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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聲飽含深情的“老爺子”,叫得寧瑞豐身體一震,他沉默著,許久,才緩緩的說道:“也好,魚喜歡逆流而,花需要向陽而開,不到萬不得已,我決不會主動出手你就先盡情的發揮。”


    “老爺子,謝謝您。”


    寧瑞豐含笑說道:“有的話,可能是屬於老生常談,你不一定喜歡聽。”


    常寧急忙牽住寧瑞豐的手,認真的說道:“老爺子,這是哪裏的話呀,我正為時常的迷茫而煩惱,巴不得有人給我來個醍醐灌頂呢。”心說,來了來了,開始訓人了,估計在這種家庭裏,“政治課”就是家常便飯,好在自己早有思想準備,可以抵擋長篇大論的狂轟濫炸。


    寧瑞豐仿佛看透了常寧的心思,並沒有馬開口,而是眯眼睛思索著什麽,一隻手的食指和中指,有節奏的在自己的膝蓋輕彈著,“嗯,我聽楊瘋子說起過你,小劉也說了你不少的故事,我個人認為,迄今為止,你所走過的人生道路,比較符合一個成功人士的基本軌跡,苦難是人生最好的老師,磨練是進步最佳的辦法,你們這一代人和我們不同,普遍缺乏的是苦難的曆練和生活的積澱,**思考是時代的要求,年少輕狂不是壞事,但是,意氣用事才是你作為從政者的大忌,在我們當今的華夏,所謂的政治,實際就是鬥爭,政治藝術完全成了鬥爭的學問,過去搞的是階級鬥爭,那是個別最高權威擁有者才能發起的運動,以後恐將不複重演,現在則是為了利益和權利而鬥爭,或者叫人事鬥爭,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利益是有限的,你不爭別人也會去搶,為了得到利益,就必須去鬥爭,也正是有了鬥爭,才逐漸的產生了利益共同體,領袖說過,黨外無黨,帝王思想,黨內無派,千奇百怪,要想在體製內立足,鬥爭是貫穿始終的,中庸之道是終究行不通的。”


    常寧聽著聽著,忽然想到了朱永軍,他可是一直在青州大搞中庸之道的,老爺子必有所指麽,“老爺子,有時候,似乎,似乎中庸之道是一種保險糸數頗高的處世方法,西方哲學裏有一個基本論斷,存在就是合理的。”


    “唔,你學過哲學嗎,看來你不像傳說中的不喜歡讀嘛。”寧瑞豐微微一笑,臉似乎掠過一絲不屑,盡管細微而短暫,但仍然落在了常寧的眼裏,“你是想起了你們那位前任地委記了,沒錯,朱家小子和他老子一樣,徹頭徹尾的中庸派,典型的政客作風,主政一方,拍拍屁股走人,留下的是什麽,一地雞毛,沒有政治遺產,更沒有造福一方。”


    常寧坦率地說道:“我和他見過幾次麵,其實,其實我不是很喜歡他,但也並不討厭,感覺呢,就象一杯白開水,平淡,但有時渴了還得去喝。”


    “瞧,這就是政客留給別人最基本的印象,不光是你,恐怕你們青州大部分幹部,對朱家小子都有這種認識,”寧瑞豐淡淡的一笑,銳智的目光停留在常寧的臉,仿佛在尋找他內心隱藏著的思想,“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拿得起放得下,即使失敗了也是轟轟烈烈,氣壯山河,而政客們總是患得患失,小聰明小伎倆是他們常備的武器,先求自安而不論作為,能不為之則不為,能為之則小為之,由他們主政一方,最終苦的還是老百姓,而他們自己,終究在個人的奮鬥道路,也難有更大的作為,朱家小子為人倒是挺穩重的,優勢優點很多,倒是蠻適合在機關裏待著,可惜溫室裏培育的花朵,終究不適合在自然環境下生存啊。”


    老爺子在評價朱永軍,其實是在說自己呢,常寧的內心深處,對朱永軍的作風還是蠻欣賞的,能在紛爭之中平安無事,穩定進步,不也是一種很好的修為麽。


    “當然,這個社會需要政客,說不定以後中庸會大行其道呢。”寧瑞豐盯著常寧,微笑著說道,“用你的話說,人家那是祖傳秘方,性格決定命運,你從小就為生存而鬥爭,鬥爭的精神早已深入骨髓,學不了人家的,想也白想。”


    “嘿嘿,”被看透心思的常寧,撓著頭不好意思的笑了,“我說我為什麽怕見高水平的領導呢,原來你們都能猜到我心裏在想什麽,嘿嘿,學不了,是學不了,裝著憋著,學起來太累,我承認我有點欣賞,但壓根就沒想過模仿他。”


    寧瑞豐繼續說道:“所以麽,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政風格,也隻有樹立自己的執政風格,並努力地堅持,才有可能取得成功,你記住,不必太拘泥於現實的束縛,你的跨越式思維,我看可以多一點發揮。”


    常寧調皮的笑問道:“比方說?”


