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猜出來了他就是她所想的那個人,但當他親口承認了之後,心中還是不可避免的受到了一些震蕩。


    他捉住了她探向自己臉上白玉麵具的小手,看著她的目光,有些深沉,也很專注。


    雲長歌聽得他冷銳薄涼的唇瓣輕啟,“鳳九闕。”


    這才是榮親王的名字。


    自己的手還在被他的手,握在手中,而雲長歌聽到了這個名字,卻一點一點的將自己的手從他的手裏抽了出來。


    鳳九闕。


    這個名字她不陌生,她以前是有聽過的。


    隻是她從來沒想過,當初還從別人口中得知的名字,如今擁有這個名字的本人,卻在此時,無比真實的出現在她的麵前。


    她知道她一直沒問,不過他就不會主動告訴她麽?


    發生了這麽多的事情,她才知道他的真實名字,心底,卻不怎麽的,倏的有些悵然。


    “摘下麵具。”


    她又說了一遍。


    現在既然都已經承認自己是誰了,這麵具還有要帶的必要麽?


    豈料鳳九闕一聽,他的眼眸突然有些諱莫如深,嘴角仿佛也似笑非笑,拄著自己下頜的手摸了摸自己的白玉麵具,悠悠道,“也不是不可,隻是——”


    “隻是什麽?”


    “有一個條件。”


    “什麽條件?”雲長歌有些訝異了,一時不明白他賣弄的是什麽關子。


    鳳九闕看著她的眼中,似乎帶著幾分調侃,卻又無比認真,他道,“本王的容顏隻有在新婚之夜給自己的妻子看,所以——”


    “你願意麽?”


    最後四個字清潤的落下時,他伸出修長白皙的手,輕柔的將她臉頰處打濕的幾縷青絲攬至她的耳際,指腹摩挲著她細膩的肌膚,看著她的臉頰,慢慢的染上緋紅之色。


    雲長歌沒想到他的條件居然是這樣的,一時有些怔住了。


    新婚之夜……


    好半晌,她轉過臉去,咳了咳,臉上還帶著幾分不自然,低聲嘀咕了一句,“以前又不是沒看過……”


    知道她是有意轉開了話題,鳳九闕清冽的鳳目微微一黯,不過片刻間便有轉瞬即逝,隨後他說了一句話,讓雲長歌著實震撼了一下。


    “能看過本王容顏的人,除了特例,都死了。”


    顯然她就是那個特例,這一點,不可置否。


    鳳九闕看著她眸子裏閃過多種情緒,唯獨沒有恐懼,他的清冽淡漠的眸子似乎放柔和了一些,“這是秘密,需要你來守護。”


    雲長歌雖然震驚,卻還是點了點頭。


    心中在此時不免掀起一番不小的風浪,她突然意識到,她問錯了,她不該去問她。


    因為她似乎發現了一件重大的——秘密。


    重大到不敢去想象,重大到讓她後悔知道這件事。


    誰人都知道榮親王是在七年前被一場大火毀了容顏,而此時的榮親王,容顏完好不說,而且還驚為天人,華美清俊的人神共憤。


    ——這意味著什麽?


    這是他的秘密,他還是讓自己知道了,這說明她是值得她去信任的,這一點讓她有那麽一些愉悅,但更多的而是懊悔。


    這樣的秘密在被她知道,這隻能將他們二人之間的牽扯,拉得更近了,甚至是再也逃不開。


    這違背了她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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