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長歌默默語言了。


    她自己怎麽評價自己?安寧公主這般一問,她居然真的拄著下頜凝著眉認真思慮了起來,“雲長歌這個人……嗯,不近人情,不知好歹,不識大體,不溫柔不可愛,沒心沒肺,好像除了長相漂亮以外,其他都一無是處。”


    亙古不變的就是每一個時代都是看臉的時代,這張臉不說傾國傾城,倒也算是清魅惑人,別有一番滋味的。


    雲長歌著實不想委屈了雲三小姐的這幅好皮囊。


    “不是吧?倘若她真的那麽不堪,那三皇子——”安寧擰著眉糾結了好一會,這才一副很肯定的樣子道,“不會,三皇子的眼光不會這麽差的。”


    “一副皮囊而已,難道長得再好看,還會有本公主好看?”安寧冷哼了一聲。


    雲長歌聽到她的話,忍不住扯了扯嘴角,笑了。


    不得不說,雖然安寧公主脾氣大了點,但是給人更多的的感覺會很——愜意?


    這顯然是令人有些顛覆,不過雲長歌卻認為,安寧公主骨子裏的確是一個很單純的少女。


    清新靈動,尤其是她的那雙明亮的眼眸,明媚而又純淨,天真無邪,讓雲長歌自愧不如。


    畢竟,她心裏想想念念的都是複仇,城府深,那種貫徹到心底的純淨讓她很是喜歡,就是因為她沒有,她才喜歡。


    鳳九闕白皙如玉的手裏拿著一盞精致小巧的白瓷杯,茶水晾在其中,隻是把玩著,也不喝,在聽到雲長歌說出那番話後,他冷銳薄涼的嘴角,微微一挑,清冽淡漠中,帶著幾分玩味。


    她確定是在說自己?


    安寧公主不知突然瞧見了什麽,突然上身趴在桌子上側著臉去看鳳九闕。


    定定的看了他一會,也到底是沒看出來什麽名堂,隻是覺得愈發奇怪,此人真是給她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縱然是他帶著麵具,她也總有一種,在哪裏見過的感覺?


    她想著,突然伸出一隻手去碰鳳九闕的白玉麵具,雲長歌抿著唇瓣挑眉看好一會了,雖然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然等到安寧公主突然出手的那一刻,一根銀針在空中一閃而逝,穩穩的定住了她的穴位。


    鳳九闕還紋絲不動的抿著茶水靜坐,安寧公主那即將觸碰到他臉的手,卻不甘心的,很不甘心的,定在了空中。


    他眼瞼微動,嘴角噙著笑意,“這是怎麽了?”


    雲長歌卻陡然移開視線,衝著窗柩之外,幹咳了一聲,臉上似染上一層不自然。


    她雖然沒說話,腦海裏卻不由自主的想起那天在溫泉裏的話。


    他說,看了他真實容顏之人,要不會是未來新婚之夜的妻子,不然便是那刀下亡魂。


    眼下,她看不過去了,這個理由如何?


    她怕的是這安寧公主會慘遭他的毒手,絕對不會是前者的緣由,絕對不是。


    鳳九闕將視線對上雲長歌的,隻是那短短刹那間,仿佛天地間的任何事物在他眼前都無所遁形,就那麽一同,連著她的心。


    他笑了,眼底流光轉動,一時勝過月色瑤華。


    雲長歌的臉已經不可避免的染上幾分燒灼之意了,她低咒了一聲不再去看他,順便也解了安寧公主的穴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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