愕,完全不明白少主子究竟是想幹什麽?

    正在她還在不明所以的當口,行風卻亦是不由分說地拉起她就想走,“少主,小雨的傷不得不盡快處理才可,請恕我們無禮,就先行告退了!”說著就要強行帶著蕭雨情離開。

    “行風,你不要太得寸進尺!我看你是越來越不明白,在這地下皇城裏,究竟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雷麒頓時就將之浣撇到一邊,握著紙扇的手慢慢青筋暴起。不好,少主子的手已經慢慢移向扇子的頂部了,難道,少主子是要向師兄討教麽?就在這裏?這個來來往往都是家丁的地方?天哪,萬一明兒個一早就驚動了主子,這事又要該如何收場?

    少主子那兒隻怕也是勸不動的,剛想從行風這兒好說話的下手,隻見行風這兒卻也一下就是意氣用事又上來了。

    看他一隻手又想慢慢伸向天空,蕭雨情就知道,他看來是要召喚出風的魔咒了。

    他嘴角噙著笑:“少主子,我當然知道在這地下皇城裏誰才是真正主子,這不用您來提醒,可是少主子也要聽清楚,我們都是稱您為少主子,您和主子還差著一大截呢,畢竟還不是我行風的主子!”

    “你……”雷麒被行風講得氣綠了臉,蕭雨情從沒見他如此失控過,隻見他原本手中用著的變出後的鋼扇也不要了,隨意就丟在一旁,一隻手也慢慢伸向天空,他陰笑著:“行風,別總是一副自以為是的模樣,你以為我就是什麽都不會嗎?爹從不讓我動手,隻是怕我們因爭鬥功勳而兩敗俱傷,不能服眾罷了,今日,既然你都如此迫我,那可就別怪我翻臉無情,我倒要看看,是你召喚風之咒比較快,還是我用自己的內力運足雷電比較快!”

    蕭雨情又是一驚,什麽?難道少主子自身的內力就可以運足雷電?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簡直就是讓她大大地受到了一次震懾。其實大家心裏一直都明白,少主子的武功,甚至都可能比主子還要好得多,因為每次隻要是少主親自出戰的任務,成功率甚至比蕭雨情和行風的還高得多。少主子說得沒錯,主子從不讓他在他們麵前顯露些什麽,所以,行風持仗的異能和還有因為蕭雨情的關係,就讓行風在對待雷麒的時候更為不敬。

    而她,不知是有多少次,因為在師兄的堅持下,讓她無論是費了多少的口舌勸解,最終的結果亦還是等於白勸,毫無改變。所以漸漸的,蕭雨情便也想試著放棄調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了。正當蕭雨情還在考慮著,究竟要如何才能迫使他們之間的爭鬥停止時,突然一個靈光閃進她的腦海,她便想也不及想,脫口就喊道:“雷麒哥,不要!”

    不知是由於什麽原因,少主子一聽到蕭雨情喊他這個名字,他竟然就放棄了,原本右手上聚滿的內源,都可以看得出已經冒出了陣陣帶電的白煙,也都因為他將內力收迴而頓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行風也覺得奇怪,這實在是很突然。可是口中念著的咒語卻一時半會兒又停不下來。

    蕭雨情一時急了,心裏明白,她和師兄一旦啟用風咒和雨魔,就很難在半路途中停下,否則必會傷及自己的性命,這也是她與行風使用異能的不便之處。

    心下不安,早知道便不做勸慰了,但事已至此,此刻也隻能下意識的朝著少主就喊道:“少主,快集聚內力抵擋,是雨情一時糊塗,忘了提醒少主,師兄一旦念了風之咒,是很難在半途終止的!”

    可惜師兄召喚出的風之咒已經漸漸來襲了,一時風聲鶴立,離她極遠的少主怕是也根本聽不太清楚蕭雨情正說了些什麽話。

    見少主沒有立時反應,蕭雨情一時無奈,就想著隻能搏一搏了,於是也將左手慢慢伸向天空,口中跟著念出那段經文,她從來沒有試過如此猛烈的雨魔,但現今形勢危機,也隻能破例一用,希望能在師兄出手之前就阻止了他。

    就在千鈞一發的關鍵時刻,蕭雨情終於還是將口中的最後一句經文頌完,頓時天空中一陣烈風和暴雨都傾瀉而下。

    但是,也因為胡用禁招,她的真氣原舊於今晚消耗不少,如此一來,再度強行使用內力隻是將她體內的循環又一次逼到了逆流的下場。

    可是,現在的情況已經不容許她輕易倒下,蒼亮族的人一旦動用異能,若中途停止隻有死路一條。

    血絲已經慢慢從蕭雨情的嘴角邊滲透了出來,但她亦隻能強行撐住,遇到實在難撐之時,再用右手往天上注入內力。

    行風見天空驟然起異變,頓時暴雨就傾盆而下,他一眼便知就是蕭雨情在使力,於是便急著就大聲向她這裏狠狠地瞪了過來:“小雨,你在幹什麽,快收手!”

