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饅頭牽著走了很遠,可我那遙遙無期的巧克力卻還是沒有蹤影。

    “喂!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啊?為什麽還沒見到巧克力?”我的嘴巴撅得高高的,沒什麽心情去理會別的。

    “一會兒就到了,就在前麵。乖孩子,再忍耐一下好嗎?”饅頭很溫柔的對著我微笑,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不過說真的,跟他走在一起很舒服,像睡著了一樣什麽也不想去想。

    我們走啊走的,直到一個用鐵欄杆做成的大門前才停下。他對旁邊屋子裏的人說了些什麽後門被打開了,然後拉著我走出去,上了一輛不怎麽好看的紅色車子。饅頭告訴我說門的外麵才有巧克力賣,而且還有很多很多好吃的東西也在那裏招手呢,所以我毫不憂鬱的就跟上去了。

    紅色的車子像蝸牛一樣開呀開的跑個沒完沒了,窗外亂亂的人和房子不斷閃過。中途的時候饅頭如約給我買了巧克力,而且還買了其他的一大袋子好吃的東西。

    嘻嘻!真是個爽快的人,我決定從現在開始喜歡他啦!我邊吃著東西邊在心裏想著,然後對饅頭露出了無數個可愛的笑容以示討好,結果,美得他臉上也跟開了花兒似的對我一個勁兒傻笑。切!就算你笑得再怎麽好看我也不給你吃,我把手中的巧克力攥得緊緊的。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車窗外的人和車子都越來越少了,綠色開始成片的增加起來,天上的藍也越來越少了,黑漆漆的雲彩喧賓奪主的布得滿滿的。我旁邊的車窗被饅頭關了起來,冷冷的風雖然吹不進,卻有越來越多的水滴敲打起玻璃來,啪啪的很響亮。

    車子左轉右轉的終於在林蔭深處的一間破建築物前停下,饅頭的臉色不知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很糟糕。我好奇得東張西望,手被饅頭攥得緊緊的帶下了車,在頭頂上那黑色大鳥“哇哇”的叫聲中向前走去。

    下雨的天很冷,濕濕的地麵很滑,破建築裏很陰,我不由自主的抖個不停,看看身邊的饅頭,他的臉色更是難看得成了紫青色,眉頭皺得幾乎快平行了。

    轉過了幾個破得不算門的門,我們終於來到了一個比較平坦寬敞的地方。地中央的逆光處坐著幾個造型各異的人,樣子酷酷的,圍繞著一個長得很可愛很可愛的抱白兔的女孩兒,好像是眾星捧月,又好像是被脅持了的樣子。

    他們其中的一個看到我們後立即站了起來,揮揮大手爽朗的招唿:“亞加,小諾,來了啊?”

    “咦?師哥?你怎麽會在這裏?”我開心的跑了過去。

    “哎呀!看這小臉兒凍得跟冰塊兒似的,快,來把世哥的衣服穿上!要著了涼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世哥將自己的衣服給我披上,大得被睡袍一樣逛逛遊遊的。

    “亞加,瞧你一臉茄子相,誰欠了你八百吊還是怎麽著啊?你說你,也不知道給小諾加件衣服,給誰擺臉色看?”師哥對著饅頭教訓起來。

    “我……我……,一來到這裏就有種說不出的難受,一想到……,一想到程諾的遭遇……,我就……我就恨死了自己,恨死了我這個不能保護她的廢物……”饅頭的樣子很沉痛,比被人搶了晚飯還傷心。

    “算了!都已經發生了,還後悔有個屁用啊!要有那份兒心就好好照顧小諾,別再讓她受罪比什麽都強。”師哥拍著饅頭的肩膀,然後指著身後抱白兔的女孩說:“你不知道這小丫頭吧?她可是個寶貝呀!如果小諾的病真像醫生說的那樣是心理問題的話,那她保準兒能治好。”

    “她?這個小女孩兒?”饅頭很疑惑看了看白兔女孩。

    “別看樣子不濟,可人家那是包子有肉不在褶兒上,這丫頭從小就是個神童,特別是在心理學和潛意識方麵比肚子裏的蛔蟲還厲害,專家推測她有這方麵的特殊能力,不過還沒有被證實,反正就是在醫學界裏很有一套的家夥,是個很難搞到的人物呢!我可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把她弄來。”

    “可是……,世哥,看她的樣子好像自身都很問題,怎麽瞧都像個抱著兔子的幼稚小屁孩兒?”

