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剛才的一係列騷動,病床上的哥哥從始至終一直保持著旁觀的態勢,默默坐在那裏沒有出聲也沒有參與,除了眼波深處漾起的貌似孤獨的情緒外,連表情都沒有半點兒變化,淡漠得仿佛被隔離了的陌生人,一副遠遠的可有可無的樣子很叫人心痛。也許,這樣的狀態才是現實生活中的牟玉楓吧!每當我轉過身後的他,在那個所謂的媽媽身邊時的他,最平常的他……,一直默認為孤獨,總是不自覺的把自己排除在外。

    “喂!一會兒沒看好你就亂動,誰讓你坐起來的?給我注意點兒行不,你手上紮的那可是針頭針管,你當是條手鏈呢?要不要再甩兩下兒秀給我們看看?”我惡狠狠的走到哥哥身邊,表麵強硬實際很小心的把他按躺到床上。

    “我沒事的!你不要這麽緊張好不好?又不是紙做的。”哥哥將我的擔心看在眼裏,嘴角揚起了溫和的笑意,不過,一瞬間卻又暗了下去說:“亞加沒有什麽事吧?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被他們抓也不會,對不起,對不起全是我的錯……”

    “是!是!是!都是你的錯,全都是你的錯行了吧?”我終於被他這種態度給惹憤了,突然騰的一下站起來,打斷他後麵的話。

    “小諾……”哥哥被我的發瘋嚇著了,臉色變得蒼白如紙,滿是傷悲和歉意的低低的說:“對不起!我……”

    “哎呀~,天哪!誰來救救我?我要瘋了!”我一邊抱住頭一邊亂叫,完全被這個愛背黑鍋的家夥氣死了:“我怎麽會攤上這麽一個爛好人的哥啊?你怎麽什麽事兒都愛往自己身上攬?沒看出來你還挺能耐的嘛!都是你不對是吧?什麽都是你惹的?那麽那個海灣戰爭、南京大屠殺是不是也是你幹的?什麽印度洋海嘯、非典禽流感的也和你脫不了關係吧?嗯?”

    “我?……”顯然,哥哥也被我的一頓亂侃給侃糊塗了,呆呆的看著我。

    “算了,小諾!你就別管那個書呆子了!”在一旁的張世實在看不下去了,擺了擺手衝我搖頭:“你都不知道,在你沒迴來的時候他是什麽樣兒?一天到晚丟了魂兒似的就念道那兩句話,比唐僧都有殺傷力,要不看在他是你哥的麵子上我非掐死他不可。”

    “喝!好大的膽子!你居然敢當著我的麵兒抱怨我哥?嗯?活膩了吧?”我立即裝成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擼胳膊挽袖子的走到張世麵前。

    “喂喂喂!你小丫頭別不講理,也不知是誰先開的頭兒?而且我也隻說了一句,那叫抱怨嗎?那是大實話好不好?”張世擺出很無故的表情。

    “實話也不行!瞎說啥實話?這是原則問題!是我開的頭兒又怎麽樣?那是我哥,我愛怎麽說怎麽欺負都隨我喜歡。怎麽著?你有意見啊?”我蠻不講理的耍起賴皮來,趾高氣揚的宣布著自己的占有欲,絕對是小人得誌的嘴臉。

    “好啊!你個小丫頭片子,就行你殺人放火還不行別人半夜點燈啦?”張世指著我的鼻子罵,但臉上卻找不著半點生氣的感覺。

    “那當然,你家大小姐我是誰?是一般人嗎?哼!我程諾的人當然隻有我自己欺負的份兒啦!不光是我哥牟玉楓,就連亞加、丁颯、甚至是你張世都包括在內,誰也不準被我以外的人給欺負去。”

