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三妹兮月。」一旁的葉承影好心的出聲提點顧雲若。


    「兮月見過雲若嫂嫂。」葉兮月款款有禮向顧雲若行了個禮。


    「皎皎兮似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迴風之流雪,兮月,果然是個好名字。」顧雲若玉音婉轉,信口捏來的一句詩詞便展露了她的才氣。


    「素聞江南顧家乃書香門第之戶,今日端見,果然名不虛傳。」葉兮月還未出聲嘆服,另一邊又傳來讚譽之聲。


    顧雲若尋聲望去,一位身著青衣長袍的俊雅男子端坐在葉仁的下位。


    「那是二叔的獨子,二 弟修文。」收斂了一開始的情緒波動,現在的葉承影看到葉仁也能夠心平氣和。


    「在下葉修文,見過大嫂。」葉修文與葉仁的氣度極像,長得又十分俊雅,仿佛是個飽讀詩書的才子般,倒不似出生在這商賈之戶。


    見狀,顧雲若也是欠了欠身子,算是迴了葉修文的行禮。


    「好了,既是見過了便去用早膳吧。」葉震天莊嚴的麵容一緊,他看出了顧雲若眼底的青色,便也不忍讓其繼續受累。


    「是。」


    用過早膳之後,葉承影和顧雲若便迴了自己的院落。


    「你且去休息吧,我去書房。」丟下這樣一句話,葉承影便朝著書房而去,昨夜他走火入魔,內傷尚且未恢復,而顧雲若也是倚著床頭一夜,定然精神不濟。


    他更怕有他在房內,顧雲若會不自在。


    看著葉承影離去的背影,顧雲若挑高了眉梢,眼眸若有所思,這位葉少莊主倒是和傳聞有些不同。


    「小姐。」顧雲若迴到房內,便有個粉色衣裙的丫鬟迎了上來,這是從小就跟在顧雲若身邊伺候的貼身丫鬟畫竹。


    「小姐,奴婢起晚了真是該死,今早可還好?姑爺他可有為難你?」畫竹算得清秀的臉上滿是著急。


    昨夜她與顧雲若一同等待,久了有些受不住,顧雲若便強硬要她下去休息,豈知她就忘了時辰,睡過了頭。


    「無礙。」顧雲若柔柔一笑。


    「小姐,你還是罰奴婢吧,不然奴婢心裏不安。」畫竹垂著腦袋,很是懊惱。


    小姐肯定是受了委屈,都怨那個姑爺,呸,才不是姑爺,居然在洞房之夜丟下小姐一個人。


    心思通透的顧雲若輕而易舉地就看出了畫竹懊惱又憤憤的想法,淡然一笑,便也隨著她去了。


    「小姐!」畫竹看著徑直朝著內室走去的顧雲若,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小跑著跟上顧雲若的步子,在一旁碎碎念道:「小姐,他這般對你,你都不生氣嗎?葉家一點都不好!」


    顧雲若好看的纖眉一蹙,站定在床邊,側眸凝視著像麻雀般聒噪的畫竹。


    「小,小姐……」跟在顧雲若身旁許多年,對於顧雲若的脾性也是多少了解的,當然知道顧雲若這般就是氣著了。


    於是,畫竹便有些無措地低著頭,小姐不怒而威的樣子讓人不住地害怕。


    「知道怕了?」顧雲若無奈地說道。


    「嗯。」


    「那還說嗎?」


    畫竹猛然搖頭,紅撲撲的小臉蛋滿是誠懇。


    「這裏不是顧家,一切慎言,」顧雲若板著臉說道:「三字經,五遍。」


    「小姐……」畫竹陡然間哀怨至極,小姐總是這樣,我害怕什麽就罰我什麽,抄書什麽的最令人煩惱了。


    「十遍。」


    「不不不,奴婢下去了,小姐好好休息。」畫竹語速極快地說了句便也轉身小跑離開,生怕顧雲若再說一句話。


    見狀,顧雲若不自覺地勾了勾唇角,這丫頭也真是的……


    葉家……九華山莊……


    顧雲若收迴視線,目光落在還未碰觸過的大紅喜被上,漂亮的眸子裏閃過一絲複雜,撫著絲綢般順滑的喜被,輕輕一嘆,便也躺了下去。


    昨夜,確實累了……


    而這邊,書房內,坐在位子上的葉承影壓抑著聲音,偌大的書房內時不時地傳來一聲的悶 哼聲,帶著幾分痛苦。


    額頭冒出點點細汗,葉承影努力地壓下內息,不讓翻滾的血氣一湧而出。


    「噗……」一口血霧從葉承影的口中噴出,下一刻,葉承影便抹掉自己唇邊的血漬,生怕被人發覺。


    「你受傷了?」忽得,書房內出現了一抹暗影,生硬的聲音中帶著驚訝。


    葉承影頓住身子,卻沒有抬頭,他知道能夠讓他不被發現就出現在他三丈內的人至今除了君剎別無他人。


    「葉承影?究竟是誰能夠傷了你?」君剎的臉上隱隱跳躍著興奮,作為一個難逢對手的武癡,他一直待在葉承影的身邊不過是為了和葉承影一決高下罷了,隻可惜葉承影不願。


    如今有人能傷得了葉承影,說明那人的功夫極高,那便是對手了!


