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的很快,轉眼已是年底,陶樂和蘇易文結婚也有一個多月了,新婚也漸漸成了舊婚,小日子平淡地過著,偶爾也會有點小拌嘴,但這都不影響兩人的感情。

    再是陶樂的肚子也漸漸隆起來了,她甚至還能感覺到裏麵有些動靜,想這娃將來也絕不是什麽安分的主兒,不過初為人母的喜悅感越來越濃倒是真的。

    蘇易文自然是對她小心翼翼,猶如手心裏的寶捧著,嗬護備至。但亦或許是年關到了,蘇易文的工作似乎處在了一個最忙碌的狀態,以前他總會定期陪她去做產前檢查,可這些日子都挪不出時間,陶樂每次都等不到他來,所以也隻能自己去要不就是陶媽媽陪著。

    這天陶媽媽剛陪女兒做完產檢,出了醫院後她便皺眉發問。

    “我說樂樂,最近易文都在忙什麽呢,這好幾次怎麽都放著你一人來?”

    陶媽媽似乎有些不開心,女婿人雖好,可女兒是她生的,看著她一個人孤零零去醫院他們做長輩的就有意見了。

    “媽,他最近忙呢,局裏事兒多。”陶樂還是為蘇易文說話的,她雖然對他的忙碌有些怨言,可畢竟是工作,不能不體諒。

    “忙的至於連個人影也見不著?”陶媽媽才不信這些借口,“你倆有多久不迴爸媽這兒吃飯了。而且你瞧,這陣子你都瘦了,沒聽醫生說讓你多吃點補補啊。”

    “媽,我吃得夠多了,你別瞎操心了啊。”陶樂真是沒轍,她又不是飯桶無底洞。

    陶媽媽可不這麽認為,“你現在是一人吃倆人補,跟以前哪能比呀。”

    “好好,我知道了,迴去我就加餐,行了吧。”陶樂最怕這些嘮叨,所以隻能勉強答應。

    “什麽都別說了,先跟媽迴家。”

    “幹嘛?”

    陶媽媽攔下一輛出租車,拽著某人進去,“迴去你就知道了。”

    咦,老娘這是搞什麽鬼,陶樂雖然好奇但也隻能先乖乖坐好。

    當然,這好奇心並沒有維持很久,三個小時後陶樂坐在自家餐桌邊,眼前是一大碗黑色不明液體,騰騰冒著熱煙兒的同時還散發出一股令人作嘔的氣味。

    陶樂捏著鼻子,“媽,這是什麽啊?”

    “別問那麽多,把它喝了。”陶媽媽直接下命令。

    “這玩意兒怎麽喝呀,還是算了吧。”陶樂懇求著。

    “你這傻孩子,孕婦喝這湯補

    氣養血,媽特意為你去問的中醫,還買了那麽些藥材,難聞也得喝了!”陶媽媽表示在廚房折騰那麽久,辛辛苦苦熬出來的成果怎麽也不能浪費。

    陶樂眯著眼又瞅了瞅那所謂的大補湯,差點反胃吐出來,這玩意兒也不知是哪個江湖騙子開的,她喝了會不會有啥後果。

    “媽,我拿迴家喝吧,中午也吃了不少,現在真的喝不下。”陶樂假裝很飽的樣子,其實是打算采取拖延戰術,她實在對那補湯不信任。

    陶媽媽想了想,“也行,媽給你裝保溫桶裏,迴去一定要喝啊。”

    “我知道,你放心。”終於把老娘糊弄住了,她總算舒了口氣。

    “對了,我給易文也做了一份,專給男人喝的,他工作也夠累的,喝點兒這個對身體好,你記得也帶迴去。”

    見陶媽媽又從廚房裏拎出一個保溫桶,陶樂嘴角抽搐,這湯的功效絕對是補腎壯|陽。其實蘇易文不用喝這湯就夠猛的了,現在老娘的行為無疑是在變相折磨她陶樂。雖說她是孕婦,可不表示在那檔子事兒上就有了豁免權,蘇易文那老不正經什麽招兒都使得出。

