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漸漸黑下來了,火堆燒得很旺了。但小月仍小心的往火堆裏添進一些柴去。

    “不能忙的,現在火還不行,還有些煙,烤出來不好吃的!”小月邊忙碌邊對我說。

    野兔的頭部不見了,剖開的身體被小月用樹枝撐開來並掛在一邊,這種式樣讓這隻不久前還活蹦亂跳的動物開始接近食物了,看上去也不那邊恐怖。這小妮子居然還能從包裏摸出一個紙包,裏麵是鹽,她把鹽均勻的塗在了野兔的身上。

    不一會,火堆不再是熊熊燃起的火焰了,成了一堆通紅的火碳,但一米外都能感受到不斷傳來的熱量。

    小月把架起了野兔在火堆上翻轉起來,幾分鍾以後,那隻可憐巴巴的兔子在我心裏蕩然無存了,取而代之的是開始滋滋冒油的肉香四溢的美味。

    “誰教你的這些?”我問小月。

    “當然是我爸!”小月驕傲地迴答。“我不光會逮野兔,我還會下套子逮斑鳩、野雞呢!我爸還教過我挖陷井逮野豬,不過沒逮到過,我爸說前幾年打仗,大動物都跑光了。”小月的臉被火光映得紅紅的,顯得分外的柔美。

    “還要多一會才能吃啊?”我咽了一口口水問。

    “很快!”小月轉頭看了我一眼,臉上盡帶著溫柔的微笑。

    小月把烤好的野兔放朝一邊晾涼一下,往火堆裏加了些柴,火焰再次升起,饑腸漉漉的我不住的搓手,繼續咽著口水。

    小月試了試野兔的溫度,小心的用刀切下了一條大腿遞給我,“可以吃了!”

    我接過來就是一口,頓時為之野味的彌香所傾倒了,大嚼大咽間我抬頭看了一眼小月,她還是那麽溫柔的微笑看著我。

    “你怎麽不吃啊?還有很多,快快快,你也快吃!”

    “嗯,好的!我是看你吃東西的樣子真好看。”小月說著也連撕帶切的弄下一塊肉來吃起來。

    “光吃肉肚子會不舒服的。”小月說著又從包裏拿出一個飯包來放在火邊烤著。

    肚子裏有了些東西後讓我不再那麽的狼吞虎咽了,野兔肉的香美仍然覺得差了點什麽,對了!酒。我包裏不是還有嗎?

    我隨決地在褲子在擦了擦手,從包裏拿出酒瓶,擰開蓋子猛呷了一口,熱辣辣的感覺從口喉一直延伸到胃裏,再從胃裏傳遞到四肢麵骸,那感覺真是讓我舒服。

    但沒想到這種舒服讓我成了癮,在後來的日子中,每當有好一些的肉食放在桌上,我總會不自覺的想要喝酒,如果沒有酒,那麽肉食的美味就會大打折扣了。

    小月吃了些兔肉後又剝開飯包吃了些飯,同樣留了一半給我,就這樣,我一口肉一口飯,一口酒,吃完了我距今為止最美味的晚餐。

    我問小月要不要喝點,她微笑著搖搖頭。

    也許是我天生有些酒量,也許在被蛇咬之後的垂死中靠著這藥酒救迴了性命後,我的身體接受了酒精,我喝了半瓶多進去也沒怎麽的,隻是微微有些暈眩,但內心裏有種莫名的興奮。

    吃飽喝足之後,我和小月就這樣靠在身後的樹枝上休息,小月臉上漸漸露出倦容,想她昨夜本來就睡得比我少得多,今天又走了大半天的路。

    “小月,你睡吧,哥守著你。”

    她抬眼看向我,沒說什麽話,隻是輕輕的向我靠攏了我,頭歪倒在我的肩上。我也沒再說什麽話,漸漸的她鼻息均勻了,忽然她身子一動,躺倒在我的懷裏。我拿過我的衣服幫她蓋上,手撫著她的肩,這個樸實、美麗的女孩在我懷裏熟睡了過去。

    不一會我腳有些麻,我輕輕的穩住她的身子,把腳伸直了,再小心的將她放下,她沒有醒來,枕在我的腿上斷續熟睡著,借著火光看到她的臉上,柔和的線條裏似乎揚抑著幸福而滿足的微笑。

    看著小月的表情,一種莫名的傷感湧上心頭。迴想起新玉,迴想起阿清。也許我真的經曆過了愛情,但我弄不懂什麽是愛情。我本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城市人,原本隻想平平淡淡的過完一生,可為什麽我要來到這裏,為什麽我的大腿上躺著一個溫柔的女孩,為什麽我會和新玉相遇,為什麽我會和阿清上床,為什麽,這一切究竟都是為什麽?