    「沒人。」葉承影抹掉嘴角的血漬,緩緩地抬起頭,看著隱在暗處的身影。


    「沒人?怎麽可能,難道還能是你自己傷了你自己!」君剎臉色一變,從暗處中踏步而出,約莫十五六歲的臉上帶著幾分稚氣,卻難以掩飾那將來的清俊模樣。


    「走火入魔罷了。」葉承影將書案上被自己沾了血跡的紙頁揉成團,淡淡地說道。


    「什麽!」君剎瞪大眼,不可置信地看著葉承影,在他眼裏,讓自己受傷這般愚蠢的行為也隻有蠢蛋能做到了,可葉承影怎麽會?


    「有事?」葉承影皺著眉,不去理會君剎那黑白分明的眼中帶著的驚訝。


    「我要你和我比武!」君剎收迴震驚的目光,尚且稚嫩的臉上,皺了皺眉頭,一身黑衣的他,薄薄的嘴唇上掛著執拗的弧度,就仿佛是個得不到心愛之物而倔強不已的少年郎。


    「沒興趣。」葉承影眼皮不抬地拒絕。


    他葉承影是個劍癡,不是武癡,對於無故比試更沒有興趣而言。


    「葉承影!」君剎氣得跳腳,偏生他又不屑威脅別人,他要得是公平的比武。


    葉承影拿起一側的古書,淡定自如地翻開,細細品讀。


    「……」君剎的臉上仿佛吞了蒼蠅般難受,這個該死的葉承影,終有一天他要他心甘情願地和自己比武。


    時間過得很快,在書房待了整整一天的葉承影,就連晚膳也是在書房內用的,可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他不能再讓顧雲若難堪,剛剛迎娶入門,卻不踏入房門,丟棄而為,那與前世的自己又有什麽不同。


    前世跳崖前,他發過誓的,若有來世,定然好好對待顧雲若。


    想到這裏,葉承影不自覺地握緊了書頁,因著過度的用力,撕拉一聲,褶皺的書頁被葉承影撕下了一角,也是這樣清脆的聲音喚醒了出神的葉承影。


    抿了抿唇,葉承影放下手中的書,刀鋒般的眉頭一皺再皺,又驟然間鬆開,神情似有壓抑地起身,緩緩地打開了書房的大門。


    外頭的夜色已然沉下,葉承影大步流星地朝著自己熟悉至極的院落而去,明明是住了十來年的院子,不知為何,比起往日而言,讓葉承影多了幾分急迫。


    房門口。


    葉承影站定在門口,背著手,冷峻的麵容上,眉頭皺得無法鬆開,暗灰色的眸子裏捲動著掙紮的情緒。


    「少莊主?」忽得,一聲訝異的聲音響起。


    葉承影一驚,側首而望,發覺一個有些陌生的粉色衣裙的小丫頭端著一盆水正愣愣地看著自己。


    「咳……」葉承影有些不自在地咳了咳,仿佛被人發現了什麽秘密般尷尬。


    「畫竹?」還沒等葉承影發話,房內就傳來了一聲被他烙在了心裏般的聲音。


    「小姐。」畫竹向著這個她不願意承認的姑爺行了禮,便也推開房門,走了進去。


    畫竹雖然有些不懂事,但卻是極為護著顧雲若,對於這樣一個冷落她家小姐的男子,她是絕對不會承認為姑爺的。


    看著敞開的房門,葉承影頓了頓,眸光有些暗淡,卻還是邁著步子走了進去。


    這個小丫頭應當就是顧雲若的丫鬟,身為她貼身的丫鬟,卻隻稱唿自己為少莊主,而不是姑爺……


    坐在內室梳妝檯上的顧雲若剛剛轉過身子,卻在看到畫竹身後的那抹高大的身影是,著實愣住了。


    她沒有想到葉承影晚上居然會入房?


    順著視線,葉承影看著早已沐浴過的顧雲若,著一身素白色如絲綢般滑順的褻 衣,交領處略微鬆垮,隱約可以看到內裏白皙的肌膚和淡粉的肚兜。


    平日裏的挽起的長髮,如潑墨般地垂在腰間,烏黑髮亮,深邃的眸子仿佛鍍上了一層黑曜石般,讓人一瞬間移不開眼。


    而那讓人怦然心動卻又不施粉黛的素顏上有著沒來得及掩飾過的訝異。


    所以,她根本就沒想過也沒期待過自己會進房嗎?


    意識到這點的葉承影下意識地握緊了背在身後的手,抿了抿唇,深唿吸了一口方才開口,「今日在書房看過頭了。」


    「……」迴過神來的顧雲若,一瞬間就意識到自己這般穿著很是不雅,便急忙背過身去,聲音有些冷有些羞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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