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沒有宣告結束,他就被關進了看守所裏的一間屋子裏。

    這屋子十分空曠寬大。這裏麵已關了五個人,當押送路易的人向那裏麵的人說了一聲就走,隨即鐵門被牢鎖了。就在這時,他抬頭準備看他們時,他們個個都捏緊了拳頭異口同聲地問道:“快說,為啥到這裏來的?”一個揪緊路易頸前的衣服眼珠幾乎輪出來了,惡狠狠地吼道。

    就在這一刹那,路易突然大聲吼道:“我他媽的賣炸藥進來的。”揪著他衣服的年輕人的手抖了抖,連忙鬆了,差點仰倒在地上,同時另外四個人被嚇得後退了幾步。

    路易看見他們那樣子,心稍微平靜了一點。為他剛才的舉動心中還暗自慶幸,幸而他是一個喜歡聽大人們擺龍門陣的。曾經他聽他大伯講過監獄的生活的:舊犯人一般都要打新進來的犯人的,並且太老實了是要受到欺負的。所以他剛才才會有那麽大的勇氣的。

    下午,看守所送來的晚飯,他們幾個都把路易那份搶了分著吃了。早就十分饑餓的路易隻有無可奈何地抱著肚子側躺在爛木板上。

    饑餓難熬的路易一整夜都沒有睡著過,他唯一的希望就是早上能吃點東西。早上按規定的是每一個人兩個小饅頭,一半碗稀飯的。路易接過來僅喝了一口稀飯,手中的兩個饅頭就被一個人搶過去了。隨即,手中僅還有點的稀飯也被一個人搶過去喝了,把那寫有葉路易名字的膠碗給扔了過來。沒有辦法的路易,眼睜睜的盯著地上那個碗愣著。

    頭就在旋轉的路易無耐地躺在木板上,渾身無力,肚子又像在打鼓一樣響得特別的大。一段時間過去了,昏昏沉沉的路易感覺有什麽在攪他,就睜開朦朧的眼:一個留著胡子的大約五十二、三的老年人,穿著破舊的青布外套和寬鬆的麻布褲,遞了一個饅頭過來,並十分小聲地囑咐他在被子裏蓋住吃,不要讓他們發現了,順著他手指的方向望去,路易看見他們正在陰暗的地方玩著牌。

    蜷縮在黑黑的被窩裏麵狼吞虎咽般咽著那個珍貴的“救星”。他感覺到他此時是多麽幸福似的。吃完了,他向那老頭微笑了一下,雙眼裏透露出十分感謝的晶瑩,然後他又蓋上被子睡了。

    一會兒,路易迷迷糊糊地感覺到有人在掀他那單薄的被子。睜開眼,一個一米六七的年輕小夥子穿著灰、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褲,眯著一雙賊溜溜的小眼睛咳嗽道:“快去洗廁所。”隨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在他們打牌的旁邊有一條溝,那就是廁所,可憐的路易被迫用著刷子,不斷地從桶裏澆水出來刷。那嗅味真夠熏人的,裏麵又特別髒,費了很大勁,才勉強刷洗幹淨了。

    中午,他們都沒有誰來搶他的飯了,隻是把裏麵他們喜歡吃的菜夾走了。

    但廁所始終吩咐他衝的。更嚇他的是水不能多用,因為每天外麵堤一桶水進來,不管喝呀,都僅有這桶水。透過鐵門能清析的看見深藍的天空,掛著一輪金黃色的圓月,星星都不停地眨著眼兒。躺在堅硬的木板上,頭枕著木板,怎麽也不能入睡。想起曾經那些快樂的日子,想到和夢微梅峰們一起玩耍的一幕幕,路易不禁潸然淚下。不知還要呆在那個地方多久,他時時都在想那事兒。

    已在這裏呆了五天了,可一點也沒有審判方傳來什麽,難道他這樣一直關下去嗎?路易無耐地望著高高的天花板。

    給路易吃饅頭的那老人,也是鄉裏的。他被抓的原因是:鄰居家的狗死在他家廚房裏,鄰居一口咬定是他弄死的。他不服,就與鄰居發生爭吵,最終他衝動過勁就用菜刀把鄰居的手臂砍了一刀。鄰居就因此把他給告了。

    那一個一米六七的年輕小夥子曾開了一家雜貨店,閑來就打起牌來,警察抓他時,他十分不服氣,就把一個警察給打傷了。

    … …

    路易已在這裏呆了十天了。第十一天中午過後,鐵門被打開了,一個一米七的個兒的中年男子,穿著一件咖啡色的上衣和一條緊身的牛仔褲抱著一床被單被推了進來。當門被鎖後,那讓人心酸的一幕又重演了,大家照樣握著拳頭問著同樣的問題朝他逼近。路易十個一百個不願意那樣去做的,那老人也許看到了路易矛盾的心情,就拉了他一下,輕聲說道,“演也得演呀,不然呆會目標又會轉向你的。”無奈地,路易隻輕輕打了他一拳。感覺到打在別人身上,卻痛在自已心裏。以後那個人繼承了衝廁所的義務了。

    第十五天,鐵門打開了,聽到叫葉路易的名字。路易就跟著那個人來到了一間屋。就看見一塊玻璃的另一麵畫正站著他十分熟悉的夢微,旁邊是他的爸爸,十幾天不見看上去老了很多。夢微另一旁的那個人他不認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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