    就這樣,在陶媽媽的強勢態度下,陶樂隻能提著兩保溫桶迴家。走到半路,她又看了看時間,想要不去趟檢察院得了,看看她家的蘇局長,順便把這大補湯送去,這陣子丫辛苦不假,她確實應該盡點做媳婦兒的責任。

    想到這兒,陶樂立馬攔車去了檢察院,表示給蘇易文一個驚喜。

    話說迴來,自打辭了職迴去讀研之後陶樂就沒迴來過,於科長他們也對她照顧不少,現在她結了婚還有了孩子也沒來得及知會他們一聲,想想也不厚道。

    所以當陶樂出現在控申科時還引起了不小的轟動,估計是她和蘇易文的婚事已經在檢察院傳開了,怎麽說她現在都是局長夫人了。

    “小陶,結婚這麽大事兒你也不跟大夥兒說一聲,搞得跟地下黨似的,咱這紅包你還要不要啊!”於科長打趣道。

    陶樂笑了笑,“於姐,你就別拿我開心了,我隻是領了證,迴頭擺喜酒了再給大夥兒發請帖啊。”

    鄰桌的小張插了一句,“哎呀,出差那會兒我就看出你跟蘇檢……不是,是蘇局長倆人眉來眼去的,結婚是遲早的事兒。”

    緊接著越來越多的60後大姐開始加入話題。

    “就是,都啥年頭了這丫頭還不好意思。”

    “小陶,迴頭發了可忘

    了咱們科啊,常迴來看看啊!”

    “小陶真是命好啊!”

    ……

    你一言我一語,大姐們說的不亦樂乎,從某人結婚的話題一直延伸到退休養老上,陶樂是一句話也插不上。

    最後還是於科長看到陶樂手裏的保溫瓶,“嗬,小陶,結了婚真是越來越懂事兒了,給老公送湯來了?”

    一提這湯陶樂差點忘了,她原本隻是想順道來看看大家,可是這群大姐太能嘮,一下子耽誤了看老公的時間。

    “於姐,你們忙著,我先上去了,迴頭咱們再聯係。”

    陶樂笑著退出控申科室的大門,她覺得自己要是再在那兒待一會兒那些大姐會更來勁。她又不是聽不出他們的意思,個個好像覺得她飛上枝頭變鳳凰,抓了隻藍籌股,現在能巴結一點是一點。

    唉……難道這就是所謂的一入官門深似海,從此良知是路人?

    陶樂提著保溫桶上樓找到反貪局,以前她實習那會兒來這裏次數不多,僅僅也就認識一科裏的幾個人,所以她一下子問局長在哪兒還真有些不好意思。

    陶樂敲了敲門,就著最近一辦公桌後的大姐問,“您好,我想問一下蘇局長在嗎?”丫的,還得叫他的職稱,不爽!

    那人抬頭,神情還挺嚴肅,“你有事兒嗎?”顯然她不知道陶樂是誰,還用很怪異的眼光打量了一番。

    陶樂渾身上下不自在,可還是微笑道,“我來給他送點東西。”她示意了下手裏的保溫桶,一邊還往辦公室裏瞅了瞅,蘇易文似乎不在這兒。

    “局長不在!”那人沒好氣地迴答了一句,然後繼續低頭做事。

    嘿,這啥態度?她陶樂招誰惹誰了?這女人絕對是更年期綜合症!

    陶樂忍著怒氣,“那他什麽時候迴來,我先去他辦公室等著。”

    那大姐像是看外星人一樣打量著陶樂,眼前的小丫頭年紀輕輕,還挺有膽量,居然敢質問局長在哪兒,還想去辦公室!

