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後,他還是不顧一切的,用瘋狂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可那得到,卻都是他自己以為。


    九韶死了。


    他毀了她的一切,也毀……自己。


    “小九兒……你別怕,我會陪著你……”


    他躺在她的身邊,緊緊的抱著她,袖子蹭去她嘴邊的血,卻越蹭越花,她的額頭,臉頰都蹭上了薄薄的一層血,透出詭異的緋紅。


    血腥充斥著這裏,在空中肆意的彌漫,鮮血順著紅木床一點點的滑下來,流淌在地板上,勾勒出一幅淒涼而又詭異的圖案。


    而梵寂此時就那麽將她緊緊的扣在懷裏,貼在自己的胸口,大掌覆在他的後腦勺上,微垂的眼瞼遮住了他眼底的神色,看不透他到底想什麽,然此時卻有一行滾燙的液體,從他的眼角滑落……


    他的下頜抵著她的額頭,那滑落下來的


    液體便隱沒於她的三千青絲中。


    此時的他,是真的意識到她死了,她是真的死了……


    “小九兒,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你為什麽要離開我……!”他低喃著,聲音嘶啞悲戚,說到最後,整個人像是崩潰那般,突然緊緊的抱著她哭了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他隻是愛她,隻是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


    “小九兒,既然不愛我,為什麽還要出現在我身邊,出現在我的視線內?為什麽還要我一次次的,注意到你?”


    梵寂修長的大掌輕撫著她的發絲,眼底是無限的情深和沉痛。


    初遇她時,那是在一處廢棄的寢宮,簡潔而又十分清淨,他喜歡在沒有人的地方時候,彈奏鳳首箜篌。


    那是他最喜歡的樂器,他可以用它彈奏出最美妙的樂曲,也可以用它來殺死無數的人。


    也可以用它,來讓那與廢棄寢宮一牆之隔後麵的少女,駐足傾聽。


    他自幼性格孤冷高傲,在他看來,這世間除了這種樂器,和他最看中的朋友傅雲生以外,沒有什麽東西,或者再是什麽人,會讓他產生其他特殊的感覺。


    有一段時間,他總是會去那無人之地的廢棄寢宮,坐在庭院之中的亭子裏,彈奏鳳首箜篌。


    卻隱約聽到那高大的牆壁後,傳來一些細碎的聲音。


    不過他根本不屑一顧,甚至是懶得去理會,而後來的每一次,他都會察覺到那牆壁後麵,有些細微的聲音傳來。


    就好似一牆之隔,他坐在一側的寢宮內彈奏,而那一側,也有個人在那裏。


    不過她卻是在那牆壁處貼著坐下,小心的,不讓對方察覺般的,聽著那邊傳來的樂曲,慢慢的讓她一天的疲憊心情都得以放鬆,也慢慢的滌蕩著她的心。


    就這樣日複一日,他早就察覺到了她,從一開始的不屑一顧,到後來的習以為常,他似乎也知道了,一牆之隔後麵的她,喜歡聽他彈奏。


    她偶爾也會偷偷爬上那高牆,小心翼翼的想要去窺得那抹身影。隻是她剛探出頭,還沒來得及看到那是一抹什麽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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