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房裏的流言越來越多了,有說是克魯斯因為對我們幹的太過份被調走的,也有說他正在策劃更大的針對我們的暴行,更有人繪聲繪色說看到上尉和一個女人離開了營房,我突然覺得男人有時候也很八卦。

    “我寧可相信他是被調走了。”雷米特恨恨的說,“最好是調到南海鎮去守塔。”

    “南海鎮?”我努力想著南海鎮在什麽地方,可是怎麽也想不起來,算了,不去想了,明天去迴憶下魔獸世界是怎麽迴事再說吧。

    熄燈號響了,我躺到床上,胡思亂想了一會,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睡著了。

    一陣刺耳的聲音把我驚醒,“又緊急集合了?”我第一反應是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出去集合,轉眼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已經迴到地球了,聲音的來源是正在裝修的隔壁,我用力砸了兩下牆,以示我的憤怒,牆那邊安靜了下來,我卻覺得有點失落,抓起一根煙點上,吞雲吐霧了一會,我穿好衣服上街買了本關於魔獸世界的二手雜誌迴來,賣雜誌的大媽死活不給我降價,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外加搭了給她看起來還沒成年的兒子一根煙才說服老大媽給我便宜了五塊錢,就這樣我也還是心疼的夠嗆,昨天吃的紅燒肉已經是超支了,沒辦法啊,依靠家裏的救濟一個月能吃頓紅燒肉已經是十分奢侈的事情了,哪裏還有閑錢買本舊雜誌。

    迴到家裏我就捧著雜誌看了起來,正看得如饑似渴的時候手機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我看了看手機,一個陌生的號碼,我把手機放下去沒理他,估計又是一個響一聲就掛的騙子。

    手機依然頑強的響著。

    我拿起來看了看,確實是不認識的號碼,

    “喂,你好。”

    “你好,是吉先生麽?”一個年輕女人的聲音從電話裏傳出。

    “是我,您是哪位?”我聽見是女人的聲音於是就變得客氣了許多,我這可不是好色,隻是一點起碼的禮貌。

    “你好,我是鼎盛廣告藝術公司,你給我們公司投過簡曆,請問你現在有工作了麽?”

    “那個,還沒有。”我有些激動,終於有人給我打電話去麵試了。

    “那你方便來麵一下試麽?”

    “好的,請您說一下咱們公司的地址好麽?”我很狡猾,都說咱了,多有歸屬感,估計哪個老板都喜歡我這樣的。

    “好的,公司的地址是……”

    “好的,我記下來了。”

    “那明天下午兩點,你有時間麽?”

    “有有有。”

    “那好,哪就這麽定了,再見。”

    “再見。”我放下電話,美滋滋的迴味了一下,還別說,聲音還挺甜的。我在床上打了兩個滾,又掏出一根煙點上,還別說,這煙的味道可比雷米特的煙好抽的多,哎,這才是充滿了希望的生活麽,我滿意的抽完最後一口,重重的躺到了枕頭上,魔獸世界的雜誌孤零零的躺在我的旁邊,我看了看它,哎,算了,明天就去麵試了,大好的生活正在向我招手,我吉晨要出頭了,誰還看這個。我把燈一關,睡覺。養精蓄銳明天麵試。

    我忘了把cpu從枕頭裏掏出來。

    我又被起床號弄醒了,我很生我自己的氣,可是既然都來了,也沒辦法,我老大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穿好衣服跑到操場上,卻驚奇的發現幾個綠皮獸人被綁在操場的中央,在綠皮獸人旁邊的地上,還放著兩具棺材,而獸人的身上,還有著未幹的血跡,我們都被驚呆了,我驚呆是因為第一次看到了綠色皮膚的人類,而其他人是因為第一次近距離接觸到他們的世仇,我覺得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無法解釋這幾個獸人被綁在這裏的原因。

    雷米特推了推我,我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

    是克魯斯上尉,麵色有些蒼白,胳膊上還有繃帶,看上去和平時不太一樣,但我肯定是他,難道這些獸人是他抓迴來的?

    “噓,撒瑟爾將軍來了。”雷米特讓我站好

    “士兵們。”撒瑟爾將軍頓了頓,

    “今天,是一個悲痛的日子,我們有兩名英勇的士兵在與這些邪惡無恥的獸人作戰時光榮陣亡,為了祭奠我們死去勇士的靈魂,在這裏,我要宣布,處死這幾名獸人士兵。”底下的人群發生了一陣騷動,撒瑟爾將軍示意我們安靜下來“此外,我還要向在戰鬥中表現出色的克魯斯上尉頒發銀質聯盟聖光勳章,以表彰他在戰鬥中英勇無畏的氣概和奮不顧身的勇氣。”

    克魯爾上尉從將軍手裏接過勳章,佩戴在左胸前,一言不發,表情嚴肅。

    幾名獸人在我們麵前被砍去頭顱,首級被懸掛在旗杆上示眾,我看著地上的鮮血,有些惡心,我從來沒見過這種血腥的場麵,看的出來,大部分人都沒什麽心理準備,早飯的時候大部分人都沒怎麽吃東西,我也沒吃。

    我第一次感覺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對自己冒失的來到這個世界開始有些後悔。

    吃過早飯我來到操場準備開始訓練的時候,我看見操場上的血跡在黃色的沙土上依然非常顯眼,讓我有些眩暈。

    我記得這些獸人沒開口說過什麽。

    如果我被獸人抓去的時候,我會表現的這麽大義淩然麽?

