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小狐狸和地聽鼠一同相攜的“通天葫蘆”,隻見那葫蘆不過大拇指大小,放在手心中就如同一個尋常的藥瓶。


    通體赤金寸芒,葫蘆山上有三十六個斑斑點點。


    “你···非得要我再戴上大千劫虛的靈虛麵具麽。”歸一神君淡聲說道,看著那通天葫蘆麵色多了幾分焦灼。


    蕭問道將那通天葫蘆,往腰後一別,淡眸一動說道:“既然是前輩之邀,采摘了這通天葫蘆,莫不是前輩要言而無信。”


    歸一神君聽著蕭問道的言語,嘴角一咧說道:“你覺得我還會要臉皮麽。”


    “那···就請前輩出劍吧。”蕭問道幹脆利落的說著,倒是全然不懼歸一神君。


    一刹之間,歸一神君的神色全然都是落寞,說道:“你與歸一境有緣,也與這葫蘆有緣,那就順其自然。”


    蕭問道一聽他的話,便知還有後話。


    他蹙著眸子,盯著這老狐狸能使出什麽“陰招”來,靜觀其變。


    “這通天葫蘆乃是有崖仙君所煉製的寶物,你這輕易拿走我總得有個說法。”歸一神君說道,看著蕭問道的神色。


    他眼看著蕭問道神情一定未動,不苟言笑,也不多發一言。


    歸一神君心中一聲沉吟,這“鬼頭”倒是好城府,當真是心中溝壑萬千,全是給別人留的坎兒。


    “你需應我三件事。”歸一神君也不拖遝,直白的說道。


    “嗬,我來聽聽。做得到,我便做了。可若是做不到,你還是提劍一戰,省的往日後悔”。蕭問道淡聲說著,如同閑敘家常。


    剛得了便宜,就不認人的“滾刀肉”,歸一神君後腦勺有點發涼。


    “這歸一境中修道的道人,皆是萬海之域道門的翹楚人物,也都算是近萬年的人物。他們所在歸一境中,隻為一事。”歸一神君沉吟著,繼續說道:“便是有朝一日,萬道破虛,羽化為仙。”


    萬仙破虛,一同飛升長生天界。


    這當真是大手筆,敢行此招的人也定是大人物。


    “可···與我何幹。”蕭問道冷聲說道。


    即便是萬千道宗,也抵不過蝶衣一笑,他心中藏著的還是納蘭蝶衣。


    她不醒轉,就是仙帝來請他入仙界,他也會跳起腳打他一耳光。


    歸一神君呲著一口涼氣,說道:“你暫且一聽,我暫且一說。”


    蕭問道淡然頷首說道:“你且說來聽聽。”


    “萬仙破虛也是無奈之舉,那長生天界之中,可容不下凡界破虛的修行人。若是待你破虛之時,你便明了這其中的無奈。”歸一神君淡聲說道。


    “哦,那長生天界不是有仙宮管轄,當真有你說的駭人。”蕭問道沉聲一語。


    “嗬,你可知從凡界而入天界的道人,被稱之為什麽麽。”歸一神君說著,看了蕭問道一眼繼續說道:“他們被稱之為仙渣,仙道渣子。”


    “仙渣···天界的人倒是大口氣,不過在凡界之中都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在天界之中也不驚奇。”蕭問道淡聲說道,倒是坦然。


    “可任憑天界道人屠戮凡界道人,凡界修道的人哪還有出頭之日。”歸一神君大歎一聲。


    “哼,事出有因絕非枉然。”蕭問道說著,言下之意便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歸一神君聽著蕭問道的言語,沒想到他又一語中的,倒是如他猜想。


    “凡人破虛長生天界,著實是手段狠辣,乖戾跋扈。欺人者,盜寶者,戮仙者,明搶者···層出不窮。甚至,還有凡修去摸了一位仙帝的屁股,還全身而退。”歸一神君說道,不僅又是一歎。


    “許你們擄掠欺世盜名,不許他人仗劍行義。”蕭問道一絲都不可憐凡修的處境。


    “哎,可若此下去,凡修怕是再難有立足之地。”歸一神君說道。


    “哼,咎由自取的凡修,便也要讓我與你們一道同流合汙。”蕭問道嘴角一揚,盡是自嘲。


    “其實,你若是與萬仙同道破虛,絕非壞事。在凡修之中,你定有故友知己,或是至親之人。若是他們破虛之時,被戮仙截殺···你心中不惋惜麽。”歸一神君斟字酌句的說著,又怕激的他發毛。


    蕭問道聽著歸一神君的言語,心中倒是掀起了一抹神思。當真如他所言,長生天界亂


    如“煉獄”,他當真要做打算。


    即便他識得“神農山”的神農寸心,恐怕僅她一人之力,也難保這諸多凡修的性命。


    歸一神君看著蕭問道神情一動,便知他心中有了“心動”的意念。


    “你可願心上之人,被擄掠羞辱麽。”歸一神君本想添一把幹柴,撩起蕭問道心中的火。


    誰知蕭問道眸中蹙著一絲殺氣,說道:“我心上之人還是活死人,她若不醒過來。你就


    是磕一萬個頭,老子也不會答應。”


