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女朋友會不會吃醋的。”走也走累了,兩人找了一處亭子坐下。

    “沒女朋友,哪來的吃醋。”言語中,淡有冷漠和不耐煩,這是天玩在曆史中形成的一種本能,不受大腦控製地就說出來了。

    鏡子略顯尷尬,天玩也意料到說話的語氣過了一點,不好意思地笑笑,這笑立刻解除了鏡子的不安。

    “說也奇怪,在你麵前和我在其他人麵前我是不同的。”

    “怎麽個不同法。”天玩問。

    鏡子苦笑,“我感覺我在你麵前我就是一個小女生,什麽想法都是純純的,沒什麽陰謀詭計,你陰我狠在裏麵。”

    天玩聽出這話裏的無奈,將話題往深處一層講,“用不著自責的,你並沒有錯,為了生存,有時不得不做一些我們不願意的事。”

    鏡子有點感動,又不願讓天玩看出自己太柔軟的一麵,“我在夢中隱隱聽到你說心事,還說什麽紫瞳,我想聽聽。”

    天玩換了下左右腿上下的姿勢,“你還是不要聽了,不然你會愛上我的。”

    “這麽有自信。”

    “我別的什麽都沒有了,就還剩自信。”

    “我已經愛上你了,不妨再愛你多一點。”兩人都不知道為什麽,很多話用的都是半開玩笑半認真,偏偏兩人都覺得這玩笑是假的,話是真的。

    天玩起身,伸了下懶腰,摘下一片樹葉,咬著樹葉開始說起,眼神柔和憂鬱。

    “我有一個結,這個結無論我怎麽解都解不開,我想對紫瞳差一點,可是我辦不到。昨晚我小睡了一會兒,又夢到了紫瞳,在夢中,紫瞳對我說,她說我成了她的習慣,她離不開我了。可是這樣的經過卻不是我想要的,於是我用另一種方法要紫瞳不要對愛陷得太深,未來還有那麽多路要走,在還沒有由我們兩個共同找到答案之前,我們誰也不要陷入萬劫不複之地。在夢裏我曾幾次想過要放手,可是我又擔心紫瞳找的人不能給她真正的幸福,於是我又在徘徊中繼續等下去。”

    鏡子有點傷心,現實中沒有誰對自己這樣的,偏偏自己此刻擔當的是安慰者。

    鏡子憂鬱道,“要是我就不會那樣做。”

    “如果是你,那你會怎麽做。”天玩聽不懂鏡子說得是哪個方麵,或者說天玩聽明白一點兒,可是涉及的人對天玩來說很重要,天玩想確認一下。

    鏡子直接表達了她內心的想法,“如果是我,有人愛上我了,我就不會讓他愛我遠一點。”

    “這樣的人我做不來,至少我現在做不來。我想去找一個人,這個人溫柔,善良,可愛,還要對我好,這樣的人我碰到過,卻不是我想要的。我有個朋友叫原方,他說要我試著去愛你身邊的人,身邊有那麽多人喜歡你,為什麽不從中選一個。你沒去接觸他們,怎麽知道你對她們會沒感覺。愛是相互培養的,你不去怎麽來的感覺。”

    “撲”,天玩吐掉樹葉,靠著鏡子的背,鏡子明白做人的一些細節,看天玩有一些話在心中存放的太久了,此刻隻要自己不說話,或者稍微引導一下,天玩就大有心事可挖了。

    “你找到了你要找的人嗎。”

    天玩憂鬱的靠緊鏡子,“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的人到底在哪,是紫瞳嗎,也許是,也許不是,沒有求證過的事我向來不妄下結論。我有點迷茫,我不知道我還應不應該守著她,這樣的守著我有意義嗎。紫瞳若恢複了記憶,我們又走到了一起,還能找出當初的感覺嗎。如果不是,如果我們相遇又不能在一起,這會不會傷害她。我最怕的就是,傷她的人是我,因為我再也不敢飛蛾撲火,我有點矛盾,走了這麽久,經曆了那麽多事,以為自己基本上不矛盾了,可是麵對她,想到她,我要承認,我確實有幾點矛盾的地方。我想對她好,又不敢對她太好,我想奮不顧身地找出事情的真相。可是找到真相又能如何,又有新問題擺在我們麵前。就這樣放著它不管,隻會越拖越痛苦,都說愛是自私的,我不敢說自己偉大,因為我也想過,這樣的付出,值得嗎。”

    鏡子也懷上了心事,這麽多年了,沒人肯聽聽自己心中想要得是什麽,不過此刻鏡子是傾聽者,“你認為它值它就值,你認為它不值那就不值。”

    鏡子很會引導話題繼續下去,天玩這陣子因為學生死亡一事及紫瞳的事,埋了太多的心事。如今,有人肯給自己傾訴的機會,天玩說出的話自然也就多了。

    “你說得其實我清楚,可是我要怎麽做呢,我是個人,是個人就有想法,我不能什麽都做到抽身事外的,我有情緒,我也會發怒,我也會有脾氣,我也會計較一些事。”

    鏡子詢問道,“你深愛她嗎。”

