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有那麽一段時間,顏歌甚至是想成為一個淑女的,因為她覺得,要站在時錦城這樣優秀的男人身邊,至少她得有幾分襯得上時錦城的氣質吧!


    可是很快這個想法夭折了。


    她再怎麽努力,都無法和時錦城登對,至少在大多數人的眼底,是這樣的,至於那一小部分人,則隻有她自己,然而,每天對著時錦城那張臉,就連代表了那一小部分人的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自卑了——不要懷疑,時錦城有那種讓很多人都自卑的外表和能力。


    後來,當時錦城知道這個想法的時候,這個妖孽般的男人,竟然笑的像個孩子一樣,無比的興奮,甚至是用力的抱著她,在半空中轉著圈圈。


    顏歌永遠都記得,那個時候時錦城問她的一句話——


    “小歌,你是不是已經喜歡上我了。”


    那麽高興的時錦城,竟然隻是因為她喜歡上了他這麽一件小事情而已,顏歌覺得難以置信的同時,也有點兒沾沾自喜。


    那個時候的,顏歌就隱隱約約的猜到了,也許,時錦城是在乎她的,不過,她不懂那種在乎到底能不能夠被稱之為愛情。就像她不知道時錦城到底愛不愛她一樣。


    而現在,顏歌把自己陷入了一種進退維穀的僵滯狀態之中。


    她之前給時錦城打了一個電話,可是,至今時錦城都沒有給她迴一個電話,沈竹說,時錦城把那間小報社連根拔起了,那麽,時錦城現在應該在生她的氣才對。


    顏歌在房間裏麵待了一會兒之後,就出門去了,她得去上班,時錦城雖然現在沒有迴來,並不代表他這一輩子都住在外麵了,總有一天會迴來的,而她目前要做的事情,就是讓自己的心情盡快恢複過來。


    將沈竹的專訪交給齊逍遙之後,顏歌原本是想跟齊逍遙說一下,在雜誌上寫她的名字的,但是一想想時錦城很有可能還在生氣,於是就作罷了。


    從主編辦公室裏麵出來之後,顏歌在心裏暗暗地想,就順著你這一次好了,等時間再久一點兒,我非得把自己的名字署上去。


    迴到了自己的位置上,陳潔就湊過來跟她說話。


    顏歌不經意的看了於露一眼,於露的眼神跟她的眼神在半空中交匯,然後又快速撇開了,就像是懼怕她一樣,當這個詞浮現在顏歌的腦海裏的時候,顏歌瞬間被驚了一下,於露怎麽可能會懼怕她,在辦公室裏麵,除了許雲之外,就屬於露最厲害了。


    許久之後,顏歌才突然想明白,可能是因為許雲和蕭風的事情傳開了,於露以為是她動的手,才讓許雲離開了。


    但是實際上,這怎麽可能呢?顏歌覺得有些好笑,許雲之於齊逍遙,是一名得力幹將,讓許雲離開,簡直是在齊逍遙的心頭剜肉,試想一下,她又哪裏會有這樣的能力呢?


    不過,轉念一想,這還是一件好事兒,至少,於露不會明目張膽的對付她了。


    實際上,於露低著頭,雙眼盯著自己的新聞稿,心裏頭卻亂成了麻,她想起自己曾經跟蹤過這個小姑娘,不知道她會不會記恨她?如果真的被這個小姑娘記恨上了,她的前途恐怕也不保了。


    於露思來想去,還是決定靜觀其變。


    這一整天,顏歌都覺的整個辦公室裏麵異常的安靜,仿佛偌大的辦公室裏麵,就隻有她一個人而已。


    下班的時候,顏歌問陳潔後來為什麽不說話,陳潔說,辦公室裏麵太安靜了,她要是說話,準會被笑麵虎逮著了,所以壓根兒不敢說話。


    顏歌有些無語。


    她在等公交車的時候,給陳媽打了一個電話,問時錦城迴來了沒有,她在想,如果時錦城還沒有迴家的話,她就衝到時錦城的公司裏麵去,把人逮出來,反正她的淑女計劃,早已經擱淺了,麵子什麽的,已經沒有那麽重要了。


    然而,得到的迴答卻是時錦城已經迴家了,而且中午的時候就已經迴家了,一整個下午都泡在書房裏麵,滴水未沾。


    坐在公交車上的顏歌,忽然很是懷疑,陳媽是不是被時錦城給買通了,所以才故意跟她這麽說的,目的就是對她實施苦肉計,好讓她擔心,而不再因為時錦城的所作所為生氣。


    但是等顏歌到家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真的是想太多了,根本就沒有什麽苦肉計,而時錦城壓根兒就沒有想得到她的原諒,因為顏歌到家的時候,陳媽一個勁兒的給她使眼色,說時錦城還在書房裏麵沒有出來,大概是還在生氣。


    顏歌一點兒都不明白,時錦城到底有什麽好生氣的,她走到書房門口去敲門,時錦城一聲不吭的,顏歌沒有多等,直接推門進去了。


    “時錦城,你到底是什麽意思?為什麽你要對那個報社下手?”


