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雲生對他的疑問有些詫異,因為在他的印象中,梵寂可是不會去理會那麽無聊的事情。


    他頓了一下,隨即道,“聽說護國大將軍的小女兒拜了金大同為師,就在這牆壁之後。”


    傅雲生說到這,清俊儒雅的臉上閃過一抹笑意,“這金大同可是出了名的狠,大將軍對自己的女兒還真是不客氣。”


    “她叫什麽?”


    “九韶。”


    九韶……


    “怎麽,你對她……”


    他話沒說完,可那話中的深意不言而喻。


    梵寂眼皮子都沒抬一下,薄唇輕啟,“你想多了。”


    語氣淡漠不已,不待絲毫的情緒。


    可他的目光卻下意識的看向了那麵牆壁。


    似乎稍微一閉上眼睛,集中注意力,就可以感受到那牆壁的另一麵,傳來窸窣的聲響。


    每一個夜晚,令他熟悉而又陌生。


    而那時候的他,還不知道她會因為他今夜的遲到而有多麽糾結。


    他們從來沒有約定過,就是那麽自然而然的,不知道哪一天會來,哪天不會來。


    而一旦有一方形成了習慣,事情就會變得不再平淡。


    對麵的少女,惆悵的歎息,不知道那個人為什麽沒有來,是出了什麽事情?又或是以後,再也不會來?


    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甚至是連對方是誰都不知道,倘若就再也不會來了,她以後是不是就再也聽不到那美妙的聲音?


    是不是再也享受不到那片刻的寧靜?


    是不是再也找不到和她如此有默契的那麽一個人?


    想到此,她的心裏未免有些空嘮嘮的。


    所以,當那熟悉的,悠揚的,美妙的樂曲再次響起時,她整個人都怔住了。


    隨後是滿心的雀躍。


    也是這一刻,她才知道,原來他的奏曲,以及他的出現,都在她的心裏刻下了痕跡。


    聽他彈奏鳳首箜篌也成了她跟著師傅辛勤練武過後,每日最美好的福利,也是她最開心,最期待的事情。


    那美妙的箜篌樂曲,牽連著的,是她和他兩個人。


    隻有他們兩個人。


    這像是一個害羞的秘密,屬於她一個人的秘密。


    也是這一次,讓她突然鼓起了勇氣,想要爬過那高牆,去看看對麵的那個人,去親眼看到他彈奏的模樣,當初那探上頭來的驚鴻一瞥,那修長挺拔的身姿,那漆黑如墨的長發,那隨風款擺的衣袖,看起來是那麽翩然不已,僅僅是一個背影,便留給她那麽多遐想。


    所以,她決定她要躍過這高牆,去親眼看看他。


    她要知道他是誰。


    她不想再體會那種患得患失的感覺。


    然這樣的決定,卻讓她心中一時緊張不已,忐忑,慌亂,臉頰也蒸騰起熱意。


    緊張之餘也忽略了此時的樂曲突然戛然而止,等好一會兒再響起時,卻與先前有些不一樣,似重新換了一個曲調,彈奏的也似不夠嫻熟。


    然這樣的變化,在她此時複雜緊張的心境中,根本毫無察覺到。


    所以,當她躍過高牆,一襲翻飛的紅衣從高牆上,緩緩落下的下一刻,她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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