    他一個分神,一時內氣攻心,口中也立時就吐了一大口鮮血出來。

    蕭雨情見他愈有收手之勢,連忙發生製止,“風哥不要!咒語一旦啟用,若在中途放棄,你會沒命的!放心吧,等到攻擊結束之前我還堅持得住!”

    可老天爺就像是要故意戳穿她的謊言似的,隻剛說完這句話的蕭雨情,隻感覺口中一陣腥甜,突然之間,她也不得以就吐出了一口血來。

    蕭雨情頓時隻感覺渾身虛軟,已經快要堅持不住了,霎時,卻不知哪裏又讓她覺察到了一陣磁場的波動。

    在她還尚未來得及搞清這是什麽狀況以前,隻見一陣白光衝便衝向了她這裏,害的蕭雨情差點以為這是誰想乘他們不備之時才一舉偷襲的。是想先攻擊她,正待要說話,卻又見那白光原是要保護她,待白光和她的雨勢相結合對抗烈風之時,蕭雨情這才發現,原來竟是少主雷麒在出手幫她的忙,而剛剛那束白光,其實就是雷麒體內的雷電內源!

    蕭雨情詫異地朝雷麒望過去,他臉上卻沒什麽表情,隻是向她簡單的說道:“先別說話,至少先幫你頂過行風的攻擊才可以。”

    蕭雨情點點頭。

    可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原來少主的內力竟如此深厚,其實之前我的功力已經大大不足,和少主的雷電之勢相結合,也僅位於輔助之用。

    不料想才一會兒的功夫,風哥烈風的風速居然直線減弱,又不久,烈風居然在瞬間就完全停止了。

    行風的內力有所損耗,因此他隻得就地坐下,雙腿盤膝,提運內力而得修複之途。

    可雷麒卻是依舊氣定神閑,他一收勢,便將雷電攻擊瞬間停住。

    至於蕭雨情,今日兩次動用異能,已使得她精疲力竭,並且這第二次,竟還動用了族內連長老們都不會輕易使用的雨魔之咒。

    一戰結束,她的意誌也霎時消散,光憑肉身氣力的她根本支撐不住自己,一時之間,蕭雨情便就癱軟下來,跪倒在地上默默喘息著。

    抬手一看,右臂的傷口已經再度撕裂,先前一戰,她一時集中精力,竟還未曾察覺,待現在知曉,竟是讓蕭雨情痛的緊咬雙唇,跪倒在地也不知該如何。

    行風的異能及內力都遠遠在她之上,他才使用了不一會兒的功夫,就已完全調整了過來。

    他剛想朝蕭雨情這邊走,卻見雷麒竟是早他一步來到了蕭雨情身邊。

    蕭雨情仰起頭不解地望著雷麒,卻又見他什麽話也不說,竟一把就這樣抱起了躺在地上的她。

    蕭雨情一時驚慌,雙手也頓時不知究竟該如何,隻能一時無助的喊道:“少主……”

    “不許說話,現就跟我迴東廂房去,我替你療傷!”

    雷麒竟毫不顧忌府裏人的反應,剛才一時天空風雲變色,隻怕是全地下皇城裏的人都將這場鬧劇看的是清清楚楚,可是,按照現狀看來,雷麒似乎並不介意明早一定會惹主公不快。

    蕭雨情被抱著前往少主的東廂房,一時之間,竟就忘了行風。待後來才想起,看是行風肯定又是一臉憤憤然的模樣。

    她想到這兒,一時忍不住,突然之間竟是笑出了聲來。

    “笑什麽?有什麽好笑嗎?”這時雷麒卻已經是將她放倒在了床上,伸手就想去取櫃子上的一些療傷聖藥。

    蕭雨情看見了,連忙驚慌道:“少主,萬萬不可!”

    可是雷麒的臉上卻一下顯得他有些不悅,“什麽萬萬不可?難不成你傷了,爹還會不讓你接受醫治?”

    蕭雨情見少主的態勢頗有些霸道,遲疑間,還是出聲反駁道:“可是,這些藥都是招媛太後親自賞賜給少主的,少主若將它們隨意用於雨情身上,恐怕還是不妥。”

    “你啊,什麽都好,就是這脾性老也改不掉,還記得當初我們還小的時候麽?你已經不記得了吧?究竟有多久沒有再喊我一聲雷麒哥了!”