    “小鬼頭,”寧瑞豐輕笑一聲後說道,“比方說,你今天在大會堂裏,和你表弟的意外相逢,開始當然是真自然而然,真情流露,但後來麽,就有點徹底的放開,任性發揮,尤其是你踢你表弟那一腳,想必主席台看到的人,心裏都在微笑,雖然有點演戲的成份,但也算演得恰到好處。”


    常寧樂道:“嘿,這點您也看出來了?”


    寧瑞豐道:“沒事,恰恰相反,你今天最好的表現,就是和你表弟擁抱的時候,估計明天的報紙電視,會有兄弟喜相逢的報道,嗬,那可比你拿一籮筐獎狀獎章管用多了。”


    這時,喬含湘埋怨道:“老寧,你什麽意思?這是在家裏,又不是什麽政治學院,給我個說話機會行不行?”


    “嗬嗬,一把手發威了,我得退避三舍嘍,你們談,你們談。”寧瑞豐舉舉右手,頑童般的笑道。


    常寧起身拿過自己的包,打開拉鏈,從裏麵拿出兩塊拳頭大小、乳白色的石頭,遞給寧瑞豐和喬含湘,“老爺子,這是我小時候在大青山找到的寶貝,叫香石,它能發出一股爽心清肺的香味,您二老每人一塊,放在枕頭邊,對促進睡眠有特殊的功效。”


    寧瑞豐接過香石,放在鼻子下嗅了嗅,眯起老眼笑道:“稀世珍寶,名不虛傳啊。”


    常寧又拿出兩條毛線織的圍巾,一條黑色一條紅色,恭恭敬敬的說道:“老爺子,喬奶奶,這是我媽知道我要來京城以後,特地跑到縣城買的毛線,花了兩天一針一線織出來的,她托我帶來,一定要親手送給二老,她說,她說手藝不好,請二老一定收下,並祝二老身體康安。”


    寧瑞豐連連點頭,喬含湘接過圍巾,激動的看了好一會,“小常,你媽她,身體還好?”


    “謝謝喬奶奶,我媽她身體很好,最近還學會了騎馬,出山進山都不坐車,就愛騎著我的大白馬。”


    又嘮了一會,牆的掛鍾敲了九下,常寧知道該告辭了,老人的作息時間很規律的,劉月紅進門時就交待了的,反正還要在京城待幾天,肯定會再來。


    喬含湘挽著常寧,有些嘮叨的千叮嚀萬囑咐,常寧一直點頭應是,到了門口,老倆口不斷的揮手,風馳的吉普車,常寧迴過頭,仍然看到二個佇立在夜色中的身影,從來不會流淚的他,刹那間眼睛濕潤,視線一片模糊……


    劉月紅一邊握著方向盤盯著前方,一邊大聲的說:“小常,你終於哭了。”常寧擦著眼睛道:“誰說我哭了,男兒有淚不輕彈,我這是被感人感動了,感動了,懂嗎?”劉月紅應道:“好好,感動,是感動,你為什麽不幹脆叫爺爺奶奶,何必要抻著自己。”常寧微笑道:“我我老娘不批準,我哪敢亂叫啊,再說了,你看喬奶奶那架勢,我要是真承認了,估計就迴不了大青山了。”劉月紅點頭道:“那倒是,老太太早就跟我說過,要把你調到京城來。”常寧連連的搖頭,“那可不行,劉姐,你得幫我說話呀。”劉月紅笑道:“我幫你,你給我什麽好處?”常寧瞪起眼笑罵道:“沒良心的老娘們,我沒好處給你嗎,我咋夜就給你了,你還想怎樣?”劉月紅紅著臉道:“我還想要。”常寧歎道:“欠收拾的娘們啊,難怪我老娘說京城裏都是壞人,看來我得給你定定規矩了,省得你老來煩我。”劉月紅咯咯笑著,“好弟弟,劉姐願意服從你的規矩。”


    常寧想了想說道:“劉姐,你先幫我辦一件事,剛才老爺子麵前,我不好意思說,我想乘機幫縣裏討點錢,你找個機會在老爺子麵前吹吹風,他老人家大筆一揮,我估計五百萬絕對不成問題。”


    劉月紅點點頭,嘴卻嗔道:“小半仙,你就不能先說點別的嗎?”


    吉普車停在了家門前,夜色朦朦,劉月紅大膽的牽住了常寧的手,粗重的唿吸,讓常寧聽起來就象迷人的召喚。


    進了屋,常寧微微的一笑,隨即抱起劉月紅扔到了沙發。


    “嘿嘿,劉姐,請讓我在你身自由的飛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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