    聽著蕭問道的言語,歸一神君才知曉觸到了他的逆鱗。


    “看來你也是至情至性之人,尋伏天氏也定是要醫治於她。”歸一神君沉吟著,繼續說


    道:“那伏天氏一事,我自會留意。若是有朝一日,你心上之人醒轉,便記得我心中所托。”


    蕭問道聽著歸一神君的話,可不好乖戾邪魅了。他拱手說道:“若是前輩當真能尋到伏


    天氏,我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歸一神君聽著蕭問道的話,心中沉吟著“總算是找到了他的軟肋”。


    可軟肋也是逆鱗,他心中自有分寸了。


    “不必肝腦塗地,不過那伏天氏如同滄海藏針,也並非那麽好尋。”歸一神君沉聲說著,


    繼續說道:“如今,你隻需答應我一事。那伏天氏的事,我會知會下去。”


    蕭問道明知歸一神君絕不是“善心人”,可他也願信他一迴。


    “前輩,但說無妨。”蕭問道沉聲說道。


    “你拿著這個玉符,前往太一仙山拜入道宗。”歸一神君說著,手心提著一塊青翠色的


    圓形玉符,玉符上鏤刻著“大道”兩字。


    跪一人為師,蕭問道不僅想起了易慕白和幻丘仙山的玉虛道人。


    “你不必心憂成為太一仙山的弟子,乃是太一仙山的一品客卿。”歸一神君說道,看出


    蕭問道神色猶豫。


    “好。”蕭問道淡然頷首。


    “嗯,你在這歸一界待滄月染白,你便出了聖墟。”歸一神君說著。


    蕭問道看著歸一神君,說道:“那聖墟七境我倒是有幾分好奇。”


    歸一神君聽著蕭問道的言語,便知曉他看出了他心中的貓膩。而那聖墟七境是繞不開


    了。


    “並非是不讓你去聖墟七境,而是七境之中的靈虛,絕不是六境之下能比的。如今,


    你在聖墟之中已有斬獲,何須再身涉險地。”歸一神君出聲一勸。


    “聽聞聖墟有十三境,我倒是還想去十三境去看看。”蕭問道還是一副全然不懼的神情。


    “如今這聖墟之中隻有十境,那聖墟七境的靈虛乃是大修。”歸一神君說著,還是


    不願蕭問道再入聖墟七境。


    “十三境化為十境,餘下的三境去哪兒了。”蕭問道隨口一問。


    歸一神君臉色一動,說道:“不在聖墟之中,被騰挪到了異界中。”


    “呃,看來來的不是時候。”蕭問道說著,也不多言。


    歸一神君看著蕭問道的神色,心中也是一番無奈。他哪知曉,這一切皆是因他而起。


    那餘下的聖墟三境,乃是聖墟的“兵聖殿”。便是聖墟的大主宰,心中也膽怯了。


    “神君。”忽的一人大唿。


    歸一神君看著那人,說道:“可有何事。”


    “嗯,暗雪山的卜算道人想與這位道友,一比高下。”那人抬首,看著蕭問道。


    蕭問道哪不知這不過也是歸一神君的“後手”,比試為假,另有所圖。


    “道友,你可願。”歸一神君問著。


    “不願。”蕭問道出聲噎的歸一神君,又是一提嗓子。


    “嗬,不如就小比一下。”歸一神君說著,一唿說道:“卜算道人。”


    那卜算道人身著的暗雪山的紫金道袍,手中卻無一劍,手心裏捧著一個暗玉色的卦筒。


    一把白色的玉簽,就在那卦筒之中。


    “我以卦道為道,以命算命。”那卜算道人說著,便將卦筒拋擲在蒼穹之上。


    蕭問道看著那卜算道人,說道:“既然前輩以八卦為道,那我便將這玉簽當作你的仙劍


    了。”


    淡聲一唿,問道劍便出了一劍。


    一劍入鞘,隻見那數十根玉簽皆是斷為半截,落在了地上。


    “嗬,前輩可看出了我的命道”。蕭問道沉聲說道。


    卜算道人淡然一笑,說道:“你都掀翻了我的算命攤子,這命道可如何算。”


    歸一神君聽著卜算道人的言語,說道:“既然比試已過,若你想入聖墟七境便入。”


    “諸位仙渣,告辭。”蕭問道淡聲一唿,便從歸一神君肚皮上的聖墟玄門一入。


    歸一神君本以為秦之炎和南宮小喬,會留在歸一界中修道,卻沒想到也跟在他的身後。


    蒼蒼明月,月下兩人。


    “你可算出了他的命道。”歸一神君問著。


    “你看。”卜算道人指著地上的斷簽。


    被蕭問道斬斷的玉簽,卻被拚成了兩個字!


    問道!


    我命豈有他人算,問道縹緲主仙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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