    雷麒怎可能聽她的,他仍舊強勢霸道,一個用力,蕭雨情就隻能乖乖地坐迴到了床上,讓他給自己的傷口處抹上了傷藥了。

    可蕭雨情依舊聽見了他說到小時候,對,小時候的她,那是離現在多麽遙遠的一段記憶。如今,往日的一切卻又在不經意間地統統湧入到她的腦海裏。

    那年,師父剛剛病故的時刻,她和行風本想靠做些小生意來替師父好好安葬的。因為當時他們也小,所以對於如何掌控風雨之力依舊是徘徊於半懂不懂之間。行風又脾氣剛烈,經常和一些地痞無賴發生些爭執,久而久之,沒想到那些地痞卻全都組織起來,想要蓄意報複她和行風。

    他們才剛隨師傅下山不久,對於這人心險惡哪裏知道多少,一天夜裏,他們就被下了藥。他和行風的內力都因為藥力而暫時不能用,那些人卻乘此機會,將他們辛辛苦苦所掙得銀兩全都拿了走,還想對師兄進行身體上的報複。

    行風一時武功和異能都暫失,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不一會兒,就被那幫人打得是皮開肉綻。

    那些人教訓完師兄,竟又想奪她貞操以讓他們玩樂。正在她拚死反抗之際,師兄被其中一人也正踩住頭部,完全一副毫無精力前來解救於她的模樣。她一時正著急,心想自己非要不能救了風哥,此刻風哥受的苦比她更甚百倍,竟還要風哥為她擔憂至此,現隻看風哥那般痛不欲生的模樣就知道。

    正在這時,就是雷天傲和雷麒他們正及時趕了來,然後轟走了那幫賊人,也順勢就解救了蕭雨情和行風。

    她和風哥正要叩頭道謝,卻不想,雷天傲卻是丟上一句:“為我天怨門賣命報恩如何?我還答應,定替你們好好厚葬你們的師傅。”當時的他們,早已是被逼得無路可走,也無處可去,經過一些思量之後,行風終於做主答應了下來:“好,我們替你天怨門賣命,不過,閣下剛才一說,厚葬師傅之事,希望不要健忘了才好。”

    雷天傲當時就狂笑出來:“沒想到,在我有身之年,竟還能替天怨門招了如此兩個重情義的殺手。”

    隨後,他們便都被主子帶進了這座地下皇城裏,同時,當時的少主子雷麒也與他們年齡相仿,就是在剛剛進去天怨門不久的這幾年裏,蕭雨情還是沒有喊他少主的習慣的,總是雷麒哥雷麒哥的這麽叫。

    他們三個人常常在一起,就是練功,學文,玩樂的時候,也大都是在一起。雷麒在幼時也根本還沒有自己是主子,蕭雨情和行風是仆的觀念,當然,那時的兩人也是都沒有想到這個的。

    後來他們就都在這時間的流逝中慢慢成長了,雷麒是雷天傲的獨子,是未來要繼承雷天傲爵位的小王爺,他的脾性,在各種人的教導下也漸漸的正在發生著轉變。

    而蕭雨情和行風呢,也總是在接受著各種不同的責罵,隻是因為,大家都要讓他們明白,他們隻是主子手裏的兩個棋子,雖然主子於他們有恩,報恩的方法亦有很多種,但說穿了,他們就是沒的選擇,他們想要還清恩情,就是必須要聽從主公的吩咐,為他殺人,為他做任何事,就算主公有什麽不對的,他們還是必須得照著做。

    時間就是抹殺情感的良方,他們漸漸地開始和少主疏遠起來,蕭雨情開始恭恭敬敬地稱唿他為少主,而他,也越來越少會和蕭雨情和行風主動說話。

    蕭雨情有時都覺得自己很傻,即使是這樣,她還是在莫名其妙的狀況下,就喜歡上了少主。

    想到這裏,蕭雨情的身體即時一顫,糟糕,她這究竟是怎麽了,平日裏的她素來冷靜自持啊,怎地今日被少主帶迴房裏來療傷,少主也隻是一時好意罷了,她竟又在那兒胡思亂想些什麽?

    好在雷麒也隻是專注於在蕭雨情的傷口上,沒有多加留意她的神情。她有些快慰,心想,還沒被發現就好。心事於她,又怎能讓另一個當事人知情?

    見傷口已被處理得差不多了,蕭雨情就及時說道:“少主,雨情的傷已包紮的差不多了,剩下的隻待雨情迴聽雨閣再自行調理內息就好,不敢再勞煩少主!雨情這還是想就退下了!”

    雷麒本正在幫蕭雨情把手臂抬迴床上,聽到這話,這一舉動驀然間就頓了頓,抬起眼睛,他直直就看著蕭雨情:“少主?雨情,剛剛你救我時,心裏也隻想著我是你的少主?”

    蕭雨情一時無言以對。隻能愣愣地又迴望著他。

    “少主……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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