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眾不用秦凝再說,大聲的反駁起來:


    「不行!腳踏車是新的,怎麽可能隻值八十塊!朱月娥你真不要臉!」


    「不對的,人家不是有發票嘛,一百八十塊已經很仗義了,朱月娥你有本事還一張腳踏車票出來!」


    「對的,一張腳踏車票都值幾十塊了!」


    「哪止!給你幾十塊,你幫我去弄一張來試試?哼,最少一百塊!」


    「要我說,票比車子值錢,一般人哪裏弄去,最少一百八十八!」


    為了自己的利益,人們瘋狂的給腳踏車票加上了價,恨不得朱月娥陸大妹兩家能多賠一點,他們好多分一點。


    就這樣,在眾人的幫忙下,在唐隊長李書記的主持下,最終,生產隊從朱月娥陸大妹兩家的工分裏,各扣了九十塊錢給了秦凝。


    當然,給錢的時候,並不順利。


    陸大妹哭天搶地,陸大妹的四個兒子就算瞪圓了眼睛恨不得把眾人吃下去;


    朱月娥尋死覓活,哭哭啼啼的恨不得把秦凝家、也是她自己家的祖宗十八代罵個遍,但最終,沒有能敵過等著分錢眾人的強大和堅持。


    秦凝也不含糊,自己拿了八十塊,把一百塊遞給唐隊長:


    「唐隊長,這個錢,隨便隊裏怎麽分給大家,算作我感謝大家主持公道的謝禮。」


    唐隊長看著眾人眼睛都盯著,幹脆和會計說:


    「行,按照各家人口算,有一個算一個,現在就分給大家。」


    好麽,所有人都去會計那邊排上了隊,熱鬧興奮的像過年。


    連原本還在埋怨朱月娥的秦土根家婦女,都暫時放下了罵朱月娥,全部湧到了會計那邊:「我們也要有的,我們也算的……」


    轟轟隆隆的鬧到了近八點鍾,人們忘記了吃飯這迴事,排隊領錢。


    各家各戶多的分到了三塊多,少的也有小一塊,大家就高高興興的散場了,太值得了,看熱鬧還有錢分,這個事可以說笑一星期了!


    朱月娥一家喜憂參半,馮寶玉幾個一邊興高采烈的領完錢,一邊咒天咒地的罵朱月娥,還作著要朱月娥迴家就把錢補給他們,不然就分家!


    朱月娥半個身子依靠在丈夫身上,哭成淚人,卻還能一邊走一邊打幾下兒子:


    「你個不出息猢猻精,你再和那個小騷x在一起啊,我打死你啊,害人精啊,都是那個小騷x害你的啊,你到底吃了她什麽迷魂湯啊,要把腳踏車借給她騎啊……」


    而陸大妹一家,個個像鬥敗的公雞,雖然她家也分到了三塊多,但是和九十塊比起來,那算個屁啊,這次真是虧大發了啊!


    臨走時,他們一家看向秦凝的眼光像淬了毒,尤其是秦梅芳,那種恨在眼裏都裝不下了,扭曲著臉,咬牙切齒的恨不得咬秦凝的肉。


    秦凝卻自得的對著他們微笑,讓他們的恨意更深濃些,心神也分了些。


    於是,也不知道怎麽的,他們一家子出門的時候,大兒子秦文龍先跌倒了,然後陸大妹也跌倒,接下來一個個都跌倒了,像骨牌似的疊在書記辦公室門口,引得眾人又是一陣鬧笑。


    秦凝扶住秦阿南,等人都走了,認真的給唐隊長和李書記鞠躬:


    「多謝兩位領導幫我們主持公道。」又從隨身背的書包(空間)裏拿出兩盒雪花膏遞過去:


    「這個雪花膏,是我們另外的親戚送的,我們粗手粗腳就不用了,給書記夫人和隊長夫人用。別客氣,快收起來,讓人看見了不好,姆媽,快,我們走吧,別給兩位領導再招麻煩。」


    秦凝生怕秦阿南問雪花膏的來歷,趕緊拉著她走了。


    其實秦阿南始終垂頭喪氣的,根本不在乎啥雪花膏了。


    那麽新那麽漂亮的腳踏車啊,現在沒有了,大家說的對,就算賠了錢,她們家也買不迴來了,唉!都怪她不好,沒有聽女兒的話,心硬不起來,把車借出去了。


    秦凝看著她傷心的樣子,知道她心裏想什麽,急匆匆帶她迴了家,關上門說:


    「姆媽,你別難過,不要緊的,上次來的那個趙叔,有點本事的,如果我們要買,還是可以托他弄腳踏車票的!」


    秦阿南眼睛立刻亮起來:「真的?那……哎呀,那你怎麽把錢分給大家了呢?這……有了票,我們沒有錢了啊!」


    秦凝當然不會告訴秦阿南,自行車還在她手裏呢,今兒這錢,就是要戲弄那兩家貪心壞心黑心的鳥人們的,替他們散散財,卻讓村民們領她秦凝家的情。


    她隻說:


    「姆媽,你也看見那陣仗了,如果我們不分錢給大家,誰會幫我們說話?現在好了,就算今後陸大妹他們想要尋我們的事,眾人也不會答應的。


    經過了這個事,以後萬一人家看見我們的板車,也不敢再輕易來借了,借了也會馬上還,不敢再拿去不還的了,長久來看,還是值得的。」


    其實,秦凝打算的,可不止這些,對於後頭朱月娥秦振國之流,罰他們一點錢就是,讓他們嚐嚐心痛的感覺,就可以了;


    但是秦梅芳那一家,可不能讓他們賠錢就算,這點子錢,隻是剛開始,以前秦梅芳和四個哥哥欺負秦月珍的帳,得一起算!這次當眾讓這一家憋屈的出醜就是要刺激他們!


