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作案團夥剛剛聽到動靜,就已經嚇得嗦嗦發抖,魂飛魄散,差點癱瘓。

    逃離前,3人同時迅速動作。岡雄高往英音口中,塞進枕頭巾;淺澤信再把英音強按在地,用被單捆綁在床架上;木村則用毯子,蓋住了英音的身體。

    一陣忙亂後,淺澤信、木村先行蹦跳,隨即翻越過窗口。此時,岡雄高苟延殘喘,尚且還有絲微力氣。加上情急十分,便不得不慢慢地爬出來,再往下墜落。被淺澤信和木村接住後,便開始鼠竄豕奔了。

    恰在此時,底層觀察室裏的吳長年,輸液兩瓶後,疼痛是減輕了一些。但覺得口幹。就把茶杯裏的剩餘物,順手往窗外一倒,準備換上開水後再喝。做出動作間,正好看見岡雄高等人的狼狽相,頓時很振奮,喜從心頭起。高興之餘,吃準因為項鍋子要厲害得多,所以肯定使那個癟三挨了揍,吃了虧,受傷後才跑來救治的。這真是老天爺開眼,惡有惡報啊!

    不過,他們為什麽又要這樣,惶惶如喪家之犬,匆匆忙忙朝外麵奔跑呢?吳長年感到頗為蹊蹺,甚是奇怪。但也沒有再多去思量。

    心虛膽怯,氣急敗壞,慌不擇路。岡雄高等人拚命出逃。卻沒有料到,會跑至圍牆處。但事已至此,且時間緊迫,也就不可能,再折返到其他什麽地方去了。因此隻好硬著頭皮,闖過這道“關卡”了。

    要在從前,對岡雄高來說,簡直就是不費吹灰之力,大不了僅僅為小菜一碟。但在今天,則是非常困難。必須先由淺澤信打前站作接應,再靠著木村的全力幫助,才能停辛佇苦,緩緩行動。

    岡雄高已經徹底空癟,氣息奄奄。好在咬緊了牙關,竭盡全力,才馬馬虎虎敷衍過去。但爬到最後,還是差一點兒,就摔了個大跟頭。

    一到外麵,慌張的程度很快就減弱不少。淺澤信、木村半扶半拖著岡雄高,疾行了上百步。又因為沒有交通工具,而感到問題嚴重起來。但正在茫無頭緒中,卻會發生得來全不費功夫的事情。也即想不到會有意外的收獲。還是木村,率先發現了那個老者。

    原來,離開醫院時,老者的口袋裏,讓木村硬塞進了10元錢,說是買一杯水喝喝,總是應該的吧。老者看在木村很真誠的麵子上,也就沒有再推辭。

    等找到一爿小店後,老者用幾毛錢,買了10多支冰棍。坐在馬路邊的街沿上,一邊休息,一邊品嚐。眼下,已經過足了癮頭。正在淡而無味地吮吸著,最後一點點冰碴兒。

    看見他們來到跟前,老者非常驚詫。情不自禁地站立起來,不知道如何是好。

    木村又一次胡編了口實。因此提出來,要借用三輪車,但卻遭到老者的拒絕。

    同時,老者又準備做好事。便擅作主張,一定要把岡雄高再次送迴醫院去。

    木村著急了,連忙掏出250元人民幣遞過去,說是作為抵押金。保證車子騎走後,在兩個小時之內,必定會迴來歸還的。

    老者可是個倔脾氣。因為覺得自己的想法有道理,所以考慮了一下後,還是不同意。並且堅持要按照他的意思去做。

    木村動真格了。不但怒氣衝衝地逼視著老者,還緊緊地握住老者的手。並且越來越用力。簡直就是在下死勁。

    或許是木村的樣子突然變得兇惡猙獰,或許是老者感到了巨大的疼痛,或許是留下的錢足以買上好幾輛新車子。所以,老者便沒有再吭聲。而是眼看著木村,攙扶岡雄高上了車。淺澤信飛快地騎起來。急急匆匆,落荒而去。