    “真是的,你真當我是大老粗什麽都不懂啊?真人不可貌像,海水不可鬥量你明不明白?別看她的樣子白癡兮兮的,可是人家的學問卻一點兒也不含糊,隻要一拿起正事兒來,比你人模人樣兒的多了!”

    “這樣嗎?”饅頭再次打量了白兔女孩一遍,無奈的歎了口氣說:“那就試試吧!反正也沒更好的辦法。”

    “人家不都說科學家等於變了瘋子嗎?越不正常越有本事,雖然我也覺著挺斜門兒的,不過這不歸咱們管,隻要她能給小諾治好病就行了唄!”師哥撓了撓頭說。

    “嗯!但願如此吧!”……

    看著聊得很開心的饅頭和師哥,我無聊的別開頭,被小女孩手中的那隻活蹦亂跳的兔子吸引了過去。

    “咦?好可愛耶!可以借我玩玩嗎?”我輕輕的伸出手摸了摸她的白兔,小心翼翼的。

    “不行!小雪不喜歡外人碰。”女孩不高興的甩開我的手說。

    “噢!對不起。”我失落的低下頭,發覺自己一點兒也不受歡迎。

    “為什麽?”白兔女孩突然直直的看著我,莫明其妙的問。

    “咦?”我抬起頭對上她的視線,完全不知道她在問什麽。

    “嗬嗬!真好玩兒,你的眼睛裏好像寫著很多好玩的事情耶!怎樣?告訴我吧?然後把小雪借給你玩。”白兔女孩的眼睛突然亮了起來。

    “事情?”我看著她,不明所以的搖搖頭:“什麽事情?你在說什麽?”

    “討厭!明明就寫滿了故事卻不告訴人家,人家偏要知道嘛!”白兔女孩撒嬌的鬧了起來,然後突然將一隻手伸到我麵前,她的手掌上畫著幾條彎彎曲曲的線條圖案,在距我眼睛不到五公分的地方來迴的亂晃著。

    好暈!我的頭突然暈暈的,眼睛也花了起來,眼皮越來越沉,最後連睜也睜不開了,隻覺得隱隱約約的聽到一個聲音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告訴我說:“把所有的路都打開,把所有的遺忘都拾起,把所有的故事都講給我聽……”

    痛,好痛,頭已經從暈暈的變成了痛痛的,像放電影一樣翻江倒海的閃過許多亂七八糟的東西,許多張臉,許多個聲音,他們都在不停的叫著程諾、程諾……,對著我,大聲的叫。好煩!好煩!像念經一樣,不,應該是像蒼蠅飛進了耳朵一樣的感覺,吵得人想發瘋!

    我大叫著,瘋了一樣的大叫起來,越來越多的東西一股腦兒的湧來,海水般吞沒著我,那水像從鼻子嗆進肺裏般難過得無法形容。我拚命的大叫,拚命的拉扯著自己的頭發,亂喊著“好痛”,亂喊著“救命”……

    與其說那是身體的痛苦到不如說是心理的痛苦更貼切,那感覺像是沉眠的人被驚醒,像封印的堡壘被打開,像北極的冰塊被放在了赤道地帶,想躲閃卻被束縛住雙腳逃也逃不開……

    一瞬間,我似乎什麽都記起了,哪是現實哪是真實哪是事實……,太清晰了,像刀削斧刻的那樣血肉淋漓,像對著耳朵吹嗽叭那樣繞梁三日乃有餘音。

    哈哈哈~~!看來被厭惡的那個我是該迴來了,千方百計的遺忘失敗了,精神病的曆程就要告以段落了……,我無奈得隻想大笑,歇斯底裏的!直笑到聲嘶力竭,笑到全身再沒有一點兒力氣,笑到眼前一漆黑,笑到人事不醒的暈迷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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