    秦阿南哪裏有秦凝那些彎彎繞,雖然秦凝這麽勸了,依然懊惱不已:


    「唉,我們還是吃虧了,平白的,一輛腳踏車沒有了,囡,是姆媽不好,不該借出去的,姆媽沒有腦筋,想不到朱月娥他們這麽的做得出。」


    秦凝倒真是一點也不怪秦阿南,隻會心疼秦阿南。


    世上的人,都是不完美的。


    她不能要求善良的人一下子養成心機深沉的樣子;也不能要求心機深沉的人一下子突然豁達簡單起來,更不能要求一個豁達簡單的人去看透那幫惡人的心。


    秦阿南的性子,秦凝從穿越來之後,決定過繼到她家之前就知道了。


    相輔相成的,也就是秦阿南這樣的性子,才會歡天喜地的從秦達家領養秦凝,並全心全意的和秦凝開始一片全新的生活,換別一個略精明些的,都不會要當時的秦月珍的。


    當時的秦月珍算什麽?


    又瘦又小,身後頭還有秦達金秀那樣不要臉的家人,年紀卻已經快十五歲了,即將麵臨著置辦嫁妝嫁人了,這個情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誰會領養迴家?


    要不然,任阿山也不會在東北急得寫信來罵人了!


    所以,說白了,這個單純的娘,是秦凝特意選的。


    她就是要秦阿南這樣頭腦簡單的,對她身上其實有明顯的變化,卻依然深信她還是以前那個秦月珍的人。


    反正,秦凝足夠強大,她隻要秦阿南這邊提供她一個安身之所,她就可以將秦阿南護在羽翼之下。


    秦阿南頭腦簡單就簡單好了,有個毛關係?!世上那些自認為聰明的,就適合安穩的搭夥過日子了?!隻怕還不如秦阿南呢!


    更何況,秦阿南對她付出的是真情,她明白得失著呢!


    秦凝真心的安慰秦阿南:


    「不要緊,姆媽,過幾年,大家都會有腳踏車的。也是我不好,不該當這齣頭椽子,以後我們有什麽吃的用的,隻要是人家沒有的,統統不要拿出來讓人看見,姆媽你知道了吧?」


    「知道知道,我一定記得。」


    「嗯,來,我們燒晚飯吃,你看,我還有從滬上帶迴來的蝸牛呢!」


    「啊?蝸牛能吃的?」


    「噓!這種是特別的,能吃,我們悄悄的吃!你肚子餓了吧?大白兔奶糖拿出來吃呀,我來燒飯。」


    秦阿南被秦凝一安慰,想起來自己家裏還有板車,還有那麽多好吃的,心情好了許多。


    母女倆個高興的吃了飯,隻管洗洗要睡了,就聽見後頭秦土根家大哭大鬧的吵架,乒桌球乓的不知道在打砸什麽。


    還隱約的傳來幾聲尖利的相罵。


    「我們不管,是你去借的,你一房人賠!」


    「對,憑什麽要我們老二老三家出?你要是不賠,姆媽,我們兩家也要一家九十塊錢!」


    「對,姆媽,爹爹,不是我們做妯娌的要鬧,這樣不公平,日子過不下去了。」


    「朱月娥你把錢拿出來!不拿出來你給我滾!都是你,鬧的家裏不太平!」


    秦阿南就嘆氣:「唉,吵死了。這次,後頭幾個婆娘肯定不會放過朱月娥了。」


    秦凝隨意的笑笑:「她來借車的時候,也沒打算放過你。姆媽,做了噁心人的事,就要付出代價,我們不要理,早早歇著吧。


    你明天早點起身,我滬上帶迴來的東西,你送一趟舅公家去,再問他一聲,過年來不來,他要是實在不想來,我們再送過年東西去。」


    「乖囡,你真真想得到,好,我知道了。」


    倆母女各自迴房間睡下了。


    秦凝自然還不睡的,她在空間收蘋果呢,還去看了西瓜和葡萄。


    西瓜一個個圓滾滾的,上麵還有一層淺白色的霧,看起來就是好品種,秦凝剛吃了晚飯,這會兒一個人吃不下那麽大一個,她想著,得等哪天不吃飯的時候,摘一個試試口味。


    葡萄呢,也早已經長成了串,不過看起來還在長,秦凝試過,還略有點酸,得再等一兩天。


    她早已經搭了葡萄架子,連接到她休息的小竹屋上頭,這樣的話,她畫畫時,看出去,能看見一串串葡萄垂下來,就算不吃看看,也美的很。


    秦凝正看得高興呢,就聽著外頭有人拍她家的大門。


    大半夜的,聲音特別清晰,但秦阿南應該是睡沉了,沒聽見起來的動靜。


    秦凝一下子閃出空間,披上她的大棉襖,走了出去:


    「大半夜的,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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