    “局長去哪兒什麽時候迴來,我怎麽不知道?”那大姐漫不經心的說著,“你要是有事留個口信兒,等局長迴來再跟你聯係。”

    丫丫的,她要是想找蘇易文還用得著她?陶樂真想把自己是局長太太的身份拿出來亮亮,可是迴頭一想,這樣的行為無疑是給蘇易文丟臉,大家都會認為他找了個沒素質的老婆,所以暫時對這女人的白眼還是忍了。

    “行了,不用勞煩您,局長迴來就說有個姓陶的找過他。”

    說完,陶樂也不等那女人答應便頭也不迴的走出科室,反正蘇易文不在,她也沒必要在這兒對著這女人有好臉色。不過最痛苦的就是手裏的大補湯沒有送到,出了檢察院她才發現兩個保溫桶拎在手不是一般的炸眼,想想剛才她就應該擱在那裏,現在還得費力拿迴家,真是麻煩。

    說起來這事兒還是得怪蘇易文,她挺著肚子難得來一趟檢察院,還送湯,丫居然來個不在,大白天的也不知去哪兒了,害得她還看丫手底下的人眼色,心情糟透了。

    這一肚子悶氣伴隨著陶樂迴到家,她心裏還想著等蘇易文迴來一定要吹吹枕邊風,最好把那更年期女人給開了,不開也得來個行政處分,扣扣工資啥的。

    然而當陶樂已經醞釀好怎麽跟蘇易文打小報告,準確的說她這一醞釀,時間竟然到了淩晨一點,她坐在床上,腦袋一下下的耷拉著,然後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電視裏的節目都說再見了,可房間裏空蕩蕩的,她身邊也沒有人。

    陶樂看了看牆上的掛鍾,都過一點了,蘇易文怎麽還沒迴來。也怪她懷孕之後特別嗜睡,人縮在被窩裏就能著,所以一下子就忘了鍾點。現在,她的心情越發鬱悶,以前蘇易文可從來沒這樣過,今天這是怎麽了,該不會是出啥意外了吧……

    陶樂越想越怕,立刻撩開被子下床摸手機,好歹得打電話問問他在哪兒。

    撥了號,她聽著裏頭的嘟嘟聲,沒一會兒依稀能聽見樓下有鈴聲響起,貌似是她家老蘇的手機。

    陶樂奔出房間,沒走到樓梯口就見蘇易文在客廳裏,他也正掏出手機準備接電話。

    “別接了!”陶樂站在那兒喊了一聲,她見他人好好的,擔心是沒有了,可現在脾氣上來了。

    蘇易文立刻轉身,抬頭看著她,有些意外,“樂樂,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你也知道晚呀,現在都幾點了,你死哪兒去了!”陶樂才不打算對他和顏悅色,這才新婚沒多久,丫就打算晚夜不歸宿?

    蘇易文摘了眼鏡,一臉倦色,“單位裏有點事兒,以後遇上這種情況你就先睡,不用等我。”

    嘿,他還看不出她在生氣,剛才她問的那些他連句像樣的解釋也沒有?

    陶樂蹬蹬下樓,“蘇易文,你晚上去哪兒了?”

    蘇易文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單位裏有事兒,現在趕上年

    底,我手裏積著的工作太多了,你體諒一下啊,乖。”

    每次都說讓她體諒,可他總是做一些讓她沒有安心感的事情。

    陶樂站在那裏,看著他疲倦的側臉,說不心疼又是假的,可他怎麽不曉得她會擔心呢。

    “我今天去檢察院了。”陶樂悶悶地開口。

    蘇易文睜眼,“去那兒做什麽?”

    陶樂撅著嘴,“學人做賢妻良母。”

    “你是特意來看我?”

    “你廢話,檢察院裏難道還有我另外一個老公?”陶樂說著又去了廚房,拿出保溫桶,注意她把兩隻都拿出來了。

    蘇易文看著,“這是什麽?”