    “很深愛很深愛了,若是不愛,就不會什麽都為她考慮,不跟她在一起是為她考慮,跟她在一起也是為她考慮,結局不是我們能意料的,變化太多,不確定因素太多,有時想想,或許我們這樣反而是最好的,這樣我跟她之間永遠隔著距離。因為這距離,我會一輩子將她記掛在心上,沒有誰能取代她的位置。象這樣的話,她傻傻地不知道我的存在,這樣將來她就不用麵對了,也就不用心煩了。你會不會覺得我優柔寡斷,其實我覺得自己不是一個優柔寡斷的人,隻是在愛情方麵想得太多,以至於不曉得何去何從。”

    鏡子感動了,隻差眼淚沒掉出來了,“沒這樣覺得,隻是,做人不要太認真,這樣隻會傷了自己。若有人這樣對我,即使他什麽都沒有,我也會跟著他。”

    “我想過了,我還等她一年,一年內,若是我們生活的地球還在,若是那時我們還在,若是我們又相逢了,若是她還愛我,我就跟她在一起,再也不管其它的了。其實,有人能讓我們等,能讓我們如此付出,何嚐不是一種幸福。”

    “真好,認識你真好,很高興做你一天的老婆,我該滿足了。”

    天玩覺得說的話實在太多了,平常跟人說話不是這樣的,調侃道,“不要怪我老土啊,我總覺得我們應該見過的。”

    “你這個人真要不得,跟我說別人的事還來跟我玩曖昧。”

    “不是,我是真覺得……”

    鏡子很想說,“我又何嚐不是呢”,有一句話叫口是心非,鏡子就做到了,“行了,瞧你緊張的,難不成我就這麽比不上你的紫瞳,連跟她比一比的資格都沒有。”

    天玩話鋒一轉,“還沒一天呢,才下午,天還沒有黑,老婆大人怎麽這麽快就想離開我了嗎,這可不好,你這個老婆可真不負責。”

    鏡子破涕為笑,“誰說的,我還沒玩夠呢,怎麽著也得把你往死裏整才行,你歇也歇夠了,我要你再背著我去逛街,原路返迴,不得有誤。”

    “這樣的母老虎還是丟了算了,有什麽好的,隻會狐假虎威,我馬上去電視台貼個廣告,半價出售老婆一個,老婆虧本大甩賣。”話是這樣做,天玩卻背上鏡子,還真的原路返迴了。

    真的不願在如此美好的氛圍說災難,天玩和鏡子達成默契,不談此事,可是災難並不會因為他們的不談而不會發生。

    距天玩坐過的亭子正前方三十米處,一條綠色毒蛇從骷髏頭左眼爬出,準備吃頭骨中的老鼠。綠色毒蛇選準時機,先用身子把老鼠圍住,待老鼠窒息而死後,再一口吞下了老鼠。隻是,原本死掉的老鼠突然活了過來,咬破了毒蛇的五髒,樂悠悠地從裏麵出來了。

    這一幕剛好被一名拉丁男士看到了,他嚇壞了,嚇壞的原因卻不是老鼠鬥綠色毒蛇這一幕,而是,他左手邊的窗口。這是一個很普通的窗口,每家每戶都有的。

    拉丁男士很意外地突然患上了“窗口恐懼症”,他兩腿發抖,身子發軟,冷汗直冒,臉色蒼白,沒多久就死於自己的恐懼中的,死時麵容扭曲。

    “窗口恐懼症”是指對窗口表現出強烈且持續的恐懼,這強度遠遠大於平常人。但一般情況下,患者隻是有很深的恐懼,不至於被自己的恐懼一下子嚇死了。

    由此可見,他的恐懼程度太深了。

    與“窗口恐懼症”不同的是,這窗口的主人,在脫掉外衣的同時,腦子裏產生了一種被別人窺看的思想。於是,他將大門關閉,又關掉內門,將窗簾也掛上,還是不敢脫衣服。

    他的症狀輕點,隻是患上了“妄想症”。

    本來,他是一名精神症患者,精神症患者源於體內焦慮日積月累到一定程度而無法擺脫時,為了逃避現實的繼續懲罰,人就精神才會選擇崩潰。算起來的話,病毒待他很好了,治好了他相對來說比較嚴重地“精神症”,而患上了輕一點的“妄想症”。

    人都有選擇死亡的傾向,死亡是一種自我毀滅的本能衝動。當體內能量日積月累又沒有合適的釋放時,有些人會以自殺的方式來個徹底的釋放。

    這樣的人,聯合體校到處都是了。

    人的死的本能決定了如果不自殺就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受虐狂,多洛巴斯就是這樣一個典型的例子,他身心遭受著極大的痛苦。由於人格分裂的原因,多洛巴斯又將這種自毀的方式轉向了世界,於是謀殺,於是侵略,於是……

    計劃趕不上變化,就算一個又一個地陰謀者再有什麽驚天大計劃,有些事,不是他們計劃好了就說了算的。芭得沙不能,謝裏爾不能,鬼巫不能,多洛巴斯不能,四臉人不能,正要接受血池洗禮的卡爾莎,也不能。

    計劃中有變化,變化中有前奏,卻不在人們的掌握中。

    偉大的,渺小的,未知的,都來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多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天涯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天涯讚並收藏多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