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葉凋零不在青翠,人心枯萎隨波逐流。”


    墨不二叩拜仙友,蕭問道一愣神,兩人便身居在另一個空間之內,與他一同的酒徒跟嗬嗬,皆不在其內。


    “前輩。”


    蕭問道以不變應萬變,心知這老者來者不善,亦是看出這老者,還是對那指環,有了心思。


    墨不二提著煙袋,搓了一點煙絲,淡淡的吸了一口,淡聲道:“即是凡仙,便知凡仙之苦,我就不賣關子了。”


    他伸著手,閉目不言。


    “即是凡仙,亦知凡仙···可不是隨波逐流的樹葉。”


    蕭問道一言言罷,指尖聚著一抹天火,卻是玩味,看著那墨家老者。


    “何須動手···何須動手。”


    墨不二打著哈哈,揚手便是數百道寸芒,似是米粒,激射而出,好一招下三濫的招數。


    “去。”


    蕭問道亦是不含糊,指尖繚繞一絲天火,將那暗器,握在手心之中,化為一縷黑煙。


    墨不二一陣牙疼,墨者最怕的便是“天命者”,通曉五行四法的道人。


    “離。”


    他捏指一唿,卻見土中,鑽出一半丈高的身形,身若石岩,猛撲而來,身形卻若蝴蝶,靈活異常。


    蕭問道一番騰挪,抽劍而斬,暗合妙趣橫生八十一道劍式,將那石傀,化為一片碎石。


    “妙···妙···妙。”墨不二淡聲一唿,淡聲道:“我這小寶貝,名為刑。”


    他言語一落,不見身形,周遭皆是一片黑暗。


    “刑天的刑。”墨不二丟下這四個字,便沒了身形。


    一息間,這小世界便化為煉獄,蒼穹之上裂芒破空,卻似是雷劫一般。


    一道,似是百道。


    若以九尊風行,避過這小小的雷罰,倒是易如反掌。可蕭問道硬生生扛了幾道皆雷,倒是不可多得的淬體之處。


    這名為“刑”的小世界,卻是如煉獄一般,地若焱海,勝卻天火。天若末世,雷電轟鳴,不舍晝夜。


    若是常人,怕是在這小世界中,待不過片刻功夫,便會屍骨無存。


    “這小小的界,怎會焱火不息。”蕭問道心中自問,又抬首望天,心中思緒,捫心自問:“雷劫不斷,定有玄機。”


    蕭問道盤坐在這墨家老者的“刑界”之中,大肆將這火行仙元與那雷劫之炁,吸納入天仙境的元嬰之中。


    忽爾,這一處小世界,一番震動,似是他人心悸一般,肉眼可見這刑之內,焱芒消散,雷劫無聲。


    而蕭問道的天仙元嬰,默默的睜開了眼睛,有了分神的意思。


    元嬰化神,便是大羅。


    蕭問道亦是未想到,盡會在這一處小世界,欲破境大羅金仙。


    忽爾,這刑界的蒼穹之上,裂開一道縫隙,卻見一隻老眸,盯著蕭問道看了幾看,目色睚眥。


    “滾出來。”


    那墨不二又敲了一下煙袋,卻見蕭問道紋絲不動的盤坐在刑界之內,似是這刑界非他之屬。


    “出竅。”


    蕭問道理也不理這墨不二,隻見他的元嬰出竅,巡遊在這刑界之內,卻見這元嬰的眸泛寸芒。


    “不···。”


    墨不二一聲長嘯,便是蕭問道聽著亦是心中不忍,太過於淒鳴,如同拽著脖子的鴨子。


    “異火。”


    隻見,一渾身焱芒的童子,徑直走到蕭問道的身前,雙手合十,匍匐道:“若留我為徒,吾定報答。若放我破虛,吾定報恩。”


    異火通靈,諸天唯一。


    可蕭問道亦是聽得清楚,這異火童子,怕是這墨不二囚於此地,供他奴役,這才有了“奪界”之說。


    “你是何人。”


    蕭問道淡聲一問,心中還是打起了算盤,若說舍得,那是屁話。


    童子默然,似是迴想。


    默然片刻以後,輕聲一唿:“軒轅氏···鬥天。”


    蕭問道想破天,亦是不知這軒轅氏“鬥天”,乃是何人,真若是強者,怕也不會被墨不二禁於此地。


    那童子看著蕭問道的神色,卻是暗自神傷,心知“仙人修道,欲之大焉”,豈有善輩。


    蕭問道似是想通了,覺得這小子,就是走丟的稚童。


    “我···。”


    蕭問道正欲放過這異火童子,畢竟已修得靈智,這異火童子的仙緣必不會淺,亦算修福積德。


    可這異火童子,突然言道:“我知報恩一語,空口白話,誰也不信。”


    他言罷,隻見他掌心顯現出一顆珠子,那珠子的周遭,卻是雷芒遍布,可勝過蕭問道所修的雷道。


    “其珠名為“雷咎”,乃是三十三重天神罰宗的鎮宗之物。”異火童子眨巴著眼眸,將那雷咎神物,雙手奉上。


    忽爾,這不二刑界的蒼穹,似是要坍塌一般,如同碎了的鏡子。


    電光火石之間,刑界崩塌。


    這墨不二即便是毀了這小世界,亦是不願放過這異火童子,更是不願放過蕭問道。


    又是雲舟之上,卻見這雲舟,皆是道人。


    在那刑界坍塌的一息,蕭問道便將異火童子,納入劍靈之中,而那雷咎靈珠,歸於魂海。


    墨不二睚眥欲裂,掌心冒著一縷黑煙,卻見他的頭頂,懸著一頭三首狡,卻是魂態。


    “墨者修鬼道,你家祖師得被你氣死。”


    開口便罵的便是月關,立在一處高閣上,俯首而望。


    “墨家···也要破我滕樓的規矩麽。”


    海棠夫人亦是挺身而出,畢竟這雲舟的真身,乃是她的本體,亦是她修道的根本。


    墨不二不言,可那喚出的魂獸,可是猙獰可怖。


    蕭問道一瞥墨不二,淡聲道:“一仙功成萬骨枯···諸天怎有隔夜仇。”


    海棠夫人一唿,心知這兩人的結,定是生死結。


    她本欲搬出滕樓,即便是生死大仇,亦是不能毀了這綠肥紅瘦的雲舟。


    此時,墨不二的身後,又立著兩位道人,修為與蕭問道相差半境,亦是入了天仙境的仙人。


    一息。


    轉瞬間,這墨不二三位仙道,便化為齏粉,隨風而逝。


    “這是什麽手段。”


    這雲舟之上的高人,亦是不少,即便是有仙帝之閱的琴女,與那鬥破諸天的孔來順,都沒看出蕭問道的手段。


    唯獨,修為最是低微的月關看了出來。


    “好一手焚絕諸天的九尾焚蟻。”月關暗唿,心中亦是大驚。


    這一粒棋子,怕是握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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