    我會不會尿褲子呢?

    克魯斯上尉又出現了……

    大家自覺主動的站好了隊伍,我在隊伍裏忐忑不安,看著克魯斯上尉有些蒼白的臉,我覺得他越發的猙獰了。

    “雜魚們。”克魯斯上尉的聲音有些沙啞,

    “昨天,我的兩名士兵在與獸人的衝突中不幸陣亡,他們是我的兵,我很心疼,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寧可不要這枚勳章而換迴他們的命,但是不行,我們是士兵,我們的職責就是為國獻身,將來的某一天我也會和你們並肩作戰,可能我會目睹你們當中的某些人為國捐軀,也可能你們會看見我戰死沙場,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曾經在這麵旗幟下戰鬥,為了我們的祖國,為了我們的家園,為了我們的榮譽,為了……我們的兄弟。”克魯斯上尉的眼睛有些濕潤,他抬起手,指著營地上空高高飄揚的獅子旗,

    “我希望我會以你們為自豪。願聖光與你們同在。”

    克魯斯上尉說完轉身走了,我們麵麵相覷,不知道該怎麽辦,雷米特看看我,“這個魔頭今天怎麽迴事?”

    我看看雷米特,“也許,他看上去並不像他顯現的那麽冷酷無情。”我走到操場邊,抓起一根圓木,自顧自跑了起來,雷米特和卡爾看見我扛著圓木跑了,小聲罵了幾句,也抓起圓木跑了起來,其他人也都跟著跑了起來。

    沒人看著我們

    “我說,你神經病麽?克魯斯又不在,幹嘛這麽賣命,等著命令再跑不是更好。”雷米特唿哧帶喘的問我。

    “你覺得,我們為什麽跑?是為了給克魯斯看麽?”我反問雷米特。

    “那個,倒不是。”雷米特想了想,沒想出更好的理由說服我不跑,於是閉上了嘴。

    “我覺得,是給我們自己跑的。”卡爾接了一句。

    我點了點頭,“要說起來,訓練本來就是我們該做的事情,不能因為教官不在我們就不訓練了,我們是幹什麽來的?”

    “你啥意思麽,好像說的我多愛偷懶似的。”雷米特有些不高興。

    “沒有說你偷懶,死胖子,我的意思是,這是我們應該幹的事,沒人看著也該去做,我們又不是屬驢的,不打不動。”

    “屬驢?屬什麽驢?啥意思?又是你們家鄉的諺語對不對?”

    “你真聰明,智商有進步。”

    “智商是什麽東西?”

    “我拒絕迴答。”

    其實是我沒法迴答。

    跑了兩天下來我覺得自己已經適應了這樣長距離的無氧運動,看起來別人也是,我有些敬佩起克魯斯來了。

    迴到營房我們發現操場的一個角落堆了一些大個的木頭箱子,雷米特推了卡爾一下。

    “嘿,看到了麽,那些箱子,我認為,那是給我們準備的。”

    “你說裏麵裝的什麽?”卡爾盯著箱子問雷米特,

    “要我說,裏麵一定是一些用來訓練我們的東西,沒準會讓我們生不如死,克魯斯這個家夥我想是什麽事都幹的出來的。”

    我看了看那些箱子,憂心忡忡。

    上午的隊列訓練沒人管,基本上就是立正了一個上午,好在全體還算爭氣,隊列倒也不覺得鬆鬆垮垮的,我一直在想克魯斯上尉會不會正躲在某個陰暗的角落裏偷偷的窺視著我們的一舉一動,想到這裏我就不寒而栗。

    直到中午吃飯都沒發生什麽事情,這令我們幾個都有些疑惑不解,食堂裏充滿了對那幾個大箱子裏裝的什麽東西的討論,各種流言甚囂塵上,最離譜的恐怕就是說裏麵裝的是些被剝下來的獸人的皮囊,是讓我們當沙包用的。我很為這些人的想象力感到驚訝,他們要是在地球,一定會是一個廣告公司非常好的創意人員,想到這我突然想起來下午還有一個麵試,這讓我一下子變的迫不及待的想結束這個夢。

    吃完飯我們一如既往的享受著雷米特的香煙,天知道他是從哪弄了那麽多的煙。

    克魯斯上尉又出現了。

    雷米特狠狠的踩滅了煙頭,仿佛踩的是克魯斯的腦袋,我們迅速的站好了隊伍,麵對著克魯斯,克魯斯看著我們,一言不發,過了好久,克魯斯才像恍然大悟一樣笑了笑,走到了隊伍的正前方。