    “十全大補湯,你快把它喝了!”陶樂學著陶媽媽的語氣開始命令,當然她沒有弄錯自己那份原本是給孕婦喝的補湯,可她見著那玩意兒就害怕,反正蘇易文今天不乖,幹脆陰|陽調和一下,全給他喝得了。

    蘇易文接過,還挺開心,“你特意為我做的?”

    “那當然。”陶樂昧著良心說話,“為妻的最近看相公你挺辛苦的,所以做了這湯給你補補,趁熱喝了吧。”

    蘇易文見她笑得很詭異,“你確定這湯沒有問題?”

    “當然沒問題了,老中醫開的藥方可靈了。”陶樂煞有介事的說著。

    蘇易文雖然半信半疑,最後還是乖乖把兩桶補湯全喝了。即使時隔多年,蘇易文想起這事兒還心有餘悸,他真的差點半條命都搭進去,最後表示對這個小媳婦兒確實已經無能為力了。

    喝完補湯,蘇易文準備去洗澡,走到衛生間門口迴頭看陶樂還跟著自己,他上前啄了一下她的唇,“要不一起洗?”

    “去去去,別沒個正經。”陶樂推開他,一臉嚴肅。

    蘇易文不再逗她,“你快去睡覺,懷著孕也不老實。”說完,他關門進浴室,沒一會兒裏麵傳來嘩嘩的水聲。

    陶樂原本想去睡覺的,可這會兒精神了不少,她突然想起今天去檢察院遇上的事兒就有一肚子氣。

    “老蘇,我今天特生氣!”某人忍不住在外麵喊了一句。

    “怎麽了?”蘇易文的聲音被水聲掩蓋了不少。

    “你們反貪局的人不是什麽好鳥,我去找你,人態度特差!”

    “說什麽了?”蘇易文問。

    陶樂學著那大姐的語氣,“人家對

    我來一句什麽局長不在,有事兒留個口信兒。哼,拽的跟個二五八萬似的!”

    “你說你是我老婆不得了,誰都不敢惹你。”

    “算了吧,迴頭人家肯定會說我仗勢欺人,你娶了個敗家媳婦兒。”

    蘇易文聽著,玩笑道,“哎喲,我說媳婦兒,你啥時候這麽懂事兒了?”

    “切,你現在才發現啊。”陶樂走迴床邊,“反正你明天得去訓人,幫我出口氣!”

    “你瞧你瞧,剛誇你就變樣了。這段時間局裏事兒多,大家都忙不過來,誰都心浮氣躁的。迴頭我給他們開個會,把你這個意見反映一下,行了吧?”

    雖然不是陶樂想要的出氣方式,可這也是蘇易文最大的妥協,局長再大,也不能一切都隨心所欲的。

    “總之還是你不對,咱們閃婚閃的誰都不認識我,難怪會吃虧!”陶樂憤憤不平說著。

    蘇易文可不這麽想,他最不愛聽的就是她對婚姻排斥的話,說:“你吃什麽虧呀,這麽快成了反貪局長夫人,還有這麽好的老公,打著燈籠都沒處找。”

    哼,丫總是有理!

    陶樂不予理睬,迴身見床上散落了幾件男士衣物,蘇易文這廝的懶惰習慣還是沒改,她就成天當老媽子收拾也來不及。

    然而,當陶樂撐起某人的西裝,還幫著抖落上麵的灰塵,她突然發現丫肩膀處有一根金黃色發絲。陶樂眼皮一跳,就近拿起梳妝台上的小鑷子,小心翼翼地從西裝上取下頭發,動作專業的猶如取證的法醫。

    從發絲的色澤分析,她和蘇易文都是黑頭發,且這根頭發這麽長也絕不會是他們的,但這又是誰的呢?

    一直不好的預感縈繞心頭,攪得陶樂六神無主,她突然想起今晚他迴來的那麽晚,到底去哪兒了他還是沒有說,會不會——

    “在看什麽呢?”

    陶樂猛的迴頭,見蘇易文不知何時從浴室出來了,這會兒正站在她身後,眼神滿是疑惑和探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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