    不知怎的我居然說出這種霸道任性的話,但我的心卻也真是有這樣想:其實我一直都是個很潦倒的家夥,從小到大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原本就少得沒剩下什麽,沒有媽也沒有家,每天混在爸爸帶的武術隊裏,連唯一的親人也要和所有隊員一起分享。或許亞加算是一個特例吧!但那個混球兒的人氣卻又超旺,特別是女人緣,所到之處總是花花草草的鬧得厲害,所以我很多爭氣的常常覺得孤單。而如今的我,雖然看起來慘兮兮的很落破,但卻感受到了真正關心自己的人,找到了會為我著急為我拚命的人,想想還真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兒,至少對現在的我而言,這些已經成為支撐我活下去的最重要的力量。

    所以,我不允許自己珍視的人被傷害,不允許任何人破壞,這應該不算太過分吧?因為我不能丟下什麽,我已經無法從自己有限的溫暖裏削減什麽了,一丁點兒也不能了。看!我的確很窮吧?是個窮人呢!但是,窮人也有窮人的好處,因為可以用有限的精力去照看有限的寶物,仔仔細細的用全心全力去維護。

    “唉!真是不得了!小丫頭一個管的麵兒還不窄?哈哈~~”張世聽了我的話先一愣隨之大笑起來,緊接著便用那雙髒兮兮的黑手在我頭發上一陣肆虐,直到玩兒夠了才停下。

    我氣鼓鼓的捂著可憐的頭發瞪著他,而人家到沒事兒人一樣轉身向外就走,邊走還邊說:“你既然平安迴來了,就給我們省點兒心好好呆著,我手頭兒上有些事情已經擱好幾天了,再不辦可就來不及了,迴頭再來看你吧!”說完大手一揮,頭也不迴的閃人了。

    唿~,再次長出一口氣!該走的走了,該睡的睡了,該打針的也挺乖的,本想坐下歇一歇,卻突然想起了個問題,就是陪著我一路而來的郝晴自我進了病房後就再也沒出現過,原本以為他是怕打擾我們久別重逢暫時沒進來,可是都過了這麽長時間了,不會真和人家護士長混到一處迴不來了吧?唉!就算是那樣也沒什麽好奇怪的,就那個人的行為來看,發生怎樣的事兒我都不會詫異。

    雖然,我是非常不想管那個剛認識不久的變態家夥,但心裏還是有點兒在意,沒辦法的隻能安頓好了哥哥出去找人,可是把整個醫院裏裏外外的都轉了一大圈兒下來,卻連個人影兒都沒見著,等到兩手空空的返迴病房時已經過了兩個多小時。

    這時候的哥哥已經打過了針,吊瓶也被幾位熱血的護士小姐搶著收走了,他躺在雪白雪白的病床上,那均勻的唿吸和寧靜的睡臉都使人覺得即祥和又踏實,而相比之下,外間床上的亞加雖然也睡得踏踏實實,但身上的薄被卻被踢到了地上,本該呆在腦袋下麵的枕頭也被一條腿騎在了下麵,樣子慘不忍睹。

    唉!真是的,這家夥的睡相和我還真是有的拚!我笑著拾起被子給他蓋好,眼睛卻停留在那張蠟白的臉上怎麽也移不開了。已經有多久沒這麽近距離的和他在一起了?自從我和哥哥在一起後就再也沒有了吧?一直被可憐的三角關係籠罩著的我們都分外辛苦,特別是對他,我真不知道應該如何麵對才好,還好現在很多事情都算弄清楚了,我也不可能再和親哥哥一起了,可是……,有些事情還能迴到從前嗎?經曆了那麽多,亞加也被我的無情傷害得那麽深,就算他不借意我又怎能有臉去奢望?難道因為另一個沒戲了所以就迴過頭來接收備選嗎?

    “嗚……!諾~,程諾!”睡夢中的亞加突然皺起眉頭,很痛苦的低聲囈語,成功的把我從思緒中拉了出來。

    亞加的手微微抬起,好像要摸索什麽又完全使不出力氣,而我卻想都沒想的就把手遞了過去,讓睡夢中掙紮著的亞加抓了個正著,看他那緊緊攥住的樣子,就如同被群毆時揀了根鐵棒子一樣,任我怎麽弄也不肯撒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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