    和新玉做愛後為什麽我會泛起陣陣的甜蜜,和阿清做愛後為什麽我除了身體的滿足還有著絲絲的酸楚與猥瑣,然而此時小趟在我的大腿上我卻要儼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架式,我怎麽不能象對清那樣狠狠地將她剝光,讓她在我身體下呻吟掙紮呢?我能嗎?

    篝火的溫暖與酒精的作用讓我的腦海裏仿佛升起了太多太多的為什麽,而我無一能迴答。繼而我大腦開始模糊了,漸漸陷入一種空白的狀態,聽著河風唿唿的掠過樹梢,如歌如吟,如悲如泣,這也許就是天籟吧!

    我伸手把包拿過來,小心的抬著小月的頭,身體挪動開,把包為她枕上,沒有把她弄醒,把仍然帶著甜蜜的表情熟睡著。

    我往火堆裏加了些柴,火焰漸漸的升高了。我繞過樹枝牆,站那那裏看著在月光下閃動流淌的河水,看著河對岸邊綿起伏的樹冠,看著灰藍色的夜空,好一個博大壯麗空靈的世界啊!

    我仿佛什麽都弄懂了,也仿佛仍就什麽都不懂,心靈與這個世界一般的,進入了一種空靈無界的境界,我想呐喊,為自己的存在,但發不出一點聲音:我想痛哭,為自己的渺小,其實我隻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

    聽到身後草叢有響動,我緩緩迴頭,是小月起來了,手裏拿著我的衣服,她,幫我把衣服披上,然後默默的站在我身邊和我一起看著眼著這道空靈的風影,她仿佛也被感染了,若所所思。

    我們坐在草地上,我攬過她的肩,她的雙肩圓潤富有力度的彈性,我們一直就緊挨著,靜靜的凝視著前方,直至東方欲曉。

    吃過早飯後,我們壓滅了火堆上路了。撿一處河水不太湍急的地方過到了河對岸。

    行走了兩、三個小時的樣子,河麵越來越寬,水流也越來越平緩了,但河水都總不是太深。兩岸漸漸顯露出一些人的痕跡,不遠處的山上有人開懇出了山地,路上也出現了人的腳印。在一處山埡我望過去,甚至看到遠處有家戶散落在大片的農田裏。

    我知道,這裏離河叉口不遠了。

    小月的步閥總是顯得跟不上我,我問她到外婆家是不是不用跟著我一直到河叉口去,她點點頭,但接著說她想看我我過河去再轉路到外婆家,我本想阻止,但想想算了,沒有勸阻她。

    約摸到中午時分,我們到了河叉口,南溪河在我眼前了,對岸就是中國,我魂牽夢繞的地方,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奔來的方向。

    “哥!我們到了,對岸就是中國了!”小月告訴我,眼裏隱含著哀傷。

    “嗯,我知道。”說著我攜著她的手向上遊走,我記得小月的父親說過得再往上遊走那麽五、六公裏才是河口縣的地界。

    兩岸都是農田,河水靜靜的流淌著,兩岸的農田裏都栽種著同樣的家作物。

    我想我用不上肩上的衝鋒槍了吧,於是在小月的注目下我把槍和子彈都沉到了河裏。

    路過一片瓜地時,遇到了這三天以來的第一個人,一個越南老人坐在地邊的窩棚裏看守著已經開始成熟的西瓜,我上去和他搭話,說想向他買個瓜吃,沒想到他下到地裏為我們選了一個大小適中的瓜上來切開後卻拒絕收錢,沒有和她太糾纏,和小月吃到肚裏都能聽到水聲時,我放下一張五千越盾的票子和小月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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