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兮月?爹?娘?」靠在床頭的顧雲若,驚出了一身的冷汗,重重地喘息著,夢中夫君受傷的場景太過真實,看著那流盡了血昏迷不醒的葉承影,顧雲若幾乎心痛得無法唿吸,可任憑她如何喊叫,她的夫君也醒不過來。


    那樣的痛太可怕,可怕得讓顧雲若不敢去麵對,如此真實的一幕更讓顧雲若心中擔憂不已,離去如此之久的葉承影沒有半點消息,也不知如今如何了……


    「嫂嫂,你知道嗎,你有身孕了,都已經一月多了。」葉兮月看著顧雲若那恍惚的樣子,不由地擔憂出聲,便也將這喜慶的消息告知。


    「什,什麽?」顧雲若錯愕了,她猛然抬起頭,恍惚的目光直直地看著葉兮月,一時反應不過來。


    葉兮月看著有些呆愣的顧雲若,一字一句地笑道:「嫂嫂,你有身孕了。」


    「我,有身孕了?」顧雲若傻傻地應道,她下意識地抬起手,覆在自己的小腹上,怎麽也沒法相信,這平坦的小腹裏已然有了一個小小的生命。


    「嗯!已經一個多月了!」葉兮月猛地點點頭,臉上激動,瞅著顧雲若那肚子裏的小生命,那可是她的小侄女!


    一個多月了?所以,是那夜,你離去前的那夜有的孩子,明明說過先不要孩子的,而那之後的一次次也統統都在關鍵時刻剎住了車。


    隻是,那一夜,大抵是分離的悲傷太過不舍,才會失控了,也忘記了控製,誰曾料到,那一夜,便有了你我的孩子。


    想起了那些旖旎的場景,顧雲若的臉頰不由地染上淡淡的粉紅,微微垂著眼眸,眉眼都不由自主地柔和了下來,許是母親的天性使然,明明感受不到任何的胎動,可隻是這樣單單的撫著小腹,顧雲若都能感受到一種溫情。


    夫君,我們有孩子了,你可得盡快迴來……


    「兮月,你別鬧你大嫂,讓她好好休息。」柳如是看著在顧雲若身邊咋咋唬唬的葉兮月,不免有些擔憂地說道。


    「哦。」葉兮月吐吐舌頭,也覺得自己有些大驚小怪了,便安安分分地閉上了嘴。


    「娘,不妨事,兮月多鬧騰鬧騰,也能增添點生氣。」顧雲若撫著自己的小腹,溫柔的眉眼散發著母性的光輝,比起平日裏那溫婉的氣質,多添了幾分的親近之意。


    「就是就是!」葉兮月笑嘻嘻地說道,還是她家嫂子好,說起話來就是讓人舒服。


    柳如是白了眼笑嘻嘻的葉兮月,微微斂著眉頭,嚴肅地看著顧雲若,「雲若,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自己的身子要好好照顧,不可再隨性了。」