    醫院方麵大驚失色,深感事態嚴重。便刻不容緩地向騰越路派出所報了案。

    所裏立刻安排民警,奔赴現場調查勘測。同時,向楊浦公安分局匯報請示。

    分局裏的造反派認為,是毛蟲搗鬼,一般區區小事,隨便處理了結就可以了。不必興師動眾。而要集中精力,管好大是大非問題。

    但依舊認真上班幹工作的,卻非常重視。確定為屬於當前流氓阿飛,比較猖狂作案的範圍。因此馬上調兵遣將,派員火速趕到。

    醫生老許作了病員情況介紹:5根左側肋骨斷裂。心髒已經破損變形。胸腔裏積血相當嚴重。雖然,陪伴他的人說,是遭受過什麽機器的撞擊。但根據分析和推斷,可以得出結論,很像是類似18磅鐵錘物體,重擊所致。這也就能夠懷疑,為人工所幹下來的。因此如果不馬上施行手術,最長不超過二三個小時,就肯定會死亡的。

    偵緝們翻看了登記卡上的文字。發現所寫內容,很是有鼻子有眼睛。便隨即與南市區老北門派出所聯係。經過核對證實,發現提供的姓名等信息,完全是子虛烏有的。根本純屬偽造。試圖蒙混過關。

    當然,這與案情的關係,並非十分密切。最主要問題在於,既然病入膏肓,已經危在眉睫,犯罪嫌疑人就不得不,再次要求救治。此乃常理之所在。因此,又通知本區及周圍虹口、閘北、普陀等區,要求中心醫院、地段醫院,配合協查工作,密切注意動向變化。發現了情況,立即告知有關方麵。

    同時,辦公室、走道上、病房裏,人們在議論紛紛,不斷地交流著閑言碎語。

    走群眾路線。這樣做,可以從多方麵,捕捉到有用的細節。公安同誌開始在案發地點,仔細地詢問各種情況。

    此時,吳長年的心理非常矛盾。像岡雄高這樣的惡棍,當然應該繩之以法,捉拿歸案。但事實上,岡雄高所犯的罪惡,還不至於被判處死刑。要是岡雄高被逮住,反咬項鍋子一口後,又很快去見了閻羅。那項鍋子不就要倒大黴了?勞改是勢在必行。說不準還要殺頭呢!而項鍋子則純屬無辜。隻是為了工作,或者出於道義,才挺身而出,來打抱不平。並沒有犯什麽錯誤啊?!怎麽可以為此受到牽連,而吃虧受苦呢?

    經過思考後,吳長年作出決定。如果要向他,問起什麽長短粗細,他就裝聾作啞,且咬緊牙關,堅決不吐露任何情況。反正,一問三不知,神仙沒法治。

    調查未果。因為捕捉不到什麽有價值的線索。民警們隻好暫時從醫院裏撤出。

    但時不可待,必須繼續全力追蹤。楊浦公安分局考慮到,3名嫌疑犯均係亡命之徒,又身懷武功。很可能逞強自恃,不管三七二十一,拋開診療,先躲避法網,逃出上海去再說。於是,再度增加警力,派員10幾名,去火車站、長途汽車站、輪船碼頭等處布控守候。顯示出了很健全的刑偵應急效用。

    然而,這些隻是緝拿,采取的常規思路和基本措施。還沒有注意到,案件所具有的特殊性。從中來加以推敲突破。但事實上,情況突發,忙於應付,趕快救急。倉促匆忙當中,誰又有可能,會往深層次裏麵去揣摩呢?

    時間在流逝。大家一邊在等待著信息反饋,一邊更加認真地研究案情。工作往往就是這樣。慢工出細貨。闡幽發微深。因此出現了許多新的推理。

    有同誌提出,護士英音反映,這幾個家夥曾經用外語,進行過簡短的會話。雖然吃不準屬於哪個國家的,但能否因此可以把視線,擴大到外來海員群體層麵呢?他們經常停留滬上,非常熟悉情況。個別的甚至還會說幾句本地話。在酒足飯飽之餘,發生尋釁鬥毆。受傷救治時,又流氓本性大暴露。東窗事發後,倉皇地畏罪潛逃。所以在假設中,這個可能性具有很大的實際意義。

    此言既出,引起大家高度的關注。意見迅速形成。事不宜遲,兵貴神速。局裏當即決定,驅車前去海港,抓緊時間調查,爭取盡快破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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