    時二少是有權有勢,是許多人都不敢忤逆,但是那又怎麽樣,難道就可以自私的掌控了一切嗎?現在就連她的婚姻,他都要掌控嗎?


    因為以前時錦城實在是太寵著她了,所以顏歌才敢這麽的肆無忌憚,可是,這一迴,時錦城的耐心似乎已經用完了。


    顏歌看到男人冷下了臉色,那雙漆黑的眸子直直的盯著她,有冰冷的嗓音,自男人的嘴裏緩緩吐出——


    “顏歌,我以為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麽對報社下手,我說過,現在還不是公開我們已經結婚了的時候。”


    自從兩人結婚了之後,那是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架都沒有吵過,時錦城對顏歌的容忍度,簡直可以趨向無限大,然而,她們第一次吵架了,時錦城第一次對著她冷下了臉色,顏歌卻覺得,這種體驗一點兒都不好,她甚至是有點兒想哭,實在是心裏頭太難受了。


    “那你說什麽時候公開?時錦城,你真是自私的可怕,你隻考慮到你自己,你甚至都沒有想到,我因為這些,遭遇了什麽事情!”


    時錦城握緊了拳頭,他甚至是不敢和她對視了,他怕看到她哭會心軟,他怕他心軟了之後,又會失去所有。


    一個費盡心思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的男人,有多麽的害怕失去啊,又有誰會明白他的心情呢?


    沉默!


    又是沉默!


    顏歌捂著自己的腦袋,她忽然覺得,摔下山崖的時候,是不是把她的大腦給撞到了,她現在覺得自己的腦袋好疼,就像是裂開了一樣。


    “疼……”


    顏歌低聲呢喃著,整個人都蹲了下來。


    腦海裏有什麽東西一閃而過,就像是一個被割斷了的片段,在她的腦海裏急速的閃現。


    時錦城瞬間站了起來,然後大步的走了過來,眉頭緊鎖的抱著她。


    顏歌任性的依偎在時錦城的懷裏,她疼得腦門上都溢出汗珠子來了,卻隻想緊緊地揪著時錦城的袖子不放。


    “很疼……”


    像是撒嬌一樣的聲音,時錦城看向顏歌的臉色的時候,神色更加的難看了,因為他的妻子的臉色,一片慘白,就跟失血過多的人一樣。


    “哪裏疼?”


    時錦城問了一句之後,就對著外麵的陳媽喊:“陳媽,趕緊打電話讓舒悅過來。”


    顏歌倏的睜大了眼睛,她看清楚了她腦海裏閃現的那個畫麵了,是一個男人,對著另外一個女人微笑著,表情溫柔如水。


    為什麽,當她看清楚那個畫麵了之後,腦袋不疼了,但是心髒卻在隱隱作痛。


    那個女人不是她,而那個男人,應該是時錦城吧?


    時錦城焦急的摟著懷中的人,將她往客廳抱去,然而,走到一半的時候,發現懷裏的人沒有了抽氣聲,心髒瞬間一緊,他以為她昏過去了,可是再低頭一看,他卻忽然發現,懷裏的人並沒有昏過去,而是睜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直直的看著他,那眼神,看起來有些憂傷。


    顏歌強忍著心裏的難過,自己主動的離開了時錦城的懷抱,站在了地上。


    “老公,我剛才好像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我想起來了,你其實唉另外一個女人,對不對?你對她很溫柔,溫柔的讓我都快嫉妒了,我很難過,心髒難過的快要死掉了。”


    顏歌承認,這一秒鍾,她是在試探時錦城,因為那個畫麵實在是太過模糊了,畫麵中男人和女人的臉,就像是打上了馬賽克一樣。


    並不怎麽高明的試探。


    然而,她的老公啊,卻倏的變了臉色。


    這一刻,顏歌絕望的想,所有的糾結,都找到了答案,那就是,她老公在外麵,真的有別的女人。


    她嫉妒的快要瘋掉了。


    時錦城握緊了拳頭,有些緊張,心髒就像是被人揪住了一樣。


    他該怎麽說,她記起來的那個畫麵中的男人,並不是他,而她卻因為那個男人對別人的女人溫柔而覺得心痛,這個事實幾乎可以把他打擊的永不超生。


    盡管口口聲聲的說在乎他,可是,一個記憶並不完整的她,又有什麽資格說這句話呢?


    等她想起了所有的一切,她可能會毫不猶豫的離開他吧?


    時錦城的沉默,讓顏歌的心一寸寸的涼去。


    最終,心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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