    “雜魚們,上午你們的表現很好,我很滿意,士兵就應該是這個樣子,尤其是我們這些精銳部隊的優秀士兵,當然了,你們現在還不能算,而我的任務,就是把你們變成優秀的士兵,過程會非常的痛苦,也有可能會慘無人道,但我保證你們不會後悔,現在我想說的是,如果想要退出,離開這個鬼地方,我絕不攔著,以你們的條件去任何一隻守備隊都是沒有問題的,犯不著在這裏吃苦。”

    克魯斯又頓了頓,

    “我希望你們都能留下。”

    我覺得我看到了克魯斯溫情的一麵。

    克魯斯叫來幾個人把哪幾個令我們百思不得其解的箱子搬了過來,從裏麵倒出來了一堆木頭兵器,以我的認知水平隻能看出裏麵有劍,刀,盾牌,斧子,還有一些亂七八糟我從未見過的更別說叫什麽名字的武器,所有的人都麵麵相覷。

    “別大驚小怪的。”克魯斯上尉揮了揮手,本來想慢慢調理你們這些雜魚的,現在看來來不及了,那些隊形操練先去他的吧,從今天起,我就要對你們進行格鬥方麵的訓練了,說實話,要不是萬般無奈,我是不會同意這麽快就進行格鬥訓練的。現在,每個人拿一件武器,動作快“克魯斯上尉命令我們。

    我挑了把刀,看上去做工還不錯,我拿著揮了揮,還是很有分量的,也不知道是什麽木頭做的。

    我很期待格鬥訓練,看的出來雷米特和卡爾也很興奮,他們也都拿了刀,隨手揮著玩,玩的不亦樂乎,其樂融融。

    克魯斯很有耐心的看著我們玩弄著手中的武器,突然大喝一聲

    “玩夠了麽?”

    立刻全體站的筆挺,就是手裏的武器不知道該怎麽放,及其尷尬

    “士兵的武器,就是士兵的第2條生命,要像愛護自己老婆一樣去愛護它。”

    “報告”雷米特舉手喊道,打斷了克魯斯的話。

    “什麽事?”克魯斯有些不悅。

    “我沒老婆,不知道怎麽愛護老婆。”雷米特一本正經的喊道。

    眾人哄堂大笑,有幾個笑的刀都掉在了地上。

    “你覺得你很幽默是麽?”克魯斯走到雷米特的近前,瞪著雷米特,我很為雷米特捏了一把汗。

    “不是,我說的是實話,我隻有十八歲,還不到王國規定的結婚年齡,所以還不能體會老婆是個什麽概念。”雷米特依然麵不改色。

    “很好,很好。”克魯斯上尉看著雷米特,皮笑肉不笑,

    “繞操場跑兩萬碼。”克魯斯上尉命令雷米特,雷米特瞥了克魯斯上尉一眼,離開隊伍跑了起來。

    在那一刻我覺得雷米特成了英雄,我相信很多人有著和我一樣的想法,我看了一眼雷米特。

    “都不許看他,誰看和他一起跑去。”

    “防左刺,防右刺,上挑,右揮砍,格擋。”克魯斯上尉重複著一連串的動作口令,我們機械的做著動作,最可恨的是,我以為逃過了的分解動作在這裏等著我呢,防左刺,防右刺的分解動作,胳膊要水平伸著,時間長一點胳膊就變的奇酸無比,更可恨的是克魯斯上尉在喊分解動作口令的時候故意要拖很久才發出下一個指令,很快我就覺得胳膊已經不是我的了,腦袋裏隻有一個想法,手裏的要是真刀,我一定第一個砍克魯斯,我想和我有一樣想法的人不會在少數,包括還在汗流浹背跑步的雷米特,是的,我非常堅信。

    終於克魯斯同意我們休息一下,我一屁股坐到地上,把木頭刀扔到一邊,伸手揉了揉我酸疼的肩膀,其他人比我也好不到哪去,隻有一個人例外。

    還在圍著操場跑圈的雷米特。

    幾個人拿著木刀在克魯斯身後對著克魯斯的影子比劃著,我笑了出來,這種報複形式和小孩有啥區別,完全看不出是士兵的樣子,克魯斯上尉也看到了。他轉過來看著那幾個混小子,那幾個混小子立刻停下了動作裝著若無其事的樣子。

    “想不想打我?”克魯斯上尉笑眯眯的看著他們,

    “不,想。”有人答話,

    “真的麽?真的不想麽?我可是給你們這個機會了,我不用武器,你們用木刀,能碰到我的身體,晚飯給你們加菜。”克魯斯上尉依然笑眯眯的。

    “怎麽樣,有沒有膽量嚐試一下。”

    “你是說真的?”那幾個混小子互相看了一眼,有些猶豫。

    “當然是真的,以我海軍陸戰隊上尉的名譽保證。”

    “你可不要後悔。”其中一個混小子往手上吐了口吐沫,擦了擦手,突然向克魯斯上尉砍了過去。

    大家都被吸引了過來,自覺的把克魯斯上尉和那個混小子圍在了中間,我突然覺得克魯斯上尉很可憐,這麽小的圈子,想要靠靈活躲開一米長的木刀,我隻能說,我的這些未來的戰友夠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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