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血從她的心髒滲了出來,透過她皮膚,那滾燙的熱度,灼痛了他的手。


    鮮血交織在一起,越流越多,不知是誰的,滴落在地麵,漸漸的匯聚成一灘。


    原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眾人,開始隨著他們身後那人的出現而讓開一條路,那一席緋紅的軟袍,在風中款擺飛揚。


    鳳燁離看著那一幕,唿吸似乎都停滯了。


    到底發生了什麽?


    他深愛的女人,到底發生了什麽……


    那鮮紅的一幕,讓他沒有勇氣去想。


    鳳九闕抱著懷中的她,像是根本感覺不到自己的疼痛那般,他另外一手覆上她的臉頰,將她那汗水打濕的鬢發緩緩拂開,抱著她跪在地上,看著她那慘白不已,疼出了冷汗的臉,冷雋的鳳目瞬間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霜霧,讓人一時看不清,猜不透……


    “還能堅持下去麽?”


    他終於開口了,聲音清淡的,嘶啞的,看起來,那仿佛是極致的冷靜,然覆著她臉頰上的手卻不可抑製的在顫抖……


    雲長歌一直都緊抿著唇瓣,然在他說出這話的那一刻,她看著他,微微笑了,依舊是那瀲灩清魅的笑容,可是此時在最後,卻透著無限的哀痛。


    “鳳,鳳九闕……把刀拔出來……”


    “不,你會死的。”


    雲長歌輕輕搖頭,“把刀拔出來,求你。”


    “為什麽……?”


    聽著他的話,雲長歌眼底緩緩覆上一層水霧,“把腹部劃開……孩子,救我們的孩子……”


    鳳九闕聽到這話,眼瞳驀的放大。


    他一隻手死死的緊握成拳,這個素來疏離淡漠,清冷矜貴的男子,終於有水霧緩緩的,覆上了他的眼眶,“不,不會的,我不會這麽做的。”


    雲長歌的手緊緊的攥著他的手臂,聲音虛弱而黯啞,“求你……他們都已經……七個月了,他們可以……活下來,求你…鳳九闕,我求求你,求求你……”


    她咬著唇瓣,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有些費力的喘息著,一聲聲沙啞的渴求,哀求,溢滿悲痛,難過,淒楚。


    “刀拔出來,你會死。”他清雋的眼眸已經泛紅,說出話堅定不已。


    她每一下唿吸,牽動著全身都好痛,她顫動著羽睫,費力的開口,“不會的,鳳九闕,不會的……你先把孩子救出來,我…不會死…不會死的……你信,信我……”


    鳳九闕清雋的眼眸中猩紅一片,再也忍不住大吼著,“雲長歌!你還要我怎麽信你,你要死了,你要死了你知不知道!……”


    雲長歌的唇瓣上已暈染上一抹薄薄的緋紅,透著血腥的滋味,她想伸出手碰著他的臉,“對…不起,鳳九闕……是我…不好,對不起…”


    她說著,忍著劇痛深唿吸了一口氣,睫毛顫動,眼淚滾落,聲音嘶啞,“可是我真的…堅持不住了,我多麽的想,想和你,還有孩子們,永遠在一起,但是我違背了…諾言,對不起……以後你帶著…他們兩個好不好,你…救救……他們,救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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