    一想到顧雲若這一次昏倒,柳如是就有些憂心忡忡,定是這些日子裏對承兒思念成疾才會導致身子虛弱的。


    「是,雲若明白。」顧雲若嘴角微微上揚,如今她有了孩子,自然不會再那樣隨意。


    隻是……顧雲若想起夢中那太過真實的場景,不免有點擔憂,絕美的麵容上微微晃神。


    「雲若?」柳如是看著失神的顧雲若,有些疑惑。


    顧雲若抬起頭來,看向柳如是和一旁一直不曾開過口的葉震天, 問道:「爹,娘,夫君他可有來信?」


    顧雲若實在是擔憂的很,夢中太過真實的一幕讓她無法安定,隻希望通過這樣,確認葉承影無事,才能夠安下心。


    「這……」柳如是有些尷尬,心底暗罵著葉承影走了這麽久,也不知道來幾封信。


    柳如是並不知道葉承影是為承影劍而離去,整個九華山莊內,除了葉震天和葉兮月,也隻有顧雲若知道葉承影離去的真正原因。


    心思通透的顧雲若自然明白柳如是這難以言喻的深意,她微微垂著眸子,長長的眼睫在眼底留下一片剪影。


    「雲若……」柳如是張了張口,心疼著自己媳婦這樣落寞的樣子。


    「娘,我沒事。」顧雲若的聲音低低的,帶著幾分苦澀,她緩緩抬起頭,往日裏澄澈的目光中夾雜著幾分澀然。


    「承兒不會有事的,你安心養胎。」忽得,一直不曾開口的葉震天,出聲道。


    嚴肅的臉上帶著篤定,他凝視著顧雲若,心底對於這個摯友的女兒有著幾分的愧疚,告知她那些事,讓她去承擔此事,實在是有些過意不去。


    可葉承影的頑固讓葉震天又實在是無可奈何,隻能拐個彎,告知顧雲若,也幸得顧雲若比較通透。


    「嗯。」顧雲若側過頭,看了眼葉震天,眼底的那種澄澈讓葉震天一瞬間愧疚地避開了眼,無法對視。


    「行了,讓雲若好好休息,別打擾她了。」柳如是精準地瞧見了葉震天和顧雲若兩人之間的不對勁之處,便也開口,打斷了這樣凝重的氣氛。


    「兮月,你也出來,去小廚房安排點補品讓你嫂嫂補補。」柳如是現在在意的隻有顧雲若肚子的那個,於是風風火火地安排著一切。


    「娘!」葉兮月不滿地嘟了嘟嘴,卻還是聽著柳如是的話走了出去。


    顧雲若輕輕一笑地看著眾人離去,恢復了靜謐的房內,顧雲若靠在床頭上,目光落到某處而微微失神。


    精緻溫婉的眉梢上染上了淡淡的愁緒,她撫著自己平坦的小腹,喃喃自語:「夫君,你一定要平安,我和孩子都等著你迴來。」


    是夜,月明星稀,千影樓外。


    千山腳下有官兵在巡視著,被殷璃轟出千影樓的君剎一行人便也在千影樓外的一片空地上,尋了一處,暫做休整。


    靜謐的夜裏,隻有一團的火堆在燃燒著,周遭圍坐著幾人,那二十來個門派之人也坐到一旁,閉關穀一行,這些人雖然沒有受太重的傷,但是幻境中的一切卻是一種揮之不去的噩夢在縈繞著。


    君剎坐在篝火前,手中握著一根樹杈,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動著麵前的火堆,俊美的臉在火光的襯托下顯得生動了許多。


    「別,別殺我,不是我!不是我!」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掌門,醒醒!」忽得,身旁的人推了推那陷入夢魘中的人。


    「啊!」張明德陡然間甦醒,渾身濕透,滿臉大汗,眼底的驚恐遲遲不散,嘴唇不住地顫抖著。


    「掌門,你怎麽了?做噩夢了?!」


    「沒,沒事。」張明德擦了擦汗,尷尬地說了句,平息著自己的情緒,努力地讓自己鎮定下來。


    一旁,看著張明德反應的宋維眉頭緊蹙,崆峒派的掌門與他們是一同進入閉關穀的,而閉關穀內的一切他們是知道的。


    依著張明德反應看來,應該是還沒有從幻境中脫離過來,又或者是幻境勾起了他埋藏在心底的心魔。


    「師傅。」宋維在宋雲鬆耳邊開口。


    宋雲鬆斜睨了一眼宋維,眼神中有著警示,不準宋維隨意亂來,閉關穀內的一切都到此為止,那些幻境隻會是幻境,不會再有什麽。


    宋維張了張口,卻還是沒有多說些什麽。


    而坐在火堆前的君剎,冷笑一番,繼續撥動著火堆。


    幻境……那是人心底最害怕麵對的恐懼,也是你的心魔,如此被硬生生地掰開,去麵對,血淋淋的一幕啊,想要再逃開,可不容易。


    被許晉安置在一旁的葉承影,頂著一張許晉的臉,仍舊是昏迷不醒。


    陷入昏迷中的葉承影,眉頭緊蹙著。


    夢境中。


    一片濃霧中,一襲玄衣的葉承影立在其中,冷峻的臉上是葉承影本來俊美的容顏。


    「翼影吟風驚天變,翠凝昏曉百迴旋。神工亙古今猶在,雕起殘月映冷泉。」


    耳邊不知是誰,渾厚的聲音念著這二十八字的詞句。


    「誰!」葉承影看不清周遭的一切,隻能冷聲地嗬斥道。


    「許久不見,你大抵也是忘了我。」渾厚的聲音帶著幾分磁性,似有溫潤之意。


    葉承影皺緊了眉頭,猛然轉身,看著那從濃霧中緩緩而來的一抹青衣。


    倏然間,葉承影的瞳孔微微緊縮,怎麽迴事,這張臉……


    「很驚訝?」那人嘴角微微揚起,俊美的臉上與葉承影竟是分毫不差,隻是那一身青衣的他,羽扇綸巾,衣袂飄揚,自帶著一股溫潤之意,與葉承影的冷漠絲毫不同。


    「你是承影劍劍魂!」不知為何,葉承影還是篤定地開口,他看著眼前這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心底有一種聲音告訴他,答案就是這個。


    「咦?」那人眉梢一揚,似有詫異,「你竟還記得?」


    如此一句,卻已然告知了葉承影,他的身份。


    葉承影皺緊了濃眉,這承影劍劍魂,怎麽會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


    「你果然還是忘了。」那人嘴角輕佻,似有無奈地抬起手,抵了抵額頭,「我是你幻化出來,自當是你的模樣。」


    「我?」


    「葉雲書,你還真是忘得有夠徹底的。」那人似乎有點惱,他皺著眉頭,同樣的麵容上,眼角眉梢卻是一種溫潤之意。


    葉承影不悅地看著那人,「我不是葉雲書。」


    「嗬?你若不是葉雲書,又怎會見到我,又怎會,」忽得,那人眼底閃過一絲深意「重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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