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麵上一竹筏在順著水流飄動,雲長歌就那樣站在竹筏之上,一動一動的望著那古木林中深處,目光晦澀難明。


    鳳燁離此時正盤膝坐在那竹筏之上,眉宇間看不出任何的情緒,神色冷然,狹長的眸子當落在從湖麵上浮起的一片柳長的樹葉上時,他的身軀微動,隻見他微微向前一探,便將那湖麵上的葉子拾了上來,白淨修長的手指攆著那片柳葉,目光深沉,半晌幽幽的道了一句,“今日你那曲子吹的很好聽。”


    “嗯,很好聽。”


    雲長歌的聲音輕輕淡淡,如同那陣陣夜風一般,一同消逝隱沒在空中。


    她的話音剛落,她的耳邊便傳來仿佛是透過自古木梨花林中而來的曲子,深夜,殘月西枕,那寂寥的聲音淡淡傳了出來,那自鳳燁離薄如蟬翼的唇邊吹奏出來的曲調,,就仿佛如寒月之下靜靜流淌的幽泉,冰涼而又落寞,不動聲色的隱藏了不知多少的情緒。


    “約莫還有兩個時辰便要到三更,我想,我應該去一趟。”


    “太子府?”


    “嗯。”


    “你莫不是想殺了他?”


    月夜之下隱約聽得一女子冷嗤一笑,“有何不可?”


    鳳燁離沉默了,此時他正背對著雲長歌,從寬大的袖袍之中取出一塊令牌,白皙的手指一點點將上麵的汙泥抹開,看著上麵的那幾個字,從來不屑於唉聲歎氣的鳳燁離竟然也長長的歎了一口氣。


    半晌,他無言,默默的將手中的令牌放入那湖麵之上,瞬間那黑漆木的令牌便沉了下去,片刻間消失的不見蹤影……


    鳳燁離狹長的眸子微微闔上,他一直沒有告訴雲長歌,那塊令牌之上有著一個‘裴’字。


    這說明,這批人,根本就不是鳳九闕手下的人。


    對於這一點,鳳燁離徹底保持了沉默,既然恨了,那便一直恨下去吧。


    更何況,鳳九闕,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湖水順流,加之風向助之,到達江畔的時候比雲長歌預想的時間還要快,鳳燁離之前早就命人探測好了地形,於是,雲長歌看著前方的彼岸華燈燦爛,金粉樓台,鱗次櫛比,畫舫淩波,便知道前方便是到了大景皇朝之地。


    果然要比她想象的要繁華許多,哪怕此時已經到了深夜,彼岸華燈依舊璀璨,人影不時出現的兩岸,可想而知,若是日暮之時,又該會有怎麽樣的熱鬧非凡。


    鳳燁離與雲長歌上了岸尋了個安靜的住處,那小二剛要出來打更,一抬頭便看見了這二位風塵仆仆之人,立刻將那抹布往肩膀一甩,熱情的招待起來,“喲,二位客官快請,沒想到這兩日竟然如此熱鬧,這個時候還有客官來。”


    “怎麽,小哥,咱們這可是有什麽熱鬧的事嗎?”雲長歌笑著,往他的手中隨手塞了一片銀葉子。


    那小二瞬間樂的臉都快擠出花來了,遞給了二人一人一杯上好的茶水,笑眯眯的道,“怎麽,這位客官難道不知我們太子殿下要大婚了?”


    纖細白皙的玉指驀然一抖,茶水飛濺在手背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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